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拍賣會三個字,雲定興不是很理解。
“殿下,什麽叫拍賣會?”
“你知道“唱衣”吧。”
雲定興點了點頭,唱衣在魏晉開始,寺廟中的禪林用語,由僧之唱和,分配亡僧三衣等物。
因為這時代佛教興起,人們密信那些圓寂的佛僧三衣帶有生前法力,特別是遠近有名的高僧,圓寂之後衣物會被眾人哄搶,也就出現了唱衣賣價的做法。
說白了就是價高者得,價最高者自然是最虔誠的信徒,只是佛門信徒說錢就俗了,講的是有緣請大師衣物回家供著。
這就是最早的拍賣形式了,雲定興自然知曉,他還去拍過。
“殿下的意思是,想要以唱衣的形式來買賣貨品?”
“對,奇珍異寶,古董畫作,接下來大隋越是穩定富強,這些東西的價值就會越高,此時若是創立一個具有權威性質的評估部分,並且可以買賣,這些東西的價格被推高,賺取的利潤可就難以估量了。”
楊廣接著畫餅:“賣的時候不是普通的賣,而是邀請一堆達官貴人,舉辦一個盛大的晚宴,把面子做足了,讓他覺得來參加都是上流人士的專屬,把藝術品的前因後果編好了故事講述出來,將其價格不斷的推高,例如王羲之的字。”
雲定興仔細一想,好像有道理,這生意有搞頭。
“雲先生,你的朋友多路子廣,奇珍異寶也了解,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要麽合力一起做?”
“那自然是最好的,多謝殿下提拔。”
雲定興喜出望外的當即應下。
其實這事情楊廣也想過找盧賁,盧賁路子也廣的很,但是盧賁在朝堂上有職位,不見得能放下身段來做這件事情,而且他和高熲有矛盾,自己和他走的太近,高熲心裡不樂意,也沒沒必要因為這點事情搞的關系不好。
凡有官職者不可能來做這件事情,海市客棧的掌櫃自己又分配了他另外的事情,這件事情思來想後雲定興這個為人油滑者比較合適,而且他現在沒有官身。
創辦拍賣會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搞錢,什麽叫藝術,值錢的才叫藝術,不值錢那能叫藝術嗎?
楊廣簡單的規劃了這件事情,然後說:“雲先生,你回去之後就幫我搜羅一下天下的奇珍異寶,名家字畫,有好的咱們就先留下,一起創辦個商行,賺了錢一起分。”
“甚好,甚好。”
“雲先生還有一事要多留意,此事絕不能讓我大哥知道。”
其實不用說也知道雲定興絕對不會和楊勇說這件事情,他想要兩頭都掛著,也想要兩頭都不得罪,不可能告訴楊勇自己和楊廣合作這樣的事情。
他可不是楊廣撞破了楊勇和雲蘿的事情,雲蘿也不會自己和他說,難道她會和自己的父親說自己和楊勇野外求生的時候被楊廣當場撞破?
雲定興嘿嘿的笑著:“自然,自然,我與殿下合作,怎麽會讓旁人曉得呢?”
心滿意足的雲定興開開心的出門去,王義等他走後問楊廣:“殿下現在這樣的時候為什麽要收下那兩個女子,容易夜長夢多。”
“任何人都有其作用,雲定興有用,收下他的兩個女兒才算是達成合作,兩人反正由李嬤嬤管著,想必李嬤嬤教導甚嚴,不會讓兩人有什麽問題,也是做給母后他們看的,我可不會私下收人惹了她不開心。”
你看,人家送女上門我都給送到宮裡來了。
“殿下雲定興此人,
奴婢還是覺得品行差了些。”王義出口提醒,若非實在是瞧著雲定興為人不行,王義也不會冒險提醒。 “品行差的人也有他的利用價值,雲定興善於搞人際關系,這件事情他做正合適,而且你不要表現出對他的厭惡,接下來很多時候我需要你來幫我和他聯系,主要是拍賣會的一些細節上。”
王義這便應下:“奴婢曉得了。”
……
雲定興離開了晉王府,一臉的美滋滋,顯然晉王對於自己的女兒還是滿意的,雖然現在名義上是樂師而已,但是只要收下了,每日聽著彈琴吹簫早晚會生米煮成熟飯,有雲蘿的前車之鑒還不夠明顯嗎?
而且晉王要和他合作這個拍賣會,拍賣會這個概念一說,雲定興就覺得很有搞頭,這年頭的稀罕物件,貴族們多是千金買奇,就像之前的南朝皇后五千金買了一面鏡子,溢價很高,他自己本人也喜歡這些珍奇之物,這不就來了機會了。
當日雲定興就到了市場,到處搜羅看看有沒有什麽珍奇之物,心中喃喃:“這是第一次合作,不能私下貪墨財物,得先把事情辦好,辦砸了可就麻煩了,等到以後多的是賺錢機會,而且拍賣會賺了錢我也有得分。”
雲定興樂呵呵的時候,下人跑了過來:“老爺,大小姐說有急事找您,您快回家一趟吧。”
瞧著下人那慌張的樣子,被擾了雅興的雲定興不滿的說:“有什麽事情,急急忙忙的。”
下人不敢說大聲, 在雲定興的耳邊耳語了兩句,雲定興聞言卻是大喜。
“這是大好事啊,伱急什麽急,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下人沒明白雲定興聽到消息,不但不急,而且還喜出望外,這消息怎麽算都不是什麽好消息吧,甚至有辱門風。
雲定興回府就來到雲蘿住處,樂呵呵的說:“女兒,女兒,我的乖女兒呢?”
剛進屋子就見到雲蘿苦惱的坐在桌子邊上,一位老嬤嬤跟在她的身邊。
“父親,您還笑得出來!!”
苦惱的雲蘿見到如此開心的雲定興難免鬱悶。
雲定興擺擺手讓其他人先出去,關好了門說:“我的傻女兒呦,你懷上了這是大喜事啊,怎麽滴還這麽愁眉苦臉?我得趕緊讓人多買些補品給你養著。”
雲蘿懷孕了,懷的正是咱們太子殿下的第一個孩子。
“父親,太子殿下雖然說著娶我,但是一直都拖著,現在我懷上了,以後怎麽出去見人。”雲蘿哭訴了起來。
“傻女兒呦,平常挺聰明的現在怎麽就腦子想不通了?懷上了就是把他套牢了,他想不娶你都不行。”
雲蘿擔憂的說:“父親,私自懷上太子的孩子,這是要被砍頭的,太子殿下一定會厭棄我的。”
“不必擔心,此事我會來好好操作,保準你風風光光的嫁入太子府,前提是你別在這裡哭哭戚戚的,打起精神來,好好的把身子養好,只要把孩子生下來,皇帝還能抹下面子來殺了他的長孫?”
投機者的藝術就是在風險和利益的夾縫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