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只要有緣分,身處天涯和海角都有可能相遇。正所謂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韋娟和鄭美就是這樣的人。
當鄭美知道這個素不相識的夫人,竟然為了不讓兒子沾汙了自己,而讓自己睡在她的床上,臉上不禁流露出感激之情,正想開口說聲感謝的話。然而,轉念一想,她雖然護住了我的身體,但會不會有其他目的?看來,並不能完全相信她。古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讓鄭美完全釋懷了。這個夫人對自己的好,的確是真心的。
“姑娘,你不用怕。大娘並不糊塗,知道好壞。據我兒子說,他非常愛你,想娶你做老婆。可是,做法不妥,竟然把你偷偷掠來。大娘知道,捉人不乾活,抓蜂不釀蜜。再說,強扭的瓜不甜。所以,大娘便製止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韋娟看到姑娘還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便用和善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鄭美一聽,知道自己錯怪了人家,連忙說:“大娘!謝謝您。昨晚多虧了您的保護。不過,我是有夫家的人了,並且還懷了身孕。”
“這是真的嗎?”韋娟驚訝地叫了起來。
鄭美點了點頭,說:“我夫君在我們結婚一個月後,便報名當了兵,走進了軍營。如今在軍隊裡服役。”
“他叫什麽名字?”
“康保。”
韋娟聞言,說:“大娘聽說過這個人,他可是康家屯最活躍的青年。不瞞你說,大娘也是康家屯人,夫君姓盧,名叫盧明。大娘名叫韋娟。因為他在鎮上做生意。所以,我們便搬到鎮上住了。平時也很少回去。”
“原來如此。”
鄭美看到大娘和藹可親,便放落了心,大膽和她聊了起來:“大娘!聽您這麽說,您的兒子應該就是盧旺吧。”
“是的,就是這個不爭氣的孩子。”
“前段時間,他經常在我家走來走去,原來是想打我的主意。昨天夜裡,我睡夢中聽到我婆婆喊叫,說什麽房子起火了。我一驚醒,正想出去看一看。不料,我的房間卻出現了幾個蒙面人。我大驚失色,正想喊人。誰知,卻失去了知覺,什麽也不知道了。”
“肯定是這個畜生用了迷魂藥。聽你說的,那幾個蒙面人肯定是他的狐朋狗友,都是一些好吃懶做的人。”韋娟似乎聽出了事情的經過。“姑娘,你放心!我兒子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還好沒有沾汙了你。既然來了,你稍微休息一下,大娘派人把你送回去。”
鄭美起身下了床,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說:“我家起火了,不知現在怎麽樣了,我得趕緊回去。再說,婆婆找不到我,不知會急成什麽樣。大娘,您幫我叫部馬車,我先回去了。”
“不急!”韋娟連忙製止了她。說:“此去康家屯,有一段很長的路。你剛才不是說了嘛,懷著身孕,安胎最要緊。吃了早飯,大娘一定派人把你安全送回去。”
鄭美一聽,覺得也有道理。便按韋娟說的話,在她家吃了早飯。可是,從頭到尾,再也沒有見到盧旺。
韋娟對鄭美說:“姑娘,大娘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麽事?大娘。您盡管說出來。”
“我兒子做錯了事,大娘在這裡向你賠禮道歉。你回去以後,希望你不要說是盧旺乾的,好嗎?如果房子燒壞,大娘會賠償你的。
” 鄭美心裡明白,大娘之所以這麽說,肯定是為了盧旺的名聲。畢竟,他還沒有成家立業。再者,對盧明的名聲也不好。想到這裡,她欣然點了點頭,答應了大娘的話。
這下,韋娟放心了。便叫來了家奴盧才,說:“你用家裡的馬車,把這個姑娘安全送回康家屯。路上一定要慢一點,盡量避免顛簸。”
“知道了。”盧才應聲而去。
可是,正當盧才把馬車牽來了,鄭美突然覺得人不舒服,似有嘔吐感。韋娟見狀,只見她臉色蒼白,似乎中了風寒。便說:“姑娘,看你這臉色,肯定是中了風寒。看來是走不成了。這樣吧,先在這裡住幾天,大娘給你調養一下,身體恢復了再送你回去。”
鄭美也覺得不能走,隻好點頭答應。於是,鄭美便在盧家住了下來。韋娟對待鄭美,就如自己的親閨女,無微不至。這讓鄭美感動不已。而盧旺知道鄭美住了下來,似乎有意躲著她,偶爾碰見,也是匆匆離去。
這天,韋娟來到鄭美的房間,告訴了鄭美一個消息。說:“阿美,告訴你一個消息,有一個老鄉從康家屯過來,我打聽了一下你婆婆的消息。老鄉說,你家的房子完好無損,你婆婆正在四處找你……”
“我該回去了,不然婆婆……”
“你也調養得差不多了,我這就讓盧才送你回去。不過,大娘有一個心願,不知你願不願意……”韋娟故意說到這裡,期待著望了她一眼。
鄭美也猜不出大娘有何心願。不過,看到她這幾天來對自己的好,鄭美知道大娘是一個大好人。便說:“大娘說來聽聽。”
韋娟毫不猶豫的說:“大娘和你似乎很有緣分。大娘想認你做乾女兒,不知你肯不肯。”
鄭美聽說,連忙說:“承蒙大娘看得起,小美求之不得。大娘對我的好,小美永遠也不會忘記。”
“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韋娟說著,微笑著望著鄭美。鄭美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親昵的叫了一聲:“娘!”
韋娟應了一聲,禁不住把她摟入懷裡……
於是,鄭美坐上了馬車,在盧才的護送下,馬車駛出了鎮上, 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緩緩的行走著。
離集鎮越來越遠了,馬車行駛在山路上。突然,只見一隊軍人騎著戰馬迎面而來。盧才一驚,連忙讓路。不料,馬一踩空,只聽盧才說聲“不好”,傾刻,馬車連人翻下了山坡……
真是禍不單行!在這危急關頭,鄭美大叫一聲,可是不忘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隨著馬車滾下山坡。一時間,她不省人事了。
此時,天上烏雲密布,竟下起了雨。山野一片寂靜,除了風聲和雨聲,偶爾傳來幾聲鳥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鄭美悠悠轉醒。當她睜開雙眼,只見四周黑暗了下來。她慶幸自己沒有死,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覺得沒有什麽異樣。她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保住了。
突然,她想到自己是盧才護送回來的,自己連車帶人滾下山坡,盧才他人呢?她艱難的站了起來,借著夜色,她發現盧才被馬車壓住,一動不動的。她搖了搖盧才,低聲喊道:“盧才,你怎麽啦?”
叫了幾聲,盧才沒有應答。鄭美一探他的鼻息,已經斷氣死了。而馬卻躺在地上喘著氣,雖然沒有死,但也是被車子壓住了腳,動彈不得。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鄭美非常絕望,鼻子一酸,竟然哭了起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哭聲驚動了大地,本是淒涼的山野,增添了幾分淒涼。鄭美心裡明白,今晚是走不出大山了,只能讓大地做床,天空做被,在這山野過一宿了。她倦縮在馬車裡,帶著悲傷和絕望。不知不覺間,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