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黑天,但在十幾隻火把映照下。
還是能看到一個,像是打了馬賽克的黑白無常。
他正手持折扇,朝這邊打望。
馮一博立刻意識到,那奇裝異服的家夥。
很可能,就是倭寇頭領。
可惜,對方身邊還有幾個人持盾護衛。
怕是弓弩難以突破。
不過,若用虎蹲炮,倒是可以嘗試。
“老子的虎蹲炮呢?”
聽到馮一博的呼喚,幾個士兵抬著虎蹲炮就過來了。
馮一博伸手指著那高崗道:
“看見那個山頭了嗎?想辦法把那個倭寇頭子弄死,我賞你五十兩銀子!”
那炮兵看了一眼,為難道:“大人,有點高啊!”
“跟平時的試驗有些區別,這個是仰射。”
馮一博點點頭,他也知道有難度,又問道:
“要是再往前點,能不能行?”
一個炮兵伸出右臂,翹起大拇指。
眯起左眼,片刻後又換成右眼。
這還是當年馮一博看亮劍的時候,和柱子學的。
後來查了一下,這叫跳眼法。
左右眼兩次測量的寬度乘以十,就能估算大致距離。
那炮兵測完距離,就對馮一博道:
“起碼再往前五十步,而且要用大鉛彈!”
這門虎蹲炮極限射程大約在五百步左右。
有效射程,大約三百步。
若是用散彈,估計一百步就是極限了。
那高崗離他們不算太遠,約莫二百步上下。
這個角度的仰射,射程必然會縮減一些。
所以炮兵才說,起碼要再往五十步。
馮一博四周看了看,一咬牙道:
“走,我們往那邊挪一挪!”
他帶著五個炮兵,由狗子和猛子持盾護衛著。
就往高崗那邊摸了過去。
眼見包圍出現缺口,阿倍三郎急得跳腳大罵。
“這群廢物!快讓他們回來繼續進攻!”
眼見離他們最近的倭寇都開始潰散,阿倍三郎的護衛長急道:
“大人,我們也撤吧!沒必要留下和這些廢物一起玉碎!”
正在阿倍三郎猶豫的時候,馮一博他們已經衝到了圓陣的邊緣。
這裡距離高崗約莫只有一百五十步。
但馮一博還是覺得把握不大,打望一圈,指著一處道:
“那邊有個高點的位置,我們去那!”
倭寇已經開始潰散,包圍出現很大的缺口、
幾人繞了一下,就抵達了預定位置。
這裡的射角低了不少,而且距離阿倍三郎所在的高崗,只有一百步左右。
眼見包圍的缺口越來越多,阿倍三郎終於決定撤退。
可他剛一轉身,就聽到,如平地驚雷一般。
“砰!”的一聲悶響。
他看著幾步外有些破碎的兩個親兵,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臂。
那是被濺起的石塊擦傷的。
只是破皮,並不嚴重。
但阿倍三郎已經嚇得魂不附體。
他條件反射的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馮一博眼見一炮打歪,立刻道:
“小八嘎懵了,快換散彈再來一發!”
這邊炮兵也來不及清理炮膛。
隻調整了一下角度,就放入火藥包。
又放入一個裝滿鐵珠的布袋。
鐵簽一捅,把火藥包捅破。
又插入引線點燃,直接來了一發。
“轟!”
霎時間無數鐵珠噴湧而出!
阿倍三郎還愣在那裡,忽然一股股鮮血就從他胸前噴湧。
他高呼一聲:“明明是我們人多啊!”
雖然一百步是極限距離,但他又沒有穿甲。
被鐵珠輕易鑲入身體,不甘的倒了下去。
幾個護衛都被打懵了,根本明白怎麽回事。
這時反應過來一擁而上,護住這位倭國貴族。
這是天神發威了啊!
很多倭寇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心中大驚。
隻覺阿倍氏的大人遭天譴了!
這一炮不僅轟倒了阿倍三郎,也轟碎了倭寇最後的鬥志。
一時間,倭寇開始全面潰逃。
馮一博怕被潰逃的倭寇攜裹。
打完第二炮就頭也不回,帶著人往本陣跑。
等他跑回本陣的時候,倭寇已經徹底潰散。
馮一博當即讓人傳令:“先去港口,別讓他們坐船跑了!”
這裡距離港口只有四五百米,很快就抵達。
已經有一部分見機早的倭寇駛船跑了。
還有一部分正在登船,新軍這邊立刻追殺還沒上船的倭寇。
水師那邊也終於派上用場,二話不說就開始放火。
他們攜帶了火油,潑上去,一點就著。
一時間,整個港口都是大火。
無數倭寇無船可登,被新軍驅趕到海中。
等到港口徹底被佔領,馮一博又下令:
“一半駐守港口,一半搜島,輪流休息!”
搜了一圈,又斬殺無算。
等回來的時候,馮一博聽聞很多倭寇逃到山上去了。
當即再次下令:“放火燒山!”
水師再次上場,跟著新軍四處放火。
一時間,大鼻子島濃煙滾滾。
只有北部區域和港口這邊的植被早被砍伐殆盡。
其余各處都被火光籠罩。
躲在山中的倭寇,要麽大火燒死,要麽下山被新軍發現。
在火光的映照下,一隊隊新軍依托鴛鴦陣,將倭寇們一一斬殺。
戰鬥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才算初步結束。
山上的大火還未熄滅。
倭寇淹死、燒死無數,坐船逃走的不到兩成。
阿倍三郎因為裝束特殊,被新軍俘獲後,帶回了港口。
此時他已經奄奄一息,胸口的血都快止不住了。
他操著有些生硬的漢語,道:
“我是……我是……阿倍氏的嫡子,能不能給我個痛快!”
“阿倍氏?”
馮一博一聽,頓時想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行吧!既然你提出這種要求,我就答應了!”
馮一博對身邊人道:
“把他的腦袋好好硝製一下。”
阿倍三郎聞言露出解脫的微笑,又強撐著一口氣道:
“謝謝你,給我留了最後的體面, 你想知道自己怎麽被埋伏的嗎?”
馮一博一愣,隨即聯想到了什麽。
“臨死前還想挑撥一下嗎?”
他沒有追問,隻不屑一笑,又道:
“你的話我不想聽,也不相信。”
“哈哈哈哈哈!原來……原來你已經猜到了,那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阿倍三郎忽然大笑幾聲,又帶著奸詐的笑容道:
“只要你知道了,早晚會有人給我報仇的!”
“來人!”
馮一博面帶寒霜,高聲道:
“趁熱把這狗東西給我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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