兩天后。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水霧將整個秦家莊籠罩,綠樹、山莊,河流,牛羊,嬉鬧的兒童,郎朗讀書聲,融合一體,宛如一幅水墨畫。
秦家莊在山頂佇立不動,撐著傘默默欣賞著這一切,心中有些不舍。
來這個世界已有兩年,打造了眼前一切,一磚一瓦,一路一樹,都有自己的汗水在,而今又要遠離,從頭開始,希望前路更好吧。
“踏踏踏!”
身後傳來踐踏雨水的腳步聲,旋即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阿叔,房相來犯,看樣子很急,已經安排在會客室。”
秦懷道轉身回去,將傘交給過來匯報的羅武。
羅武打著傘跟上,一邊繼續說道:“阿叔,不會是朝廷有什麽事吧?”
“你想說什麽?”秦懷道反問。
“沒有,我只是擔心會不會影響行程。”
秦懷道愣了一下,沒多解釋,腳步加快了幾分,匆匆回府,來到會客室,見房玄齡正自斟自飲,笑道:“房伯伯,這雨天過來想必是有什麽事吧?”
房玄齡將秦懷道當後背子侄對待,每把自己當外人,開門見山道:“奉聖上口諭,不得不來,三件事,一是晉王封太子一事需要舉行儀式,時間定在十天后,聖上希望你能參見,見證。”
參加,見證就意味著對太子的認可,李二算盤打的劈啪響,秦懷道笑而不語,不置可否地看著房玄齡。
房玄齡也不多勸什麽,繼續說道:“第二件事,聖上希望你能掛帥出征,討伐吐蕃,有什麽條件,要求盡管提。”
秦懷道依然笑而不語,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房玄齡還是不多勸,繼續說道:“第三件事,豫章公主身體完全恢復,聖上讓老夫過來跟你商討一下婚期,就這三件事,你怎麽決定?我好回去複命。”
“三天后,秦家莊會舉辦羅章的婚禮,如果聖上同意,和豫章的婚禮一起辦了,小辦,從簡,不大辦,聖上不同意太簡陋就算了,時間聖上決定,我無所謂,至於觀禮和出征二事,沒空!”秦懷道澹然笑道。
房玄齡笑道:“行,公事說完了,咱倆聊聊私事,不願意掛帥出征老夫能理解,能說說為何不去觀禮嗎?”
秦懷道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原本打算羅章婚後就離開,那就定在晉王封太子儀式那天,聖上顧不上其他,走的時候會方便很多,真要是聖上親自過來挽留,也是麻煩。”
“也對,封賞太子是大事,朝廷忙不過來,聖上更無暇他顧,這個日子挑選的不錯,可不能泄漏,老夫也準備一下,到時候讓房遺愛跟著你離開。”
“卯時出發,免得驚動長安城百姓,讓房遺愛提前一天出城,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在城外路上尋個地方等候,匯合即可。”
“如此更好,那老夫先行一步。”房玄齡起身告辭,至於其他事,其他人怎麽安排,聰明的沒問。
秦懷道將人送出府,匆匆來到後院找到荷兒和李雪雁,叮囑道:“十天后晉王封為太子,我們這天離開,荷兒,讓女工坊這些天趕製一批熱氣球,就按以前的圖紙做,衣服鞋子之類都做好了吧?”
“都按要求做好,這兩天運回秦家莊。”荷兒趕緊說道。
“那就要,漢州天寒地凍,沒有保暖衣物可不行,暗中打聽一下,看誰願意跟著去漢州,
願意去的都帶上,工具設備出發前一天打包好,全部帶去漢州繼續生產,主要保密。”秦懷道叮囑道。 “明白!”荷兒趕緊答應。
秦懷道看向李雪雁繼續說道:“交代小魚,東市鋪子最近不要補貨,把囤貨賣完,賣不完的走之前秘密打包好,全部運回秦家莊,人員安排去燒烤吧、火鍋城或者百貨閣,不願意去的給一筆費用後遣散。”
“明白!”李雪雁也答應一聲,想到什麽,反問道:“正將賈叔留下?”
秦懷道臉色一苦,無奈地說道:“賈叔寧死不去,我也沒辦法,何況賈叔年紀大了,不宜長途奔波,西域苦寒,未必受得了,不去就不去吧,只要咱們在漢州發展的好,長安就沒人敢動賈叔。”
“理是這個理,就是賈叔年長,按說應該頤養天年,一人留下終歸不忍。”李雪雁有些無奈地說道。
“無妨,府上一批老人都會留下,有燒烤吧、火鍋城和百貨閣三處產業,夠賈叔忙乎的,不會無聊,就是操勞一輩子,心中不忍,算了,不說這個,你交代天網長安分部負責人務必保證賈叔安全。”
李雪雁點頭記下,反問道:“豫章妹妹那邊怎麽辦?”
秦懷道繼續說道:“出發那天聖上忙著太子加冕儀式,顧不上其他,你一會兒去一趟后宮,如果豫章願意,那天悄悄出宮,追趕上來,如果不願意,別勉強。”
“你這是讓人私奔啊?”李雪雁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堂堂公主跟人私奔,說出去皇家臉面不要了?
荷兒不是皇族,思考角度與李雪雁不同,反對道:“話不能這麽說,落水生病也用不了修養一個月不是?聖上遲遲不舉行婚禮,恐怕就是想用豫章公主拿捏少主,逼少主做事,等咱們一走,豫章公主不跟來,恐怕要另嫁他人。”
李雪雁一想有道理,太極殿那位為了政治利益可是什麽都乾的出來,拖著婚禮不舉辦恐怕還真有想法,答應道:“荷兒說的有道理,那我去準備一下,現在就去,免得夜長夢多。”
秦懷道看著兩女不僅不爭風吃醋,反而上趕著幫忙去勸說別的女人,這要是在後世根本不可能,這麽好的優良傳統怎麽就沒有延續下去呢?
聊了一會兒,秦懷道隨李雪雁一同進長安城,半路秘密下車,進了衛國公府,將行程說明,聊了一會兒又去鄂國公府,然後悄悄趕到匯合點,正好李雪雁從宮城出來,迅速上車。
“答應了嗎?”秦懷道坐下後問道。
“答應了,不過,豫章說加強了護衛,不知道能不能出來,她說會想辦法。”
“加強了護衛,果然如此?”秦懷道目光一眯。
李雪雁有些不忿地說道:“一個月前定下婚期,雖然落水生病,但幾天就好了,按說早應該補辦,卻拖延一個月,至今都沒定期,肯定有問題。”
“聖上是想用豫章要挾我,想我掛帥出征,討伐吐蕃。”秦懷道說著將房玄齡過來提到的三件事告知。
李雪雁政治敏銳性極高, 一點就透,不滿地說道:“原來如此,聖上真是……當初吐蕃想和親娶公主,聖上不想自己女兒遠嫁,就想認我為義女,封為公主,現在又想用豫章拿捏郎君,真是……算了,不說這個。”
想起當初差點遠嫁吐蕃李雪雁就一肚子火,但畢竟是同族長輩,非議長輩有失禮儀,非君子之風,噘著嘴不說話。
秦懷道也不說話,想著心事。
馬車轔轔,滾滾向前。
等回到秦家莊,秦懷道再次鑽進工坊,一個月時間還是太短,炮彈打一場攻堅戰足夠,但打滅國戰還是差太遠,一番權衡後,秦懷道交代羅武挑選人手多趕製些炸藥包備用,以防萬一,自己繼續製作炮彈。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失,不知不覺又過去五天。
一個意料之中,卻又震驚的消息傳來,突厥出兵了。
和秦懷道預估的不同,突厥兵分兩路,一路猛攻西州,兵力十萬之眾,使用了連弩,西州都督郭孝恪拚死抵抗,損失慘重,另一路進攻漢州,兵力同樣十萬,同樣出現連弩,薛仁貴守城防禦,暫時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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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二十萬主力部隊續續跟進,來勢凶猛。
秦懷道看到消息有些震驚,突厥居然出動四十萬大軍,這是傾巢而動,準備發動國戰,一舉拿下大唐不成?
還有,突厥怎麽會有連弩?
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