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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公豹大聖勸死仙》第97章 1鯨落萬物生
本方世界汪洋環繞,四周有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大島,小島,其中最大五個島嶼,稱之為陸地,分布在東南西北中。

 分別是中土神洲,南瞻部洲,北俱蘆洲,西牛賀洲,東勝神洲。

 又有四小州,小於五大洲又大於海島,名曰南極洲,北極洲,紫府洲,天蓬洲,如此九洲並稱天下。

 九洲天下,幅員遼闊,奇人異事之多,當屬南瞻部洲,地處正南,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聚,紅塵滾滾,豪傑並起,聲勢絲毫不遜色於中土赤縣神洲。

 在南瞻部洲最南端有一個大乾王朝。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

 大哉乾元,資日月以貞觀;至哉坤元,憑山川以載物。

 乾元取天道之意,國祚綿長,已有四百余年。

 大乾朝的最南端,有一小鎮名曰朱仙鎮。

 五千年前金翅大鵬鳥追殺赤須龍,便是止步於此,血染紅山,年輕道人說得是天花亂墜,妙不可言。

 不曾想突然撞見申公豹這個杠精,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頓時將那種玄之又玄的氛圍破壞掉了,失去了聽書的趣味,沒有那種飄飄然的感覺。

 許多聽書人回過神來,細細思索之下,就會發現不少自相矛盾之處。

 有人戲謔道:“盧道長,書上說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這紅山怎麽是紅的!”

 “沒錯,沒錯。”

 街頭巷口,不知道何時出現一個個男子,幸災樂禍,落井下石道:“這血怎麽飛濺三千裡,俺大乾朝也才六千裡,這都留了半地血啊。”

 煙花巷的女子來聽書看道人,這些血氣方剛的漢子,自然是躲在暗處看女子。

 不知是誰點綴了誰的風景,也不知是誰入了誰的夢。

 但,這都不妨礙小鎮男子此刻齊心協力,同仇敵愾,對這小白臉道士落井下石。

 “錯了,錯了。”

 只見,年輕道人不慌不忙,搖頭晃腦道:“自古文章皆如此,越是玄乎越是有感覺,能發揮出想象力。”

 “真要擺出一堆枯燥文字,說那紅山幾丈幾毫,看見地勢如何成就,研究那泥土幾分幾厘,豈不是落了下乘。”

 小鎮上的男子頓時語塞,自古成詩作文,都講究辭藻華麗,氣象磅礴,什麽疑似,什麽九千裡,什麽十九州,青蓮居士的詩早就被抄爛掉了。

 若是詩會上斤斤計較,反倒會引來其他人嘲笑,寫大概也是這個章程,拿出一個模糊的概念,糊弄糊弄讀者就得了。

 真要寫詳細了,讀者反而罵枯燥無味,水字數,騙稿費。

 一本傳記,作者若真能寫得頭頭是道,處處有理,細微處如見天魔,那就不用混跡江湖,直接上廟堂給君王算計天下,拜相封侯。

 眾人支支吾吾,唯有那瘦弱,黝黑的少年低聲道了一聲:“不對……”

 聲線極低,聲音很少,堪稱細若蚊聲。

 但,卻引得年輕道人側目而視,便是申公豹也饒有興趣看了過去。

 “哪裡不對?”年輕道人笑意盈盈道了一句:“說出來。”

 陳長生頓時漲紅了臉,哪裡不對勁,當然是數字不對勁。

 世人懵懵懂懂,除了江湖裡的帳房先生,廟堂上的戶部尚書,大多數人對數字都是遲鈍。

 但,陳長生自幼要給奶奶抓藥,煎藥,對數字極為敏感。

 是藥三分毒,鎮中的吳大夫將藥分為大毒、常毒、小毒、無毒。治療疾病要求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無毒治病,十去其九。

 大毒有專治風濕的雷公藤,中毒有驅蛔蟲藥苦椅子,毒藥有息風止痙的蜈蚣。

 在醫家看來,天地萬物皆可入藥,要掌握的是一個分寸。

 有些藥用好了,以毒攻毒是救命良方,用少了沒有半點作用,直接喝了一肚子無用的苦水,一旦用多一些,更加要命,那就是徹頭徹尾的毒藥。

 便是甘草,藥性平和,能調和諸藥有健胃之功,具有補中益氣,瀉火解毒,緩和藥性,和中緩急之效。但若無故而久服,就能影響脾胃氣機,有礙消化功能;

 抓藥尚且如此,需要一絲不苟,不得出半點差錯,何況其他數字。

 藥方的斤兩錯了,最多吃死個人,官府的數字要是錯了,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這便是陳長生從藥方上悟出的道理。

 可,這個道理要說出來嗎?!

 陳長生望著笑意盈盈道人,看著不以為然的書生,以及對年輕道人頗為青睞的女子們,頓時陷入了沉默。

 說出來,說又如何,只會惹人嫌棄。

 道人會埋怨他來拆台,煙花巷的女子們也會愛屋及烏,殃及池魚,這幾日做不得煙花巷的生意。

 讀書人有些會厭惡他打破了心中那份美好,當然也有人會直接無視陳長生。

 真龍不與螻蟻語,無論陳長生說得再有道理,他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賤民罷了。

 說話,不在於有沒有道理,而在於人微言輕。

 “沒有……”

 陳長生搖搖頭,準備背上地上的柴火離去,趁著有時間多賣兩擔柴。

 “那你錯了嗎?”年輕道人依舊一臉笑意,走到少年身前,與陳長生清澈的眼瞳對視,眼眸一暗,深邃古樸,仿佛要看穿了人心。

 陳長生心頭一顫,欲言又止,耳畔卻傳來一道道聲音。

 “臭砍柴的趕緊滾!”

 “別耽誤我們聽書。”

 “賤民。”

 “又一個不知所謂的螻蟻。”

 “這道人有點意思。”

 “小長生快點道歉認錯。”

 “快點走吧,你這幾斤柴姐姐買下。”

 ……

 若有若無的聲音,在心湖上盤旋,如同一塊塊磚頭壓下,要將少年的脊梁壓彎,叫那單薄的身影低頭。

 “我……錯了嗎?!”

 陳長生隻覺得喘不過氣來,蔚藍色的天空大日空懸,光明普照,四周圍觀者的影子越拉越長,匯聚到一塊,如同一張黑幕一般,將少年籠罩其中。

 只要他認錯,就能逃走,就能離開這個尷尬的地方。

 “我……錯……”

 陳長生咬緊牙根,重重低下頭顱,不願讓旁人看見自己通紅的眼瞳。

 “你沒錯。”

 申公豹走到在徐老道的央求聲中,走到陳長生的身後,微微一撐,少年本該彎曲的腰頓時直了起來,仿佛被注入某種力量。

 “沒錯。”陳長生心中一個念頭壓過了另外一個念頭,大聲說道:“我沒錯!”

 眾人微微一愣,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貧家弟子,聲如洪鍾,能這麽大聲反駁。

 是誰給他的力量,是誰給他的底氣。

 陳長生轉身一望,隨即驚喜道:“徐道長,伱回來了。”

 “你沒錯。”申公豹點了點頭,望著少年清澈眼瞳,微微一笑道:“錯了就是錯了,沒錯就是沒錯。”

 “步可邁蹣跚,心當持無量,不管你日後如何,我希望你記住一句話。”

 “世界無黑白,人心有黑白。”

 “貧道覺得我輩修行,就算不能改造世界,也不應該被世界所改變。”

 “這位道友覺得如何。”

 年輕道人哈哈一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申公豹繼而望向陳長生,示意他說話。

 陳長生鄭重地點了點頭,望著年輕道人道:“我覺得數字不能錯,就像一個人能吃一碗飯,但,吃了二三碗飯就會撐,吃了七八碗會撐死。”

 年輕道人一臉凝重,仿佛聆聽到了聖人教誨,佛陀喝棒,撫掌道:“不錯,不錯,確實有道理。”

 “不過關貧道屁事。”

 “哈……”

 現場準備看戲的群眾愣住了,這道士怎麽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嗯?!”

 陳長生也有些迷茫,聽不懂年輕道人的意思。

 “讀書人的問題,讀書人的對錯,奇技淫巧,大道正途,讓儒家聖人君子去糾結那個數字問題吧。”

 年輕道人哈哈一笑,似乎在嘲笑什麽,一攤手道:“關我一個道士什麽事情,又不需要我去頭疼。”

 “兒孫自兒孫福,沒有兒孫我享福。”

 “南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祖一定很認同我這句話。”

 申公豹嘖了一聲道:“看起來道長沒有徒弟,沒有煩惱的。”

 年輕道人頓時義憤填膺道:“原本是有一個,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搞沒了。”

 “這位道友你說這個王八蛋壞不壞。”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申公豹搖了搖頭,帶著陳長生朝著外面走去。

 年輕道人卻死皮賴臉跟了上來,絲毫不理會煙花巷小姑娘們的挽留聲,圍著申公豹左看看,又看看,百思不得其解道:“這位道友怎麽稱呼?”

 “好說,好說。”申公豹笑意盈盈道:“在下徐泰定。”

 “真名?”年輕道人眉頭一挑。

 陳長生出聲作證道:“我小時候徐道長,便是這個名字,盧遮道長你找我們有事情嗎?”

 那俊秀的年輕道人盧遮嘿嘿一笑:“小子,你是不是忘記了,我還欠你一卦,要不要算算命。”

 陳長生突然一愣,竟然有些緊張問道:“盧道長,您不會是傳說中那種遊戲人間的金丹真人,元嬰真君吧?”

 “你小子在想什麽?”盧遮道人一臉無奈道:“貧道可沒有真人,真君那麽強大的道行。”

 “只是會算一點點命而已,與其猜貧道是高人,不如猜猜這位徐道長,說不定是一位金丹真人,遊戲紅塵的老神仙。”

 “神仙?”有路過的小鎮居民嗤笑一聲,指著申公豹道:“就他徐老道,徐泰定,我沒有見過大年三十餓暈在門口的神仙。”

 盧遮道人搖頭晃腦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陳長生深吸一口氣道:“盧道長,徐道長真不會呼風喚雨的手段,您請回吧。”

 盧遮道人一個勁地搖頭。

 “貧道就是一個窮酸破道士,要錢沒有錢,要人沒有人。”申公豹一臉唏噓道:“倒是盧道長高深莫測,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盧遮道人打了一個道揖,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貧道本是山野客,石橋南畔有舊宅。”

 “石橋南畔有舊宅?”陳長生眼微微一愣,不禁問道:“是懸掛驚龍劍的那口石橋,在水澤路那邊。”

 盧遮道人微微一笑,點頭道:“正是,正是,說起來貧道早年間在朱仙鎮待過一段時日,如今算是故地重遊。”

 “其實咱們算是老鄉。”

 陳長生恍然大悟,然後笑著說了一句朱仙鎮方言。

 盧遮道人一臉迷茫,不禁問道:“你在說什麽?”

 陳長生靦腆道:“只是小鎮上的一句祝福語罷了。”

 申公豹見狀搖頭一笑,盧遮道人沒有聽懂,他卻聽懂了,這是小鎮人罵人的俚語,不是本地人根本聽不懂。

 這小子不傻。

 這個時候徐泰定的聲音,在申公豹的耳畔響起。

 “真人,小道我生前沒有見過這位盧遮道人。”

 若陳長生不認識盧遮道人,還說得過去,畢竟陳長生才是十六歲,盧遮道人說自己是十六年前來的,就可以混弄過去。

 但,徐泰定老道,在朱仙鎮活了七八十年了,他要是不認識盧遮道人。

 這家夥究竟是多少年前來過。

 “一百年?五百年……還是五千年前?”

 “金翅大鵬鳥殺赤須龍。”

 申公豹頓時笑了起來,望著小鎮蜿蜒盤旋的道路,宛如一條水蛇,沿著主乾分出幾條線,分別是福祿巷,煙花巷,厚德巷,落葉巷,以及一條天象街。

 福祿巷顧名思義,住著達官顯貴,鄉紳老爺。

 厚德巷,大多數家境殷實的家族,甚至有不少寒門秀才。

 陳長生就住在落葉巷中,有一間破舊,乾淨的小院房屋。

 出了巷子,再往前天象街的盡頭,便是一道河,河上有一座石橋。

 也就說盧遮道人所說的舊址所在。

 目送陳長生回到家中,兩位道人沿著水橋行走,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盧遮道人登高望遠,看著那座紅山,頓時笑道:“一鯨落萬物生,何況是真龍。”

 “五千年來朱仙鎮不知出了多少達官顯貴,神仙種子。”

 “如此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一茬。”

 “道友不去挑道種,怎麽看上一個資質爛,沒氣運,無福緣的窮小子。”

 申公豹淡然一笑:“這裡叫朱仙鎮,不叫真龍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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