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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宗正寺走出來的千古一帝》第31章:名為希望
  “六爺,邊爐打好了。”

  趙守端著造型驚異於這個時代的銅鍋走出了廚房。

  見許奕醒來,面上不由得一喜。

  “嗯。”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走進了廚房。

  “六爺您放著,等會我來。”

  臨近飯堂的趙守回頭一看,急忙開口說道。

  怎料,許奕並未回話,左手一盤現切的羊肉,右手一盤已經洗好的青菜。

  端著一盤羊肉,一盤青菜緩緩走進了飯堂。

  “六爺您先稍坐會,我去將蘸料取來。”

  趙守眼見無法勸阻,無奈的搶先一步走出了飯堂。

  許奕笑了笑並未言語,端坐在飯堂椅子上,伸手從銅盆內取出那早已溫好的幽寧酒。

  “砰。”

  封泥被許奕輕而易舉的擊碎。

  一瞬間。

  酒香味撲鼻而來。

  縱使是不好酒的許奕,此時也難免喉嚨滾動。

  寒冷的冬日裡,一份熱氣騰騰的火鍋,一壇微微冒著熱氣的酒水。

  當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不一會的功夫,趙守便端著兩碗蘸料走了進來,

  點點蔥花點綴在蒜泥之上,別提有多麽的喜慶。

  見許奕已然打開了酒壇,趙守再度匆匆忙忙跑向廚房。

  當趙守再度出現時,手中已然多了幾顆清洗好的青梅。

  自家六爺喜歡什麽,再也沒有比他更明白的了。

  青梅入酒,不一會酒壇內便散發出陣陣青梅香。

  “別忙活了,快坐下來吃飯。”

  許奕晃了晃酒壇,使得酒壇內的青梅香氣更濃烈了一些,隨即微微起身,為二人滿上酒水。

  “六爺您放著我來就行。”

  趙守急忙上前雙手扶著酒碗。

  “瞎客套什麽,此地只有你我二人。”

  許奕笑罵著推開趙守的手掌。

  他曾不止一次的說過,無人之時二人之間無需這般客套。

  可不知為何,趙守平日裡什麽都聽他的,唯獨這件事上,寧死也不聽。

  “來,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你我便能收到那位的旨意,便可真正的踏出這幽寧院。”

  許奕舉起手中的酒碗,看向同樣被幽禁八年之久的趙守。

  “砰。”

  兩個酒碗相互碰撞一下。

  隨即二人仰頭將那碗中酒水一飲而盡。

  青梅佐酒,固然會為酒水帶來絲絲清甜,但卻無論如何都壓製不了酒水的辛辣。

  一碗酒水下肚,主仆二人的面色齊刷刷的紅潤了起來。

  “嘶。”

  許奕深呼吸一口略帶著冰冷的空氣,用以壓製胸腔的火熱。

  “別強撐著,該吃菜吃菜。”

  眼角不經意間看到對坐的趙守,滿臉通紅,眼角濕潤,許奕不由得輕笑出聲。

  隨即伸手夾起一塊肥美的羊肉,在碟碗中沾了沾,快速的填入口中。

  羊肉的肥美帶著蒜汁的辛辣,混合著尚未散去的酒香,瞬間在許奕的口腔中綻放開來。

  許奕明白自己不先動筷子,無論怎麽勸說,趙守都不會吃一口。

  果不其然。

  見許奕動筷之後,早就辣的受不了的趙守。

  飛快的自銅鍋中夾起一塊羊肉,半點蘸料都未蘸,便直接塞入了口中。

  “舒坦。”

  趙守長出一口氣,隨即開口問道:“六爺,咱們明天真能出去了嗎?”

  至今,趙守仍有些不敢相信。

  “能出去。”

  許奕輕笑著點了點頭,再度肯定道。

  今日下朝時,皇城腳下鬧出來的哪一出,許奕不相信正德帝會不知道。

  “太好了,太好了。”

  趙守瞬間喜笑顏開、手舞足蹈起來。

  試問,何人又能心甘情願被幽禁八年之久。

  幽寧院什麽都不缺,唯獨缺少自由。

  “只不過是短暫的出去罷了,若是賑災不力,你我可能還要重新回到這幽寧院。”

  “若是不走運,或許你我二人下一地方將會是那暗無天日天牢。”

  許奕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道,賑災是一把雙刃劍,一面是自由,一面是暗無天日的幽禁。

  “沒事,只要能和六爺在一起,幽寧院也好、天牢也罷,趙守都心甘情願。”

  趙守臉上未見絲毫猶豫,直接脫口而出。

  “行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今日你我隻管大吃大喝。”

  “賑災一事,我自有章程。”

  許奕甩了甩微醺的腦袋緩緩開口說道。

  一場邊爐,主仆二人整整吃了半個時辰。

  而那兩壇幽寧酒,也大半進了許奕的肚子。

  趙守望著趴在飯桌上呼呼大睡的許奕。

  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

  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出來。

  當真世上,哪兒還有人比他趙守要更明白許奕的不容易。

  趙守緩緩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院落。

  自深井中取出一桶冒著寒氣的井水。

  二話不說直接將腦袋塞入冰涼的井水中。

  “噗。”

  片刻後,趙守猛地抬起頭,臉上冒起層層冷霧。

  好似只有這般才能壓製住酒勁使得自己清醒一些。

  當趙守再度返回飯堂時, 腳步已然不見闌珊。

  輕輕的攙扶起許奕,將許奕送到臥房床榻上。

  趙守這才大松了一口氣。

  俯下身,褪去許奕腳上的鞋子,輕輕的為許奕蓋上被子。

  凝視著睡得正香的許奕,趙守臉上綻放出最純真的笑容。

  趙守,趙守,好似這一生,他活著便是為了守護沉睡中的許奕一般。

  掖好被角趙守緩緩退出臥房,臨行前,眼角不經意間看見了那身蟒袍。

  躡手躡腳的將蟒袍取下,這才將房門緩緩關上。

  到了院外,匆匆忙忙將飯堂收拾之後。

  趙守再度拿上那件蟒袍。

  這一入手,手中直接傳來一陣冰涼。

  趙守心中一驚,低頭細細查看。

  只見那脖領處,早已濕潤一片,且隱隱約約間有著結冰的趨勢。

  “六爺哭過。”

  趙守雙手摩擦著蟒袍脖領處的冰涼,喃喃自語道。

  雙眼不知何時竟再度濕潤了起來。

  他已經整整三年時間沒有見過許奕哭泣了。

  “哭一哭也好,哭一哭也好。至少哭出來就不用這般壓抑了。”

  趙守深深的抱緊手中的蟒袍,眼角不知何時竟流出了兩行清淚。

  片刻後。

  皎潔的月光下,幽寧院內,一人沉睡。

  一人默默的清洗著那件來之不易的蟒袍。

  無論是睡夢中的許奕,還是院內忙碌的趙守。

  其臉上早已不複先前的壓抑。

  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滿滿的包裹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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