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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息怒》119、英雄大會
臘月十三。

 卯時末,天光乍破,魚鱗般的豔紅朝霞鋪了漫天。

 “官人,好起了.......”

 早已醒來的貓兒隔著窗紙看了看朦朧天色,想要起床,卻被陳初緊緊抱在懷裡,隻得輕輕推了推陳初。

 “再抱一會兒.......”

 寒冬臘月,溫暖被窩對人的誘惑無限大,半夢半醒的陳初拱在貓兒胸口迷迷糊糊道。

 貓兒有些無奈,伸出小手溫柔的摩挲著陳初的後腦,軟綿綿哄道:“官人乖呀,今日縣尊招你進城呢......”

 想起這件事,陳初睡意褪了一半。

 昨日蔡坤已與陳初提前通氣,今日喊陳初過去,大概率是挨罵去了。

 那周霸聯絡了幾家鄉紳,在縣尊面前告了自己一狀。

 一旁的貓兒察覺陳初抱的沒有那麽緊了,趁機掙出了懷抱,躺在被窩裡摸摸索索脫了傲來胸衣,準備換上肚兜,好穿衣起床。

 陳初打了呵欠,憊懶道:“娘子,傲來胸衣平日也能穿在裡面的,又不是隻睡覺時才能穿。”

 貓兒微羞,沒回應陳初,在被窩裡系好肚兜才坐起穿衣。

 窗外朦朧光線映進來,在肌膚上氤氳起一層瓷玉般的光滑質感。

 經過幾日磨合,兩人頗有點如魚得水,貓兒在陳老師的教導下也逐漸嘗到了其中妙處。

 不過,在她的認知裡,傲來胸衣、貓耳這種小貓娘裝備,終歸不是正經穿戴。

 是以每晚睡覺時換上,待晨起還要再換下來.......

 片刻後,陳家大娘子已麻利的穿好了衣裳,顧不上自己梳妝,貓兒先打了熱水、濕了毛巾,不由分說幫正在不緊不慢穿衣的陳初臉上擦洗一番,又下樓準備早飯。

 其實煮飯這些事翠鳶也能做,但貓兒堅持如此。看書溂

 洗了臉,陳初精神許多,趁著貓兒煮飯這點工夫,下樓打了一套六步拳。

 這六步拳是楊大郎教給他的,據說是一種比較簡單易學的入門拳術。

 陳小哥這輩子想要練成一個武林高手怕是沒機會了,但拿來打熬一身力氣也不錯。

 畢竟,幾人幫他把腿架好,都要十幾棍才能敲斷的場面,委實令人尷尬。

 飯後,陳初牽了小紅出門。

 院外,劉伯帶著一群年輕人,正在打造各式花花綠綠的物件,有踩高蹺用到蹺腿、劃旱船用到的彩船、舞龍舞獅用到竹篾編造的獅頭龍身.......

 桐山縣當地有鬧元宵的習俗,正月十五元宵節,燃社火、掛彩燈、踩高蹺、劃旱船、舞龍舞獅。

 不過,往年過的艱辛,鷺留圩已好幾年沒組織過自己的鬧元宵隊伍了,都是跑去城裡或鄰村看別人耍鬧。

 今年,日子好過了,也有了奔頭,劉伯便和陳初商議想要重新把鬧元宵的隊伍組織起來。

 陳初自然同意,還知會了貓兒一聲,專門撥出一筆款項來支持。

 現下距離元宵節還有一個月,但全村老少的心早早被勾了起來,便是打造個鬧元宵用的器物,大早上也能引來一堆人圍觀。

 大寶劍站在人群外圍,脖子裡馱著劉蘭芝的女兒大丫,大丫看的過於投入,以至於為了穩定身形,雙手緊緊抓著大寶劍的頭髮,頭皮都被扯起來了。

 看著都疼,大寶劍卻恍若未覺,甚至還以一隻手虛扶大丫後背,以免小人兒跌落。

 辰時初,陳初騎著馬,大郎和長子趕著牛車,出了鷺留圩。

 後宅。

 官人出門,貓兒這才有時間坐在妝奩前梳妝。

 ‘啵~啵~’

 在櫻唇上塗了一層紅潤口脂,貓兒抿了抿嘴唇好使口脂均勻,接著便毫無征兆的笑了笑。

 沒什麽原因,就是挺開心的。

 可隨後,一臉幽怨的玉儂走了進來。

 見貓兒在梳妝,玉儂自己搬了張杌子,坐在貓兒側旁,噘著肉嘟嘟的嘴巴望向貓兒.......

 貓兒被看的不自在,軟軟斥道:“大早上的又怎了,嘴上都能掛油瓶了。”

 她自然能猜到玉儂為何怨懟......以前,她和官人沒同房時,看玉儂看的挺緊。

 現下同房了,小兩口如膠似漆......

 玉儂更撈不到人了。

 不過這話不好說出來,玉儂悻著臉蛋道:“姐姐,你那身衣裳借我穿穿唄.......”看書喇

 雖玉儂沒提‘那身衣裳’是哪身衣裳,但貓兒一皺小鼻頭,不帶任何猶豫的拒絕道:“不借!”

 笑話!那是貼身衣物,怎能亂借。

 “哼~”

 玉儂似乎也早猜到了有此結果,氣呼呼站了起來,“不借拉到!我自己也去做一套!”

 “......”貓兒。

 ......

 “初哥兒,待正月十五鬧元宵,我爹想邀棋盤嶺爛柯寨的沈大叔來咱莊子上同樂,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去往縣城的路上,大郎道。

 “棋盤嶺爛柯寨?”

 “嗯,在棲鳳嶺西北二十裡的深山中,沈大叔和我爹是結義弟兄,是以前忠義社的老兄弟。忠義社解散後,沈大叔領著百十口人在棋盤嶺建了寨子,是逃戶中人數最多一支。

 上次你下獄,我爹便聯絡了沈大叔,後來你平安出獄,沒用的上這一步棋。我爹想趁元宵節招待沈大叔兩日以表謝意,也為你引薦一番。”

 “好!”

 說起來,算是楊大叔替陳初欠了一份沒用上的人情,表達感謝也是應有之意。

 見陳初答應的爽利,楊大郎嘿嘿一笑又道:“那棋盤嶺也是好去處,山上有一洞窟,常年冰封。即使炎熱夏季,洞內依然冰天雪地,凍結的冰柱、冰筍、冰掛好看的很。待咱們得空,我帶伱去見識見識......”

 噫,這冰洞可是個好東西啊!

 陳初對地質學一竅不通,但這種罔顧四季更迭規律的奇異山洞,卻也是聽說過的。

 讀本科時,有室友是山西忻州人,便說過他家鄉有座深達幾公裡的萬年冰洞,洞內溫度常年在零下十度左右,不靠任何人工設備,全因特殊地質造就。

 不成想,這桐山縣竟也有這般神奇去處。

 旁邊,坐在牛車上的姚美麗也甕聲道:“初哥兒,你不是想學武麽,棋盤嶺的鐵膽兄弟有一手好拳腳,便是棍棒槍戟都能耍,我和大郎在她手下都撐不過二十招。到時你可以向她討教一番......”

 “說這作甚!”大郎踢了姚美麗一腳,似乎很羞於承認在鐵膽兄弟手下撐不過二十招這件事實。

 陳初有了些興趣,“鐵蛋兄弟?這名字聽起來就很硬啊!還會耍戟......和我絕配啊!”

 聽見‘絕配’二字,姚美麗擔憂的看了陳初一眼,善意提醒道:“初哥兒,她生的很難看......”

 可完全不在一個頻道的陳初卻鄙夷的看了看姚美麗,道:“做兄弟怎能嫌人醜啊?就像你們兩個黑絲,憑長相能和我做兄弟麽?”

 “誒!初哥兒你啥意思?你說長子醜,我不否認。我可不醜啊!在咱山上,我的英俊程度和你伯仲之間......”

 “矮油,‘伯仲之間’!老天爺,楊大郎都會說成語了啊......”陳初一臉誇張驚悚。

 “恁倆別胡說......翠鳶說,說俺長哩耐看......”姚美麗翻著大厚嘴唇子自證道。

 “哈哈哈,你們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初哥兒,你怎能這般說長子呢!他那叫.......王八看綠豆,越看越對眼.......哈哈哈!”

 “哈哈哈......”

 “恁才是王八、恁才是綠豆.......”

 ......

 巳時進城。

 縣衙二堂。

 除了陳初四位結義好大兄,堂內還坐了一眾鄉賢耆老,和當初替劉氏兄弟求情的陣容差不多。

 不同的是,上次這群人是幫他的。

 這次,這群人卻是來譴責他的.......

 自然是因為周霸一事。

 這般陣仗,也從側面證明桐山縣各方勢力承認了陳初的地位。

 不然的話,光天化日打折別人一條腿,該是在大獄接受盤問,而不是在事發多日後隻被一群人喊來挨幾句批評這麽簡單了。

 這種批鬥,還有一層含義,便是:在場的都是同一階層,是自己人,有事了咱們內部解決。

 所以陳初在自辯時,隻局限自己和周霸搶奪勞動力的矛盾,不能讓人看做他是要挑戰整個士紳階層。

 總之,一陣七嘴八舌卻又不痛不癢的批判後,眾人齊齊看向了蔡源。

 等他說出一個處理方法。

 大家心裡想的一樣......幫周霸說兩句話行,但涉及怎麽處理此次事件,就不能亂開口了,以免惹了年輕氣盛的二杆子陳都頭。

 只有蔡源不怕......畢竟陳都頭是他半個女婿。

 “陳都頭你賠償周家湯藥費,往後不可再這般魯莽了!”

 蔡源眯著眼先說了陳初一句,又轉頭看向眾多鄉賢,這才緩緩道:“我桐山縣有如今安定局面不易,全賴在場諸位。切不可因一點小事毀了這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諸位還需精誠團結......”

 蔡源吧啦吧啦說了半天場面話,但對陳初的懲罰卻隻‘賠湯藥費、往後不可魯莽’.......

 行,還是你們翁婿親!

 不過,蔡家本就勢大,這次苦主周霸又和他家有些親緣。再加徐榜、西門恭這些一方勢力領頭羊也不吱聲,似乎是認同蔡錄事的處理意見......誰還再不長眼跳出來亂逼逼。

 沒見麽,便是周霸此時還不住向陳都頭賠笑,好像他才是肇事方一般。

 會後。

 陳初去了蔡源的值房。

 “見過蔡伯父。”

 聽陳初沒喊他‘大哥’或‘蔡錄事’,坐於大案後的蔡源面色稍霽,淡淡道:“隨便坐吧。”

 陳初卻從懷裡摸出一兜銀子放在了大案上,蔡源眯眼道:“何意?”

 “伯父,這是我賃鷺留圩時約定的半成產出。上月,白菜收割窖藏。進臘月後快過年了,便售賣了一批,這是半成利分。”

 蔡源平日根本不管這些微末小事,甚至都不一定記得。

 陳初前幾日先把這錢送去了蔡嫿那邊,蔡嫿此時缺錢,可她想了想卻讓陳初把這筆錢直接交給蔡源。

 陳初明白蔡嫿的意思。

 當初蔡嫿在老爹面前沒少吹陳初,現在鷺留圩終於有產出了,所以她想讓老爹知曉‘我沒看錯人’。

 還有一層深意,她也想借此緩和一下老爹和陳初的關系。

 雖然她嘴上說的淡然無所謂,終歸還是希望她和陳初之事能慢慢被家裡接受認可。

 可謂用心良苦。

 “伯父,今日進城時帶了一車白菜,方才已送去了家裡,讓伯母嘗嘗鮮......”

 陳初不願蔡嫿夾在中間為難,擺出了小輩姿態。

 蔡源表情沒什麽變化,依舊淡淡道:“這次,你莊子上準備招多少人?”

 其實原計劃的第一批二十名員工已經招滿,但陳初卻道:“打算招五十個人。”

 蔡源沉吟片刻,道:“我與他們知會一聲,便說你新起的莊子,正需要人手,若是招到了他們的佃戶,不要生事,放人給你......”

 老丈人,你真義氣!不愧是好兄弟!

 若旁人這麽說,陳初或許不信。但蔡源這麽說.......他的面子在桐山縣還是值些錢的。

 誰知,蔡源卻又接著道:“待你這五十人招滿,切不可再以那豐厚條件在桐山縣招人了!”

 “......”陳初沉吟未語。

 “你若長此以往,這桐山縣誰還肯與人作佃?”蔡源的漸漸嚴肅起來,“你要知曉,你壞的這規矩,不是咱一縣一地的規矩,而是天下的規矩!你若做的過火,引天下鄉紳側目,莫說是我,便是當今天子也保你不住!”

 最後一句,蔡源不由自主壓低了音調。

 采薇閣大火之後,陳初心知自己和這大齊八字不合,不由加快了發展步子。

 當今的鷺留圩在桐山縣就是一個異類。

 憑啥就你陳初要與旁的東家不同,你是要邀買人心造反麽?

 而蔡源提出滿足陳初招五十人的需求,是要他適可而止。

 ‘不可因一點小事毀了這來之不易的安定局面,諸位還需精誠團結......’

 此時,再想想蔡源方才那番場面話,還真不是空話。

 這是說給其他鄉紳聽的.......不要搞事,萬一惹出大事,咱們在桐山縣的產業都得被打爛。

 午時。

 陳初和大郎、長子三人離了縣城,返回鷺留圩。

 路上,陳初思忖良久。

 鷺留圩很小,卻已經隱藏不住。

 再想從附近吸納佃戶,說不定真逼的士紳聯手。

 丁未之難後,便是士紳階級被極大削弱,也不是陳初此時能抗衡的。

 “大郎,現下這山裡逃戶還有多少口人?”陳初忽道。

 “算上婦孺大概有五六百口人吧......”楊大郎想了想回道。

 陳初稍稍沉默片刻,又道:“大郎,元宵節時能不能把各處寨子的當家人都請下山來一聚?”

 “啊?你想幹啥?”楊大郎被陳初這想法嚇了一跳。

 “不幹啥,就是聚一聚嘛,來場英雄大會什麽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愛交朋友......”

 “英雄大會?”聽起來很拉轟啊!姚美麗一臉向往。

 楊大郎稍一思量後道:“回去問我爹一聲。”

 “好。”

 午時末。

 三人行經十字坡。

 遠處的松林旁停了一輛馬車。

 楊大郎朝陳初賤兮兮一笑,趕著牛車拐去了莊內。

 陳初打馬上前,守在車旁的茹兒屈身一禮,道:“三娘子身子不舒服呢,讓我喊公子過去看看......”

 又是不舒服......

 蔡嫿已經連續三天不舒服了!見面後卻不耽誤生龍活虎。

 陳初不過略懂一些針灸之術,雖不是大夫卻也能人到病除......

 這些天,晚上鷺留圩,白天雙河村。

 沒日沒夜的.......

 陳初思忖著,要不要再弄幾副牛腎豬腰來吃。

 哎,需扛在肩上的責任越來多了......

 “茹兒,前頭帶路。”

 勇敢牛牛,不怕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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