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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宗正寺走出來的千古一帝》第324章:京師長安,密信密語
一夜悄然而逝。

 當次日的太陽照常升起時。

 暗流洶湧的正德三十年終迎來了真正的尾聲。

 己時。

 日頭蒸蒸日上之際。

 京師長安。

 東宮太子府書房內。

 許雍手持狼毫筆面無表情地望著書桉中平攤開來的一封奏章。

 在那奏章右下角處,赫然有著數行朱紅筆跡。

 不知過了多久。

 許雍緩緩提筆於那朱紅筆跡下方再起數行朱紅筆跡。

 十余息後。

 筆停書成。

 許雍面無表情地放下手中狼毫筆,隨即拿起擺放於書桉一側的太子寶印。

 未做絲毫遲疑。

 許雍徑直地將那太子寶印加蓋於朱紅筆跡之上。

 ‘啪啪。’

 待一切妥當後。

 許雍輕輕放下手中太子寶印,隨即輕拍手掌。

 聲方落罷。

 緊閉的書房門忽然發出一道極其輕微的‘咯吱’聲。

 兩面白無須的年輕宦官彎著腰自書房外邁步而入。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兩面白無須的年輕宦官行至許雍兩步外,遂低著頭躬身行禮道。

 “將奏章送回內閣。”

 許雍隨手拿起方加蓋了太子寶印的奏章,將其放置於書桉一側擺放的數摞奏章之上,隨即開口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

 兩面白無須的年輕宦官聞言再度深深地躬身行禮。

 片刻後。

 擺放於書桉一側的數摞奏章徹底消失一空。

 待兩面白無須的年輕宦官身影徹底消失於書房後。

 許雍自太師椅起身,遂行至書房一側屏風內。

 方一行至屏風內。

 許雍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露出一抹輕松愜意之色。

 隨後捏起一塊小巧但卻不失精美的糕點。

 將其放入口中後。

 許雍邊感受著那小巧卻不失精美的糕點所帶來的香甜氣息。

 邊滿臉輕松愜意地平躺於一價值連城的躺椅之上。

 目光悠閑地透過半開的窗台望向遠處蔚藍天空。

 自許奕離京就藩燕地後。

 半年多的時間裡。

 許雍已然拿回了近四成丟失於賑災期間的利益。

 若是鄭國公季開未曾折於許奕之手。

 其現如今至少已然拿回近七成的利益。

 歸根結底。

 鄭國公季開與宋國公張永年的身死。

 對於整個太子黨明暗兩股勢力而言。

 其影響終歸還是太大、太大了。

 但好在。

 隨著許奕離京就藩燕地。

 隨著代王許啟暗中投誠。

 一切的一切最終都將會成為過眼雲煙。

 思及至此。

 滿臉輕松愜意地平躺於躺椅之上的許雍嘴角漸漸流露出一抹譏諷笑意。

 ‘許奕啊許奕。’

 ‘至多再有半年時間,孤便可重新拿回曾因你而失去的一切。’

 ‘至於你。’

 ‘別著急,下洛城工坊終究只不過是一開胃小菜罷了。’

 ‘孤倒要看看當孤登臨九五。’

 ‘當你跪俯於孤腳下時。’

 ‘你又會是怎樣一副嘴臉?’

 ‘是會破口大罵,

還是會跪地求饒呢?’ ‘若是你跪地求饒的話,孤又該如何處置你呢?’

 ‘殺了你?滋滋滋,孤可不想背上屠戮兄弟的罪名。’

 ‘算了,你還是回你的幽寧院吧。’

 ‘不不不,孤不會讓你回幽寧院了。’

 ‘到時候孤會給你建一座大大的宮殿。’

 ‘一座除了你再無他人的大宮殿。’

 ‘一座除了牆壁、木柱再無他物的大宮殿。’

 ‘哈哈哈。’

 許雍眺望著蔚藍天空,嘴角微微上揚地低聲喃喃道。

 不知為何。

 越說許雍心中便越是激動。

 越說許雍心中便越是覺得此舉可行。

 即向世人以及後世人展露出他寬厚仁慈的一面。

 又可令許奕往後余生皆生活於黑暗之中孤獨終老。

 思及至此。

 許雍心中忽生一股迫不及待之意。

 ‘真希望這一天可以早點到來啊。’

 許雍嘴角再度微微上揚,隨即露出一抹猙獰笑意低聲喃喃道。

 數息後。

 許雍微微側首,隨即望向皇宮養心殿所在方位。

 ‘快了、快了。’

 ‘這一天終究是快了!’

 ‘快則一年、遲則兩年。’

 ‘許奕,且等孤為你建一偌大的宮殿。’

 許雍緩緩收回望向皇宮養心殿的目光,面露期待之色地低聲喃喃道。

 身為一國儲君,可參知國事的許雍。

 又豈會不知近半年時間來沿海各郡縣愈發不平靜一事。

 相反。

 其非但知,且比尋常權貴所知更多。

 近半年時間來沿海各郡縣之所以不平靜。

 甚至已然爆發了多股小規模造反事件的根本原因從來都不是什麽天災。

 而是人禍!

 一場由深海龍躉、由煉丹、由正德帝所引發的人禍!

 然而。

 沿海各郡縣的不平靜於許雍而言從來都不是什麽壞消息。

 沿海各郡縣越是不平靜。

 便越是意味著正德帝的丹藥需求越是與日俱增。

 而這背後所代表著什麽。

 自然是不言而喻。

 東宮太子府書房內。

 許雍於種種雜亂的念頭中緩緩閉上了雙眼。

 然而。

 不待其徹底陷入偷得浮生半日閑。

 東宮太子府書房那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輕輕叩響。

 ‘冬冬冬。’

 ‘冬冬冬。’

 其聲雖輕,但於即將進入熟睡之中的許雍而言卻不亞於天降炸雷。

 東宮太子府書房內。

 許雍猛地睜開雙眼,遂大口喘息著快速伸手捂向瘋狂跳動的胸膛。

 “太子殿下,詹事府韓府丞求見。”

 一略顯怪異的聲音自緊閉的書房外輕飄飄地傳來。

 “進。”

 許雍強忍著心中殺意,自躺椅起身,遂邁步走出了屏風。

 話音方落。

 伴隨著一道極其輕微的‘咯吱’聲。

 緊閉的書房門被人自外輕輕推開。

 一面白無須的年輕宦官低著頭滿是恭敬地候在書房門外。

 在其身後兩步外。

 東宮詹事府府丞雙手高舉至眉心面朝書房內滿是恭敬地拱手行禮。

 行禮過後。

 韓興榮起身邁步行至書房門前。

 方欲邁步而入之際。

 許雍的身影已然出現於其身前兩步外。

 “臣詹事府府丞韓興榮參見太子殿下。”

 韓興榮見狀急忙再度深深彎腰拱手行禮道。

 “免禮。”

 許雍微微點頭,遂滿是威嚴地開口說道。

 “臣謝過太子殿下。”

 韓興榮聞言再行謝禮,隨即緩緩起身。

 “你,抬起頭來。”

 待韓興榮起身後,許雍面無表情地越過韓興榮望向躬身候於書房門外的年輕宦官。

 “是,太子殿下。”

 年輕宦官聞言心中一喜,遂快速抬起頭來。

 天知道為了能到太子書房值守,其付出了多少代價。

 但這一瞬,年輕宦官忽然有種一切都值了的感覺。

 “你,很不錯。”

 “去長吏司尋江長吏。”

 “到了便說是孤命你去的。”

 許雍深深地望了年輕宦官一眼,遂緩緩開口吩咐道。

 至於那年輕宦官姓甚名誰,其絲毫不感興趣。

 其隻知那年輕宦官該死,而長吏司左長利可神不知鬼不覺地為其抹除這該死的年輕宦官。

 僅此,便已然足夠。

 “是,太子殿下,奴婢遵令。”

 年輕宦官聞言瞬間喜上眉梢,遂快速低頭再度躬身行禮道。

 話音落罷。

 許雍毫不逗留地徑直轉身朝著書房深處行去。

 東宮太子書房門前。

 韓興榮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那滿臉喜色的年輕宦官。

 眼神中隱隱閃過一抹譏諷之色。

 只不過不知為何。

 那譏諷之色中隱隱摻雜些許擔憂。

 數息後。

 韓興榮略作定神,隨即小心翼翼地邁步走進了東宮太子府書房。

 “何事?”

 韓興榮輕輕關閉房門,方一行至書房深處,不遠處便傳來許雍略顯冰冷的聲音。

 “回太子殿下。”

 “平城密信。”

 韓興榮聞言心中一凜,遂快速自袖擺中取出一滿是褶皺的書信。

 ‘平城密信?’

 許雍聞言眉頭瞬間一皺,口中低聲喃喃道。

 那平城不是他處,赫然正是代王許啟老巢所在。

 為防許啟多想,許雍於平城內僅留下數位用以往來傳遞其與代王府消息的死士。

 現如今平城來信,莫不是許啟已然建功?

 思及至此。

 許雍面上不由得閃過一抹喜色。

 “呈上來。”

 許雍略作定神,隨即開口吩咐道。

 “是。”

 韓興榮聞言答應一聲,遂雙手托舉著滿是褶皺的書信行至書桉旁。

 “門外候著。”

 許雍自韓興榮手中接過書信,隨即微微擺手道。

 “是。”

 韓興榮聞言心中不由得大松一口氣,隨即再行一禮,緩緩退出了書房。

 待韓興榮身影徹底消失於書房後。

 許雍打量了一眼手中密信邊緣處的暗號。

 隨即自太師椅起身,行至一旁擺滿價值連城之物的書架旁。

 許雍立身於書架旁,伸手輕輕轉動一尊青白玉佛像。

 隨著佛像緩緩轉動,不遠處的牆壁上忽然出現一道暗格。

 暗格中赫然擺放著一成人雙掌大小的紫檀木寶匣。

 許雍面無表情地行至暗格旁,自那紫檀木寶匣中取出一指厚的嶄新帳冊。

 隨即再度面無表情地將一切歸位。

 待一切皆複歸原位後。

 許雍手持一指厚的嶄新帳冊再度行至太師椅處。

 簡單倒水、研墨。鋪紙後。

 許雍端坐於太師椅之上,面無表情地打開書信,將其平鋪於書桉一側。

 隨即一手持狼毫筆,一手持那嶄新帳冊。

 邊對照著密信與帳冊,邊於潔白宣紙上緩緩書寫。

 早在其與代王許啟達成共識後。

 為免消息泄露,二人曾於暗中制定了多套暗語以及暗號。

 而其手中這封密信,赫然正是許啟以玉佛暗語所書。

 即使書信被他人所劫亦無妨。

 畢竟。

 在尋常人眼中,這只不過是一封禮佛之人互相探討佛經的書信罷了。

 東宮太子府內。

 許雍面無表情地對照著密語將那書信中的內容一一謄抄於潔白宣紙之上。

 然而。

 越是謄抄。

 許雍內心深處的喜悅便越是稀薄。

 當潔白的宣紙上緩緩出現‘季於野被許奕麾下當眾斬殺於當城花滿樓,下洛城工坊計劃徹底失敗’字眼後。

 許雍手中的狼毫筆不由得猛地一頓。

 與此同時。

 其心中僅存的喜悅瞬間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無法言喻的心季。

 十余息後。

 許雍強行壓下那令其心季不安的感覺。

 艱難地提起狼毫筆再度對照著密語緩緩書寫著密信內容。

 不知過了多久。

 當潔白的宣紙上漸漸出現‘許奕以四卒身死為由,以季於野之死相迫。’

 ‘令孤為其送去白銀千兩、黃金千兩、甲胃千副、戰馬萬匹,五谷各萬石。’

 ‘孤無計可施,隻得應允。’

 當最後一行字極其凌亂地出現於潔白宣紙之上後。

 許雍極劇顫抖的右手終是無法再度緊握狼毫筆。

 ‘啪。’的一聲輕響。

 其手中狼毫筆徑直地摔落於潔白宣紙之上。

 濃稠墨汁瞬間於潔白宣紙之上繪出一大大的黑色梅花。

 ‘又......又失敗了......’

 ‘季......季於野死了。’

 ‘許啟.....許啟屈服了......’

 ‘白......白銀千兩......黃金......黃金千兩......甲胃千副......’

 ‘戰......戰馬萬......萬匹......五谷......各萬石......’

 ‘許......許奕啊許奕!你......你可當真......當真是孤......當真是孤的克星啊!’

 ‘孤......孤又......又一次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話音落罷。

 許雍忽感喉嚨陣陣腥甜。

 ‘噗~’

 數息後。

 氣急攻心的許雍終是難忍喉中腥甜。

 一口老血徑直地自口中噴灑而出。

 點點猩紅血漬自半空中輕飄飄地快速墜落。

 最終落於半是字跡半是潔白的宣紙之上。

 恍忽間好似於那孤零零的黑梅旁憑白地增添了些許鮮豔梅花。

 ‘白銀千兩、黃金千兩、甲胃千副、戰馬萬匹,五谷各萬石啊!’

 ‘白銀千兩、黃金千兩、甲胃千副、戰馬萬匹,五谷各萬石啊!’

 東宮太子府書房內。

 一口鮮血噴出後。

 許雍癱坐於太師椅之上,雙目無神地喃喃自語道。

 於其而言,白銀千兩、黃金千兩乃至於五萬石糧食這都是小事。

 真正關鍵的是那一千副甲胃,以及那一萬匹戰馬。

 其真的不敢想象許奕得了這一千副甲胃,以及一萬匹戰馬後會強大到何種地步。

 須知。

 就算是戰鬥力最平庸的一支軍伍。

 在得到一千副甲胃以及一萬匹戰馬後。

 其實力必然會突飛猛進。

 從那最平庸的一支軍伍,搖身一變成為那當之無愧的精銳。

 更何況......

 平白得到這一千副甲胃以及一萬匹戰馬的那個男人他姓許、名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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