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小時的俯臥撐訓練結束時,在灰狼的指令下,菜鳥們拖著已經虛脫的身體,費力拿起放在地上的武器。有幾人手臂酸痛到甚至連武器都沒有辦法拿起來。
陸南依舊趴在地上不斷起伏,這是高中隊給他的‘特別宵夜’,比其他人多二十分鍾。
“小陸,加油。”劉昀從他身邊走過。
“別放棄,列兵,你可以的。”
“加油。”
小莊:“阿南,堅持住。”
陳排走來,臉色慘白:“他們就是想讓你認輸,狠狠的反擊他們,絕不認輸。”
“回營!”
灰狼驅趕著菜鳥們進入宿舍,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加練的陸南,看見陸南的雙臂不自覺地抖動,每做一個動作都需要數秒鍾的蓄力,不由地長歎一口氣。
‘哐啷’一聲,宿舍的鐵門被關上。
偌大的空地上只有陸南一個人,在探照燈下,孤獨的做著俯臥撐。
灰狼這時候走來:“菜鳥,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這時候退出,沒有人會怪罪你,也沒有人會笑話你。”
呼哧呼哧喘氣的陸南艱難抬起頭,眼神依舊堅定:“我知道你們想製造出這樣的環境,讓我崩潰。”
“呵。”
灰狼嘴角扯出一絲笑容:“我們就是在針對伱,菜鳥。無論你在心中如何作想,但現在!我們就是在針對你,事實很清楚,如果你不後悔參加集訓,那就是作為東道主的我們太無能。”
“不要用心理戰術攻擊我。”
“那再給你加上十分鍾呢?”
雙臂酸麻,無力支撐身體。
陸南爬在地上,在灰狼的注視下,嘶啞著用盡全力將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
“啊——!”
艱難的用手臂支撐起身體,陸南便不在多言,他已經沒有太多體力,說話也需要浪費體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灰狼時不時看著手表。
趴在地上的陸南依舊在做俯臥撐,但至少他沒有放棄。夜間的山風吹過,帶來一絲清涼,碩大的蚊蟲飛蛾不停撞擊散發亮光的探照燈。
十五分鍾···
十分鍾···
五分鍾···
三分鍾···
一分鍾···
站在邊上的灰狼看了眼手表:“可以了,菜鳥。”
陸南聞言無動於衷,努力做完最後一個動作。動作做完,自己也無力的趴在地上,雙目失神的望向那面被山風吹起的旗幟。
“回宿舍好好休息,你還能休息幾個小時。明天五點,我希望能在作訓場上看見你,而不需要我去宿舍,知道嗎?”
陸南抬起手指示意明白。
“菜鳥,拿起你的武器,回去休息。”
看著距離不足十幾米的宿舍,陸南伸手摸到自己的步槍,將其當作拐杖勉強站起身緩緩向宿舍倉庫走去。短短十幾米,陸南走了一分多鍾。
守衛在門口的老鳥們推開宿舍鐵門,陸南腳步虛浮,晃晃悠悠走到自己床鋪,解下身上的背囊和裝備,脫下鞋子和衣物。
宿舍鼾聲四起,陸南蓋上被子,閉上眼睛便陷入睡眠。
當陸南走進宿舍後,站在遠處平房外的高中隊放下望遠鏡,灰狼這時候也走來。
“那個菜鳥沒有放棄?”
灰狼回道:“作為一個列兵能來到這裡,有簡單的人物嗎?”
咬了一口燒烤簽上的火腿腸,高中隊燙嘴的呼出幾口氣,
口齒不清的說:“可是我並沒有在軍區局域網和任何軍報上找到他的姓名,不過他所在的戰鬥班倒是一個人才輩出的地方。 立下一個一等功和一個二等功的志願兵,現在已經前往軍校就讀;作為車載重機槍手參加國際裝甲兵大賽的班長,並且榮獲個人三等獎,團體二等獎;還有和他一起來的老兵,軍區偵察兵大賽個人二等獎。可惜,去年他沒有通過選拔。”
灰狼笑著說:“貪多嚼不爛,野戰部隊和各偵查分隊的連隊主官們,早已經對我們搶走自己連隊裡的尖子兵很不滿意。不過,足以看見榜樣的力量是無窮大的。”
拿起手中幾根烤好的雞翅遞給灰狼,高中隊說:“很好,去年被淘汰的老菜鳥給我送來一個不錯的苗子。”
灰狼點點頭:“今年有很多不錯的苗子,希望他們能夠堅持下去。”
“吃完睡覺。”
“是!”
······
翌日,清晨。
臨時補下的鐵絲網下,地上野草泛著露珠,一爬過去全身都便是濕潤潤,極其不好受。長時間的廢置,讓這片作訓場上的野草足有半人高,特別是裡面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爬蟲。
蜈蚣、遊蛇之類的更是常見。
槍聲在耳邊響起,不用懷疑,站在坡上的老鳥們,槍裡絕對是實彈。他們對於空包彈不屑於使用,一連串的槍聲下來,空氣中混雜著火藥味的氣息。
“太慢了!”
高中隊手拿擴音器喊:“菜鳥們,你們太慢了。門口賣冰棍的老太太都比你們做的快,你們還浪費軍費做什麽,是不是想退出?”
場上稀稀拉拉響起一句話。
“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閉嘴!”
高中隊:“你們現在不配說這句話,就你們這個速度,祖國和人民以你們為恥。給他們洗洗澡,順帶洗洗嘴巴,我不想看見他們還有力氣說話。”
瞬間,高壓水槍射出的水流將前面匍匐前進的菜鳥打的抬不起頭,每往前移動一小段距離,就要受到水槍的衝擊。
清晨,全身濕漉漉的並不好受。
而高中隊所說的浪費軍費,大概是認為為了籌措這些虐待我們的用具,有些浪費。我們不配得到這些用具進行訓練,不用懷疑,他絕對是這個意思。
地獄周第一天。
陸南頂著高壓水流的衝擊, 臉上被打的刺痛,鼻子被嗆了一下。谷狼抱著水龍頭死命招呼陸南,對於從他身邊爬過的其他菜鳥,谷狼並不願意讓他們享受享受。
“王八菜鳥,給你洗洗臉。”高中隊喊道。
昨天臉上被畫上一副烏龜圖,陸南依然沒有洗,不是沒有洗,而是沒有時間。就像高中隊所說的那樣,他不願意看見菜鳥們有一秒鍾是舒服的。
“報告!我很喜歡臉上的丹青巨作,並且希望有時間能夠照著鏡子臨摹下來觀賞。”
高中隊詫異的嘬了一下嘴:“但是我不喜歡!將水流對準他。”
瞬間,兩具高壓水流對準陸南,突如其來的水流讓他身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兩拳,只能趴在地上,雙手抓住野草保證自己不被水流衝走。
史大凡躲在陸南身後爬過,身後的鄧振華不經擊節讚歎。
“就是應該這樣,列兵!很好,你很強大,我很喜歡。”
“鴕鳥閉嘴,快爬吧。”
陸南忍著水流帶來的衝擊,一步難行。片刻後,直到水流從自己身上移開,陸南才爬出鐵絲網。而前面則是足有十米高的繩牆,其他人正在握住繩索向上攀爬。
一個上午,高中隊無所不用其極,用一切可以使用的物品來折磨我們。
四百米障礙跑,不斷有大炮仗從邊上丟來。不是那種一枚枚大炮仗,而是那種訓練用的震撼彈。雖然造成不了傷害,但炮仗聲音很大,丟上幾個在身旁就可以造成耳鳴暈眩。
扛起原木在蓄滿水的泥坑裡跑動,他們就在坑上拿水槍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