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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長生仙》第一百三十八章 太上洞玄無惑道君劍經
齊無惑並不知道發生的事情,只在這經閣之中持劍而立,雙眸微闔,又不自覺去回憶和思索這劍道的內容,隻覺得先前隨性揮劍的諸多感悟,此刻如流水一般浮現出來,諸般精彩之物,持劍如筆,隻落於這經閣之中一枚空白的竹簡之上。

 竹簡之上能夠寫字的空缺處並不多,其實寫不了幾行。

 但是齊無惑下意識蘊自身的劍氣神韻於劍鋒之上落筆,寫下自然而然成就雲篆。

 每一個雲篆,每一筆轉折,都已蘊含了極為濃鬱的思慮。

 一劍不停,一口氣將這胸中滿盈的劍氣盡數發泄出來.

 一氣呵成,酣暢淋漓,已於這竹簡之上刻滿了文字,少年道人呼出一口氣來,隻覺至此胸中氣才平複,忽而聽聞一聲笑,道:“小道士不錯,已能夠寫劍訣了?”

 齊無惑這才注意到先前那大道君已變化如夢中幻影般的模樣。

 似已如月下竹影,不注意察覺就要散開了似的。

 黑衣道人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一篇劍訣,如他這樣的實力,可化無數念流轉世間,而自身仍可存在於上清天之中講道說法,先前本欲離開,卻見齊無惑身上劍意勃發,便要看看他還可以做出什麽事情,便是留了下來。

 略微審視,微微頷首:“尚可。”

 “不過可惜,只有三才全和先天一炁的層次,於先天一炁的層次還不全面。”

 “至於在這之後的部分,更是思路為主。”

 “尚且顯得稚嫩啊。”

 聲音頓了頓,又道:“不過,你自己畢竟也只是先天一炁,能寫出這樣的東西,總是可以了,已尚算可以了。”

 齊無惑搖了搖頭,道:“是前輩幫忙指點。”

 “否則的話,只靠著我自己,是根本寫不出來的。”

 “若是有朝一日,這劍訣真的成了,也應該把這一次和大道君前輩的論劍經歷寫進最開始的部分,告知於其他習劍的人,而不能說,這只是我自己領悟的。”

 還有玉妙師姐的混元劍典也寫入其中。

 黑衣道人忍不住大笑起來,道:“你啊你,有趣有趣,旁人都恨不得把功勞都放在自己身上,以證明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大才,所作所為都是一人所成就,並無旁人幫忙來分潤名聲才好,伱卻要把這個名聲分出去嗎?”

 “有些趣味!”

 “本來就是大道君指點,我才有所領悟的。”

 “好了,罷了罷了,那便隨你。”

 黑衣道人袖袍一掃,這竹簡之上泛起一層流光,旋即自有天地間元炁匯聚,又化作了一卷竹簡,其中本身材質的木痕,灰塵,劍痕,乃至於殘留的銳氣和凌厲之氣機都和齊無惑旁邊那一卷一般無二,大道君見到少年道人怔住模樣,灑脫微笑道:

 “玄門變化之術,可點石成金,可無中生有。”

 “修為低些的,不過是可變化出些尋常物件。”

 “稍有道行,則天下萬物皆可變化,一念之間,可於虛空凝練無數法寶。”

 “怎麽,小家夥想要學嗎?”

 “此般法門,你若拜師於我,我現在便可以教給你。”

 少年道人歎了口氣。

 而後拱手回應道:“大道君說笑。”

 “貧道已有師承了。”

 聲音頓了頓,而後正色道:“一日為師,終生為師。”

 “此生我也只有一個老師了。”

 大道君微笑道:“哦?是嗎?原來如此,確實也應該如此。”

 反正你的老師也是吾上清一脈。

 彼時再拜我門下,倒也不算是跳出門牆。

 不過,尊師重道。

 不改投他人門下。

 這樣的性格。

 好,好啊。

 大道君心中頗為欣賞這個特質。

 這樣就不用擔心被玉清那老古板盯上挖了牆角。

 卻也不知是誰教了的。

 若非是和玉清約定不能推佔選定之人,他現在就想要看看這小家夥的師承了。

 不過,先前已窺見過了雲琴,玉清大概已經有所察覺。

 再來一次,還是窺見已寫下名字的參戰者,玉清便是閉關也會記在心中。

 等得出關之後再找上來。

 之前玉清元始天尊曾推演出有玉清十二聖真,故而收徒十二,以應天命,可是之前有一個依仗著這個名頭肆意妄為,結果被斬了,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眼下玉清門下的嫡系真傳,就只有十一個了,還差一個名額。

 需得要戒備一番。

 哼,他日也給太清老哥修書一封,玉清選擇了太上玄微,可未必是好意。

 誰知是否是一番試煉,欲要將其收歸門下?

 黑衣大道君神色平和,看向齊無惑,道:“不過,吾不會收你為徒,但是依著本座的習慣,修道之中的後輩見到我的,都會給些好處。”

 “但凡修行之人,心中有三分修持,見吾真身,絕不可空手而歸。”

 “你且說說,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吾這裡有妙法三千,神通無數,你若是有什麽想要的,便是開口。”

 “不管是斬災滅劫之法。”

 “亦或者淬煉上乘法寶器物之術。”

 “你所能想到的法門,我皆有,縱然是你想不到的法門,本座這裡也有。”

 伴隨著他的言語,前面虛空已隱隱浮現出了一絲絲靈光,燦爛恢弘,似有長劍明淨燦爛,可斬虛空萬裡;似有鈴印微微震顫,自有雷火交錯,如同一印之下,可令諸邪碎滅,除此二者之外,更有其他諸玄奇法寶模樣,都散發龐大靈光,聲威赫赫。

 齊無惑覺得自己今日已得了偌大的好處。

 實不願意再去開口佔便宜。

 可也知道,自己這樣說的話,眼前這位性格清傲的大道君是決計不認可的,於是回答道:

 “大道君不是說,今日來此並非真身,亦非本體,無需多禮,無需多言。”

 “【無有地位身份之別,唯論道,論劍耳】嗎?”

 “既無身份地位之別,何來長輩晚輩的說法?”

 “我又如何能接受你的東西。”

 黑衣道人抬眸看向齊無惑,微笑詢問:“那你我如此……”

 少年道人道:“我們不是在這裡論劍嗎?”

 “論劍?”

 黑衣大道君自語數聲,忽而放聲大笑起來,笑聲痛快,酣暢淋漓,連連道:“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好一個唯論道論劍耳,雖是我說的,可你能在此刻說出,果然夠狂夠傲,本座喜歡!”

 大笑之余,袖袍橫掃,這諸多法寶便收了起來。

 他可映照心性,知道齊無惑並無那種放長線的意思,剛才所說不願意接受贈禮是出自本心。

 於是眼底讚賞之意更甚,道:“那這見面禮,就放在下一次。”

 “等到你我,真正見面的時候吧。”

 大道君聲音微頓,又道:“說不得,到時我還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

 “不過放心,並非是什麽大事,只是和一個人切磋一番而已,有本座看顧,你絕不會有任何的壞處,也不會壞了你的根基。”

 “那一脈的弟子皆是心境純和之輩,天資悟性都高,你和他交鋒的話,對於你自己來說,也是一樁機緣。”

 “吾和那玉……老古板不同,他便如你們凡俗之中長輩。”

 “越是看重弟子便越是給與更大的試煉。”

 “更會給弟子安排好之後的道路,會為弟子晚輩們作出決定,而不會提前告知於晚輩,而就算是晚輩反對了那也沒有用處,本座可不是那般死板性格,你若是不願意去,可以說出來。”

 大不了爽了那玉清的約。

 爽約失信而已嘛。

 往日如此漫長歲月,又不是不曾做過。

 少年道人開口欲要回答。

 大道君抬手止住齊無惑,道:“你也不必現在就作出決定,這件事情吾只是告訴了你。”

 “時間漫長,你不必決定。”

 “唯記,隨心隨性,行於世間,如是而已。”

 最後這一句確是敦敦教誨,語氣沉緩徐和,少年道人拱手言說謹受教,大道君微微一笑,手中拂塵一掃,少年道人眼前並不覺變化,已失去了大道君的蹤跡,此經閣之中隱隱然有幾分空曠感,唯獨此地,劍氣長存,桌案之上,尚有刻錄了劍氣痕跡的竹簡,證明先前發生的一切。

 少年道人手按這一卷竹簡。

 這是由他自己所創所寫的第一卷典籍。

 世上的修行典籍,大約是可以分為【妙法】【玄章】【玉訣】【道典】【真經】五類。

 玉妙師姐年少時曾和老師一起雲遊天下,所創功法《混元劍典》,已能夠名列於【道典】這個層次,天賦橫溢,劍氣無雙,只是不知道自己這才剛剛創造出前兩部分的劍訣,能夠被劃分到什麽層次呢?

 少年道人撫過竹簡上文字,感受到了那絲絲縷縷的劍意。

 將這竹簡卷起來,非常珍視地把這竹簡收入袖袍之中。

 推開窗戶的時候,忽而微微怔住。

 他看到晨間薄霧濃鬱,看到陽光仿佛初生,晨曦燦爛,流淌過霧氣,如夢似幻一般。

 方才他和黑衣大道君談論劍術和劍法,明明感覺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

 可大日仍舊未曾升起,晨霧尚不曾散開。

 竟仿佛刹那而已。

 掌中那一口殺戮之念極為重的劍鳴嘯不已,似乎是壓製著自己的存在已經不再,於是再度展現出了獠牙,鋒芒凌厲,殺伐霸道,但是少年道人隻抬手叩擊,那散發出的劍氣卻忽而逆轉,直衝擊到了這一柄劍劍身之上。

 一念之間,既可為殺,亦可為護。

 這無盡殺伐劍氣竟然只在少年道人身邊環繞一次。

 仿佛流風。

 少年道人抬手叩擊了這劍,口中道一聲且去,長劍順勢脫手,如一道光,重新收入那懸掛於呂祖樓上的劍鞘之內,封印重續,再掙扎不出,唯劍鳴陣陣,攪動了流風,讓呂祖樓飛簷之下懸掛的古老鈴鐺微微震動,發出清脆悠長的聲音,打碎了晨霧。

 小道士明心懵懵懂懂地睡醒來,推開門的時候,隻覺得清風拂面,甚是舒朗。

 看到那霧氣變化,少年道人在山下翻看竹簡。

 風動道觀鈴。

 噫?那一把呂祖劍是那樣放在樓上的嗎?怎麽樣子似乎變了一點?

 有誰拔出來了嗎?

 小道士疑惑不已,瞪大眼睛看著也看不出什麽變化,於是不放在心上,隻當做是自己看錯了眼睛——再說了,那把劍都已經放了好幾百年,都已經鏽死了都有可能,怎麽可能突然就被人拔出來,突然就‘活了’呢?

 並不在意,隻大大伸了個懶腰

 雙目明亮,用力揮手:“齊師叔,齊師叔!”

 “昨晚睡的好嗎?!”

 ……………………

 上清藏書閣二樓之中,上清靈寶大道君微垂眸,那一縷分神經歷的東西浮現心頭,五指張開,於是那一卷竹簡就無聲無息浮現出來,微微笑道:“有趣,有趣,未曾想到又一次不曾送出東西,反倒是收獲了些東西。”

 “有些意思。”

 看了看著一卷竹簡,按照大道君的判斷微微沉吟該取個什麽名字。

 是法決,玄章,還是道典?

 亦或者最高的【真經】

 三清在斷定道藏層次的時候是極謹慎的。

 最後大道君自語笑道:“雖然稚嫩,但是立意極高,以劍典級別為基礎,所見極遠,走得又極扎實,雖只是剛剛觸及到這個層次的典籍的標準,但是卻也當得起了。”

 順勢寫下名字,而後松開手,這竹簡便是落下來,落入了上清藏書閣的第一層去。

 青陽妙道天君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微微飲茶,隻覺得這幾日閑散無事,並無什麽值得在意的事情發生。

 正該合適地去翻閱道藏,用以佐茶。

 先前許多道經都已經翻閱過去,本已極為熟悉,可今日卻似是發現了有些不同,老天君訝異:“這是,竟然多出了一卷老夫不曾見過的……”

 他心中有如見新友的欣喜,將這一卷新的道藏取了出來,先是遺憾:

 “竟然只是殘篇, 只有前兩部分。”

 而後去看最前面的名號。

 前兩個字是太上。

 用在典籍上,意思是至高無上的意思。

 並非指得太清大天尊。

 青陽妙道天君微微一怔,而後翻卷這一卷竹簡,看去其名號,而後心中微震,下意識念出來,道:

 “《太上洞玄無惑道君劍經》”

 “洞玄,無惑道君?”

 PS:

 靈寶天尊也有一個尊號是太上大道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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