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野狐嶺外圍丘陵七八裡外。
眼見敵軍在覆滅了呼毒堅部後。
仍在不斷地縱馬左右橫跳。
且己方軍心士卒以及行軍速度亦受此事大大影響後。
屍逐王哈曼面色瞬間鐵青。
雙眼更是刹那間徹底通紅。
“傳令沮渠複!”
“即刻出兵驅敵!”
屍逐王哈曼面色鐵青緊咬著牙關沉聲下令道。
“遵令!”
其身後不遠處的傳令官聞言當即驅馬上前,隨即俯首領命道。
“且慢!”
就在傳令官方欲縱馬前去傳令之際。
屍逐王哈曼好似忽然想到什麽般連忙叫停傳令官。
“告訴沮渠複!”
“是驅敵!而非殲敵!”
“沒有本王軍令!即使敵軍全面潰敗,亦不得追擊!”
屍逐王哈曼面色鐵青地沉聲補充道。
‘愕。’
“遵令!”
傳令官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再度俯首領命道。
話音落罷。
傳令官當即調轉馬頭直奔後軍沮渠複部而去。
待傳令官身影徹底消失於視線之內後。
屍逐王面色鐵青地環顧一周近乎止步不前的大軍。
隨即滿臉殺意地望向前方不遠處仍在不斷地縱馬左右橫跳的千余名敵軍。
若不是怕亂了陣腳,從而被敵合力擊之。
其當真是恨不得親自率軍將那千余名左右橫跳的敵軍徹底碾碎。
不多時。
屍逐王麾下後軍大當戶沮渠複親率三千兵馬出陣驅敵。
燕軍軍伍中。
眼見三千匈奴騎兵氣勢洶洶地衝殺而來。
常三金當即下令調轉馬頭向後撤軍。
且於撤軍途中不斷地以馬弓、手弩、十發弩、二十連弩向後拋灑箭失。
從而在迫使敵軍降緩馬速的同時,盡可能地殺傷敵軍。
待敵軍馬速徹緩後。
常三金部千余名燕軍將士當即驟然加速徹底與敵軍拉開距離。
隨即換乘戰馬再度氣勢洶洶地朝著身後的三千匈奴騎兵殺去。
然而。
就在三千匈奴騎兵無不大吼著驟然加速欲行全速衝鋒之舉時。
常三金部千余名燕軍將士仗著胯下戰馬遠勝匈奴。
忽然再度微調馬頭,分兵朝著三千匈奴騎兵左右兩側草原迂回而去。
且於迂回途中不斷地拋灑著手中箭失。
完全不給三千匈奴騎兵絲毫正面交鋒的機會。
一時間沮渠複及其麾下三千後軍將士心中無不生出一股濃濃憋屈且無力之感。
明明弓已滿弦、箭已待發,但卻偏偏連敵軍衣角都摸不到絲毫。
而相較沮渠複及其麾下三千後軍將士心中更為憋屈與無力的則是屍逐王哈曼。
近乎止步不前的屍逐王大軍中軍大纛旁。
屍逐王哈曼滿心憋屈地望著比狐狸還狡猾的千余名敵軍身影。
心中早已衝冠而起的怒火瞬間再度激增數倍有余。
但好在。
有著後軍三千將士的牽製。
那千余名比狐狸還要狡猾的敵軍總算無法繼續對大軍行軍產生影響。
就在沮渠複部三千後軍將士與千余名敵軍不斷牽製之際。
屍逐王哈曼再度下令勒令全軍列陣有序行軍。
......
......
一刻鍾後。
滿心憋屈與怒火的屍逐王哈曼終率軍行至野狐嶺外圍丘陵五裡外。
然。
方一行至野狐嶺外圍丘陵五裡外。
本就滿心憋屈與怒火的屍逐王哈曼瞬間兩眼一黑險些墜落馬背。
“欺......欺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豎......豎子......豎子安敢如此欺吾!
!”
屍逐王哈曼滿臉鐵青之色,嘴唇更是哆哆嗦嗦不止休地死死望向前方。
此時那比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還要狡猾數十倍乃至數百倍的千余名敵軍早已撤的無影無蹤。
向前望去。
目之所及。
率先映入眼瞼的赫然正是兩裡外那一道道無頭屍牆以及那一座座由其麾下前軍將士頭顱所築成的京觀。
而在那一道道屍牆以及一座座京觀背後不遠處。
則是密密麻麻的敵軍騎兵身影。
粗略估算下敵軍兵馬數量當在四千人上下。
與先前呼毒堅所稟並無太大出入。
越過四千敵軍兵馬身影再度向前望去。
目之所及。
四千敵軍兵馬身後的一道丘陵上赫然聳立著一座指揮高台。
指揮高台旁則樹立著一杆燕字大纛。
‘大周燕王奕!’
屍逐王哈曼嘴唇哆哆嗦嗦,雙目血紅一片地凝視著丘陵上的那杆燕字大纛。
數息後。
屍逐王哈曼‘曾’地一聲,猛地拔出腰間寶刀。
隨即調轉馬頭雙目赤紅地望向身後一眾將領。
“今日!”
“誰若是能斬斷那杆大纛!”
“本王必保其封王拜將!”
“今日!”
“誰若是能取來敵軍指揮高台上的敵將首級!”
“本王親自去求父王!保其封王!拜二十四長!”
屍逐王哈曼揮刀直指身後五裡外的敵軍丘陵指揮高台,隨即厲聲許諾道。
此言一出。
屍逐王身後一眾將領瞬間無不神情一震。
“王爺!”
“末將請戰!”
“王爺!”
“末將請戰!”
“王爺!”
“末將請戰!”
一時間屍逐王哈曼耳旁請戰聲不絕於耳。
見此一幕。
屍逐王哈曼心中總算有了些許慰藉。
“呼延克!”
屍逐王哈曼略作定神,隨即沉聲喚道。
“末將在!”
中軍千騎長呼延克聞言神情瞬間一震,隨即快速驅馬出列俯首行禮道。
“予汝兩千兵馬!”
“此戰汝為前鋒!”
“結箭失陣破開敵軍陣型!”
屍逐王哈曼沉聲下令道。
所謂箭失陣。
即:將領位於陣型中後方,主要兵力集中在前鋒,呈箭簇形狀。
此戰屬進攻陣型,由主要兵力形成的箭簇可在直插敵陣的同時抵禦來自敵軍兩翼的攻勢。
燕軍破陣時最常用的騎陣便是此陣。
“遵令!”
中軍千騎長呼延克聞言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滯,隨即連忙俯首領命道。
其神情中的不自然雖僅僅浮現一瞬。
但卻難逃屍逐王哈曼始終望向其的目光。
屍逐王哈曼又如何不明呼延克神情一滯是為那般。
若是有可能。
其又何嘗不想多給呼延克些許兵馬。
但奈何。
其此番所攜本部萬五千精銳兵馬中。
前軍五千余將士中單單昨夜敵軍火攻襲營時便被敵軍足足燒死近前人。
後來敵軍殺了個回馬槍,於清水河支流處又帶走前軍千余將士的性命。
就連最後三千前軍將士,亦被義渠寶那蠢貨徹底斷送在了敵軍手中。
屍首更是被敵軍築成了屍牆以及京觀。
而中軍七千將士中亦有千五百將士因那比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還要狡猾的千余敵軍徹底折損。
現如今屍逐王麾下已然僅剩下八千兵馬。
其麾下兵馬數量雖仍倍數於敵。
但在見識過敵軍那極其強悍的戰力後。
現如今已然完全沒了後路的屍逐王哈曼,又豈會不對麾下兵馬精打細算。
......
......
就在屍逐王哈曼於野狐嶺外圍五裡外緊鑼密鼓地做最後調兵遣將、戰略部署之際。
野狐嶺外圍丘陵之上。
許奕好整以暇地端坐於指揮高台上首太師椅之上。
以手中千裡鏡不斷地觀察著整個屍逐王大軍。
靜待其主動發動進攻,徹底落入其所設陷阱之中。
此時的屍逐王大軍雖歷經葉國祿部火攻襲營、清水河支流突襲、三千兵馬全軍覆沒。
以及常三金部不斷擾其陣列等諸事。
雖折損了不少兵馬以及軍心士氣。
但其此時卻仍保持著極其完整的軍陣。
管中窺豹自可見那屍逐王哈曼並非酒囊飯袋。
若此時許奕舉大軍貿然進攻。
固然能夠以絕對的兵力以及極其強悍的戰力易如反掌地取得最終勝利。
但卻極難將屍逐王麾下兵馬徹底全殲。
甚至於就連屍逐王哈曼亦有可能自混戰中逃脫。
故而。
當一切計劃皆部署妥當後。
現如今許奕所能做的唯有等。
等屍逐王哈曼主動朝著丘陵下的辛思玄部四千將士發動攻勢。
等屍逐王哈曼開工沒有回頭箭。
到了那時。
便是燕軍徹底發動總攻,全殲屍逐王大軍之際。
而倘若屍逐王哈曼始終不發兵來攻的話。
那麽許奕便會一直等。
等到深夜降臨時。
借夜色掩護調集兵馬截斷屍逐王大軍退路。
並於屍逐王大軍極有可能逃竄的方向布下天羅地網。
相較於硬碰硬徹底全殲屍逐王大軍。
此種方式的風險性無疑更大。
也正因此。
許奕方才會先後遣出葉國祿部、常三金部。
行火攻夜襲以及擾敵之舉。
在盡可能殺傷敵軍的同時打擊敵軍軍心士氣以及徹底激怒屍逐王哈曼。
從而逼迫其不得不與燕軍面對面大戰一場。
先前在全殲三千追擊敵軍後,命木華部、阿古力部匈奴降兵。
於野狐嶺外圍丘陵三裡外鑄屍牆以及京觀的核定目的亦是如此。
不多時。
許奕手中千裡鏡內的屍逐王大軍中忽然奔出兩千兵馬。
見此一幕。
許奕不由得神情一震,隨即自上首太師椅站起身來,邁步行至指揮高台北側邊緣護欄前。
“擂鼓!備戰!”
許奕立身於指揮高台北側邊緣護欄前沉聲下令道。
“遵令!”
時刻侯命於許奕身旁不遠處的傳令官汪敬伯聞言當即俯身抱拳領命。
隨即快速邁步行至指揮高台另一側邊緣處。
“王爺有令!”
“擂鼓!備戰!”
汪敬伯行至指揮高台另一側邊緣處,隨即朗聲傳令道。
“遵令!”
“遵令!”
“遵令!”
伴隨著許奕一聲令下。
指揮高台下的戰鼓手當即無不奮力揮舞著手中鼓槌,重重地砸向身前戰鼓。
‘冬!’
‘冬!冬!’
‘冬!冬!冬!’
‘冬冬!冬冬!’
伴隨著道道低沉但卻又不失激昂的戰鼓聲響起。
丘陵下已然休整多時的辛思玄部四千將士無不紛紛起身翻身上馬。
靜待許奕下達最終進攻軍令。
與此同時。
丘陵內的兩千鐵浮屠重甲騎兵在方撤回不久的常三金部千余名將士的協助下快速地披掛起鐵浮屠甲胃。
葉國祿部、尤耀青部兩千余燕軍將士則無不快速翻身上馬,隨即合兵一處行至丘陵最低矮之處。
靜待許奕下達繞後阻敵之令。
原本列陣於丘陵左右兩側邊緣地帶的木華部、阿古力部五千余匈奴降兵則無不快速頭裹黑布。
靜待許奕下達進攻軍令。
丘陵內始終圍坐於一張張早已組裝完畢多時的床子弩以及一架架投石機等輜重旁的六千燕地民夫。
在戰鼓聲響起的一刹那,無不紛紛自地上站起身來,磨拳霍霍地準備隨時在燕軍將領的帶領下。
將那一張張號稱戰場最大殺器的床子弩以及那一架架可飛石破陣取敵性命的投石機抬至丘陵上。
隆隆戰鼓聲仍在繼續。
就在丘陵內外的燕軍將士、匈奴騎兵以及燕地民夫無不聞令而動之際。
自屍逐王大軍中走出的兩千匈奴騎兵緩緩擺出箭失陣陣型。
隨即緩緩縱馬朝著丘陵內行來。
野狐嶺外圍丘陵燕軍指揮高台之上。
許奕手持千裡鏡目光越過兩千徐徐行軍的匈奴騎兵。
望向其身後的六千余屍逐王大軍。
待見六千余屍逐王大軍亦隨著箭失陣緩緩而動後。
許奕遂再度將目光放在最前方那由兩千匈奴騎兵所擺出的箭失陣。
與此同時心中亦在默默估算著雙方距離。
不多時。
屍逐王大軍前方那由兩千匈奴騎兵所組成的箭失陣徐徐越過野狐嶺外圍丘陵三裡外的屍牆以及京觀。
方一越過屍牆以及京觀。
原本慢吞吞的匈奴騎兵箭失陣當即開始有序提速。
見此一幕。
許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
“傳令辛思玄部!”
“即刻出兵迎敵!”
許奕放下手中千裡鏡,隨即大手一揮沉聲下令道。
“遵令!”
傳令官汪敬伯聞言當即俯身抱拳領命。
隨即快速俯身看向指揮高台下的一眾戰鼓手。
“王爺有令!”
“辛思玄部即刻出兵迎敵!”
傳令官汪敬伯朗聲傳令道。
“遵令!”
“遵令!”
“遵令!”
指揮高台下的一眾戰鼓手聞言當即更加奮力地揮舞起手中戰鼓。
以一種更為密集的鼓點聲朝著丘陵下的辛思玄部傳達進攻軍令。
而指揮高台上手持正對應著辛思玄部青玄色號令旗的一眾傳令兵們。
則無不奮力搖晃起手中號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