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城隍大殿,陸征抬眼就看到正坐在大殿主官位置上的一個雄闊之將。
雖然身上是一件褐色官袍,不過袖口有皮束,腰間有金帶,濃眉虯髯,身側帶刀,正坐在主位上自斟自飲,杯杯不停。
“大人!”李判官叫了一聲。
“嗯?”
城隍抬眼看來,神目如電,陸征隻感覺對方目光如炬,帶著一股子震懾人心的意境。
都沒動手,陸征就已經有了自己絕對打不過對方的感覺。
“白雲觀的道士,還修有武道血氣,此來所為何事?”
陸征躬身行禮,“白雲觀在家居士陸征,見過城隍大人。”
“大人,剛剛陸公子在城外殺了一個夜闌王夜遊營的都總。”李判官急忙說道。
“嗯?”城隍眼神一亮,“夜闌王那老鬼有膽子搞事情了?”
“下官也……”
“城隍大人,李大人,且聽在下一言。”陸征出聲道。
“嗯?”城隍挑了挑眉。
李判官聞言一頓,左邊看看陸征,右邊看看城隍。
“你說!”城隍說道。
“是這樣的,其實李大人他誤會了,此事應該不是那夜闌王有什麽陰謀,而是應該和我有關。”
李判官一愣,城隍則明顯有了興趣,饒有意味的打量起陸征。
“說說,此話怎講?”
陸征先向李判官拱了拱手,“在下本來就想見城隍一面,想著一次說清楚,所以剛剛沒有直接告訴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李判官連連擺手,“哪裡哪裡,陸公子客氣了。”
陸征轉向城隍說道,“這鬼物前來找我,是因為夜闌王麾下的一位將軍死了,名為嚴階。”
城隍聞言一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你殺的?”
下一句迅速接上,“你和城南那個半鬼半精的桃鬼認識?”
陸征心中一動,暗道這城隍果然知道沈盈和嚴階的恩怨。
陸征點頭說道,“在下和沈夫人為友,前一陣子那嚴階找了個豬妖一起圍殺沈夫人,後來沈夫人托夢在下,在下就出手幫了個忙。”
“豬妖?”城隍奇道。
李判官立刻說道,“前一陣子是有個豬妖在桐林縣犯案,只是不歸咱們管,縣裡請了白雲觀的淵靜道長前來誅妖,後來我只知道豬妖離開了,具體什麽情況並不清楚。”
陸征點點頭,“沒錯,就是這隻豬妖。”
城隍頗有些驚訝,“你們兩個打兩個,殺了嚴階?”
陸征點頭,“包括豬妖。”
“哦?”城隍挑了挑眉,是真的有點驚訝了。
沈盈和嚴階的實力他知道,都不是弱者,能讓沈盈求救,說明那豬妖也是個有本事的。
而在陸征的幫助下,他們竟然將對手盡數留在了桃花坪?
“看座看座,都愣著幹什麽,給這位,嗯,對,陸公子一副座頭。”
城隍衝著兩邊衛兵招招手,然後又衝著陸征招招手。
“來來來,坐,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麽把那兩個家夥乾掉的?”
陸征有點懵逼,不知道城隍為什麽突然這麽熱情。
看到陸征發愣,城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急切了。
“哈哈,見諒見諒,我生前就是個武夫,啥都不會,就會打仗,如今忝為桐林縣城隍,那夜闌王隻守不攻,我也沒有仗打。”
城隍打了個哈哈,“整天都悶出鳥兒來了,所以聽說你們這一仗打得不錯,所以就來了興致,給我講講唄,沒啥忌諱吧?”
“當然沒有!”陸征連忙說道。
陸征入座,李判官作陪,然後衛兵就很有眼色的給陸征倒酒。
“喝酒喝酒,放心,這是縣裡供奉的好酒,人也能喝。”城隍熱情舉杯,“請滿飲!”
“從!”陸征舉杯,和城隍和李判官隔空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嗯,還行,比柳老丈家裡的酒好點,不過當然比不過自己從現代帶來的白酒。
“公子是怎麽和那桃,嗯,沈夫人認識的?”
陸征和沈盈為友,城隍就不好當面直接稱呼桃鬼了。
於是陸征就大略講了講自己和沈盈認識的經過,然後主要講的就是自己怎麽幫助沈盈乾掉了野豬妖和嚴階。
“有勇有謀,乾脆利落!”城隍大聲稱讚,“當浮一大白!”
雙雙舉杯,一飲而盡。
“那野豬妖能生撕樹根,實力不弱,你以斂息符靠近,以凝寒符偷襲,深得兵法難知如陰,動如雷震的精要,我若還在世,一定要調你入我麾下為將!”
城隍一頓,“對,等你死了,就入我陰司吧。”
陸征:Σ(っ°Д°;)っ
李判官尷尬舉杯,“大人您喝醉了!”
“這淡酒,我能喝醉?”城隍擺了擺手, 眼神灼灼,“公子用刀?”
陸征眼神一定,瞄了一眼城隍腰側之刀,點點頭,“用刀!”
“好!”
看到陸征堅定的眼神,城隍就喝了一聲彩,然後放下酒杯,“陪本將過過招如何?”
陸征也放下酒杯笑道,“城隍有興,在下自當奉陪。”
城隍大笑,“取刀!給陸公子也取一柄刀來!”
然後衛兵就立刻去拿刀,片刻即回,陸征伸手拿過衛兵遞來的製式長刀,隨手舞了個刀花,還算趁手。
而城隍則已經長身而起,當先就邁步出了大殿。
……
殿外校場,上百陰兵都聽說城隍要和一個生人比武,不知道多久都沒有瞧過熱鬧的大夥兒直接就圍成了一圈,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看向校場中央。
校場中央,城隍和陸征距離三丈,相向而立。
“我雖為鬼神,再無血氣,可是刀法和意境沒丟,以陰氣施展,別有一番威力,你要小心。”
“多謝提醒,請大人賜教!”
“好!”
城隍厲吼一聲,踏步上前,抽刀而來,當頭一斬。
“吼!”
憑空一聲虎吼,響徹在陸征的腦海中。
陸征隻感覺一頭渾身陰氣繚繞的雄壯猛虎當頭撲來,氣勢雄渾壯闊,威壓籠罩方圓數丈,自己躲不開、避不過、擋不住。
“開!”
陸征全力集中精神,也是怒吼一聲,手中長刀一揚,方才勉強脫離了這股意境籠罩。
“臥了個槽,太特麽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