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法不改天和

　“貧道不過是一介方外散人，陛下若是問我治國之事，我或許還不如陛下身旁的內官更善於此道，我所說，不過是陳述當今之事實罷了。”

　崇禎帝初聽到此話，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反問莫如一道:“我若不差人去鎮壓那反賊，我大明國祚便岌岌可危。可是，若是差軍隊去，便少不了又得勞民動財，四處征討軍糧，如此一來，要麽便是苦了黎民百姓，要麽便是亡了這大明了！嗚呼，悲哉！”

　說到悲憤之處，崇禎的眼角還落了幾滴淚珠，他實在不明白究竟為何會淪落到這般的局面，自從他上位以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鏟除魏忠賢，自己親自處理朝政，二十歲時便已起了白發。

　可謂是:“雞鳴而起，夜分不寐，往往焦勞成疾，宮中從無宴樂之事”！可是無論如何怎麽，現如今這大明朝還是這般的羸弱！

　莫如一聞言，心下也了然，畢竟自萬歷年間以來，大明朝便不斷走向下坡路。光是天災、旱災便發生了三次，其中還不免有東廠人擾亂朝綱，貪官汙吏更是數不勝數，崇禎上位以來，第一事便是整治了那些貪官汙吏。

　他確實是個勤奮的君主，可是卻也同樣是操之過急，用他的權力逼迫了百姓苦苦支撐大明朝，這已經快要到他的腐朽瓦梁！將這大明朝的壓力又平分給了每一位百姓，使得局面一度更加陷入了死胡同。

　崇禎的眼裡又忽然閃過一絲希望之光，也顧不得形象，竟然上前著急的問莫如一道:“仙長既有如此大神通，何不救我大明朝?出此囫圇之局，施展法力停旱澇之災，撒豆成兵，變沙作糧呢?”

　莫如一聽到此話，卻搖了搖頭道:“貧道雖略懂法術，卻也無法做到可以使那還在種子裡的麥穗立馬寫滿了糧食，我雖一可停風止雨，卻也沒辦法讓那腐爛的稻田立馬開滿成熟的糧食！”

　崇禎皇帝聽到此話，也是臉色衰敗，其實莫如一欺騙，他想要讓那地上立馬種出成熟的莊稼，只需用甲木之氣便可，但是農作本就由天時二十四節氣控制。

　自上古到如今，比莫如一法力高深的人多的是，為何從來沒有人可以乾預農事，利用自己法術使得糧食成熟?是因為這本就已經妨礙了上古三皇所定下的二十四農時天和！

　若是順著那崇禎皇帝的意思，便已經涉及到妨礙天和！他雖然是地仙，卻也不敢做出這等事情，不光是對自己沒有好處，對於黎民百姓更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假設自己施加法術，使那稻田一夕之間成長，那麽那些老農又該情何以堪呢?

　日後人人見狀，都想學習法術誘惑，都去拜神求佛，而沒有人真正的去種植稻谷，開此先河之後，後患無窮，莫如一自然不敢答應下了這件事情。

　崇禎皇帝還不氣餒的問道:“那道長可否撒豆成兵，幫助朕去鎮壓那些反賊?”

　莫如一卻依舊搖頭，崇禎見狀說道:“朕曾聽聞上古之時，不乏能士幫助賢王帝君撒豆成兵，為何輪到朕，仙長卻執意不肯相助呢?”

　莫如一聽出了崇禎皇帝語氣所帶的怒氣，解釋道:“撒豆成兵之術貧道確實會，不過此術卻也極容易破解，貧道若是出手，自然也有人會趁此機會來協助他人。”

　“陛下能不成是想要使得?對方軍中也添加一二個會法術的能人不成?”

　崇禎皇帝也明白，莫如一這是指若是開了這個先河，

只怕會有不斷的修行中人介入這凡間戰士，到時候那修行中人一旦施起法來，可是控制不住死傷，更遠比現如慘烈得多！ “看來是天要亡我大明！”崇禎皇帝不甘的發出了最後一聲哀歎。

　莫如一見狀，也並不打算做些什麽，準確來說，不是他不做些什麽，而是他無能為力。他雖然是地仙，但卻也沒有能力顛覆朝代，把那已經處於懸崖之上的大明拉回來。

　莫如一雖洞悉，立時卻是依舊無能為力，這個時候的他也隻如一個平凡人一樣，他可以做的只是盡自己全部能力，把自己眼見著的那些人給拉回來，其余的王朝是哪家，自己卻是無能為力了。

　崇禎皇帝此時也從剛剛悲哀的情緒當中回過神來，對莫如一二人說道:“無論如何，還是多謝兩位仙長拯救這滿城的病患。”

　“本乃分內之事，陛下不必如此掛懷。”

　接著，崇禎又試探性的問道:“仙長真的不打算來我朝中嗎?除了這皇帝之位，仙長想要什麽官職我都願意冊封！”

　莫如一依舊搖了搖頭，他太清楚崇禎的脾氣了，此人雖然知能善任，不過卻生性多疑，像那袁崇煥的下場就是例子！

　之後，莫如一便將這白玉籃放回地上，崇禎也打道回府，走前對莫如一說道:“日後有空，再來拜訪道長！”

　等崇禎一行人離開之後，莫如一對林綠華說道:“看來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

　林綠華聞言吃驚道:“那剩下的這些病患該如何處置?”

　“且將幾個藥方和治理方法留下來，自然會有人肯來接替咱們的活，醫治這些病患的，畢竟咱們所能做的也未必比他們能做的要多。”

　林綠華點了點頭，幾天之後，等崇禎再次派人前來之時，早已不見身影。消息傳回崇禎耳朵當中，崇禎也隻歎息道:“看來，兩位仙長也覺得我大明沒救了！”

　此時，莫如一和林綠華二人卻已走在關外的大道之上。

　“不曾想，這關外竟比關內還要繁榮。”

　莫如一聞言道:“隻恐此處已成了氣候，日後將出真龍。”

　林綠華聞言奇道:“你是說努爾哈赤會成為真龍?”

　莫如一並沒有直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昔日，長春真人遠赴大漠會見成吉思汗。我不比長春真人得到成吉思汗的邀請，而是不請自來，希望可以為日後省去一場浩劫！”

　莫如一雖然說並沒有能力阻止天下大亂，卻是不希望還會有那“揚州十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