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他來了！

希亭道長話說的再漂亮，也掩蓋不了他要和陸征切磋的事實。

當然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希亭道長也沒想掩蓋，只不過是在態度上比較給面子而已。

玉寧真人再是入魔，也是赤霄觀大老級別的人物，如今被一個白雲觀最小輩分的弟子斬落馬下，這讓赤霄觀弟子都感覺比較難堪。

這不以事情的是非對錯為轉移。

陸征阻止了玉寧真人，赤霄觀對此表示感謝，陸征乾掉了玉寧真人，赤霄觀對此也有不爽。

這是兩碼事，雖然有點矛盾，但的確是兩碼事。

也許凌昆子和淨和真人等等大老級別的人物見慣世事，不會在意，但赤霄觀門人，卻非人人都是聖賢。

所以作為赤霄觀新一代弟子的頂尖高手，希亭道長當然想要試一試陸征的斤兩。

“希亭師兄沒見過淵臨師兄?”陸征笑著問道。

希亭道長乾咳兩聲解釋道，“雖然見過幾面，不過陰差陽錯，多是行程匆匆，並未搭過手。

這不師弟今日無事了麽，特別是師弟還阻止了玉寧太師叔祖，為兄一時技癢……為兄就是有些好奇，咱們點到即止。”

畢竟是赤霄觀新一代的門面人物之一，基本的是非觀還是有的，而且面對今天親自送棺上山，禮數絕對周到的陸征，反而是自己有空的第一時間就想要和對方試試手……

不行，不能再說下去了，否則越說自己越沒底氣。

於是希亭道長果斷收聲，目光灼灼的看向陸征。

態度是態度，打還是要打！

“好！”陸征立聲應下，“師弟也對赤霄觀的《玉清赤霄微言經好奇的緊，正好請師兄指點。”

“不敢，請！”

“請！”

希亭道長話音落下，雙手撚了個印訣，張口一吐，一道互相流轉交融著的陰陽之氣就從他口中飛，化為一圈陰陽魚，向陸征飛去。

明明白白，不閃不避。

卻是要和陸征比對於修煉之道的了解深度和精微應用。

既是論道，也是切磋。

“好精妙的陰陽之氣。”

陸征點頭讚歎一聲，一團潔白無瑕，看似稀薄，卻綿綿密密的先天雲炁，就突然出現在面前。

先天雲炁出現的突兀，希亭道長甚至都沒有看出來這團雲炁是怎麽出現的，甚至都沒有感應到陸征的法力波動。

“好個《無根雲炁經！”

希亭道長也讚歎一聲，操縱著陰陽魚就迎了上去。

下一刻，陰陽魚和先天雲炁就迎面相撞。

先天雲炁一口氣就將陰陽魚吞了進去，陰陽魚也在流轉之間，開始消磨先天雲炁。

沒有太多技巧，就是單純對自身根本法的領悟。

陰陽魚色成紅白，流轉不休，紅魚生機勃勃，白魚死寂沉沉，流轉之間，將無數先天雲炁消磨殆盡。

而先天雲炁看似稀薄，無根無源卻綿綿不絕，絲絲縷縷之間滲透進陰陽魚裡，試圖阻止陰陽魚雙魚之間的生死流轉。

陸征和希亭道長的切磋，雖然並未張揚，甚至是刻意收斂，但距離實在太近，依然阻攔不了一些赤霄觀高人的敏銳感應。

於是無數神念越空而至，開始感應兩者的切磋情況。

“是希亭。”

“怎麽動上手了?”

“什麽情況?”

“對手是白雲觀的小輩?竟然已經學了先天雲炁?”

“無根無源，綿綿不絕，這先天雲炁運用的好啊！”

“此子是誰?氣息含而不露，但絕對不在希亭之下。”

“沒見過，不是那個淵臨，白雲觀什麽時候又出天才了，而且還是個俗家弟子?”

剛剛在偏殿，知道事情經過的常離真人了解內情，也猜到了希亭和陸征動手的原因。

“此子叫做陸征，乃是白雲觀淵字輩外門弟子，今年新春法會時，和淵臨分列左右。”

“哦?”

“原來如此，那是難得。”

“怪不得希亭見獵心喜，如今能和他切磋的同輩，可沒有幾個。”

“白雲觀氣運不凡啊，出了一個淵臨，竟然又出了一個此子。”

“希亭要敗了。”

“嗯?”

眾人齊齊感應，就發現陸征顯露的氣息並不比希亭強，但先天雲炁已經包裹住了陰陽魚，而且絲絲縷縷的雲氣滲透，陰陽魚內的生機死亡陰陽流轉，已經開始滯澀。

如此一來，先天雲炁依然是無根無源，綿綿不絕，而陰陽魚則流轉的愈加艱難，甚至有漸漸難以交融，要被雲炁分開的征兆。

“這麽快?”

“希亭還沒有抵擋住一炷香?”

“此子恐怖如斯！”

“好個先天雲炁， 好個白雲觀的天才弟子！”

院落內，希亭道長當然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

於是他手中印訣再動，施展赤霄觀秘傳功法，想要將陰陽魚再次交融為一，並且將內裡的先天雲炁從陰陽魚中驅逐出去。

只不過……

但是任他輾轉騰挪，任他精微操作，甚至任他小范圍爆發，卻依然改變不了陰陽魚被逐漸分解的事情。

只是一炷香，先天雲炁就滲透進了陰陽魚，雲炁流轉，將陰陽魚交融到一起的生機死氣，分離開來，化為單純的陰陽二氣。

希亭道長不禁搖搖頭，呼出一口氣，放下手來，然後先天雲炁中的陰陽之氣就憑空消散。

“師弟修為精深，道法奧妙，師兄佩服。”希亭道長稽首。

“師兄客氣了。”陸征回禮。

希亭長出一口氣，又向著柳青妍三女稽首道歉，“剛剛貧道唐突，還望幾位夫人恕罪。”

姒靈曦不答，柳青妍和沉盈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希亭也沒有任何不滿，只是忍不住再次問了一聲，“所以我玉寧太師叔祖，確實是敗於師弟之手?”

陸征點點頭，“玉寧真人道行高深莫測，師弟也是贏的僥幸。”

希亭沉默不語，反而是陸征開口說道，“師弟初來赤霄觀，還請師兄帶我參觀一番可好?”

“自然自然，該是如此。”

希亭道長急忙點頭，然後再次向姒靈曦三女躬身虛引，“師弟請，幾位夫人請！”

“請！”陸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