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將軍對我們的命令是......”
“自然是沿著德涅斯特河東岸北進,毀掉沿途的一切橋梁,並阻止奧軍過河”
“那基希納烏......”
“這個不用你們管,猶太人在那裡設置了一萬精銳軍隊,都是按照時下歐洲最新的製式編制的,奧斯曼人不會佔便宜的”
“明白了”
阿林阿立即連夜行動起來。
還是那兩個混合偵察營在前面探路,並快速抵近切爾諾夫策,自己親率大軍在後面跟著。
......
文尼察。
帖赤那暗自有些懊惱。
“明知道切爾諾夫策的重要性以及特殊性,自己還是忽略了,對於奧地利人來說,經切爾諾夫策抵達文尼察省才是一舉兩得啊”
“一來他們可以順便將這個搖擺不定的烏克蘭省份收入囊中,二來又可以迷惑我們的視線,讓我們只會將重點放在雅西公國身上!”
“不過......”,他還是松了一口氣,“幸虧我在外圍還布置了一個旅,眼下蘇沃洛夫在文尼察城以西的地方布置了阻擊陣線,顯然是想阻止我軍繞過去的,他絕對不會知道我在德涅斯特河邊還有一個旅”
“此時,如果我軍繞過其陣線向西移動,他肯定會全力阻止的,就會為奧軍的進入創造條件”
“問題是阿林阿旅能趕在奧軍前面渡過德涅斯特河嗎?”
“算了,不想這麽多了,就算他們能在阿林阿前面渡過德涅斯特河,阿林阿旅的存在也是極有價值的”
他是剛剛抵達文尼察就收到了基希納烏公國傳來的消息,並從他們嘴裡得知了奧軍入駐切爾諾夫策的消息。
“猶太人還真是厲害啊,論起消息來源,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們,我國忽視了切爾諾夫策,並沒有在那裡布置眼線”
“而蘇沃洛夫抵達此地時,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對城堡展開進攻,目的就是為了將我軍吸引過來啊”
帖赤那抵達此地時,立即由三個師交替掩護就在城堡西門、北門、南門附近設置了陣地,其間,蘇沃洛夫自然想利用己方的騎兵前來阻撓,不過都被特魯琴軍擊敗了。
於是,一個奇怪的景象出現了。
蘇沃洛夫大軍在距離文尼察城以西約莫五裡地的地方布置了陣線,而特魯琴軍則是在文尼察城西門附近布置了陣線。
“文尼察城在南布格河西岸,若是我遲來一步,恐怕就過不了河了,只能坐看敵人攻城”
“不過,這顯然是蘇沃洛夫故意為之的,過幾日南布格河就要解凍了,屆時,他們與奧地利軍就能將我軍困在南布格河西岸!”
“他們顯然是知道我軍在第聶伯河以西只有一個軍的兵力的,看起來胃口不小啊,竟然想一口將我這個軍全部吞下!”
建好陣地後,帖赤那並沒有立即發動,而是靜等阿林阿旅的消息。
......
一日後。
帖赤那顯然小瞧了馮.勞東和蘇沃洛夫兩大名將。
當阿林阿旅抵達切爾諾夫策附近時,勞東的一整個軍已經進入了文尼察省!
不過,他們顯然也沒有發現阿林阿旅的存在,勞東只是在德涅斯特河北岸的納戈裡亞尼村,也就是橋梁所在安排了一個旅駐守,剩余大軍正在全速朝文尼察城推進。
阿林阿抵達納戈裡亞尼時才知道為什麽這裡有橋梁,
原來這裡是德涅斯特河最窄的地方,只有不到五十米寬! 在枯水季節,當地人完全可以在這裡建起橋梁。
無論如何,他面臨著選擇。
是拿下橋頭這個旅,切斷勞東的退路,還是繼續在戰場外圍遊擊?
要知道,勞東既然在這裡布置了一個旅,顯然是為了看住糧道的,他有一個軍,又深入到烏克蘭境內,不可能攜帶太多的糧食,除非他在烏克蘭公國展開燒殺劫掠,那樣的話,他們不僅在烏克蘭站不住腳,也會失去剛剛拿下的切爾諾夫策。
切爾諾夫策,還有一半的烏克蘭人,人家是會感同身受的。
不過,一旦他展開對奧軍橋頭旅的進攻,勢必會驚動勞東主力,屆時他們肯定會回援這裡,以他一個旅的輕兵能堅持得住嗎?
最終,他還是決定將這個消息匯報給帖赤那。
帖赤那得知後便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做出了決定。
“文尼察與納戈裡亞尼之間森林密布,若阿林阿確信自己的行蹤沒有被勞東發現,那麽先隱藏起來再說,此後如何行動自行決定”
有些棋子,若是一開始就暴露出來顯然不是好棋。
在乞塔德的影響下學會了圍棋的帖赤那堅信這個看法。
但問題又來了,由於他兵力少,馬上就要面臨兩倍多敵人的進攻!
蘇沃洛夫有三萬人,奧地利軍不像俄國人,他們也是小師,每個師在九千人到一萬兩千人不等,而帖赤那在損失了一個旅後便只有八個旅一個團,總共兩萬五千人了。
幸虧他背靠著文尼察城,那裡可以給他源源不絕的糧草供應,而這裡的黑土地不像北面,到了三四月份的時候,可以挖掘大量的黑土裝填草袋子設置陣線。
於是,在文尼察城的北面、西面、南面,他設置了三個陣地,北面、南面各有兩個旅防禦,西面則有三個旅,他自己帶著一個旅以及軍部那個團入駐了文尼察城。
由於擁有火力優勢,特魯琴人設置的防禦陣線顯然不會像俄軍、奧軍那樣有層層壕溝,只是簡單地在外面設置了兩道深越一米二、寬約一米的塹壕,塹壕外面安置了兩層裝填了泥土的草袋子。
這樣的陣線在如今的歐洲人來看是不可想象的,他們自己設置防禦陣線,那必定是深溝高壘的。
但已經進入了近現代火器時代的特魯琴人就無需如此了。
他們的火力密度和射速完全可以擊退敵人的全力進攻。
為了躲避敵人的火炮,特別是從天而降的榴彈炮,他們還在塹壕裡挖掘了可以躲避的防彈坑。
再加上文尼察城城頭的遠眺作用,觀測手就可以在那裡對敵人的炮兵陣地和可能前來進攻的軍隊數量做出準確的觀測和判斷。
帖赤那此時心裡完全平歇下來了。
“自己人少,敵人必定會主動進攻,那麽我就用這道防禦陣線來消耗他們”
他也想到了奧地利人或者北波蘭人會不會從北面抵近文尼察,不過最後還是否決了。
“勞東是奧地利人此時最有名的將領,也是深受皇帝約瑟夫二世以及瑪利亞皇太后信任的將領”
(本來是馮.拉西將軍更受信任的,但由於馮.拉西死於奇襲柏林之役,勞東就脫穎而出)
“他率領的軍隊肯定是奧地利人的精銳,對於奧地利人來說,如果利用文尼察之役大量殲滅我軍,並獲得西烏克蘭的一部分土地,那目的就達到了,不可能卷入我國與俄國的國運之戰的,這也不符合奧地利人的行事習慣”
“故此,站在奧地利人的立場,他們是希望速戰速決的,絕不會跟著俄國人的節奏走”
這一次帖赤那顯然猜對了,在確信自己的後方沒有敵人出現後,馮.勞東立即將自己的大軍布置在了城北、城南,同樣與城堡隔著大約五裡的距離。
至此,俄奧聯軍五萬余人將文尼察城和帖赤那軍緊緊圍了起來。
見此情形,帖赤那立即找文尼察城城主、烏克蘭公國大公扎武斯基之弟熱武斯基以及城裡的三個正規旅的指揮官卡齊米日(美國騎兵之父)商議起來。
“諸位,我們不能坐等敵人前來攻擊”
這也是卡齊米日所想的,不過他並沒有想清楚在面臨如此大軍的情形下該如何行動,而垂垂老矣的熱武斯基倒是願意就在這裡集中力量等敵人來攻。
“不瞞你等,我在外圍放了一個旅,但這個旅的力量還是稍顯單薄了一些,這次在蘇沃洛夫和勞東的軍隊裡也有大量的騎兵,所有的騎兵都配備了燧發短銃,就算是我軍也不敢掉以輕心”
“據說你們還有一個旅的翼騎兵和在冊哥薩克, 我建議將他們全部放出去,越過南布格河後深入到敵人側後,不指望他們能夠大量消滅敵人,而是為了襲擾敵人,也能配合我放在外面那個旅作戰”
帖赤那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這兩個旅都布置在南布格河的東岸,城裡隻駐扎了三個按照特魯琴軍的樣式組建的烏克蘭正規旅。
“我去吧”
卡齊米日毫不猶疑地說道。
“至於城堡的防守,就有勞城主和將軍了”
在文尼察城岸邊有一座浮橋,卡齊米日帶著一百親兵就出去了,越過浮橋後就消失在遠處。
熱武斯基問道:“將軍為何不與卡齊米日商議之後再放他出去?”
帖赤那笑道:“既然是遊擊作戰,肯定沒有一定之規,就看卡齊米日和阿林阿兩位如何見機行事了”
其實熱武斯基根本不想帶兵守城,見到有兩萬多特魯琴軍來到後也完全放下心來。
“以前,特魯琴人五千人就能縱橫歐洲一帶,並大敗切爾內紹夫和馮.拉西兩支大軍,眼下又兩萬多人,城堡完全沒有問題了”
便說道:“將軍,我這三個旅就交給你指揮了”
帖赤那自然不會客氣,一口就答應下來。
他從熱武斯基嘴裡還獲得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烏克蘭公國的大公扎武斯基在失去基輔後已經退到了利沃夫一帶,可見奧地利人是不會從那裡進入烏克蘭境內的。
眼下只有這五萬敵軍,那就慢慢消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