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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家祖鄉嗇夫》第107章 吾能聚兵10萬,公可願反
  第108章 吾能聚兵十萬,公可願反

  朱褒聽到這裡,感覺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彎。

  過了許久,他才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詭辯,詭辯,你這是詭辯,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

  周琦卻是攤開雙手,走到了縣衙門口,大聲說道:“吾所行所判,皆依漢律而行,絕無半點私心。縣丞若是覺得本官判決不對,可往府君那裡上告,本官絕不阻攔!”

  門外圍觀的百姓,已經被周琦的騷操作徹底驚呆。

  沒有人能夠想到,新任縣長周琦居然可以進行如此漂亮的反擊,在完全不違背漢律的情況下,以詭辯之術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雖說縣丞朱褒仍舊死鴨子嘴硬,可所有人都能看出,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新任縣長周琦已經取得了完全的勝利。

  面對周琦咄咄逼人的態度,朱褒反倒是迅速冷靜了下來,轉頭看著正滿頭大汗的幕僚,問道:“縣長所行是否合乎律法。”

  幕僚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顫巍巍的說道:“雖是詭辯之術,然皆依漢律行事,並無不妥之處。”

  朱褒眼中閃爍著寒光,繼而走到了正瑟瑟發抖的牛二身旁,對著周琦說道:“縣長果然英明神武,在下佩服不已。”

  “既然牛二犯有強奸罪、殺人罪,兩罪並罰判處死刑,還請縣長早日執行,以慰亡者。”

  牛二聽到這裡,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猛然抬頭看向朱褒,臉上露出了祈求之色。

  朱褒卻是目光狠厲的盯著牛二。

  牛二眼中頓時蓄滿淚水,最終只能跪伏於地,啜泣道:“草民認罪。”

  周琦冷眼看著一切。

  他雖然知道牛二可能也是冤枉的,不過對方既然願意做朱褒爪牙,周琦就沒有留手的必要。

  若是換做平常時分,周琦絕不可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以詭辯之術鑽法律漏洞,如此輕易給人定罪。

  縱然是其余地方長官,大概率也不會讚成使用這種詭辯之術。

  不過周琦如今的對手十分可怕,他們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周琦自然也不可能中規中矩與之交手,以奇致勝在所難免。

  眼看牛二認罪,周琦卻沒有立刻派人將其斬首,而是說道:“暫且將其收監,尋一個好日子再斬首示眾吧。”

  周琦這麽做,卻也有著自己的算計。

  他看著門外圍觀的百姓,對眾人說道:“本官既來此地擔任縣長之職,自然要成為一個為民伸冤的好官,鄉親們但有冤屈盡管過來上告,本官決不徇私!”

  百姓們聞言自然是轟然叫好,可是卻沒有人真正敢來上告。

  所謂破家的縣令滅門的郡守,安豐縣百姓被之前的縣長禍害實在太狠,不少前來上告之人非但沒有討得公道,反而被榨乾家裡所有錢財,最終導致家破人亡。

  周琦見狀卻是不再多言,知曉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取得百姓們的信任並不容易。

  這場奇案的審理,雖然沒能打破百姓們對於豪強的畏懼,卻也讓周琦在整個安豐縣開始名聲鵲起。

  很多百姓都知道,這位縣長非同尋常,不向豪強妥協。

  當天晚上,三大家族的族長又聚集在了一起,縣丞朱褒惱羞成怒的說道:“吾本欲以奇案令周琦那廝名聲掃地,未曾想反讓豎子成名,真是氣煞我也!”

  縣尉黃安亦是怒道:“項弘那廝下手如此狠厲,居然將吾族中兄弟當眾打死,不除此人難消我心頭之恨。”

  彭家家主把玩著一塊玉扳指,笑著說道:“周琦並非常人,其麾下又有三位爪牙皆非常人,若不能將之盡數剪除,周琦豈會畏懼我等?”

  他轉頭看著黃安以及朱褒,道:“要不我們每個家族各除掉一人,比一比誰家手段更高明,如何?”

  “沒有了這些爪牙,那周琦再如何有手段,也只能任憑吾等拿捏。”

  彭家家主的話,頓時得到了所有人的讚成。

  朱褒率先說道:“此前是我低估了周琦那廝,才令其得以揚名。我朱家從哪裡摔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那個周湛就交給我吧。”

  “這一次,我要來個人證、物證齊全,要讓周琦親自下令殺死自己的左膀右臂。”

  “我就不信,他這次還能反敗為勝!”

  說到這裡,朱褒眼中滿是煞氣。

  彭家家主聞言撫掌大笑,道:“縣丞好氣魄,既如此我也不甘人後,那個項弘就交給我彭家吧。”

  “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逼此人主動觸犯律法。”

  “我也想要看看,周琦自己的左膀右臂方法,又會如何處置。”

  不得不說,二人簡直壞得流膿,想要殺人誅心。

  他們不僅準備弄死周湛與項弘,還想要周琦這位新任縣長親自殺死自己的手足兄弟,這簡直是想逼死周琦啊。

  未曾想,縣尉黃安聞言卻是不悅道:“這項弘與我有仇,自當交給我黃家處置,你彭家湊什麽熱鬧?”

  彭家家主卻是滿臉堆笑的說道:“我們彭家自然比不上縣尉家族顯赫,對付項弘這種貨色還好,那典韋不太好惹,也只有縣尉所在黃家才能解決,還請通融一二。”

  黃安聞言,這才臉色稍緩,道:“既如此,那典韋就包在我黃家身上。”

  “不過彭家家主可要向我保證,一定要讓那項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死也要死在周琦那廝手中。”

  “如此,方能稍解我心頭之恨!”

  縣衙內,周湛知曉了白天發生的事情以後,當即眉頭大皺。

  他起身對著周琦拜道:“這才第一日,對方就已經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可見他們之囂張跋扈。彼初戰受挫,絕不會善罷甘休,恐怕接下來我們將會有更大麻煩。”

  周琦亦是臉色凝重,絲毫沒有為白天的大勝感到喜悅,反而對著幾人說道:“既然你們在鄉下也探聽不到任何消息,這幾日就先不要離開縣城了,亦不要單獨離開縣衙。”

  “我擔心,他們接下來會設局針對伱們,爾等務必要小心謹慎,絕不可麻痹大意。”

  “等到仲康等人率領部曲至,再與朱、黃兩家分個勝負。”

  當天晚上,牛二莫名其妙死於獄中。

  周琦雖早有預料,卻也為朱、黃兩家的心狠手辣感到頭皮發麻,不過牛二之死對於周琦而言,並非什麽壞事。

  現在人們或許會因為畏懼,而屈服於這些大家族的淫威之下。

  可是先有頂罪的老者孫女慘遭奸殺,後有負責作偽證的虎妞撞死堂上,又有出來誣告的牛二莫名其妙死於獄中。

  這些事情,無不表現出了幾大家族的喪心病狂。

  如果他們能夠始終擁有顯赫的權勢,這麽做自然沒有什麽。

  一旦這些人出現了破綻,那些搖擺不定之人,就會想起與這些大族合作的下場,或許就會猶豫,或許就會倒向周琦。

  周琦沒有下令斬殺牛二,而是等著朱、黃兩家自己動手,也正是為此。

  接下來的幾日,周琦等人除了吃飯以外,從不離開縣衙,就算吃飯亦是幾人一起。

  幾大家族見找不到下手的時機,只能暗中蟄伏。

  他們卻是不知,周琦不僅在等待自己部曲的到來,還在等一個未知的變數。

  眼看周琦來到安豐縣已經第六天了,天空也下起了鵝毛大雪,周琦一大早就帶著典韋幾人出了縣城東門,來到了決水河畔,再次見到了周瑾。

  “五日已過,吾初心未變,閣下可願助我。”

  周琦所等待的變數,正是周瑾這個水匪。

  周瑾聞言拜服於地,激動的說道:“縣長所為,吾已知曉,某願肝腦塗地,追隨左右。”

  “縣長且隨某去見一人,若能此人相助,則安豐可平,大事可定矣。”

  聽到了周瑾的話,周琦反倒是來了興趣,問道:“何人有此能耐?”

  周瑾臉上露出了回憶之色,有崇敬,亦有痛苦。

  “縣長見過此人,自然知曉。”

  就這樣,在周瑾的帶領下,周琦等人來到了城東一個破敗的小院外面。

  周琦尚未進去,就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從裡面傳出。

  “咚咚咚。”

  “兄長,我是周瑾。”

  “嘎吱!”

  略顯破舊的房門被打開,一位裹著厚厚衣物的青年出現在周琦的視線中。

  青年身形消瘦、臉色蒼白,好像大病纏身,不過舉止間卻頗有氣度,隱隱還散發出一股書卷氣。

  青年看到周琦等人以後,先是對著周瑾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周琦,笑道:“吾等候縣長久矣,還請進屋一敘。”

  青年讓周瑾帶著典韋幾人前往客房休息,卻單獨把周琦領到了臥室。

  兩位圍在篝火旁邊,青年緊了緊身上的衣物,用木棍戳了戳盆子裡面的柴火,火勢頓時變得更加旺盛了。

  周琦自進屋以後,就在暗中打量著這位青年。

  他能從青年身上,感受到一種被壓抑的陰鷙,每次與青年不經意間的對視,就好像看到了一條暗中潛伏的毒蛇,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安豐縣好像並未出現過什麽歷史名人,這個青年究竟是誰?”

  周琦沒有能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我初次登門,略顯冒昧,尚不知先生名諱,還望先生告知。”

  青年繼續撥弄著火盆,連腦袋都沒有抬起來,只是淡淡的說道:“某有三問,縣長所答若能如我所願,某自當告知名諱。”

  “如若不然,還請縣長自行離去。”

  好家夥,周琦直呼好家夥,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漢末讀書人都這麽大架子嗎?這貨未免也太過張狂,就連賈詡真正見到自己的時候,至少也要給予表面的客套啊。”

  吐槽過後,周琦卻是精神大振。

  他雖然知道很多人喜歡故意裝神弄鬼,但一些有真才實學的讀書人,卻是心中充滿了傲氣,並不願輕易委身於人。

  很顯然,這個青年接下來的三個問題,就是在考校周琦。

  周琦正襟危坐,也想看看眼前的青年,究竟是裝腔作勢還是有真才實學。

  “先生請問。”

  不管心中怎麽想,周琦至少表面仍舊顯得十分謙遜。

  青年終於放下了那根燒火棍,看向周琦,問道:“若地方災害頻發,朝廷增加賦稅,百姓無力繳納,假死脫籍遁入山中,於暗中開墾土地,汝作為縣長,當如何處置?”

  青年的第一個問題,當即讓周琦深感意外。

  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似乎有些裝腔作勢的青年,居然能夠問出如此尖銳的問題。

  問題看似簡單,卻涉及了賦稅、隱田、匿戶這些非常尖銳的矛盾,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略作沉吟以後,周琦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若轄地百姓生活實在難以為繼,乃朝廷之責,亦為本官之責。”

  “他們因此假死脫籍遁入山林,暗中開墾土地,本官並不會阻攔,反而會提供必要幫助。如果等他們生活安定,家中能夠有些盈余以後,複令其重新入籍,以免成為流民、黑戶,不受律法保護。”

  青年略顯詫異的看了看周琦,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笑容。

  他起身倒了杯熱水遞給周琦,繼續問道:“若地方豪族侵吞百姓田地,手續皆合規合法,縣長又當如何處置?”

  這個問題,自古以來就是很難解決的難題。

  周琦端著青年剛剛遞過來的熱水,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事實上,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過卻有所顧忌,並不敢貿然說出口。

  青年卻好似看出了周琦心中所想,道:“今日屋內隻你我二人,出汝之口,入我之耳,絕不會為第三人所知。”

  周琦聞言,再次細細打量著青年,還在猶豫要不要將心中所想說出來。

  他也是在權衡,眼前的這位青年,究竟值不值得自己花如此大代價招攬。

  不過當他想到,青年此前提出來的兩個十分尖銳的問題以後,終究還是覺得,此人配得上自己的推心置腹。

  他長長突出了一口氣,直視青年的眼睛,道:“社稷與陛下尚不及民貴,更不用說是地方大族了。若民無耕地,何以為繼?”

  “本官不管他們侵吞土地手段是否合規合法,令百姓失去田地無法生存,即為罪也。”

  周琦的這番話,若被傳言了出去,肯定會成為世家豪族共同的敵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此前才有些猶豫不決。

  然而周琦隱約能夠感覺到。

  自己如果不對青年推心置腹,或許就會失去一個天大的機會,以及一位能對自己大有裨益的謀士。

  正是為此,周琦才決定拋棄其所有顧慮,講出肺腑之言。

  若青年最終還是不願意投靠自己,周琦為了保密,也不介意殺人滅口。

  聽到這裡,青年臉上再次浮現出了笑容,眼中的陰鷙似乎也略微消散了些許。

  他起身對著周琦鄭重一禮,道:“縣長胸懷萬民,必然會是位好官。”

  周琦起身回禮,道:“還請先生說出第三個問題。”

  這一次,青年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周琦,問道:“若天子昏庸,朝廷無道,官吏害民,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賣兒賣女,易子相食。”

  “若你為百姓中一員,會怎麽做?”

  聽到這裡,周琦端著熱水的手抖了抖,略顯驚懼的看著青年。

  這番話,簡直有些大逆不道,只差沒有點名道姓指著當今天子與朝廷罵了。

  他最後提出來的那個問題,究竟想幹嘛?
  要幹嘛?
  造反嗎?
  這種話題,實在太過敏感。

  哪怕周琦滿身反骨,時至今日也從不敢與人談論此事,甚至還要裝作為國為民的樣子。

  因為周琦知道,別看大漢現在日薄西山,可是真要舉兵叛亂,絕對會是死路一條。

  他深吸口氣,努力平複心中的驚懼,再次細細打量著青年,沉聲問道:“汝可知自己究竟在說什麽?”

  青年微微一笑,再次拿起了那根燒火棍,撥弄了一下火盆,讓裡面的火勢變得更加旺盛了。

  過了許久,他才抬頭看向周琦,十分認真的說道:“在下自然知曉。”

  看到青年如此表現,周琦眉頭大皺,問道:“汝究竟是何人?”

  青年笑著說道:“縣長先回答在下的問題,若能令在下滿意,自當毫無保留告知。”

  周琦看著滿臉認真的青年,反倒是逐漸平複了心緒,沉聲道:“汝問出這個問題,又逼本官回答,可知會是何下場?”

  青年放下了手中的燒火棍, 又往火盆裡面扔了一根柴火,輕聲說道:“或許今日,我們兩個只能有一人離開此屋。”

  “或許,也會因此連累阿瑾。”

  青年的聲音很平淡,仿佛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周琦放下了水杯,拔出佩劍插在了地上,沉聲道:“再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青年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

  周琦打量了青年許久,而後眼中閃爍著凶光,道:“大丈夫死則死矣,豈可凍死於溝壑之間,餓死於馬槽之內?”

  “若真某淪落至此,不反更待何時?”

  言畢,周琦起身拔出了佩劍,目光平靜的盯著青年,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青年聞言卻是暢快的大笑。

  他起身目光灼灼的盯著周琦,道:“吾能聚兵十萬,公可願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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