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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開局把薛寶釵帶回家》第329章 願人人如龍
張松越在景順帝登極之後,就以帝師的身份入閣。

 景順三年,就成為內閣首輔。

 這十余年裡,他們師徒同心協力。

 張松越一心以清除舊黨,穩固皇權為己任。

 可實際上,直到這兩年太上皇臥病不起。

 他們師徒才真正從太上皇的陰影中走出來。

 也終於將舊黨勢力連根拔出,徹底清出朝堂。

 而在那之前,隨著越發老邁。

 張松越其實已經多次感覺力不從心。

 也是在黨爭最為激烈的時候,他有了培養接班人的想法。

 以期自己堅持不住的時候,也能有人能接手。

 維護自己奮鬥多年的成果。

 一開始,他看中的是馮一博。

 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進士及第。

 放眼歷史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何況他的會試卷子驚才絕豔,讓張松越和景順帝都覺得受益良多。

 然而,他年輕氣盛,竟在會試前竟頂撞了賈府老太君。

 本來這樣的內宅之事也不算什麽大事,張松越隨手就能幫他解決。

 可在宮中憋悶已久的太上皇忽然插手,借機跳出來刷了一波存在感。

 按理說,馮一博被太上皇針對,從狀元變成探花,

 正是出手收服他的好機會。

 可當時正忙於打壓舊黨的張松越,卻不想因為這點事兒,招惹太上皇這尊大佛。

 請神容易送神難,萬一招惹得太上皇插手朝爭。

 那對張松越和景順帝來說,實在就是得不償失的事了。

 再加上,為了收攏江南士子。

 李守中入京也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

 而馮一博和李守中的關系,卻極為親密。

 他一個座師,又如何能拉攏人家的衣缽傳人?

 說白了,你認個乾兒子,能和人家親父子比?

 衣缽弟子,可不比親兒子稍差。

 不然,李守中也不會心安理得的讓馮一博養老了。

 最終,為了朝堂大局。

 張松越才會這件事不聞不問。

 只在恩榮宴的時候,隨口安慰了馮一博幾句。

 而頂上來的劉正,則成了他培養的接班人選。

 好在,劉正也確實是個可造之材。

 文采過人不說,說話辦事也都是一點就透。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方正。

 可這樣的人,張松越自覺已經見多了。

 都是讀了半輩子書,剛剛中了進士的。

 自命不凡者有之,不忘初心者也不少。

 像劉正這樣的謙謙君子,其實在新科進士中也不在少數。

 但無論是哪一種,終究都會被磨平棱角。

 在官場這個大染缸裡,被各種顏色浸透、腐蝕。

 最後,爛成一攤臭泥。

 而張松越要做的,就是將其棱角打磨光滑的同時,避免他被侵蝕太過。

 可沒想到,不知是不是附在他羽翼下,保護太好的緣故。

 這兩年下來,劉正不僅沒被侵蝕,也一樣沒被磨去棱角。

 一直保持初心,潔身自好。

 唯一的一次“汙點”,就是幫馮一博求情的那一次。

 張松越以為那只是個開始。

 不曾想,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如既往。

 凡事皆公事公辦,一心都為國為民。

 這讓張松越對這個精心培養的弟子,真是又愛又恨。

 正人君子人人都愛,可油鹽不進又著實棘手。

 現在,馮一博說要聯合自己的接班人,對付自己。

 甚至聽著還要推翻新黨?

 即使張松越知道,馮一博很大可能,只是因為自己利用劉正的事怒氣未消,才會故意這麽說。

 卻也依然讓他如臨大敵。

 因為他知道,劉正的“棱角”還未打磨掉。

 真的可能會被馮一博的“花言巧語”所迷,以為自己做的是有利於國家的事。

 比如,今日他就是為了“大義”,才答應把馮一博騙過來。

 “我勸你別打這個主意。”

 張松越冷笑著警告了一句。

 隨後擺了擺手,將話題繞回來,道:

 “還是說說賠款的事吧。”

 今日的目的,就是想要談賠款利益如何重新劃分。

 先前,他是想安撫一下馮一博的情緒再談。

 可現在形勢有變,他也不能任由對方把話題帶偏。

 尤其是當著劉正的面,他還要保留自己的師道威嚴。

 因此就更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個沒完。

 “還不是老師先打的主意?”

 馮一博隨口醒了一句。

 張松越讓劉正騙他過來,他就一直憋著口氣。

 現在算是以牙還牙,用劉正扳回一局。

 見張松越顯然有些急了,他的心裡也終於舒坦了些。

 “議和條款的內容,就是我斡旋再三之後最好的結果,為了促成這事,我已經竭盡全力了。”

 雖然心裡舒坦了些,但在條款的事上,馮一博還是擺出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而張松越本來就有些惱了,此時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不由也被激起了火氣。

 他面上再無沒半點笑容留存,冷冷道:

 “你真以為我收不回遼東那邊的利益?”

 說來說去,遼東畢竟是大魏的邊地。

 只要手段強硬些,倒也不是壓不下來。

 “呵!可老師你收不回東海郡的!”

 聽到對方話裡充滿了威脅之意,馮一博卻面露不屑,又哂笑道:

 “如果先收了遼東的,最後收不回東海郡的,遼東那邊會不會還有反覆?老師不也是因為這個才來找我嗎?”

 遼東你說的算,東海郡我說了算。

 很多東西,不是你強壓了就算結束的。

 只要東海郡不同意,遼東那邊自然無法放平心態。

 張松越到底是內閣首輔,城府深不可測。

 剛剛還十分惱怒,可兩句話功夫就已經平複了心中的火氣。

 但怒氣雖然已經平複,他卻依舊面無表情,冷聲冷氣的道:

 “這樣的牽製就是你聯合兩方的原因?”

 既然無法安撫馮一博,那張松越就順勢,用自己在朝中積累的威勢,給馮一博製造些壓力。

 可惜,他的不怒自威,在這裡卻沒什麽太大的作用。

 只見馮一博聞言搖了搖頭,絲毫沒受他的威勢影響不說,還嬉皮笑臉的道:

 “當然不止,我就是要讓人知道,開拓是有紅利的。”

 張松越聽他又提起此事,眼中精光一閃。

 又連忙眯了眯眼,避免被對方看出心中所想。

 隨後,他輕輕一拍桌子,繼續以勢壓人。

 “你可知,這是禍國殃民之道!”

 馮一博也坐直身子,霸氣的正面回應道:

 “我這是要讓大魏人人如龍,將來日月所照,皆為大魏國土!”

 這話聽著讓人熱血沸騰,可張松越卻感覺到一絲冷意。

 在他想來,若大魏人人奮進,全都在利益的驅使下,去海外開拓。

 那朝廷還如何牧民?

 別說什麽皆為國土,不紛紛自立就不錯了!

 可沒等他再出聲,就有人先擊節叫好。

 “好一個人人如龍!好一個日月所照皆為國土!”

 旁邊一直處於愧疚的劉正,忽然聲援了兩句。

 這讓兩人之間有些凝重的氣氛,也被打破了一絲。

 說起劉正,他從答應幫忙開始就一直陷於內心的拷問之中。

 之前,張松越想和馮一博私下談談,又不想大張旗鼓。

 就先讓人送了帖子過去。

 可得到的回復卻是馮府閉門謝客,馮一博在家養病。

 他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借口,卻也明白對方有意回避的原因。

 從現在的朝堂局勢來看,各方勉強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可拖的越久,大魏朝廷就越是被動。

 如果第一筆賠款抵達之前,還沒一個結果。

 那就相當於默認了條款的內容。

 那時,再想有什麽反覆就難了。

 張松越自然不能再拖下去。

 思來想去,他就想到了劉正。

 他這個弟子這些年一直滿懷報國之心。

 可他偏偏為人方正,不想靠著自己的關系以勢壓人。

 對於馮一博這位為國為民,屢立奇功的好友。

 他是打心眼裡佩服的。

 卻也因此憋著一股勁兒,想要和其別一別苗頭。

 證明自己並不比馮一博稍差。

 可惜的是,劉正很快發現。

 若只靠自己,竟什麽也做不了。

 這次馮一博得勝還朝,為其高興的同時。

 也對自己的境遇更加感到憋悶。

 所以,張松越找到他,說要他為國家做點事。

 劉正想都沒想就先應下了。

 可答應後卻發現,老師是讓他約馮一博見面。

 劉正其實也知道,這一定是要談議和條款的事。

 可在他心中,若能收回龐大的利益,確實也對大魏有著天大的好處。

 即使他和馮一博一樣,不想利用兩人的情誼。

 但在大義面前,劉正又答應在前。

 最終的選擇可想而知。

 等將馮一博騙過來後,他就自覺無顏面對這個朋友。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馮一博卻又提議讓他旁聽。

 正在他滿心愧疚的時候,就聽到了馮一博的主張。

 劉正頓時忍不住出聲。

 馮一博說的,正是他所向往的。

 人人如龍的這個“龍”,出自《周易》。

 《周易》有雲:君子如龍。

 這個龍,正代指君子!

 “一博,很多人說我從你那裡撿了個便宜狀元,但我一直頗為自負,從沒把這些話當回事。”

 劉正先聲援一句,又一臉愧疚的說起了前事,

 他滿腔的歉意已經無法言說,才會重頭說起。

 可眼下的情形又不容他多說。

 最後,他的千言萬語化作一歎,道:

 “今日聽你所言,我方知自己和你的差距。”

 這番話,代表他認輸了。

 面對馮一博這位摯友,他以前一直想證明自己。

 可現在,無論是大義,還是小節。

 他都輸得很徹底!

 他心中有大義,卻未做出什麽真正利於國家的事。

 還為了這一次的“大義”,失去了他僅有的“小節”。

 這一刻,劉正隻覺得自己已經沒臉再和馮一博做朋友了。

 而馮一博朝他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顯然是在示意他,不必介懷這些。

 而另一邊,看著徒弟聲援時神采奕奕,現在又垂頭喪氣的模樣。

 張松越心中頓感煩躁不已。

 感覺好像自己養的好白菜,被豬拱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似乎動了真怒。

 “你要興公羊?”

 “是,也不是。”

 馮一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還道:

 “程朱也好,公羊也罷,於我來說沒什麽兩樣,都是聖人之言的一種解讀罷了。”

 “程朱”自然指的就是程頤和朱熹為代表的理學。

 而公羊學派則是儒家的一個分支,其代表人物為漢代的董仲舒。

 核心思想之一就是“尊王攘夷”。

 馮一博所作所為,還有剛剛所言。

 都充斥著“攘夷”二字。

 很多人以為,漢代尊的儒和之後的儒是一樣的。

 實際上,漢代獨尊儒術,尊的可不是程朱理學。

 而是最為鐵血的公羊學派。

 宋代才出現的程朱理學,在它面前就是孫子輩的。

 但時移世易,公羊學派漸漸式微。

 大魏如今官方考試,考的都是朱子批注的經典。

 如:《四書章句集注》。

 可見程朱理學在大魏的地位。

 此時聽到馮一博竟敢點評程朱,張松越真的怒了。

 “胡說八道!”

 他“啪”的一拍桌子,怒斥一聲,又道:

 “不尊程朱,不屑聖人之言,你這是要離經叛道嗎?”

 這樣的帽子一旦扣上,永世不得翻身。

 “老師息怒,其實我也不是離經叛道,反而尊儒重道。”

 馮一博聞言,卻不由哂笑,又道:

 “只是,孔聖人弟子三千,賢人七十二,又所著經典無數,都是微言大義,隨便一句就包羅萬象,實在不該以一言而蔽之,而是應該全方位思考。”

 張松越一聽,對方並非不遵儒術,而是要廣納儒門之言?

 這涉及的可就太多了!

 隻正統儒門,就有八派之分!

 不對!

 他反應過來,皺眉道:

 “儒家八派,並無公羊!”

 孔子死後,門下眾多弟子分為了八派。

 其中不少還都已經失傳。

 還在流傳的, 也是流傳最廣的,主要有兩個。

 一個是“以仁為本”的孟氏之儒,代表人物是亞聖孟子。

 很大程度上,宋以後的儒家多是他的傳人。

 另一個則是“禮法並治”孫氏之儒,代表人物是荀子。

 他的思想,在秦朝時期最為盛行。

 韓非和李斯都算是他的傳人,只是這兩人並非儒家。

 和儒家正統的八派比起來,公羊學派只是一個小分支。

 並非這八派的任何一派。

 但是……

 “可儒家興盛,始於董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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