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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魔人世界的魔劍士》第一百六十四章 血月,突然降臨
“沒事就好。”

 鮑爾溫也同樣靠在牆邊,看了看被教會獵人死死抓在手中的長劍,突然問道:

 “你長劍上突然出現的火焰……神血寶石的作用嗎?”

 “火焰?”阿爾弗雷德搖了搖頭,“神血寶石太稀少了,可遇而不可求,我也不是一個幸運的家夥。”

 說完,他伸手在自己的衣服口袋中取出了什麽東西, 遞給了鮑爾溫。

 那是幾張粗糙的紙,有幾張帶著紅色的火焰花紋,還有幾張帶著深藍色的閃電花紋。

 每一張都只有巴掌大小,但是在接過它們的時候,他卻感受到了一種被隱藏在紙片中的灼燒和酥麻感。

 這玩意兒……裡面儲存的是魔法,哦,不對,在這裡應該稱為奧術。

 “這是教會的工場所製作的最後一批火焰和雷電紙, 它們可以附著在獵人的武器上,用來增強武器的威力。”

 “你應該比我需要它們才對,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個擁有神血寶石的幸運兒。”

 鮑爾溫笑了笑,將手中的紙片遞了回去。

 他很想把它帶回去,和卡爾克斯坦一起研究它的技術。

 試想,如果能把魔法儲存在這種便攜的紙張中,哪怕只是一次性的,那也是能夠影響戰局的驚人力量啊?

 這意味著,沒有魔法天賦的士兵也能使用魔法。

 但是,鮑爾溫覺得還是這名年輕的教會獵人更需要它們。

 這家夥到處亂跑,肯定會遇到很多危險,能夠增強武器威力的道具能夠讓他的戰鬥力大增。

 對此,阿爾弗雷德搖著頭,將其推了回去,又從口袋裡拿出好幾張紙片,湊到鮑爾溫耳邊說道:

 “不用擔心,我給自己留了一些。現在教會的獵人就剩下那麽幾個, 所以我得到了不少這種紙片。朋友,你救了我的命,難道我的命還比不上這幾張紙嗎?

 雖然,它們對你的戰鬥力沒有多少提升,但我也只能這樣感謝你。嘿嘿,路德維希長槍可不能給你。收下吧。”

 既然阿爾弗雷德心裡有數,他還有什麽好推辭的?

 於是,他直接將這幾張紙,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

 然後,他就聽到了耳邊傳來的信使呢喃。

 這群小家夥出現得總是那麽及時。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也該離開了。

 誰知道舊亞楠的野獸獵殺得太多,酋拉會不會將機槍對準他?

 “接下來呢?你要繼續探索?”鮑爾溫詢問道。

 “當然!”

 阿爾弗雷德的心情再次低落了下來,他知道鮑爾溫此時為什麽會這麽問。

 或許,這一次的同行之旅就要結束了。

 但是阿爾弗雷德是一個樂觀的人,他的心很大。

 否則的話,他又怎麽會在危機四伏的亞楠裡亂跑呢?

 “很高興認識你。”阿爾弗雷德拍著鮑爾溫的肩膀說道。

 “就此別過吧。祝願我們都能實現自己的目標,有緣再見。”

 鮑爾溫也回了他一下,力度一時間沒有控制好, 讓阿爾弗雷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有緣再見。祝願你早日找到該隱赫斯特。但我希望你將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年輕的教會獵人轉過身,揮了揮手,向著深處繼續前進。

 鮑爾溫看著阿爾弗雷德灑脫的背影, 也不知道這家夥有沒有將他剛才說的話放在心上。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給出忠告。”

 他聳了聳肩,轉身向著信使的燈走去。

 ……

 鮑爾溫感受到了一種像是液體劃過皮膚帶來的冰冷,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他似乎在正下落,仿佛正在慢慢沉入水底。

 為什麽會沉入水底?

 他不是觸摸了信使的燈,準備回到獵人夢境嗎?

 他這是在哪?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地不爽。

 五感似乎只有觸感在工作。

 於是,他燃燒了幾縷靈魂。

 模糊間,鮑爾溫聽到了一聲來自女性的慘叫,還有若有若無的分不清性別的笑聲。

 隨後,他的視覺恢復了正常,他看到了一道令普通人頭皮發麻的身影。

 羅姆。

 他可以肯定,除了它以外,鮑爾溫想不到有什麽東西比它還要適合治愈密恐患者的了。

 大概可以用“蜘蛛”一詞來形容羅姆的形象。

 這人造的【上位者】的身形比得上一輛卡車,甚至還要更大一些。

 它的軀體並非球形,而更偏向於條狀的橢球體。

 它那臃腫的身軀看上去就像是一塊黑色的岩石,上面長滿了真菌和植物。

 鮑爾溫便能感受到這“黑色岩石”擁有著生命。

 緊接著,他看到了羅姆的頭部。

 就像是一顆歷盡艱辛的隕石,上面滿是坑坑窪窪的孔洞。

 在這些孔洞之中,鑲嵌著密密麻麻的眼球。

 真是能夠治愈密集恐懼症。

 鮑爾溫面無表情地想到。

 即使將小黑盾交給了普西拉,身體發生異變、性情受到影響的他,面對這些有著超乎尋常的抗性,不會感到恐懼。

 醜陋而龐大的蜘蛛,趴在光滑如水的“鏡面”上,伴隨著它那些肢體的顫動,一圈又一圈的水波漣漪從它的足肢慢慢擴散。

 只是它本該充滿智慧光芒的目光,此時卻被痛苦之色代替。

 但是這裡,除了作為旁觀者的鮑爾溫,並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人攻擊羅姆。

 不,還有一輪圓月。

 水底月?如此完整?

 但事實就是如此,羅姆存在於拜倫金沃斯學院的一個湖裡。

 月亮的出現是那樣突兀,而又合理……

 慘叫和笑聲。

 鮑爾溫直視著這輪巨大而又慘白的月亮,它散發著冰冷而詭異的氣息,仔細看,它仿佛是一顆奇特的眼球。

 周圍散發的光暈宛如瞳孔。

 熟悉的眩暈感襲來,卻沒有被奪走思考的能力。

 這是因為他變強了……

 但,這月亮也變強了。

 竟然擁有了直接干涉羅姆的力量?

 這輪只知道蠱惑獵人的月之魔物,怎麽強行加快了狩獵之夜的進度?

 鮑爾溫還沒來得及細想,蒼白的光芒就像是沾染了鮮血,一點點地滲入了蒼白月亮的身體。

 羅姆發出了宛如哀求一般的叫聲。

 它不允許血月的降臨。

 亞楠人體內流淌著被汙染的血液,血月降臨後,他們和野獸的區別變得越來越淡,甚至可以融為一體。

 曼西斯……勞倫斯,那些研究獸性的陰謀家,他們渴望的“進化”就將實現。

 但他們錯了。

 獸性不是高位力量的表現!他們是在讓人類退化為野獸!

 更重要的是,神子會伴隨著血月降臨。

 他們對於【上位者】的呼喚將得到回應。

 他們的渴望:“與【上位者】接觸,並進行連接,帶領人類走向進化”也將變為現實。

 但那也是錯的。

 古神之血也好,內在之眼也罷……

 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該是人類接觸的!

 它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它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都是因為那些瘋狂的實驗。

 阻止血月降臨,這是它的使命……但是,現在還能阻止嗎?

 它能感覺到,自己的時間之力,正在一點點地被削弱。

 羅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理智正在遠離它!

 到後來,它的慘叫聲漸漸變成了笑聲。

 一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血色圓月降臨了!

 隨後,一陣幽怨的嬰兒哭泣聲響起。

 暗紅色的光輝取代了蒼白色的微光。

 那是一層飄蕩著的紅色薄紗,正一點一點地攀上圓月。

 普西拉站在診所三樓的窗口,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切。

 劇烈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像是潮水一般向她襲來,只有胸口鮑爾溫留下的那面小小的黑色盾牌才能給她帶來些許溫暖。

 她快習慣了。

 隨著她為避難者們治療開始,每一次使用能力都會伴隨著這股疼痛。

 有時候,她會在一瞬間失去意識。

 就像是一塊沉入深海的重物,毫無阻礙地向下墜落。

 但很快又會醒來。

 現在,尤瑟夫卡診所裡的所有人,都被她的能力從噩夢中拉了出來。

 還有那些血液中的蟲子,也用被多次稀釋過後的【白色蜂蜜】殺死。

 如此一來,她也就放心了。

 血液中出現寄生蟲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知道,自己發揮了自己的作用。

 只是這突然出現的、像是被鮮血染紅的月亮……

 她有些擔心鮑爾溫。

 目光下移,在猩紅月幕的照耀下,透過窗紗,她看到了不願意離開房屋的吉爾伯特。

 他正跪坐在地上,朝著出現的血月膜拜?

 為什麽會這樣,她也不知道。

 可能是刻在亞楠人血液或者靈魂深處,對於這輪紅月的崇拜吧。

 這輪血色的月亮很不正常,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那是一股晦澀到無法理解的氣息,當她凝視血月的時候,思考不自覺地停滯,甚至思維好像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要前往某個地方。

 這讓她想到了自己被作為“容器”的經歷,那個未知的存在想要奪取她的身體,那時候也給她帶來了同樣的感覺。

 它難道就是這輪血月?

 從來到亞楠,凝視月亮,她就有這樣的感覺,只是現在達到了頂點。

 突然,她從吉爾伯特隔壁的宅邸聽到了一聲尖叫。

 那是女人的尖叫。

 很明顯,這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絕望地等待獵殺之夜自己過去,拒絕與外界交流的人。

 這女人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之中,普西拉聽見她在呼叫著,言語含糊不清。

 她正在用身體不斷地撞擊緊鎖的大門,用手掌瘋狂地拍打著它。

 “不,我親愛的孩子,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去你父親那裡好嗎?”

 “別靠近我!去吃你的父親!”

 “別過來,離我遠點,畜生!怪物!你這該死的怪物!”

 她的聲音顫抖著,到了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

 只是很顯然,一切並不能如她所願。

 普西拉翻出窗戶,摩挲著腰間的一長一短的劍刃,腳下發力,直接高高躍起,離開了診所向著慘叫聲的方向快速趕去。

 她已經聽見了微弱的野獸的咆哮,緊接著,便是撕心裂肺的慘叫!

 等她到達的時候,她聞到了從門縫中鑽出來的濃重血腥味。

 已經晚了。

 她並沒有著急進去將野獸獵殺。

 “吉爾伯特先生,你沒事吧?”普西拉先來到吉爾伯特的窗前,有些擔憂地問道。

 但房間裡沒有咳嗽聲,隔了許久,才傳來回應:

 “不要管我,不要靠近這房間……讓我自己呆著吧,否則……我會傷害你……你還有未來,保護好自己……祝願你和那名獵人早日離開亞楠……”

 那聲音就像是玻璃在地面上摩擦一樣,刺耳難聽,又好像是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普西拉停下了腳步,透過窗戶,蒼白火焰燃燒的瞳孔倒映出跪坐在地上的吉爾伯特。

 他身上那股氣息……是野獸……

 這時候,她明白了。

 一切都說得通了。

 這名將噴火器送給他們的亞楠人自身已經不可救。

 那股瘋狂的嗜血令她感到一陣眩暈。

 她實在想象不出,這男人是如何忍受著這股衝動的。

 普西拉咬了咬銀牙,但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她耳邊。

 “別進去。他沒救了,即使你能夠使診所裡的人恢復正常,你也要明白,過度使用這種能力,你將不再是你自己。你肯定已經意識到了,那股力量不全是屬於你本人。”

 普西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她腰間的兩把利刃已經拔出,在血色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血光照耀下,那道身影的輪廓也變得清晰起來。

 冰冷的烏鴉面具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猙獰,雙手持著的短刃更是沾染了鮮血的血液。

 這個人看穿了她。

 但普西拉沒有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惡意。

 她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然後有些猶豫地放下了武器,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是誰?”

 “一名獵人。你可以稱呼我為愛琳。你下不去手的,吉爾伯格交給我吧。你身上的氣息……外鄉人,和那名獵人很像。你們一定是同伴,為什麽只有你一個人?”

 鳥姐愛琳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沒有什麽人情味,“他死了?”

 聽到這話,普西拉皺了皺眉,雙手的劍刃緊了緊,“他很好。”

 “哼哼,但願如此吧。你叫什麽名字?”

 “普西拉。”

 “哦,普西拉,你給我的感覺很奇異,比那名獵人還要令人驚訝。”愛琳看了一眼診所,“整個亞楠可能就只有你們沒有受到影響了吧。”

 “影響?”普西拉重複著這個詞,想到自己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你指的影響和這輪突然被鮮血染紅的月亮有關嗎?”

 愛琳跳下房頂,來到普西拉身旁,朝吉爾伯特的房間望去,裡面再也沒有傳來回應,只有痛苦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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