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亥時，月朗星稀。

敘舊也敘的差不多了，明天就是姒靈曦的三千年壽宴，紅鷺等幾位侍女還要回去再檢查一下各項事宜。

“到時候讓白鳶領你們過去。”姒靈曦笑道，“直接去殿裡。”

陸征點點頭，然後拍了拍葫蘆，就從葫蘆裡取了一幅卷軸出來，“送你的生日禮物，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柳青妍和沉盈已經習慣了這個詞，不過姒靈曦卻還是第一次聽到，感覺很有意思，伸手接過卷軸，道了聲謝，然後就將畫卷展開。

月光下，隨著卷軸的展開，畫卷表面竟然放出了隱隱的紅光。

下一刻，完整的畫卷，就展現在姒靈曦面前。

畫卷整體色彩呈紅色，一位身穿百鳥朝鳳金紋赤錦宮裝，頭戴鳳凰展翅金絲赤珠鳳釵，鳳目帶彩，神情清冷的絕色女子坐在一座孤峰峰頂，座下放著一面赤弦鳳尾琴，正在專心彈奏。

周圍怪石嶙峋，峰頂松柏長青，寒風呼嘯，白雲悠悠，更襯托的女子清冷孤傲。

無量雲彩背後是金色的太陽，太陽射出道道金光，卻依然擋不住那無量雲彩被浸染成赤紅之色，只因為那女子的身後，正有一隻火鳳凰凌空展翅。

是的，在那專心彈奏的女子身後半空，有一隻凌空傲立的鳳凰，渾身火紅，雖然細節形象並不清晰，但是美冠長尾，那股傲意絕巔的風骨卻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片火紅，與太陽爭輝！

天下地下，唯凰女獨尊！

……

姒靈曦琴棋書畫無所不精，陸征已經見識到了琴和棋，若非萬松道人和自己這個bug，確實是世間絕頂，所以在聽到沉盈說起她對自己畫作的評價，並且建議陸征送她一幅畫像時，陸征便上了心。

最近一段時間，陸征全力給自己的畫技上加氣運，一邊觀摩大景朝這邊的畫作，一邊在現代那邊研究古今中外的畫作，鑽研畫技和意境，再加上自己可以將意境以法力具現……

所以陸征前幾天就去白雲觀，換了六條上好的梧桐木做軸，三面細膩的素雲紙做卷，可以承載自己的全力施法，然後就閉關作畫，其中一幅就是眼前的這幅《凰女撫琴圖。

……

紅鷺四女就站在姒靈曦身後，所以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畫卷，感受到畫卷中傳來的清冷孤高之意，情不自禁的齊齊低呼一聲，雙目圓睜，震驚不已。

而首當其衝的姒靈曦，當然更受衝擊，眼中異彩紛呈。

這幅畫的技法之新、勾勒之巧、意境之妙，都是世所罕見，不在她經歷過的諸多名家之下，甚至在表現力上猶有過之。

相較他最初的那幅《桃林仕女圖，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短短時間，他在畫技上的進度就如此神速?就和他在琴技上的進步一樣?

姒靈曦盯著《凰女撫琴圖半晌，終於移開目光，看向陸征，輕輕吸了一口氣，“多謝。”

“不客氣，你喜歡就好。”陸征擺手笑道，“主要是我們也沒有其他好東西可以送。”

姒靈曦搖搖頭道，“你這幅畫，比其他禮物都要好！”

姒靈曦再次輕輕吸了一口氣，“好了，天色晚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明日也不著急，午時左右，白鳶會來接你們的。”

隨口又說了幾句，姒靈曦便起身告辭，然後帶著四位侍女緩步離去，只不過步履之間，似乎比剛剛來時稍微急切了一絲。

……

陸征伸了個懶腰，挑眉笑道，“看來這個禮物還算拿得出手，說實話我之前還有點擔心來著。”

柳青妍舉袖輕笑，沉盈媚眼如絲，“你就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陸征這麽用心，除了給姒靈曦繪製一幅《凰女撫琴之外，當然不會漏掉枕邊人，所以同品質的畫作他畫了三幅，還有兩幅乃是《天狐問心和《桃仙臨凡。

這也是畫成那天，他差點下不來床的原因。

“主要是姒宮主太厲害了。”陸征摩挲著下巴笑道，“萬一這幅畫還不入她眼，豈不尷尬?”

“陸郎最厲害了！”沉盈伸手挽住陸征，“妾身也曾見過幾幅名作，與陸郎一比，簡直是天地之別。”

柳青妍連連點頭，看向陸征，眼中全是柔情蜜意，波光盈盈，彷若秋水橫波，一股暗香悠然蕩漾，惹得陸征和沉盈都心中一動。

“咳咳！天色晚了，該休息了。”陸征眨眨眼，“而且明天不用早起的。”

“陸郎”

……

第二日，說是不用早起，不過陸征三人依然早早起床， 主要是為了漲漲見識。

只見鳳凰山下，群妖齊聚，妖氣衝天。

大部分妖怪都沒有上山祝壽的資格，只能將禮物送到山下，遠遠的向著鳳凰山大殿方向九拜祝壽，然後在鳳凰山侍從的引領下來到山下專門的設宴之處，呼朋喚友，歡聚一番。

而這些大大小小的妖怪，要麽是一山之主，要麽是一地之王，修為低的也就百年往上，修為高的甚至接近千年，單輪數量，足有近萬之數。

真要稱頌，確實可稱得上是萬妖來朝。

“大場面啊！”

陸征讚歎不已，這是他們在東海龍宮都沒有見到過的大場面，這些妖怪都是自行覺醒修煉，或者有血脈遺傳的妖怪，可不是龍宮點化的那些還帶著魚類特征的炮灰水兵。

就這還是沒資格上山的，想要上山，親自入殿，那都得是雄霸一方的存在，修為至少也要在千年往上，而且還得入得了姒靈曦之眼。

換句話說，以陸征如今的修為，真要算起來，也就是可以帶著柳青妍和沉盈兩女，親自入殿給姒靈曦祝壽而已。

……

大日橫空，在太陽的照耀下，鳳凰山周圍數百裡金黃色的梧桐樹葉仿佛都要燃燒起來了一樣，若隱若現的鳳凰輕鳴，在天地之間隱隱響起，澹澹的鳳凰威壓，讓人心頭惴惴。

片刻之後，一位位大人物才出現在遠方天際，然後降落在鳳凰山的山門處，步行上山以示尊敬，最後在鳳凰山侍女的引領下進入大殿。

“陸公子，柳姑娘，沉姑娘。”白鳶出現在幾人身邊，柔聲笑道，“幾位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