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一博看來,寶釵和黛玉都還是小孩子。
雖然將來都是他的妻子。
但他現在還無法用看待成年人的眼光,去看待二人。
所以情不自禁的,用的就是和妹妹說話的方式。
可這話聽在別人耳朵裡,卻不是這個意思。
他一說完,正屋裡就是一靜。
寶釵和黛玉相互對視,都看出對方的疑惑。
聰慧如她們,倒是隱約明白了一點。
可隨後,一眾長輩卻是轟然而笑。
反而讓姐妹倆有些迷茫。
賈母笑得最歡。
一邊笑,一邊還指著馮一博道:
“你這個臭小子,還嫌我們長得慢了不成?”
李孟氏也指著他,邊笑邊道:“你呀!你呀!”
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王夫人和薛姨媽笑得靠在一起,不時打量一眼。
就連李紈也掩嘴輕笑,目光在三人身上巡視。
王熙鳳見長輩們笑得開心,也跟著笑了起來。
還湊趣道:“可不是,我這兩個妹妹,可還都有的長呢!”
她指著二人,煞有介事的道:
“寶妹妹還能長兩年年,林妹妹可要再長四五年呢!”
馮一博這才明白眾人誤會了什麽。
他看過兩人庚帖,自然知曉具體年齡。
王熙鳳說的,明顯是她們及笄的年月。
也就是可以出嫁的年齡。
想明白這些,馮一博不想兩人受他牽連,被人取笑。
就解釋道:“長輩們誤會了,我因半年前曾分別見過兩位妹妹,才會如此說的。”
他用手在自己胸前比了比,又繼續道:
“她們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半年間的變化不小,才會有此感慨。”
賈母聞言卻依舊不放過他,嗤笑著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這臭小子是著急娶媳婦呢!”
一屋子的女人,鶯鶯燕燕,本就好不熱鬧。
這下子,賈母的話可捅了燕子窩。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
不僅長輩在笑,就連三春都笑得打跌。
惜春最小,卻笑得最大聲。
她甚至離了坐位,拉著奶媽。
叫她揉揉肚子。
無他,笑的太狠。
腸子疼。
眾人都笑的時候,還是有個例外的。
寶玉一聽賈母的話,頓時聯想起來。
他想到三五年後,寶姐姐和林妹妹要嫁給眼前這個人。
不禁悲從中來,撲倒在賈母的懷裡。
一瞬間,淚如雨下。
賈母還以為他也跟著笑呢。
生怕他笑的太過,還伸手輕撫著他的後脊。
沒辦法,這種事就是越解釋越亂。
馮一博眼見無力解釋,也只能無奈的朝釵黛二人攤了攤手。
這下就連寶釵和黛玉都被他的樣子逗笑了。
看到他的窘態,眾人越發笑的開懷。
這番笑鬧過後,賈母的心裡才算放下。
她和馮一博之間的芥蒂,也勉強算是解開。
“好啦,你這臭小子也該被人取笑一下,誰讓你福氣這麽大,得聖上賜婚不說,還兼祧兩門。”
“可不是!要是誰能有寶釵和黛玉這樣的媳婦,做夢也該笑醒才是。”
“……”
眾人又調侃幾句,才聊起別的話題。
滿屋都是長輩。
馮一博也不能和自己的兩個小媳婦親近一些。
甚至連說話都難。
只能有些眼神交匯,還多是一觸即分。
因為兩人動不動就羞得滿臉通紅。
倒是有趣的很。
很快,前面又有人來叫他。
說賈政擺了酒,叫了幾位爺來作陪。
只等他了。
馮一博便和一屋子女人告辭。
出了正屋,剛要出院子奔夾道。
就聽後面有人喊他:“馮大爺等一下。”
馮一博轉身,見是鴛鴦追了過來。
讓賈政派來的人先回去複命,他稍後就到。
鴛鴦才捧出一個絡子,道:
“馮大爺之前說是朋友間的禮贈,那自是要還禮的。”
她雙手往前一遞,笑著道:
“這是我打的絡子,大爺要不嫌棄就收下。”
馮一博自然不會拒絕,笑著點頭道:
“好,那我就收了這位鴛鴦朋友的絡子。”
“大爺的玉佩摘下來送了我,這裡就有些空。”
鴛鴦隨手就把絡子給他系上,才滿意點頭。
“這個絡子填補一下倒是正好,顏色也搭得很。”
馮一博任她擺弄,見系好了,才道:
“好的,多謝鴛鴦朋友的絡子。”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夾道盡頭,鴛鴦才悵然轉身。
卻忽地被嚇了一跳。
“鸚哥?伱怎麽……”
原來她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人。
“哼!我剛才可都看見了!”
鸚哥冷哼一聲,自以為看透了一切。
“咱們幾個之中,到底還是你最厲害啊!”
“胡說八道什麽呢?”
聽到鸚哥陰陽怪氣,鴛鴦面色不變的翻了個白眼。
“我上次為馮大爺解了個小為難,這次他賞我一塊玉佩,我送他個絡子做還禮罷了。”
鸚哥看了她一會,卻見鴛鴦毫無心虛。
嘟囔道:“還禮需要親手幫著系上麽?”
“這不是伺候人伺候慣了嘛?”
鴛鴦笑著上前拉住鸚哥的手, 嗔道:
“怎麽著?我系個絡子還得顧忌些?”
“算了,你的事我才懶得管。”
鸚哥顯然不信她的話,但也不好說透。
不過自己做的不能白費,便沒好氣的道:
“若只是我見了還好,我等在這裡就是幫你看著點人,免得被別人撞見,那才麻煩!”
“我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鴛鴦先是不屑一顧,可見鸚哥一臉“我為你好,還不領情?”。
就軟道:“好了好了!我謝謝你啦!”
“哼!”
鸚哥聞言冷哼一聲,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還埋怨道:“你個沒良心的,我對你那麽好,你前兩天家法卻那麽狠!”
“我也是沒法子啊!”
鴛鴦聽她又提起這個,頓時有些無奈。
“都知道我們倆一起長大,若太輕了,豈不被人說嘴?”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解釋了,又委屈道:
“再說後來我不是親手給你上了藥嗎?”
“我呸!”
鸚哥一翻白眼。
“誰願意上藥誰上去!”
兩人又拉扯了不幾句。
鴛鴦怕賈母找她,就急急回了正屋。
等鴛鴦走遠,鸚哥面色陰晴不定,口中不禁喃喃。
“我真應該告訴老祖宗,說不得我就能頂替你成了大丫鬟。”
半晌,她又歎了口氣。
“唉!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