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人身之後，孫大牛連站穩身軀都已經無法做到。

腳下一個踉蹌，他單膝跪在地上，借助雙臂的支撐，他方才穩住身軀，沒有直接倒在地上。

“秀兒，你……”費了不少力氣，他方才回過頭去。

那把短刃，只剩一個刀柄還在外面，那藍汪汪一片，也不知道以何種法門煉製的刀刃，已經完全刺入他的身軀。

背刺了他這一刀之後，李秀兒已經遠遠退開。

眼神中滿是厭惡與嫌棄，她直視著孫大牛:“陪了你十幾年，你那黑水螟蟲法有何玄妙，我雖然沒摸清楚，但我卻已經知道，你那一身力量與人之欲望有一定關聯。”

“刺入你身軀中的那把刀，名叫斬欲刀，是我特地為你煉製而成。”

“今日你必死無疑，老老實實認命吧，孫大牛！”

一身衣裳血跡斑斑，上面殘留的都是孫大牛的鮮血，李秀兒身影翩翩，如同一隻血蝴蝶一般。

僅僅只是幾個閃爍，她已經繞過孫大牛，出現在不遠處的準聖赤幽附近。

“師尊！”隨後，她衝著赤幽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嗯！”背負著雙手的赤幽，一臉欣慰，輕點了點頭。

一直面無表情的他，面上難得的出現了幾絲笑意:“為了幫無咎復仇，以身飼虎十來年，難為你了，秀兒！”

見到這一幕情形，憤怒中夾雜著幾絲茫然的孫大牛，好似明白了什麽！

他死死盯著不遠處的李秀兒:“你喊赤幽師尊，那封無咎是你師兄?”

“你我相遇相識，並非偶爾，而是你刻意為之。”

“你做這麽多，僅僅只是為了幫封無咎復仇?”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同床共枕十余年，你對我，難道就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感情嗎?”

“這一刀，你捅的如此乾淨利落，你真下的去手……”

死死盯著李秀兒，剛開始，孫大牛憤怒歸憤怒，但僅僅只是說話的聲音有些陰冷而已。

這一番話，說到最後面的時候，他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連雙目都已經變的猩紅一片。

雙臂支撐著身子，單膝跪在地上的他，似乎想要站起身來，但他使盡了力氣，不僅僅沒成功站起，整個人反而還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又試著張大嘴巴，吐出一大片蟲卵，只可惜，那些蟲卵被某種力量所影響，好似化作了死物一般，根本無法成功孵化出蟲子。

“別白費力氣了，孫大牛。”

“被你背在背上的時候，你身上的那些猙獰傷口裡面，我可是下了不少東西進去。”

“再加上刺入你後心的那把刀，已經徹底斬斷你所有力量！”

一臉不屑，李秀兒撇了撇嘴，她居高臨下望向孫大牛，繼續又道:“封無咎不僅是我師兄，更是我道侶，我與他相伴萬年，又豈是和你在一起的那區區十來年能夠比擬的！”

“原本，我準備自己復仇，沒想過驚動師尊。”

“只可惜，你出身黑水一脈，以你們的保命能力，不要說我一小小金仙，就算同階的大羅，都很難有人能將你們徹底殺死。”

“你身懷先天靈寶宙光塔的事情，你知道誰傳出去的嗎?告訴你，是我！”

“讓你來這大山腳下休整，我就是為了等師尊趕來，現在，我告訴你這些，目的很簡單，我就是為了讓你體驗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絕望！”

……

仇恨能夠讓人性扭曲，委身孫大牛十余年，每日與虎相伴，曲意迎合，李秀兒心頭，不知憋了多少悶氣。

如今大仇即將得報，那種難以形容的無上快意，

令得她那張絕美的面容，此刻看著都有些猙獰起來。“秀兒，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此人就交給你來處理好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有我在此地壓陣，他已經是砧板上的肉，翻不起什麽風浪來。”

“至於我，過來此地一趟，能收獲一件先天靈寶，已經物有所值，不虛此行。”

……

看著李秀兒這幅模樣，赤幽面上明顯浮現出幾絲不忍。

他幽幽一聲長歎，衝著李秀兒吩咐一聲之後，他衝著孫大牛所在的方向，虛空輕輕一抓。

孫大牛倒地之後，懸浮在虛空，已經無人掌控的宙光塔，被其一把抓在了手中。

這件寶貝，被孫大牛收服之後，早已經認他為主。

被赤幽強行抓在手中之後，宙光塔掙扎不斷，只不過，沒掙扎多久，它的反抗，便已經被赤幽強行鎮壓了下去。

“好寶貝，竟然涉及到時間法則……”

孫大牛還尚未死去， 赤幽雖還沒將宙光塔完全收服，但此物的一些大致效用，他已經心中有底。

看著手中的宙光塔，他喜上眉梢，面上滿滿都是笑意。

一邊的李秀兒，見到自己師尊將孫大牛交給自己處理之後，她面上蕩漾著殘忍的微笑，一步一步，緩緩向孫大牛走去。

“轟轟轟……轟轟轟……”就在這個當口，這一整片地域，不知何故，突然開始劇烈震蕩起來。

拿著宙光塔正翻看個不停的赤幽，短暫的一陣錯愕之後，他抬起頭來，向不遠處望去。

正向孫大牛走去的李秀兒，同樣頓住腳步，張口結舌，看向那震動的源頭。

就連坐在地上連爬起來都使不上力氣的孫大牛，同樣因為這突然之間的動靜，將他的主意力吸引了過去。

幾人所在的位置，是在那座雙子山腳下，而現在，那兩座連在一起的大山，竟然在某種偉力的影響之下，一點一點，就這樣從中間裂開。

動靜剛出現之時，兩座山之間的裂縫，還僅僅不過一兩尺而已。

赤幽李秀兒幾人，目光落在兩座大山上的這短短幾個瞬間，山間的裂縫，已經擴張到可以容納一輛馬車自由出入。

更加令人驚爆眼球的是，大山中間那裂縫之內，竟突然出現了一平平無奇的削瘦身影。

口中叼著一根小指頭粗細，正冒著白煙的煙卷，那身影才剛剛出現在赤幽李秀兒眼中，可下一個瞬間，看似不緊不慢的他，已經行至幾人身邊。

“師尊……”見到這個身影，孫大牛老淚縱橫，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