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益州危

  “嘩啦啦！”

  寒風呼嘯，冰冷刺骨。

  此時哪怕中原之地乃是盛夏，可是在西部的高原之上，卻仍舊有積雪覆蓋。

  “咳咳咳！”

  人跡罕至的雪山之上，由於寒風灌進了肚子裡面，文士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軍師可還堅持得住?”

  馬超看著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的郭嘉，不由出聲問道。

  感受著胸口的沉悶，郭嘉隻覺頭暈目眩，心跳也變的十分劇烈，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

  饒是如此，他仍舊咬牙堅持著，道:“無礙，繼續前進吧。”

  雪山之上，除了惡劣的天氣以外，最可怕的就屬高原反應了。

  郭嘉出身中原之地，從來沒有登臨高山的經歷，因此有如此大的高原反應，倒也不足為奇。

  馬超略顯擔憂的看了郭嘉一眼，知曉對方是在強撐，當即命人拿來了糖水，說道:“軍師且喝點糖水補充體力，我們暫且停軍修整一番，否則你可能會受不了。”

  感受著那暈暈沉沉的大腦，郭嘉無奈，隻得選擇聽從了馬超的建議。

  繼續強撐下去，郭嘉可能尚未抵達廣漢屬國，自己就已經倒在半途中了。

  郭嘉作為曹操麾下首席謀士，為何不在長安，反而跑到了人跡罕至的雪山之上?
  原來，曹操領了袁紹詔令，想要攻打益州。

  不過曹操及其麾下文武也知道，益州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而且楚軍早就在漢中布置了重兵。

  若是貿然引兵前去攻打漢中，大概率會無功而返。

  就在曹操一籌莫展之際，郭嘉卻是上前獻計，道:“益州險塞，想要從外面攻入其中，無疑難如登天。”

  “然周子異得益州不過數載，民心尚未歸附，特別是邊塞各屬國境內的羌人、氐人與蠻人，更是不服管教多時矣！”

  “馬騰、韓遂在羌人之中頗有威望，若是讓他們派人說服西域的白馬羌與參狼羌，而後自西域諸羌部落之中借兵，再翻山越嶺出其不意攻入廣漢屬國，只需誘之以利，而後振臂一呼，則廣漢屬國境內各族必會紛紛起事，反叛周子異。”

  曹操聞言大喜，而後急召馬騰、韓遂前來議事，詢問他們是否與西部的白馬羌與參狼羌有交情。

  白馬羌與參狼羌不同於久居涼州的諸多羌人部落。

  那些久居涼州的各部落羌人，雖說也被稱為羌人，卻由於生活在大漢的領土上，與漢人雜居許久，逐漸趨於漢化，因此也被稱為熟羌。

  白馬羌與參狼羌卻是不同。

  他們雖然也是羌人，卻並未生活在大漢領地之中，反而生活在尚未被大漢納入疆域的高原上面，仍舊保持著固有的部落傳統，又被稱之為生羌。

  生羌對於漢人的排外性比熟羌更加可怕，甚至拒絕與漢人通婚。

  他們生活的地方氣候十分惡劣，這也造就了生羌彪悍的性格。

  馬騰、韓遂對視一眼，而後齊聲說道:“啟稟大王，生羌與熟羌之間聯系都不算多，更不用說我二人了。”

  “他們極度排外，我二人怎會與生羌有交情?”

  曹操聞言，不由滿臉失望。

  就在曹操認為郭嘉所想乃是異想天開的時候，跟隨馬騰而來的馬超卻是說道:“啟稟大王，某與生羌倒是有些交情。”

  曹操不由眼睛一亮。

  馬騰卻是眉頭微皺，不知曉自己這個兒子何時與生羌有了聯系。

  曹操急忙走到馬超身前，問道:“孤指的生羌乃是白馬羌與參狼羌，孟起果真與他們有交情?”

  馬超道:“某剛剛及冠之時，曾經在隴西郡看到前來行商的生羌被本地漢人刁難，出手幫助過他們，因此才有了些許交情。”

  馬超沒說的是，他當初在幫了那些生羌以後，對方非但不領情，反而斥責馬超多管閑事，認為漢人不堪一擊，自己完全能夠解決那些麻煩。

  馬超大怒，當即以一己之力打翻了十幾名生羌勇士，這才得到了生羌的敬重。

  自此以後，馬超就與生羌搭上了線。

  由於馬超出身涼州，本就有著部分羌人血統，再加上勇武豪邁，故此深得羌人喜愛。

  他年紀輕輕就在西涼羌人之中闖下了神威天將軍的名號，名聲傳到生羌那裡，早就與馬超有些交情的生羌，更是刻意與馬超結交。

  這些事情，就連馬騰都不知道。

  曹操聞言大喜，上前拉著馬超手臂，道:“若讓孟起前往這兩個部落，能否勸說他們出兵益州?”

  馬超略作沉吟，而後道:“生羌所在地方氣候惡劣，糧草缺乏，如果大王能夠承諾給他們足夠的糧食、烈酒，再加上某在生羌之中的名望，或許有可能說動他們出兵。”

  就這樣，曹操讓馬超、郭嘉帶著三千精銳羌人騎兵，前往了白馬羌與參狼羌各部，許下了重利，並且承諾打下益州以後，會劃出一大片肥美的土地置為屬國，讓各生羌部落的族人可以遷徙過去，在那裡生活放牧。

  無論是郭嘉所帶來的的糧草與烈酒，還是馬超所承諾的肥美牧場，都讓兩大羌人部落心動不已。

  就這樣，白馬羌與參狼羌最後各自出了三千五百騎兵，與馬超所領三千騎兵，合計一萬騎兵，翻山越嶺朝著廣漢屬國而去。

  值得注意的是，白馬羌與參狼羌都是該羌種的稱呼，並非單支某一部落。

  就比如白馬羌， 就有這大大小小數之不盡的部落，這些人乃古氐羌人的一支，又稱白馬氐，屬於同宗同源。

  只是他們所居住的地方生活條件惡劣，又是以放牧為主，大多逐水草而居，為了養活部落族人，單個部落規模不會太大。

  否則的話，在沒有農耕基礎的情況下，根本養不活那麽多人。

  白馬羌如此，參狼羌亦是如此。

  雙方雖然都是羌人，人種卻也有著些許差異，就連生活習性都有所不同。

  相同的是，由於他們居住在高原之上，早就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環境，因此不會像郭嘉那般擁有如此強烈的高原反應，反倒覺得郭嘉這位漢人軍師未免太過嬌弱。

  郭嘉休息了許久，勉強有了些許力氣，卻仍舊難以自己騎馬。

  無奈之下，馬超隻得與之同乘一騎，最後才渡過了最難以翻越的雪山。

  隨著高原海拔的不斷降低，郭嘉的身體狀況也逐漸好轉，最後歷經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終於進入了益州境內的廣漢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