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關上門,將裡面的空間留給那可憐的一家人。他揉了揉眼睛,對著龐弗雷夫人說道:“請去休息一下吧,好嗎,龐弗雷夫人?我相信他們應該需要不少時間。”
他又轉頭看向何慎言,什麽也沒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就離開了。他一個人在走廊裡漫步,背影孤單而寂寥,像是想起了誰。
哈莉後來是在預言家日報上知道這件事的全貌的。納威和他父母與奶奶的照片被印在了上面,依舊是加粗的黑體字:“瘋掉多年的夫婦終於痊愈!”
羅恩和她一起在吃飯時看完報道,兩人得出一個結論:肯定是教授幫的忙。
他們對此深信不疑,而報紙上的推論是鄧布利多親自出的手,說他在多年以來都對這對夫婦飽含愧疚,因此一直在研究如何治愈這種被鑽心咒折磨發瘋的情況,在研究出現結果後就去治愈了他們。但納威的父母卻說不是鄧布利多,他們對此人的名諱守口如瓶。報道上還說鄧布利多只是“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哈莉對此的評價是:“這個叫麗塔·斯基特的家夥真是有夠討厭的,問校長也就算了,居然還跑到納威家裡去采訪。”
羅恩對付著碗裡的烤雞,他說道:“納威已經三天沒來上學了,他的進度可能又要落後了。我們得幫幫他。”
“那當然,但是赫敏最近是怎麽回事?”哈莉將報紙放到一邊,她又拿了一大碗香草冰淇淋吃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她最近甚至連飯都不怎麽吃了,一直泡在圖書館裡。”羅恩無所謂地聳聳肩。看他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哈莉也就裝作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在給誰送飯了。反正羅恩也是這樣,不過他是真的不知道哈莉每天晚上在給誰送香草冰淇淋。
“那我就先走了。”哈莉站起身,她已經將那一大碗香草冰淇淋全部吃完了,順手又拿起一隻跑走了。羅恩心想她再這麽吃下去可能會變得非常胖,但他不敢把這話說出口。上個星期馬爾福因為老是盯著哈莉又被她堵在牆角了,他甚至都有點懷疑馬爾福有點樂在其中了。這已經是開學到現在第三次了,還不算上火車上那次。
不過,也和我沒關系。羅恩想道,他三下五除二乾掉自己碗裡的烤雞,拿上一碗土豆泥和法式濃湯就朝圖書館去了。
“教授,我又給你帶了冰淇淋。”
“謝謝,波特小姐。”斯內普平靜地點點頭,接過那冰淇淋。半個多學期,他終於能還算平靜的面對哈莉了。
但是接下來哈莉的一句話險些讓他從椅子上栽下去:“你是不是認識我媽媽,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抓緊手裡的冰淇淋,好讓它不至於滑落。他深吸一口氣,問道:“.....誰告訴你這些的,波特小姐?”
“沒人告訴我,教授。我猜出來的。”
在一陣長到令人尷尬的沉默之中,哈莉始終用她綠色的眼睛盯著斯內普,而斯內普只是低著頭對付冰淇淋。
“......好吧,我的確認識你母親。”他終於放棄了抵抗。
哈莉淺淺的笑了,但她接下來只是說了句:“好的,教授。記得早點休息哦。”隨後就離開了。
隻留下斯內普坐在辦公室裡像個呆滯的木偶,
他不明白哈莉是什麽意思,就像曾經他也不明白莉莉是什麽意思一樣。 他歎了口氣,吃完剩下的冰淇淋。擦擦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筆記開始接著學習。他心中一直藏著一團火焰,從未消逝。而這火焰正逐漸燃燒的越來越旺盛。
從古至今,像他這樣的人都是這樣,只能藏著心中的火焰不敢示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霍格沃茨非常平靜。納威很快就回歸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完完全全是換了個人。不少教授對此非常欣慰。哈莉依舊每晚給斯內普送去冰淇淋,羅恩也是。他除了給赫敏送晚餐就是泡在圖書館把自己的筆記給她,兩人一起學習。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四月十七日,這天是復活節。霍格沃茨會在這天放為期兩周的假期。
哈莉沒地方去,於是赫敏邀請她和自己一起度過這個假期。她們一家打算去夏威夷旅遊, 哈莉起初還擔心赫敏家人會對此不高興。但赫敏的父親,一位牙醫,卻非常熱情的歡迎了她。
學生們都離開了,教師們也是大多如此。現在留在學校內的只剩下獵場看守,魯伯·海格和管理員阿格斯·費爾奇。兩人其實也享有假期,但他們堅持不離開學校。何慎言知道原因,他們一直在跟隨麥格教授學習。麥格教授是少數無論何時都不會離開學校的人之一,她好像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除了這三人之外,就只剩下斯內普還留在學校裡了。這兩周裡他基本沒出過自己的辦公室,吃飯也是讓霍格沃茨的小精靈給他送一些到辦公室來吃。胡子又長了出來,頭髮也逐漸變長,但他此時已經沒什麽精力去關注形貌方面的事了。他一心撲在研究之上。
何慎言沒有對他們說過一句謊話,冥想很難,研究法術很難,新式的魔藥烹煮方式更難。但再難也難不過這個何慎言親手教給他的復活法術。
按照《基礎法術大全》裡的分級,這是一個目前他們無論如何也接觸不到的第七級法術。屬於最高一級。它的名字很普通,就叫復活術。但原理卻一點也不簡單。斯內普還記得那天單獨的課程上何慎言嚴肅的臉色,記得他的每一句話。
“...這個法術是我自己發明的,我結合前人的五個復活法術,剔除其中的缺點,才發明了這個法術。我要提醒你的是,這個法術極其危險且不可控。因為復活生命這件事本身就是危險的,你想要得到什麽,你就要付出什麽。”
是的,你必須付出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