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這邊在拍賣會光明正大的賣著經營權,另外一邊楊堅已經決定好了對興始王陳叔陵的辦法。
楊堅對太監說:“急信韓擒虎,讓他派出一支隊伍護送陳叔陵回南陳,切記不論如何將之送到南陳的建康城下,聯系我們在南陳的奸細,千萬不能讓陳叔陵在入建康城前死了。”
皇帝最終采用了楊廣的建議,下完決定他站在大殿門口眺望夜幕下的長安城。
深邃的眼眸不知能看多遠,喃喃自語:“南陳啊,南陳,再讓你苟延殘喘個幾年吧,總有一天朕的龍攆會駕臨建康城。”
第二天的一早楊勇得知了皇帝的決定怒不可遏,本就暴躁的他怒的摔了一地的東西。
“為什麽?為什麽?”
挺著大肚子的雲蘿也不敢上前安慰,等到楊廣停下之後才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向了楊勇。
“殿下您怎麽一大早的發這麽大的脾氣。”
看到身懷六甲的雲蘿,就算是楊勇再氣再急還是軟下聲來:“沒什麽事情,地上亂你先走吧,免得摔了。”
雲蘿因為懷孕身體富態了許多,但是其四肢依舊纖細,伸出手拂過楊勇的額頭,倍加溫柔與體貼地說:“殿下夫妻是一體,臣妾瞧著您著急上火心裡也就跟著急,殿下您可千萬別急壞了身子。”
楊勇將手掌放在雲蘿的肚子上,這是他難得的柔情模樣,輕聲說:“不過是政務上有些煩心而已,父皇總是聽取老二的意見,我覺得父皇母后偏袒他。”
雲蘿隻得好言勸著:“殿下您是嫡長子,是太子殿下,父皇和母后定然是向著您的。”
“不,我的感覺沒錯,他們就是偏袒老二,連高熲那老小子現在也幫著老二,老二不就是會逢場作戲嗎?就這麽值得他們偏袒嗎?”
雲蘿隻得繼續安慰:“殿下,您一定是想多了,好好休息一會吧,我讓春花秋月來伺候您吧。”
在雲蘿懷孕的這段時間為了不讓自己失寵,便讓自己身邊的侍女不斷的陪著楊勇,有時候兩個有時候三個,物色著年輕好看的女子。
這些女子身份低賤,甚至是奴籍的,任她擺布,一旦懷孕,還不等其他人知曉就消失了,這點上她可比太子妃要狠的多。
“不必了,煩了。”
顯然這兩位侍女並不能讓楊勇滿意,雲蘿心生一計,靠著楊勇的肩膀耳鬢廝磨,聲音柔軟:“殿下,可是厭倦了這些無趣之人,殿下您應該知道臣妾是有兩位妹妹的吧。”
一說這個楊勇可就來了精神了,雙眼放出炯炯金光。
“什麽意思?”
“臣妾的兩位妹妹,一個擅長吹簫,一個擅長撫琴,兩人是雙胞胎,殿下若是喜歡,臣妾可以讓兩位妹妹入宮來給殿下解解悶。”
這是一個連楊勇都從未設想過的方式。
“兩位妹妹?這怕是不好吧。”
“殿下何須擔心,都是自家妹妹,兩人是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樣。”
“嶽丈能同意?”
“父親自然是希望我們三人都能有個好歸宿,父親最是開明大肚之人。”
楊勇難以抑製的笑了起來:“那就讓兩位妹妹入宮吧。”
“臣妾盡快就派人去請,只是殿下,父親最近在生意上碰到些事情。”
正在興頭上的楊勇,滿腦子想著雙胞胎就直接回答:“你說。”
“之前父親和晉王合夥搞了拍賣會,
殿下還參加過,但是晉王殿下做人不義,瞧著拍賣做的不錯就踢開我父親,勞費父親當初一番苦心,現在落了空。” “不就是拍賣會嗎?我支持他繼續做,老二能做的事情,我還做不了了?”
被這一激,楊勇當即決定和楊廣打擂台。
只是可憐了雲琦雲芮兩位姑娘,被人當做玩具一樣送來送去,先讓父親送給楊廣,現在又讓姐姐送給太子,三姐妹共事一夫,雲蘿打的是好算盤。
人只要豁的出去,便算是有了捷徑。
……
南軍韓擒虎收到了朝廷的急信,他看著裡面的內容不禁眉頭微微皺起,自言自語:“好不容易抓到的,怎麽還給人送回去。”
韓擒虎不太理解上層的決議,但是信件沒問題,是皇帝親筆的,他隻得遵從。
此時的興始王陳叔陵被安置在一個隱蔽的院子內,除了不能出院子倒也還算是舒適。看書溂
韓擒虎命人給他送了餐食,吃下之後,陳叔陵就一頭暈倒在桌子上。
帶人進去將之五花大綁了起來,為了避免其掙扎,就先迷暈了。
在韓擒虎的安排下,趁著夜色,三個換上了普通漁人裝扮的士兵悄悄的帶著陳叔陵渡過長江。
黑夜渡江難度極大,一個不小心就會命喪滾滾江水之中,這個士兵都是經驗老道的人,費了許多的心力才帶著陳叔陵渡江。
抵達對岸的時候,已經是天降破曉了,陳叔陵微微有些要醒過來的意思。
兩人堵著他的嘴巴塞進了一輛裝稻草的車子,繞遠路走到了建康城外。
時間一點點過去,稻草中陳叔陵已經醒了過來,傳來微微掙扎的聲音,迷藥的藥效快過了。
幾人看情況不對,就提前行動,不等到正午日頭高照,在上午城門剛開的時候就推著車子到了城門口。
此時大家都是入城,幾人將稻草車放在城門下,而後掀開稻草大喊一聲:“這不是興始王陳叔陵嗎?”
南陳正因為陳叔陵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民眾們也都知曉皇宮內發生那樣的大事,此時一聽到陳叔陵的名字,眾人便紛紛圍了過去,幾個喬裝打扮的隋朝士兵就混入了人群之中。
城門口外一時間亂做一團,衛兵根本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將眾人驅散或者讓其有序起來。
而這消息傳得也很快,城門口的士兵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上報。
消息還未來的及傳入,一位老將軍就走到了城門樓上。
老將軍須發都有白絲,面容蒼老更有憔悴之感,但是身軀高的,孔武有力,從背後看起仍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之相。
他的身體如同一座被風雨侵蝕的古老石碑,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卻仍屹立著。
“蕭將軍,下方的確是興始王,屬下這就前去宮中報信,請陛下抉擇。”
被稱作蕭將軍的男人,伸出手阻止了慌亂的男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眾人簇擁中的興始王陳叔陵。
他叫蕭摩柯,風雲合璧,摩柯無量的摩柯。
當年北齊還在的時候,南陳皇帝發動北伐,當時北齊有一個精於射箭西域胡人,陳軍都非常害怕,威懾力相當於現代的狙擊手了。
當時的蕭摩柯年輕氣盛,兩軍交戰時,陳軍將領吳明徹道:“若能夠殺死這個西域胡,敵軍就能喪失士氣,你有關張之名,能斬這個顏良否?”
蕭摩訶道:“讓我看一看他的樣子。”吳明徹便詢問見過西域胡人的降兵,得知他在陣中,就親自給蕭摩訶酌酒。
一杯酒下肚,騎馬衝入齊軍陣中,對方胡人出陣,尚未把弓拉開,便被蕭摩訶投擲的銑鋧(鑿刀)砸死。
而後一人獨戰對方十幾名大力士,盡數斬殺而歸,聲威大振。
這是一員猛將,虎將,單憑個人戰力幾乎冠絕南陳,雖然現在年事已高,但是更顯威武之風。
蕭摩柯攔下了要去匯報的下屬,下屬不解:“將軍您這……?”
眼神中閃過猶豫,而後馬上便是堅決之色,厲聲大喝:“拿本將軍的弓箭來。”
眾人不解,但是將軍命令無人敢不從,一柄粗壯的弓被拿了上來。
蕭摩柯舉手抬弓,搭箭飛射,一氣呵成, 箭矢破空而出,呼嘯著穿透了下方陳叔陵的胸膛,釘穿了稻草車的木板,直直的釘死在地面上。
陳叔陵不敢置信的向著箭矢射來的法相看去,被穿透胸膛的他,性命幾乎在瞬間消逝,用著最後的力氣伸出手指向了城樓上拿著弓箭的蕭摩柯。
任誰都沒想到,興始王陳叔陵會以這樣一個方式,迎來他生命的終結。
不甘與屈辱充滿了他臨死前的內心,他是陳朝的皇子,王爺,明明什麽能力都比太子陳叔寶強,但是最終卻被射殺在這座陳朝皇城的城門口。
所有的士兵全部錯愕的看著蕭摩柯,蕭摩柯不急不慢的將弓遞給身邊的士兵,而後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軍甲,蒼老但是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來:“有人冒充興始王陳叔陵,已被老臣當場射殺,你們前去確認是誰人冒充。”
屬下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明明就是陳叔陵,怎麽說是冒充的呢?
將自己的鎧甲卸下之後,蕭摩柯才繼續說:“老夫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不幸誤中真興始王,此行前往皇宮,面見陛下與皇后,謝罪!”
就這樣蕭摩柯向著皇宮的方向走去,並且讓自己的屬下押送自己。
這下這群人稍微明白了蕭摩柯的意思,他想到了興始王回歸南陳後帶來的後患,所以才冒險當眾擊殺。
“此事全是老夫一人莽撞所為,諸位曾勸誡老夫要看清楚,但是老夫剛愎自用,與諸位無關。”
“殺興始王者,蕭摩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