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權臣正文卷第一百八十四章老實人也會反擊!這一次,崇寧帝依舊還是在禦書房中接見了夏景昀,似乎他並不希望這些臣子瞧見他太多生活中的其余模樣,故而總是以一種經得住考驗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
“此事由你操持,你所需一切朕都可以為你準備,但是,朕只有一個要求。”
夏景昀立刻道:“請陛下明示,微臣也可以在此立下承諾,未來四年,每年上繳內庫不低於二十萬兩白銀,四年總額不低於一百萬兩白銀!”
見自己那個有些難以啟齒的要求被夏景昀主動以另一種方式說了出來,崇寧帝對這個年輕人的欣賞更甚,“朕的要求就是,不得以皇命而行攤派之事,禍亂地方和百姓。”
夏景昀一臉感動地高呼,“陛下仁德,微臣敬佩之至,定當遵循陛下教導,絕不亂生是非,為禍天下。”
“好了。”崇寧帝就像一個不喜歡聽馬屁的明君,擺了擺手,“說說吧,伱想要如何做?”
夏景昀小聲說著,崇寧帝又提了些建議,最後一大一小兩頭狐狸便默契地達成了一致。
“行了,午後我讓高益去宣旨,你安心等著便是。”
“謝陛下,微臣告退!”
看著夏景昀轉身離開的背影,崇寧帝手指在案幾上輪流輕敲,閉目沉吟起來。
“陛下,玄狐大人來了。”
崇寧帝點了點頭,看著走進來的黑冰台首座。
“陛下。”
“玄狐,你讓人盯著將作監曹德利,如果發現他有向任何人吐露關於寶鏡之事,或有任何對此事的誹謗和抱怨,直接尋個由頭抓進黑冰台。”
“是!”
想到這萬寶樓的缺這麽快就補上了,崇寧帝心頭一片大好,“高益,擺駕長樂宮!”
高益小聲提醒道:“陛下,您上午說了要去昭陽宮。”
崇寧帝眉頭一皺,又想起淑妃背後那些錯綜複雜的關系,“罷了,昭陽宮就昭陽宮吧。”
但注定了,這一趟並不會如淑妃的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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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曹德利早已回到了宅子。
細心的寵妾發現,今日的相公,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十余歲。
這可不是日日喝的那些枸杞大棗能起到的作用,她雖然沒什麽本事,但身為官妾,總歸還是聽了些言語,知道一個【權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藥】的說法。
這春藥是誰來消受,這還用說嘛!
還沒來得及體驗藥勁,宮中的一道旨意就將曹德利叫去了將作監。
曹德利聞訊大喜過望,陛下出手,果然非同凡響,看來隻一兩個時辰,就已經將秘方拿到了手裡。
他步伐輕快地坐上轎子,去往將作監。
和他不同的是,將作監的其余人則都一臉的不悅。
明明昨日已經休衙封印,大家安生地過節,但偏偏又被叫回了工作崗位,擱誰誰心裡也是一肚子氣。
在不敢辱罵皇室的情況下,將作大監曹德利的族中女眷,受到了下屬們集體的親切問候。
“這是做甚嘛,我今日都答應了女兒要帶她去白馬寺逛廟會的,又把我們叫回來!”
“誰說不是呢!我今日正陪妻兒老母一道置辦年貨了,還是家裡管家匆匆找到我,我隻得告了個罪就走了,想都想得到回去會被說什麽!”
“俸祿沒幾兩銀子,
破事還多得不行!” 眾人一句句地聊著,張大志卻一個人坐在一旁,心裡的煩憂都藏不住地掛到了臉上。
昨夜夏老弟才去大監府上跟他鬧翻,這會兒就這麽破例召集大家開會,所為何事基本上就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啊!
正想著,曹德利走了進來,有些膽子大的便上前詢問,“大監,這都過年節了,又把咱們叫回來是為何啊!”
“是啊,這年節臨近,家裡都一堆事兒呢!”
曹德利也知道眾怒難犯,連忙道:“諸位慎言,今日上午陛下宣本官進宮,說了些事情,這會兒的集會可是陛下安排的,本官亦不知情,想來是有要事陳說!”
張大志心裡一咯噔,曹德利進了宮,那必然會跟陛下說起那寶鏡之事,看來公子定然是沒戲了。
他在這兒一個人鬱悶,曹德利卻主動走了過來,笑容得意,“張少監,你可知陛下召我何事啊?”
張大志沒想到曹德利還會來當面嘲諷他,隻好訕訕一笑,“陛下高深莫測,大監妙計百出,豈是下官能知道的。”
“哦?”曹德利笑了笑,“本來我還想給你和你背後那位一個機會的,你要裝傻那就沒辦法了。”
張大志一愣,連忙道:“大監恕罪,請您明示!”
曹德利笑著道:“昨日他說六四,我想這個數字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張大志立刻點頭如小雞啄米,“大監說的是,當是你六他四才對。”
曹德利冷笑一聲,沒有開口。
張大志趕緊又還價,“七三,七三,哦不,八二,還是八二的好!”
曹德利淡淡道:“我讓他拿出來,他不拿出來,如果是陛下讓他拿呢?”
張大志心頭一動,立刻道:“九一,我覺得九一特別好,大家都會很喜歡九一的!”
“哈哈哈哈哈!”
看著張大志這幅樣子,曹德利心頭滿是暢快,瞥了一眼正從門外走進的宮中內侍,扭頭看著張大志,臉上表情一收,冷冷道:“晚了!”
張大志這才反應過來,曹德利竟然只是單純為了羞辱他,本就因為匠人出身在將作監高層之中常常被看不起的他在周遭眾人戲謔的目光中,瞬間漲得滿面通紅。
“高公公,怎勞您親自大駕光臨,隨便遣個公公來知會一聲就行了。”
在張大志面前張狂得意的曹德利在高益面前,跟個乖兒子一樣,熱情而諂媚地笑著。
高益笑著搖頭,“咱家就是個奴才,陛下主子有吩咐誰敢偷奸耍滑啊!”
曹德利剛想附和點頭,但旋即又反應過來,接著又不知道該說啥,一通忙活站那兒吭不出聲。
高益面色一肅,尖起嗓子喊道:“將作監全體聽旨!”
“陛下口諭,著將作監中京及各州所有玻璃作坊,連同工匠、管事,並玻璃存貨一道,單成一司,名曰琉璃司,由將作監少監張大志管理, 受皇權直管,不受將作監約束。待年節之後,由中樞補齊相關文書手續。”
一開始,曹德利還聽得滿臉微笑,但當聽到張大志的名字後,神色瞬間變得驚恐,等不受將作監約束這句話一出,他立刻穩不住了,“高公公,陛下是不是搞錯了?”
“大膽!”高益臉色一板,“竟敢誹謗君上!”
曹德利連忙給了自己重重一嘴巴,“下官失言,高公公恕罪!下官是說,陛下陛下”
看著話都說不清楚的曹德利,高益冷哼一聲,心頭鄙夷,你拿頭跟夏公子比啊!
他環顧一圈,“哪位是張少監?”
張大志連忙出列,“下官見過高公公。”
高益臉上露出幾分微笑,“張少監借一步說話。”
張大志猶豫了一下,“高公公請稍等,我與大監說兩句。”
高益點了點頭。
張大志走到曹德利面前,聲音壓低了,但又沒完全壓低,“大監,要不我與公子說一下,讓他跟陛下建言,此事還是由你掌管?”
曹德利猛地抬頭,一臉驚喜,“張少監,有勞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少監,你放心,本官一定會好生提拔你,你與你家公子好生說說,只要他讓我執掌此事,我一定都聽他的!六四,還是六四,哦不,七三,八二!八二才好!”
張大志笑容玩味地看著他,忽然表情一收,面色一冷,“晚了!”
曹德利陡然愣住,一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