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士兵押解陳緣走向營地後的樹林,陳緣雖然腿軟,但事已至此也沒其他辦法了,只能安慰自己,被直接處死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沒被上刑折磨!
雖然陳緣一路上反覆給自己心理暗示與安慰,想讓自己笑著,或面無表情的上路,讓自己走的有尊嚴。但被帶入刑場後,他還是忍不住崩潰了。
畢竟裡這又是柴火又是大鍋的......這是個錘子的刑場啊!這分明就是是火頭營啊!這尼瑪的......衛國人是跟妖族一起待久了,導致腦子瓦特了?還是種族習性都被妖族帶偏了?帶他一個死囚來火頭營幹啥?殺了加餐?
陳緣整張臉都被這一舉動嚇的不停抽搐,連帶他的身子都忍不住發抖。想暴動,但押解他的士兵繼續‘哼、哈’......。
“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陳緣哭了,但無人理會。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押解自己的士兵把自己綁起來,固定在柴火堆旁,然後與圍上來的與火頭軍們一起忙活。
“弄一壇好酒!”
“得令!”
“再弄點吃的!”
“好嘞!”
“記住,醬料什麽的不能少!”
“放心,管夠!”
“對了對了。水燒多點,這人一股子臭味。”
“明白!”
“最好弄點香料給他洗洗,別讓大人不喜......。”
......
陳緣絕望的閉上眼睛,本來就淚汪汪的雙眼因此被擠下了幾滴熱淚,順著臉龐滑落。但不知這群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突然就鬧騰的更厲害了。
“刀呢?磨好了沒!”
“快了快了!但你們看看這頭髮......怕不是純血人族哦。”
“你管他純血還是雜種,刀快了都一樣!”
“嘿嘿嘿,兩位大哥,等下要不讓我來?我手藝挺不錯的!”
“滾!刮兩根雜毛要啥手藝?我看你是老毛病犯了吧?去摸你們營的好兄弟去!別亂動我們的人!”
“哎呀!別這麽小氣嘛!”
“滾!別給老子發嗲!想吐!”
......
陳緣繼續一抖,被抓還真是殘忍!如果沒聽錯與猜錯,這......這連直接下鍋被吃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嗎?
陳緣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丟臉的發出聲,同時不斷祈禱,希望這群人是在殺了他後再把他丟鍋裡。但偏偏他怕啥來啥!隔壁磨刀聲一消失,之前押解他的兩士兵就又過來了。
倆人解開陳緣身上的繩子,順帶扒下他的衣物。陳緣羞怒不已,還是想動手,但這倆士兵繼續‘哼、哈’......。
陳緣渾身發軟,只能被這兩士兵像扛豬崽一般扛在他們肩上,隨後被抬到一口燒著熱水的大鍋旁,嚇得陳緣差點心臟驟停!
“等一下!”
生死關頭,陳緣還是慫了。他拿出所剩無幾的力氣,蹬開抓住他雙腳的士兵,隨後如八爪魚一般死死的纏住另一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
“喲!”被陳緣纏住的士兵獰笑道“終於認慫了?我還以為你是條真漢子呢!”
陳緣哭著說“大哥們,爺爺們!你們能不能有點人性?至少殺了再下鍋啊!”
這名士兵笑道“我們就愛這一口鮮!現在都快下鍋了你才認慫......呵呵,晚了!”
陳緣被這一激,哭到打嗝,哽咽著說“雖然下活鍋是鮮,
但不放血他腥啊!而且我肚子裡也有貨呢!臭啊!” 這名士兵哈哈哈一笑,看向周圍火頭軍。這些人心領神會,立刻向鍋裡丟一些陳緣看不出來的香料......雖然這香料聞著不像是食用香料。但陳緣此刻早被嚇破了膽,哪裡還看得出來這細節?聞到鍋裡飄出了的香味,他纏著更緊了。
陳緣徹底放下臉皮,大聲哭泣,說“大哥!你給我一刀吧!下輩子做牛做馬啊!”
該士兵一臉不屑,說“國師之前還說你是勇士,結果你看你這慫樣!”
陳緣不敢反駁,委屈的說“勇士也是人,但你這是不當人啊!”
所有人一起看向陳緣,讓世界突然安靜。陳緣也意思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開口,說“我體內有一絲朱雀血!這是聖靈血脈!雖然直接食用沒啥用,但可根據聖契轉移!我也不說放我走,或別殺我這種為難各位大哥的話,只要各位大哥願意先殺我,我願意奉上!”
這兩名士兵一愣,周圍的火頭軍則眼神火熱。
被陳緣纏住的士兵轉頭問道“朱洛兄,你怎麽看?”
這名士兵回道“夜黎老弟啊,我們都是修士,要異族血幹啥?毀修為?”
朱洛覺得很有道理,說“那繼續?”
陳緣趕緊喊道“別啊!大哥!你不要,但可以給別人做人情交換啊!這群夥頭大哥們都眼巴巴的看著呢!”
朱洛不由得點頭,說“道理倒是不錯,就是這群普通人能拿出什麽好東西來交換呢?而且你都說了,朱雀血只有一絲,這些火頭兵可有八個呢!如果分贓不均導致被出賣,這......。”
陳緣這下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嘶啞著說“大哥,你就別玩我了,我是有價值的,我不說買活,但買個痛快真不會讓你為難的!”
夜黎開口嘲諷道“你什麽都不願意說,能有什麽價值?”
經過剛剛的發泄,陳緣其實冷靜了不少,也拿回了一些理智。現在聽到這句話,職業本能使他突然警覺。
陳緣說“我願意說。”
夜黎問“那你從實招來,你是什麽人!”
陳緣內心糾結,想說自己其實是新君黨,隻想助新君速速平定此事,還衛國一個太平。但職業本能卻讓他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他沉默下去努力思考生路,但朱洛與夜黎卻不給他機會,把他扒拉下來後作勢就要丟鍋。
這把陳緣嚇的渾身發抖,本來慌不擇言的要說自己是新君黨,但在看見鍋中白霧彌漫的水面,無一顆水泡湧動後,他又迅速將自己是新君黨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他突然記起來,這群人曾經說過周圍有三支敵對人馬。而且根據之前的推測,此時是衛君與衛姬出逃之初。如果他們是新君的人,那勤王人數佔優的一方,在壓製新君的人後為何不直接追上老國君,讓這件事就此結束?
而且磨刀都是為了割生肉,既然這群人決定將他下活鍋,那為何還要磨刀?而且這應該不是食用的香料, 以及現在還沒燒開的水......。
在這生死關頭,陳緣的腦殼被逼得運轉飛快,電光火石之間就將之前的對話重新回想了一遍,疑點也重新思考了一遍。
最後,他決定孤注一擲。一聲幽幽歎息,讓朱洛與夜黎突然停手。
朱洛問“怎了?願意說了?”
陳緣繼續一聲長歎,說“不是,只是突然記起來,你們是新君的人。哪怕我有價值,如果不能扭轉大勢,說出來也只是牽連其他人而已。你們......動手吧。”
朱洛樂了,說“還懂得不牽連家族與其他人,不錯。但你之前已經暴露很多了!朱雀血脈......嘿嘿,這可不是什麽大白菜,如果去查,你覺得你瞞得住?”
陳緣不說話,只是閉上眼睛。
夜黎說“老實交代,可免一死!”
陳緣睜開眼睛,說“兩個君王,擁君之功與叛君之罪隨時會翻轉!我不信叛君之罪能討活!你們去查吧!反正......我只是棄子。”
倆人一愣,夜黎說“最後的機會,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陳緣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因此沉默了很久。而夜黎他們也等了陳緣很久。最後,平靜下來的陳緣用毫無波瀾的聲音,說“老國君。”
夜黎問“當真?”
朱洛說“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你要想清楚。”
陳緣再次閉上眼睛,沉默了下去。
“好!好!好!!”
朱洛仰天狂笑,隨後直接將陳緣投入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