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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驟然放亮。
就在義渠寶、葉國祿二人率軍樂此不疲地你追我逃、你逃我追之際。
燕軍臨時營寨中軍大帳內。
身披全副黑漆順水山文甲端坐於上首太師椅之上的許奕微微擺手屏退了先登營斥候伯長康壽喜。
待康壽喜身影徹底消失於中軍大帳後。
許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
‘倒也不枉我枯等一夜之久。’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迎、反受其殃啊。’
許奕低聲喃喃著輕笑道。
對於那送上門來的三千匈奴兵馬,其又豈有不取之由?
話音落罷。
許奕不徐不疾地自上首太師椅站起身來,隨即輕拍手掌喚來兩名值守於外的問心百衛。
“主人。”
“主人。”
兩名問心百衛聞聲迅速行至上首三步外,隨即深深俯身抱拳行禮道。
“即刻鳴鼓整軍!”
許奕略作定神,隨即沉聲下令道。
“遵令!”
兩名問心百衛聞言當即俯身抱拳再行一禮,隨即快速告退而去。
待兩名問心百衛身影徹底消失於中軍大帳後。
許奕略作定神,隨即緊隨其後邁步離了中軍大帳,直奔不遠處的中軍指揮高台而去。
不多時。
道道低沉但卻又不失激昂的集結戰鼓聲飛速傳遍整座燕軍臨時營寨。
‘冬!’
‘冬!冬!’
‘冬!冬!冬!’
‘冬冬!冬冬!’
低沉但卻又不失去激昂的戰鼓聲方一響起。
燕軍臨時營寨內的九千兵馬以及五千余匈奴降兵無論正忙碌於何事。
皆於集結戰鼓聲響起的一刹那,迅速放下手中事務,隨即火速趕往各自營帳前以伯列陣。
隨後在最短的時間裡合伯為曲,列陣行至中軍指揮高台前的空地上。
甚至於就連六千燕地民夫,亦於集結戰鼓聲響起的刹那間,迅速飛奔向滿載著一張張床子弩、一架架投石機、配重石、飛石、猛火油等輜重的馬車。
自集結戰鼓聲響起,至九千燕軍嫡系將士列陣集結於中軍大帳前的空地上。
所用時間不過堪堪大半刻鍾罷了。
此等集結速度、此等令行禁止若還無法稱的上精銳的話。
那麽整個大周王朝便無一支軍伍可配得上精銳二字。
複大半刻鍾。
五千余匈奴降兵在歷經短暫的陣型混亂後。
終在燕軍一眾中低層將領的指揮調度下全部列陣於中軍指揮高台之下。
與此同時。
燕軍臨時營寨中軍指揮高台之上。
一場耗時雖極其短暫,但卻又極其重要的軍事大議亦已徹底走向尾聲。
“還有何人不明此戰職責?”
身披全副黑漆順水山文甲端坐於中軍指揮高台上首太師椅之上的許奕。
面色極其嚴肅地緩緩掃過身前分列於左右兩側的一眾將領隨即沉聲開口問道。
“回王爺。”
“末將已明。”
“回王爺。”
“末將已明。”
“回王爺。”
“末將亦已明。”
分列於許奕身前左右兩側的一眾將領聞言無不逐一明確回答道。
待上至辛思玄、董興、牛元衡等燕軍嫡系將領。
下至木華、阿古力等匈奴降兵將領逐一明確回應過後。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起身離了上首太師椅,徑直地行至中軍指揮高台邊緣護欄處。
行戰前鼓舞士氣之舉。
半刻鍾後。
士氣高昂的九千燕軍嫡系兵馬、五千余匈奴降兵以及六千燕地民夫們浩浩蕩蕩地離了臨時營寨。
磨刀霍霍地直奔丘陵外的既定戰場而去。
與此同時。
不斷誘敵深入並於無聲無息間繞路拖延時間的葉國祿部千余名先登營將士。
在收到斥候伯長康壽喜所帶來的許奕軍令後。
當即毫不猶豫地再度彎弓搭箭朝著身後窮追不舍的匈奴騎兵射出一波箭雨。
隨即快速收起手中馬工,猛抽胯下戰馬使其吃痛下驟然提速。
隨後稍稍偏移方向直奔五裡外的既定戰場而去。
一波箭雨過後。
眼見即將追上的敵軍再度加速撤離。
窮追不舍但卻久追不下,且追擊途中不斷被敵軍弓箭襲擾的屍逐王麾下前軍大當戶義渠寶。
眼見即將被追上的敵軍再度提速逃離,且己方又有百余將士中箭倒地。
心中本就無處發泄的怒火瞬間再度激增數倍有余。
熊熊怒火之下義渠寶腦海中的最後一絲理智亦被焚燒的一乾二淨。
“追!”
“繼續追!”
“砍下一顆周軍頭顱!”
“本大當戶賞羊五隻!”
“砍下一顆周軍將領頭顱!”
“本大當戶賞羊五隻!牛五頭!良馬三匹!”
“誰若是能砍下周軍領兵將領的頭顱!”
“本大當戶提拔他做千騎長!
!”
義渠寶滿臉漲紅地厲聲大吼道。
本就因久追不下以及頻頻被敵軍以箭失襲擾的一眾匈奴將士而心頭火大的一眾匈奴將士。
聞聽此言後無不瞬間雙眼泛紅。
隨即無不瘋狂抽打著胯下戰馬,使其吃痛之下驟然提速。
從而不斷地拉近與敵軍之間的距離。
至於敵軍頻頻射出的箭失。
此時已然再無一人畏懼。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大抵便莫過於此。
就在葉國祿等千余名燕軍先登營將士驟然提速,徑直地朝著既定戰場奔去。
義渠寶及其麾下兩千余匈奴前軍將士瘋狂提速追擊之際。
兩千余匈奴前軍將士身後兩三裡處。
持屍逐王王令,率五百中軍兵馬緊隨其後窮追不舍的前軍千騎長呼毒堅。
見此情形。
持屍逐王王令,率五百兵馬始終沿著義渠寶等人所留痕跡追趕的前軍千騎長呼毒堅。
隻得在心中怒罵數聲。
隨即咬著牙下令再度加速追趕。
與此同時。
沿著義渠寶、呼毒堅等人所留痕跡。
親率萬余兵馬追擊的屍逐王哈曼兜兜轉轉過後亦已行至呼毒堅等人五裡外。
並下令於此地短暫休整一刻鍾。
.......
.......
戰馬吃痛狂奔之下。
五裡之距不過是片刻間的功夫罷了。
不多時。
葉國祿等千余名先登營將士便已然臨近既定戰場之上。
與此同時。
辛思玄亦已率四千燕軍前鋒行至既定戰場南側丘陵下。
且已然於那既定戰場南側丘陵下徹底擺開騎兵戰陣。
而許奕則親率千名中軍將士登上丘陵高處。
並於丘陵高處築起一座高約丈許的指揮高台。
而在丘陵之下則陳兵足足四千燕軍將士。
另有五千余匈奴降兵協助著六千燕地民夫不斷地將一輛輛滿載著輜重的馬車驅趕至丘陵下方。
......
......
既定戰場南側丘陵高處。
身披全副黑漆順水山文甲,腰懸斬淵利刃的許奕身姿筆直地立身於丈許指揮高台之上。
目不轉睛地望著前方廣袤無垠草原之上不斷奔來的葉國祿部千余名先登營將士。
以及其身後數百步外仍窮追不舍的匈奴騎兵。
因葉國祿部千余名先登營將士遮擋視線之緣故。
此時的兩千余匈奴騎兵尚未發現四五裡外已然列陣齊全的四千燕軍前鋒身影。
“汪敬伯!”
就在葉國祿部千余名先登營將士距離燕軍前鋒軍陣僅剩三裡之距時。
立身於丘陵指揮高台之上的許奕忽然沉聲喚道。
“末將在!”
始終立身於許奕身旁不遠處,隨時候命的傳令官汪敬伯聞言當即快步出列。
隨即面朝許奕深深俯身抱拳行禮道。
“即刻點燃響火!”
“傳令葉國祿!”
“即刻分兵朝著戰場左右兩側退去!”
“傳令辛思玄!”
“即刻率軍動身出擊!”
許奕略作定神,隨即沉聲下令道。
“遵令!”
汪敬伯聞言當即抱拳領命,隨即快速朝著指揮高台邊緣處行去。
“王爺有令!”
“即刻點燃響火!”
“傳令葉國祿部,即刻分兵朝著戰場左右兩側退去!”
“傳令辛思玄部,即刻率軍動身出擊!”
汪敬伯行至指揮高台邊緣處,隨即朗聲傳令道。
‘嗖!嗖!嗖!’
‘砰!砰!砰!’
汪敬伯話音方落。
指揮高台下手持火折子、響火早已靜候多時的一眾傳令兵們當即以火折子點燃手中響火。
伴隨著數道煙火升空,並於半空中徹底炸裂開來。
丘陵之上的指揮高台瞬間暴露在葉國祿等千余名先登營將士以及其身後窮追不舍的匈奴降兵視線之中。
與此同時。
分列於指揮高台左右兩側的數名傳令兵奮力晃動著手中各色令旗。
以此分別向戰場之上的葉國祿、辛思玄等人傳達軍令!
傳令兵手中的號令旗方重複搖晃兩遍。
葉國祿部千余名先登營將士便迅速分兵朝著戰場左右兩側奔去。
與此同時。
得許奕進攻軍令的辛思玄當即毫不猶豫地親率麾下早已列陣靜候多時的四千燕軍前鋒將士。
縱馬直奔葉國祿部身後追擊而至的兩千余匈奴騎兵殺去。
葉國祿部千余名先登營將士方一徹底讓開道路。
四千燕軍前鋒將士便已然列陣衝至葉國祿部兩三百步外。
且於葉國祿部千余名先登營將士擦身而過。
不待數百步外窮追不舍的兩千余匈奴騎兵作何反應。
四千燕軍前鋒將士當即再度猛抽戰馬驟然加速向前。
其所組成的箭失陣當真恍若一支離弦之箭般飛速直插敵軍心臟。
四百步!
三百步!
兩百步!
一百步!
說時遲,那時快!
眨眼間四千燕軍前鋒將士與兩千余匈奴騎兵之間的距離便已然僅剩下百步之距。
此等距離,衝鋒於最前方的燕軍將士已然可清晰看到匈奴騎兵臉上的驚恐神情。
無須他人下令。
當雙方相距僅剩百步之遙時。
燕軍前鋒箭失陣中的一眾弓弩手無不奮力將手中箭失全部向前拋射而出。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數不清的箭失自燕軍前鋒箭失陣中拔地而起,於空中劃過一道極其優美的弧線後。
隨即恍如疾疾暴雨般砸向相距已然不足百步的匈奴騎兵。
一支支由十發弩、二十連弩所拋射而出的無羽之失混跡於尋常羽箭之中。
但卻以極其銳利的鋒芒以及極其霸道的力道飛速地收割著一個又一個匈奴騎兵的生命。
與此同時。
燕軍前鋒箭失陣中一眾槍盾手,無不一手持盾、一手提槍迎著匈奴騎兵慌亂之中射出的箭失。
悍然衝鋒在前。
而燕軍前鋒箭失陣中的一眾刀盾手,則無不一手持盾,一手持雁翎刀緊緊地護在一眾弓弩手身側。
在保護弓弩手不受流失所傷的同時,亦在隨軍全速衝鋒向前。
說時遲,那時快。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
充當箭簇衝鋒在最前方的一眾燕軍槍盾手便已然與一眾匈奴騎兵悍然相遇。
本就因追擊葉國祿部千余名先登營將士而大耗體力的兩千余匈奴騎兵。
又如何是那本就悍勇異常,且又養精蓄銳多時的燕軍將士對手?
“殺!”
“殺!”
“殺!”
道道攝人心魄的嘶吼聲中。
突遭攻守易型的兩千余匈奴騎兵方一正面接戰。
便恍如韭菜般一茬接著一茬不斷地倒下。
四千燕軍前鋒將士的衝鋒尚未進行到一半。
兩千余匈奴騎兵便徹底潰敗。
不多時。
四千燕軍前鋒將士的第一輪全速衝鋒徹畢。
追擊葉國祿部千余名先登營將士的匈奴近三千兵馬亦與此輪衝鋒下倒下足足千余人之多。
此時那僅剩的千余匈奴騎兵好似無頭蒼蠅般於戰場之上四處潰逃。
見此情形。
辛思玄當即毫不猶豫地分兵追擊。
力爭在最短的時間裡徹底全殲眼前那僅剩的千余名匈奴騎兵。
伴隨著辛思玄一聲令下。
四千燕軍前鋒將士瞬間分成八個大小相同的軍陣。
隨即各自以曲列陣,自不同方向再度悍然朝著已然全面潰敗的匈奴降兵發起衝鋒。
燕軍前鋒八曲雖看似各自為戰,但實則每兩曲之間必首尾相顧。
一旦戰場形勢發生巨變。
則可在最短的時間裡合軍一處共同迎敵。
在燕軍前鋒八曲的不斷衝鋒圍剿之下。
戰場之上僅剩的千余名匈奴潰兵再度如韭菜般一茬接著一茬倒下。
就在那身為屍逐王麾下前軍大當戶的義渠寶。
亦在燕軍前鋒八曲的某一次衝鋒下徹底墜下戰馬,再無絲毫氣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