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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第166章 刮骨療毒,劉禪2氣曹孟德!
第167章 刮骨療毒,劉禪二氣曹孟德!

 “殿下,區區萬石糧草,兵甲百副,不成敬意,還請殿下笑納。”

 堵陽城中府衙偏堂之中,劉禪端坐在主位之上,在下首,卻是有一位身著錦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

 他點頭哈腰,看向劉禪的眼神,具是恭敬,臉上的諛笑,那更是化不開的。

 此刻,他真像是劉禪親養的肥狗,正對著劉禪搖尾獻媚。

 “閣下有心了,這些我都收下了,聽聞你有一子嗣,正好入太子親軍,隨我左右,如何?”

 宛縣李氏當代家主李淳聞之,連忙跪伏在地,他屁股撅得老高,大聲說道:“犬子能侍奉殿下左右,那是我宛縣李氏的榮幸,殿下放心,在下定然命他為殿下征伐效死!”

 劉禪點了點頭,說道:“很好。”

 再與這李淳言語兩聲,後者識相告辭了。

 “這是第幾家了?”

 劉禪在一邊問道。

 “第八家了。”

 費禕站在劉禪身後,左手拿著一冊書卷,右手持筆,在上面記錄著什麽。

 第八家了?

 劉禪輕輕一笑,說道:“看來三日前那一仗,算是將南陽人心穩住了。”

 這幾日來,南陽士族紛紛上前,獻糧獻甲,有的甚至將家中部曲都獻上來了。

 這便是投資啊!

 這些士族,也只會在能他能贏的時候投資,若是三日前他打了敗仗。

 別說這獻糧獻甲獻人了,沒在背後捅你刀子就不錯了。

 “殿下,這李淳並非良善之輩,他在南陽以貸殖聞名,害了不知道多少百姓的性命。”

 劉禪呵呵一笑,說道:“我自然知曉他非良善之輩,間軍司有奏報,此人與魏國校事府探報有聯系,也算他識相,否則..”

 劉禪眼睛一眯,眼中露出的殺氣,那是絲毫沒有掩飾的。

 關羽戰敗,對士氣的打擊是很大的。

 南陽中,原本順服的士族,心中頓時就有了別樣的心思了。

 有的甚至是跟魏國暗中聯絡。

 沒辦法,這些士族,都是屬草的,牆頭草,兩邊倒。

 誰強他們跟誰。

 現在劉禪得勝,他們馬上又倒到他這邊來了。

 像是這個李淳,更是非常識時務。

 不僅在第一時間將校事府的探報賣了,更是將送錢送糧送兵甲過來。

 兒子也送到劉禪身邊,說是親衛,實為質子。

 難怪這家夥以放貸為生,還能混得如此風生水起,這見風使舵的本事,確實不俗。

 “可還有人要來拜見?”

 南陽士族可不止八家。

 “還有,不過都不是宛城、堵陽這邊的士族了,更遠一些的,恐怕要過些時日才能到來。”

 劉禪微微頷首。

 “既是如此,便出去看看士卒們操練得如何了?”

 打了勝仗,賞賜一下,士氣自然就振奮了。

 劉禪此番去看,卻也不是步卒,而是騎軍。

 大敗虎豹騎之後,虎豹騎的甲胄、西域良馬,都成了他劉禪的囊中之物了。

 沒有馬、沒有甲,魏國給我造!

 若是尋常戰馬,受傷了,免不了被宰殺的命運。

 但虎豹騎麾下皆是寶馬,馬高比之劉禪軍中的戰馬,要高上一個頭,這可是寶貝疙瘩,劉禪才舍不得殺。

 便是受傷了,只要能夠醫治,便救治上來。

 可惜戰馬都是被騸過的,是騸馬,否則這些戰馬,劉禪非讓他們好好做種馬,為他軍中戰馬改良基因。

 這便是沒有產馬地悲哀。

 戰馬實在不足。

 走出堵陽城。

 城外士卒正在操練,龐德赤膊著上身,手握馬槊,身騎西域寶馬,正在領著一群身著重甲的士卒衝鋒。

 他們身上的騎軍重甲,自然就是從虎豹騎身上扒下來的了。

 龐德乃西涼軍將,對於騎術有自己的一套見解,教授其手下騎軍戰術,那更是綽綽有余。

 是故...

 劉禪在阿會喃受傷之後,便將這三千騎交給龐德統領。

 賜號為太子親騎!

 之所以從原來的兩千五百騎變成三千騎,這五百匹戰馬,自然是從虎豹騎身上繳獲得來的了。

 “當真是銳士,不差虎豹騎多少!”

 費禕在一邊看著,心中感歎道。

 劉禪亦是點頭。

 虎豹騎的精銳,有一大部分的原因,便體現在裝備上。

 戰馬健壯,耐力爆發力都高。

 身上的甲胄又堅固,是故常常能衝入敵陣,而損失不大,揚長離去。

 現在這套裝備被劉禪的太子親騎裝備了,戰力雖然不如完整的虎豹騎,但也不至於出現之前那種被虎豹騎一衝就散,被追著砍的場面了。

 “駕!”

 遠處,身穿紅色甲胄的張苞,手上握著一把帶血的長刀,此刻驅馬到劉禪身前,很是熟絡的從馬上一躍而下。

 “殿下,已經打探清楚魏軍虛實了。”

 虎豹騎大敗之後,魏軍對於戰場的掌控,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劉禪命張苞統領斥候騎軍,前去探查消息,不一會兒,便是已經探查清楚情報了。

 “哦?”

 劉禪眉頭一挑,說道:“仔細與我道來。”

 張苞緩了一口氣,說道:“魏軍分三營駐扎,三營將鄴城圍在中間,水泄不通,讓人看不清葉縣中虛實,觀其營帳數目,以及三日來灶頭數目,應是有四五萬戰兵,與輔兵民夫合起來,怕是有十多萬人。”

 劉禪輕輕點頭。

 四五萬戰兵,倒還在劉禪的預料范圍之內。

 “殿下,葉縣四面被圍,末將探查不清其中情況,只聽見其中喊殺聲震天,每日攻殺不絕,恐前將軍有危,我看還是盡快發兵救援,莫要誤了時間。”

 楊奔前去救援的時候,魏軍只是駐扎了一個營寨,圍城也是用兵卒圍城,加之曹操有意引他入城,甕中捉鱉,是故他能破陣入援。

 現在直接是用營寨圍城了,想要破寨入援,難度直線上升。

 關興臉上亦是露出焦急之色。

 “殿下,末將願作先鋒,為殿下衝開敵陣!”

 先鋒?

 張苞眉頭一挑。

 這先鋒之位,應是我來做才是!

 他當即請命道:“殿下,這先鋒,還是讓末將來當罷!”

 三日的休養生息,他麾下士卒的戰鬥力其實也已經恢復過來了。

 雖然知曉葉縣中有五六千人,強守的話,短時間應當無事。

 但再拖下去,確實有風險。

 若是二爺戰死沙場,那便是他的罪過了。

 他當即點頭,說道:“既是如此,確實耽擱不得,召諸將入中軍主帳議事!”

 “諾!”

 眾人皆是領命。

 中軍主帳中,眾將幕僚們皆已到場。

 劉禪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諸位,我軍休養得差不多,應是到救援前將軍的時候了。”

 曹操久攻葉縣不下,其實劉禪心中也抱有懷疑。

 那便是曹操想要圍點打援。

 圍住關羽不假,但真正的目標,卻是在外面的援軍。

 換做之前,劉禪自然要擔心一二。

 畢竟曹操有虎豹騎,一旦他大軍敗了,被虎豹騎掩殺而來,那便是慘敗。

 加之軍中士卒低迷,衝入軍陣,可真能救出關羽?

 萬一打成了添油戰術,致使大軍敗績,那就搞笑了。

 但現在,已經和之前的情況大不一樣了。

 劉禪大敗虎豹騎,軍中組有太子親騎,即便是戰敗,也不至於一瀉千裡。

 另外,戰勝虎豹騎,軍中士氣高漲,加之休息夠了,衝破敵陣,營救關羽,似乎也並不是那麽困難了。

 “關興張苞何在?”

 見諸將謀臣皆是認可了他出兵決策,劉禪直接開始點兵。

 “末將在!”

 張苞與關興兩人當即出列,半跪在帳中。

 “我命你二人為先鋒,率陷陣步卒鑿開魏軍南面營寨防線!”

 “諾!”

 張苞聞言大喜,連忙領命。

 關興則是眼神閃爍,也是應諾。

 親自求援自家老父,他早就等了多時了。

 “龐德何在?”

 “末將在!”

 龐德上前領命。

 “伱率太子親騎,遊弋在側,作為機動兵力,見機行事,隨時準備支援!”

 好鋼用在刀刃上。

 太子親騎即為精銳,便不能衝陣去白白耗費兵力。

 在軍陣外遊弋,抵擋魏軍遊騎,同時在關鍵時刻,給予魏軍致命一擊!

 “末將領命!”

 龐德當即抱拳領命。

 對戰魏軍,他可是要讓劉禪知曉他龐德的忠誠的!

 出兵之時,便是他向劉禪獻出心臟的時候了。

 “司馬,你為前軍,隨時準備支援先鋒!”

 潘濬當即上前領命。

 “此事交由臣下,請殿下放心!”

 劉禪輕輕點頭,然後看向費禕,說道:“文偉你領後軍,防備有人偷襲,保護糧道,隨時準備支援!”

 費禕上前,亦是領命。

 ...

 將軍中諸事,都安排下去之後,劉禪在心中也是緩緩的吐了一口濁氣。

 “五更造飯,明日一早,出兵!”

 “諾!”

 帳中諸將,皆是抱拳應諾。

 劉禪此刻的目光,似乎是可以穿過中軍主帳的油布,看到葉縣中的情況。

 再一日。

 二爺,阿鬥便來救你了!

 ...

 葉縣。

 如今已經是變成絞肉機了。

 魏軍衝入城中,與城中的荊州兵展開了殊死搏鬥。刀劍交錯,戰鼓轟鳴,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葉縣的街道上,火光熊熊,建築物被戰火吞噬,破碎的磚瓦和梁木四處飛濺。戰馬嘶鳴,士兵們奮勇衝殺,手持刀劍的荊州兵與魏軍展開了慘烈的格鬥。

 他們互相拚命,沒有退縮的余地,只有拚盡全力的決心。

 戰場上,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每個人。

 慘叫聲、呼喊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令人心驚膽戰。

 鮮血染紅了大地,形成了一條條恐怖的血河,悲壯的英魂在戰場上迸發。

 葉縣成了絞肉機,城外的弓弩手不斷發射箭矢,密集的箭雨傾瀉而下,將城中守備的荊州兵射得苦不堪言。

 魏軍的攻勢如潮水般湧來,他們衝破了城牆的阻礙,進入了城中,與荊州兵展開了近身肉搏。

 “呔!”

 關羽怒吼一聲,他手握青龍偃月刀,奮勇衝入城中的敵軍之中。他凌厲的刀光猶如閃電般在黑暗中劃過,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著凜冽的殺意。

 身經百戰的關羽在激烈的廝殺中顯露出疲態,他的氣息急促,胸膛劇烈起伏。他身上多處被敵軍的刀劍所傷,鮮血從傷口中湧出,但他毫不畏懼,仍然咬緊牙關,堅持著戰鬥。

 連戰三日,還未有多長的時間休息,便是鐵人,都要受不了了。

 但...

 他不能退!

 噗噗噗~

 手上的青龍偃月刀似乎都變得沉重起來了。

 但每一次的揮動,關羽都發揮出驚人的力量。他揮刀砍殺,刀刃劃破敵人的防線,帶起一道道血花。

 但湧入城中的魏軍的數量越來越多,他們亦不甘示弱,圍繞著關羽展開殊死的搏鬥。

 殺關羽,賞千金,封關內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哪怕他是殺神關雲長,也是如此!

 呼~

 關羽臉上,已經布滿血垢了,視線都已經是血紅一片。

 他的身體已經飽受了數創之苦,但他的鬥志依然堅定,眼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他在疲憊中展現出了無比的戰鬥力和堅韌的毅力,一次次揮舞著青龍偃月刀,將敵人擊退。

 盡管身中重傷,但關羽仍然沒有退縮的念頭。

 殿下!

 殿下一定會來救我的!

 每一次的斬擊都是力盡全力,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沉重的,但他始終不放棄,與敵軍糾纏在一起。

 戰場上的廝殺聲、呐喊聲、刀劍碰撞聲此起彼伏,形成一曲血與火的交響曲。

 ...

 “啊~”

 曹操將一碗濃稠的藥水喝下去,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緊皺的眉頭,也是放松了不少。

 “這是第幾副藥了?”

 “第七副了。”

 也就是說,還剩下兩副藥?

 曹操面色冷峻。

 現如今,他是能夠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命不久矣了!

 “葉縣還未攻下來的?”

 虎豹騎大敗,在知曉劉禪非是等閑之輩,輕易不會上當中計之後,曹操攻伐葉縣,也不再留手了。

 全力進攻!

 不惜兵力損失!

 一定要將那關雲長的性命,留在葉縣!

 這黃泉路,我曹孟德一人去走,還是太過孤獨了。

 雲長,你還是來陪陪我罷!

 “城中守軍抵擋堅決,但外城已破,荊州兵依靠內城以及巷道作戰,想來今日便可以攻下來了。”

 今日?

 此刻天邊,已經是開始吐出魚肚白了。

 太陽自地平線上緩緩起來,初冬的清晨,地上的草木被打了一層厚厚的霜。

 一抹朝陽,照射在曹操的臉上,映入他的眼中。

 紫氣東來!

 今日,一定要將那雲長的頭顱斬下來!

 “那劉公嗣可有動靜?”

 “昨日探報,其已然在整軍備戰,不知他可會來夜襲?”

 曹洪已經是給劉禪弄到怕了。

 凡事都往最壞的方面去想。

 “雖說他看不到葉縣中的情況,但以那劉公嗣的陰險狡詐,必會來馳援!”

 曹操眼神閃爍,點了點頭。

 “你說得不錯。”

 “南面營寨,派重兵前去把守,一定要拖住那劉公嗣!”

 待雲長死後,你們再攻進來罷!

 曹操幽幽想道。

 “諾!”

 曹洪當即領命。

 待太陽全部從地平線升起之後,葉縣魏軍軍寨外,漸漸出現荊州兵的蹤跡。

 張苞關興率領三千先鋒,已經先行到了戰場了。

 面對著木製軍寨,關興與張苞毫不畏懼!

 各種攻城器具,已經是在他們身後準備好了。

 這三日時間,說是大軍休整,也是有準備攻城器具的原因在裡面。

 咚咚咚~

 戰鼓聲響起。

 “衝啊!”

 “殺啊!”

 “破寨殺敵,救出前將軍,先登入城者,賞百金!”

 ...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關興和張苞率領先鋒軍,一個個嗷嗷叫,奮勇攻擊著魏軍木製軍寨。

 他們早有準備,利用各種攻城器具來突破敵方的防線,取得了頗為迅速的進展。

 巨大的攻城梯高高聳立,士兵們奮力推動,讓梯子緩緩升起,逼近敵方城牆。其上的鐵鏟、刺鉤、攀爬架等器械閃爍著寒光,準備著要攻破敵軍的防線。

 雲梯如同一道巨型天梯,威武挺拔地向上延伸,先鋒軍迅速登上雲梯,手握武器,準備衝向城牆。

 隨著雲梯的上升,魏軍士卒居高臨下地發起猛烈的攻擊,箭矢密集地射向攀爬的先鋒軍士卒。

 箭雨算什麽?

 先鋒軍士卒在關興張苞的帶領下,堅定地向上攀爬,不畏艱險。

 攻城車如同一座行動的堡壘,裝滿厚實的木板和金屬鐵皮,抵擋著敵軍的石頭、箭矢和火油。

 士兵們用力推動攻城車,將它推向寨門。

 砰砰砰~

 衝車不斷的朝著寨門撞擊而去。

 不遠處,投石車不斷發射著巨大的石塊,撞擊城牆,震動著整個戰場。

 大型弩機也在戰場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它們張弓搭箭,瞄準魏軍陣地,然後猛然發射。

 巨大的石塊或尖銳的箭矢破空而起,勢不可擋地擊中敵軍軍寨中的魏軍士卒,造成巨大的破壞力和傷亡。

 “不能退!大王有命,守住營寨,敢言退者,殺無赦!”

 軍寨中的魏軍士卒不甘示弱,面對強大的攻勢,他們毅然站上城寨牆上,拚死抵抗。箭雨如飛,密集的箭矢從城牆上飛射而下,呼嘯而至。

 關興和張苞的士兵們奮勇應戰,用盾牌抵擋箭雨,用戰車抵擋滾木亂石,用身體擋住敵軍的攻擊。

 同時,魏軍軍寨中,守城器具也成為了攻防戰中的重要利器。

 火油罐被點燃,投向寨下,熊熊烈焰燃起,將木製軍寨染上火紅色的光芒。

 滾燙的金汁飛濺,濺到城牆下的荊州兵先登士卒,瞬間灼燒皮膚,引發一片呼喊和慘叫。

 而有精良的攻城器具在,關興張苞所率領的先鋒軍氣勢如虹,

 攻城梯、雲梯等攻城器具被緊密地協調運用,士兵們勇往直前,奮力攀登城牆。木製軍寨的防禦逐漸被摧毀,關興和張苞的先鋒軍逐漸逼近內城,形成了明顯的進攻優勢。

 然而,魏軍士卒並不畏懼,他們舍生忘死,紛紛衝上陣前,與關興和張苞的先鋒軍展開搏鬥。雙方的廝殺在城寨內外展開,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戰場上彌漫著硝煙與火光,攻城器具的轟鳴聲、木材的崩裂聲、金屬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激烈而恢弘的戰爭畫卷。

 曹洪在軍寨之中,見荊州兵如此勇猛,一時間目眥欲裂起來了。

 “這荊州兵,哪來的這些攻城器具?!”

 魏軍軍寨雖然匆匆立起,但也並非是豆腐渣工程,到一碰就碎的地步。

 阻擋敵軍衝擊,守住一日不成問題,即便是敵人精銳,守個幾個時辰,那也是沒問題的。

 然而這荊州兵先鋒軍一個個不怕死,攻城器具又十分精良,比之魏軍的攻城器具,更是厲害得多。

 不到半個時辰。

 南面軍寨便成了火海一片,對於劉禪所部來說,沒有阻礙!

 暢通無阻!

 接下來,便是軍陣相接的肉搏戰了!

 “給我死來!”

 關興殺到發狂!

 手上的長刀更是舞得生風。

 “殺啊!”

 龐德見魏軍軍寨被破,當即沒有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衝陣!

 將魏軍的防線,徹底衝垮!

 重甲騎軍在前,為箭頭,一下子便扎進魏軍軍陣之中,其後的輕騎,在重甲騎軍身後跟隨。

 嗖嗖嗖~

 時不時便放出一支冷箭,在戰場上收割敵軍性命。

 魏軍軍寨高丘上,曹操見南面軍寨頃刻被破,面色已經是徹底陰沉下去了。

 他轉頭看向葉縣方向。

 越來越多的魏軍,湧入城中,在城中的戰事,並未停息。

 那漢壽亭侯關雲長,還活著!

 “仲康,可有膽量,為我取來雲長首級?”

 許諸早就想取雲長首級了,此刻聞言之後,當即領命。

 關羽刀快,他不敢拿出重錘,而是取了一把镔鐵大砍刀,當即躍上戰馬,朝著葉縣衝鋒而去。

 此刻葉縣中。

 已經是殺成漿糊了。

 關雲長渾身浴血,似個血人。

 他也不敢在城門口逗留了,而是邊殺邊退,退到城中府衙之後,這才緩了一口氣。

 身側親衛當即送上乾糧清水。

 他一口便將面餅吞下,伴著水喝,咀嚼幾下,便將面餅吞入腹中。

 連日殺敵,腹中饑餓,現在終於可以吃一些東西了。

 難得的休息時間,關羽自然是要好生珍惜的。

 “關雲長何在,速來受死!”

 關羽想要休息,但有人卻不想要關羽休息。

 許諸手持镔鐵大砍刀,衝入城中,宛如殺神一般,那是見人就殺,逢人便砍。

 一路過來,死在他手上的荊州兵,已有十數位了。

 “許諸可惡!”

 關羽一聽這渾厚的嗓門,便知曉他是許諸。

 他當即對身側親衛說道:“取我兵器來!”

 “君侯,還是多加歇息,不必理會府外那魏將。”

 連戰數日,關羽體力消耗巨大,而門外魏將卻是體力未有消耗。

 這樣出去鬥將,不是送死嗎?

 “無須再說,取我兵器來!”

 關羽用濕巾將臉上的血垢擦拭乾淨,露出那一雙清澈而充滿殺氣的丹鳳眼。

 “這天下能取我關雲長性命者,尚未出生!”

 殺我關某人?

 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許諸?

 你雖號虎癡,但在我關雲長眼中,不過也是插標賣首之輩耳!

 關羽都這樣說了,親衛不敢再阻攔,當即牽來戰馬,扛來青龍偃月刀。

 接過青龍偃月刀,躍上戰馬。

 駕!

 關羽雙腿夾馬,當即朝著府外而去。

 踏踏踏~

 隻給府中眾人,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

 “許諸何在?關某在此,何不快來送死?”

 出了府門,關羽當即大吼一聲。

 “呀呀呀~”

 許諸聞訊趕來,他手上的镔鐵大砍刀舞得生風,看著關羽的眼神,那更是在看一個獵物一般。

 “關雲長,納命來!”

 “哼!”

 關羽將青龍偃月刀拖在馬後,先是冷哼一聲,手撫著長美髯,眼睛一眯,百戰將軍的殺氣,頓時在他身上溢了出來。

 “插標賣首之輩,看關某如何取你項上人頭!”

 關羽勒馬,朝著許諸衝殺而去。

 鐺鐺鐺~

 不過兩個呼吸間,兩人便交手數個回合了。

 刀光劍影交錯,戰馬嘶鳴,氣勢如虹。

 關羽身形矯健,刀法凌厲,每一次揮動青龍偃月刀都似乎帶著狂風暴雨般的威力。

 他的刀鋒猶如旋風般切割空氣,發出凜冽的呼嘯聲。每一次的攻擊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而許諸則以迅捷而凶猛的攻擊著稱。

 他手握镔鐵大砍刀,刀勢如電,猶如一道黑暗的閃電劈下。每一次的揮舞都帶著巨大的威力,刀刃在空中劃過,似乎能留下一道明亮的刀光。

 “呀呀呀!”

 許諸大吼一聲,手上的镔鐵大砍刀刀勢更加凶殘了!

 他的進攻如同猛虎下山,犀利而凶猛,讓人難以抵擋。

 兩人在戰場上交手數百回合,劍招刀法紛至遝來,場面異常激烈。每一次的交鋒都激發出火花四濺的碰撞聲,空氣中彌漫著鋒銳的金屬味道。

 他們的力量和技巧相互較量,猶如兩股洪流的碰撞,引發著震撼人心的衝擊。

 在不遠處,曹休勒馬上前,見許諸一時間拿不下關羽,心中有些焦急。

 這關雲長戰了數日,體力被極具消耗,居然還如此勇猛。

 當真是天下無敵?

 不行!

 曹休眼神閃爍。

 那劉公嗣的援軍,馬上就要來了,若是現在還不能將關雲長拿下,怕真要給他逃了。

 他看向箭筒中,有一根箭頭髮黑的箭矢。

 這是他昨夜特意淬毒的,原本是想射死那劉公嗣的。

 現在看來...

 射死劉公嗣,或許沒有可能,但射死你關雲長,現在卻是難得的機會。

 他當即躲在一顆桑樹下,將馬背上的長弓取下來,在陰影處彎弓射箭。

 他瞄的是關羽的脖頸。

 若是能一箭便將關羽射殺,哪裡需要用得上毒箭上的毒?

 一。

 二。

 三。

 曹休默數三聲,當即將手上的弓弦放下。

 嗖~

 只聽見箭矢破空之聲,箭矢直直的朝著關羽的脖頸而去。

 什麽東西?

 關羽突然心血來潮,似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

 他當即一個側身,青龍偃月刀朝著镔鐵大砍刀一劈。

 “啊!”

 關羽痛叫一聲,只見他左臂之上,被一支箭矢插中。

 雖然心有所感,但畢竟不知道射來的是箭矢,稍微側身,躲過了脖頸上的致命一擊,卻躲不過箭矢自甲胄的縫隙處,射入臂膀。

 “無恥之尤,焉敢偷襲?”

 許諸眉頭緊皺,他轉身看躲在桑樹後暗箭傷人的曹休,臉上的不悅之色是不加掩飾的。

 “我與雲長鬥將,豈需要你幫手?”

 難道我一個人不是關雲長的對手?

 關羽的攻勢本來就漸漸減緩,身形有些搖晃,他只要再戰上一陣,便可斬殺雲長。

 卻被曹休那小子擾了好事。

 勝之不武啊!

 轉頭,許諸看向關羽,眼中的抱歉之色一閃而逝。

 勝之不武便勝之不武!

 不管怎麽說,關雲長的項上人頭,他許諸是一定要取來的!

 “納命來!”

 許諸衝殺上去,手中的镔鐵大砍刀的攻勢一擊強過一擊。

 鐺鐺鐺

 關羽奮力抵擋。

 左臂被箭矢射中,加之連日殺敵,關羽漸漸感受到體力的消耗和壓力的增加。

 要不行了。

 關羽的出刀速度慢了許多。

 好機會!

 許諸趁機發動猛烈的攻擊,不給關羽喘息的機會。

 他將镔鐵大砍刀狠狠劈向關羽,關羽勉力躲避,但右臂仍被刀鋒劃過,鮮血飛濺,手上的青龍偃月刀更是直接脫手離地。

 他身形搖搖欲墜,終究無法抵擋許諸的攻勢。

 “君侯快走,我等為你阻敵!”

 在不遠處的關羽親兵飛奔上前來,為關羽擋住許諸。

 撤!

 關羽忍著劇痛,朝著內城方向奔馳而去。

 “關雲長哪裡走!”

 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居然給他曹休遇到了!

 若能陣斬關雲長,他曹休必將青史留名!

 手上提著長槍,曹休當即驅馬追向雲長。

 “鼠輩。”

 關羽伏馬而逃,曹休則是緊追不舍。

 兩人從內城,一直追到南門。

 眼見曹休越來越近,關羽心中甚至升起了絕望之感。

 莫非我關雲長,當真要死在此處了?

 正是此!

 一聲厲吼傳來。

 “賊將曹休,休傷吾父!”

 破寨迅速,關興馬不停蹄的便趕到葉縣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終於是見到自家老父關羽了。

 關興拍馬上前,當即與曹休戰成一團。

 “張苞來也!”

 手持長槍的張苞亦是從城外殺來。

 曹休一人對戰關興便顯得吃力,現在又來一個張苞?

 他心中膽寒,再是不甘,也隻得後撤!

 關雲長,算你命好,沒死在當場。

 不過...

 哼!

 我毒箭之毒,你可受得住?

 “賊將哪裡逃?”

 張苞驅馬上前追趕,然而曹休一心想逃,三彎五繞之下,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葉縣敗壞,賊軍眾多,不可久留!”

 關興見關羽憔悴的模樣,哪裡還敢追人。

 “父親,可無事否?”

 身中數創,鮮血淋漓。

 關羽嘴唇發白,但還是搖了搖頭。

 “我無事矣。”

 見此,關興這才放心下來。

 “孩兒護送父親去宛城休養。”

 “不必理會我,我無事矣,去城中將其他人救出來。”

 這...

 關興咬了咬牙,剛要點頭,不想關羽白眼一翻,居然是直接從戰馬上倒了下來。

 “父親,父親!”

 關興見之,大驚失色,隻得上前來,將關羽抱到馬上,然後他躍上馬匹,朝著城外奔馳而去。

 父親,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

 城外,見軍陣已破,曹操面色鐵青。

 “大王,可要先撤?”

 夏侯惇在一邊皺著眉頭。

 方才荊州兵的勇猛,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萬一敵軍殺來,以大王的身子,恐難逃脫。

 “那劉公嗣都不怕,孤怕甚?”

 曹操眼神閃爍,他當即說道:“本是圍點打援,誘敵深入,現在已經將那劉公嗣請進來了,我戰兵五萬,難道將這孺子留不下來?”

 他當即下來,全軍分為五部,將意圖要將劉禪大軍包圍起來。

 在戰車上的劉禪,哪裡看不出我敵軍魏軍動向。

 憑爾幾路來,我隻一路去!

 他當即命令旗手揮動手中令旗,命令後軍擋住魏軍合圍,龐德騎軍破陣!

 軍令一下,全軍當即動起來了。

 先鋒衝入城中。

 後軍則是分成兩塊圓陣,死死的堵住後撤的路。

 龐德率領太子親騎,則是不斷衝擊魏軍軍陣,使其根本就不能形成一個完整的包圍圈。

 “父親救出來了。”

 關興拍馬而至,劉禪看著趴在馬背上的關羽,眉頭緊皺。

 “叔父他如何了?”

 “應是精疲力竭,暈倒了。”

 筋疲力竭?

 劉禪看著關羽發青的嘴唇,心中有不妙的預感。

 “速將雲長送到營中,命軍醫好生照看!”

 二爺。

 你可不能有事啊!

 再在葉縣外堅持了半個時辰,將葉縣中的軍卒都接應出來之後,劉禪當即下令。

 “後軍變前軍,前軍變後軍,太子親騎掩護撤退!”

 魏軍一直跟在屁股後面,絲毫沒有想退的架勢。

 宛如一群餓狼一般,想要在劉禪軍中撕咬下一塊肉下來。

 劉禪轉身看著追擊而來曹操,對著左右親軍吩咐道:“給我大聲喊:曹賊,我豈非不知你誘敵深入之計?如今漢壽亭侯安然無恙,爾等偷雞不成蝕把米,什麽英雄曹孟德,我看是狗熊曹孟德!”

 左右親軍會意,當即大聲喊道:

 “曹賊,我豈非不知你誘敵深入之計?如今漢壽亭侯安然無恙,爾等偷雞不成蝕把米,什麽英雄曹孟德,我看是狗熊曹孟德!”

 “什麽英雄曹孟德,我看是狗熊曹孟德!”

 “什麽英雄曹孟德,我看是狗熊曹孟德!”

 ...

 數百人齊吼,便是戰場上聲音再是雜亂,也蓋不住其中聲響。

 這小子!

 曹操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撫著額頭,眼睛緊緊閉住。

 他看出了我的計策?

 早知道,便先將雲長殺了,到現在,真如那劉禪小兒所言,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如果有心率統計的話,現在曹操的心率,絕對要飆到兩百以上。

 “大王....”

 夏侯惇在一邊有些擔憂的看著曹操,深怕下一秒曹操便嘎了。

 “區區言語侮辱,我豈能會怕?”

 話雖如此,但他胸口劇烈起伏,張著嘴大口呼吸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沒事人的樣子。

 劉公嗣!

 看著遠遠離去的劉禪大軍,曹操心中無可奈何,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要想大敗漢中王太子劉公嗣。

 太難了!

 這小子,當真是屬泥鰍的!

 ...

 一路上被魏軍遊騎騷擾,但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到堵陽城外的軍寨之中了。

 從戰車上下來,劉禪便馬不停蹄的奔向關羽所在的帳篷之中。

 “君侯如何了?”

 走入帳中,劉禪當即對著軍醫問道。

 “其他創傷,倒是無事,只是君侯左臂被毒箭射中,毒已入肌骨之中,若要根治,恐怕得將其左臂斬下。”

 軍醫臉上露出難色。

 “什麽?”

 早早進入營帳的關銀屏聞言,整張臉頓時變得煞白起來了。

 斬斷左臂?

 若是斬斷左臂,以父親的性格,他能接受得了?

 她唇角顫抖著,此刻像是受傷的小貓一般。

 她一臉求助的看向劉禪。

 “郎君~快想想辦法。”

 只要是郎君在,一定是有辦法的。

 面對著關銀屏希冀的目光,劉禪看向軍醫,問道:“難道不能刮骨療毒?”

 刮骨療毒?

 軍醫愣住了。

 他擺了擺手,說道:“在下實在不會啊!恐只有那華佗來了,方才能不斷其臂,救治君侯,只是聽聞神醫華佗在許都被曹操殺了,恐怕這天底下,無人能在保住君侯左臂的情況下,還能救治其傷。”

 關銀屏聽這軍醫所言,面色便更是煞白了!

 眼眶中,更是蓄起淚湖,似乎下一秒便要奔湧而出。

 華佗?

 劉禪眼神閃爍。

 他在許都中,是留有後手的。

 算著這時間,華佗應該來了罷?

 “可有辦法,使其毒性不繼續惡化?”

 軍醫愣了一下,說道:“可服些草藥,令繃帶綁住左肩,避免使毒血入體,但...至多拖延一二日,再慢下去,便不是斬斷手臂的事情了,到那個時候,恐怕君侯的性命都有不保的危險。”

 性命都將不保。

 關銀屏一個抽搐,白眼一翻,便要倒在地上。

 劉禪手疾眼快,上前將關銀屏抱住。

 他掐住關銀屏人中,後者幽幽醒來,第一眼見到的是劉禪,當即伏在劉禪胸口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沒一會兒, 便將劉禪的衣服浸濕了。

 “郎君,父親他,他...”

 看著關銀屏說話抽搐的模樣,下一秒感覺就要再暈過去。

 劉禪連忙用手拍著其背,小聲說道:“我有辦法保住叔父的手臂與其性命。”

 “真的?”

 聞言,關銀屏當即從劉禪的懷中起來,一雙美目死死的盯著劉禪,眼中尤有不信。

 郎君確實是智謀無雙。

 可他不會醫術,如何能救父親。

 “不相信?”

 關銀屏猶豫片刻,還是點頭。

 “鳳兒相信郎君,只是,這...”

 “若我救得嶽丈,你便給我生五個大胖小子,如何?”

 “莫說是五個,十個我都給你生。”

 “這可是你說的。”

 劉禪朝著關銀屏後臀一拍,哈哈大笑兩聲,說道:“這一二日內,我便為你尋來那神醫華佗!”

 再不濟,他親自上來刮骨療毒。

 不過就是消毒割肉刮骨。

 誰不會呢?

 頂多讓便宜嶽丈多受些苦。

 以關羽好面子的程度,肯定要咬牙堅持罷?

 不過...

 在我劉公嗣面前還想要面不改色?

 以我劉公嗣‘精湛’的技術,定要你嗷嗷叫!

 二爺還想裝孤傲?

 給我叫出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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