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的事情,余子清沒法直接問,也不敢貿然靠近,生怕沾染上了。
其他人也是一樣,都怕成了替死鬼,沾染上詛咒。
甭管這可能性有多大,大家都不想試。
幾天之後,消息便傳開了。
更加具體的消息也傳到了余子清這裡。
廖家那老爺子,的確中了詛咒,還是能禍及血裔的詛咒。
那老爺子死都不敢死在深淵,生怕詛咒的威力擴散開,把一大家子全部給禍害了。
回來之後,見到了親兒子,才算是閉上眼睛咽氣。
廖家的銅棺將其封印,以規定的儀法下葬,這事算是到此為止了。
至少目前為止,詛咒還沒在廖家擴散開。
因為這事,當年的仙草之事,又重回大眾的視野。
只是這一次,依然沒有多少人躍躍欲試。
大家對於這事一直很冷靜,大概也都知道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如今更是對仙草頗為忌諱,生怕有誰貪念佔據心智,一不小心把整個家族都給連累了。
當年去的人,如今隻回來一個。
剩下人背後的家族、門派、勢力,現在也都有些急了。
開始做各種準備,廖家這邊的生意,忽然便好了很多,來定銅棺的人都一下子多了不少。
訂購的數量,遠超當年入深淵之人的數量。
這是還有人在提前做準備。
余子清都忍不住去訂購了一口銅棺。
雖然錦嵐山內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麽血緣關系,但有備無患吧。
本來廖家損失一個九階,可能還有血脈詛咒,這是標準的衰落跡象。
按照正常的發展,接下來一些年,他們家族的利益,都會被一點一點的吞噬掉。
可現在他們家現場展示了一下銅棺的效果,銅棺的生意,便成了獨門生意,地位反而忽然之間穩固了下來。
大家都需要他們。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余子清沒有對深淵的事多做關注,他只是悄悄去深淵,遠遠的看了一眼嗜血魔花。
這家夥依然存活在沙漠裡,血河依然在,就是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若是那血河消失,去不死曼陀羅那一層深淵的人,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這又給余子清提了個醒,沒事幹了就多準備點道標,萬一哪天迷失了,還能想辦法回來。
回到錦嵐山,余子清去看了看果汁。
生長的很好,枝葉都長的很好,葉片油綠油綠的,整體活力很好。
扣在主莖下部的高壓盒子裡,隱約已經能看到一點點催生出來的白色新根。
高壓催根法的效果很好,目前看起來很成功。
只要高壓盒裡的根須長滿了,就可以移栽了。
到時候果汁也能擺脫老樁的束縛。
按照余子清的理解,便是這仙草,其實也是遵循一定的規律的。
老樁時間太長了,根部早已經木質化,能吸收營養的須根早就不行了。
開了九次花便是極限,不是上面的枝葉不行了,而是根基不行了。
余子清坐在果汁面前,給它講解,目前的成功經驗,還講了他曾經學到的知識。
這些東西都會化作營養,來滋補果汁。
余子清就將其當做普通的勝春花來養,認定了以其活力絕對足夠支撐這樣做,能活,而且活得很好,那結果就一定會向著這方面發展。
“我當年養過的勝春花,最嬌貴的都能養得活,你這般好養,那就一定可以。”
果汁舒展著葉片曬太陽,吸納著余子清將的故事,化作養料。
周圍一株株魔植,就像是圍觀醫師治病的家屬,一個個伸長著脖子聽著,也不管能不能聽懂。
反正最後就聽懂了可以治好,一個個就像是長舒一口氣一般。
蛇柳上密密麻麻伸長著脖子看的細蛇,都隨之耷拉了下去,放松了下來。
等到余子清要走了,蛇柳才趕忙探出一堆腦袋,吐著蛇信,努力的裂開嘴,像是在傻笑似的攔著余子清。
“幹嘛?又想吃東西?哪那麽多好東西讓你們吃?”
余子清沒好氣的笑罵了幾句,還是給拿出來一些庫存的巨鯊肉,給魔植們喂了喂。
順便還給吃素的小菩提樹妖澆灌了一點生機之水。
這日子的節奏,又變得緩慢了下來。
而這才是正常修士的節奏。
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修行、參悟等等。
村子裡吵吵鬧鬧,多了些活力,餓鬼們一如既往。
有點特別能力的餓鬼終歸是少,余子清閑來沒事,庫存的甘霖多了,就繞著錦嵐山這一圈,揮灑甘霖,布施餓鬼。
起碼讓這些家夥,多一點靈智正常的。
從這邊出來,有個廚子餓鬼早早的就在這等著,看到余子清,立刻拿著一團油紙包著的牛肉干湊了過來。
“少爺,嘗嘗新做的牛肉干。”
余子清打開一看,跟他曾經手裡的牛肉干,長的是挺像,吃一口,味道也沒什麽問題。
“少爺見諒,這次還是用真牛肉做的,其他材料,實在是找不到對應的。”廚子餓鬼一臉羞愧。
余子清嚼著牛肉干,越嚼越香,就是這話聽著怪怪的。
“沒事,好吃就行,跟以前的不一樣也沒事,慢慢來,不急。”
余子清其實已經不抱太大期望了。
當年在他附近的那批餓鬼裡,也有人恢復點靈智,恢復點生前的記憶。
回憶起了一部分事情。
當年餓鬼送到他手裡的牛肉干,可能是用一種荒原北部的禽類肉做的。
壞消息是,自從荒原異變,這種禽類已經滅絕了,目前還沒找到還存在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完全覆滅了,還是遷徙到別的地方了。
就希望荒原南部生機恢復點之後,還能再看見吧。
畢竟從手法到味道,基本已經沒什麽問題了,就差一個主要原材料。
這事不是太急,慢慢來吧。
每天醒來,就聽著外面石頭叫的跟殺豬似的,村子裡連公雞都不用養了。
石頭比公雞好用多了,中氣十足,準時準點。
一路來到山裡,就見卿青天天按時按點,去礦洞挖礦磨練。
也就他這種性子,才能走得了牛馬苦修士的路,一般人真耐不住這種寂寞。
養身拳法打底子可以,但一沒境界,二戰力也比不上正兒八經煉體。
余子清閑著沒事,跟著進礦洞轉了一圈,挖礦的效率極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挖,純鍛煉身體,磨性子。
余子清幹了半天就受不了了。
但卿青還是不驕不躁,安心磨練自身。
余子清思來想去,就還是把在東海跟老龍王的交談說了一下。
卿青聽了沒什麽太大反應,只是咧著嘴笑了笑。
“在這挺好的,我很喜歡這裡,以後要是有機會,去東海轉轉也沒什麽。
至於那鱗片,就別給我了,我現在又不出門,拿著也沒用。”
余子清看了半晌,確認卿青是真的看開了,一顆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他就怕當年的事情,變成卿青的心結。
老羊這次變得有些衝動,就是因為心結。
明知道不是最好的辦法,也沒辦法阻攔。
要不是余子清在,老羊估計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他不想錦嵐山內其他人,有朝一日也遇到類似的事情。
在村子裡轉了一圈,還有人揶揄余子清,大忙人終於閑下來了。
余子清笑呵呵的罵了回去。
吵吵鬧鬧之中,多了很多煙火氣。
幾天之後,老宋聯系余子清。
“陶嘉節死了。”
“死了?找到屍體了?還是魂燈滅了?”
“魂燈滅了,而且也找到屍體了。”
“嗯?”余子清有些意外。
他找老宋要過陶嘉節的詳細資料,現在陶嘉節死了,老宋肯定會懷疑到他。
但他們之間的關系,老宋只會心照不宣。
這麽專門來找他,肯定是有別的問題。
“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麽?”
“有,錦衣衛的人在大離找到了陶嘉節的屍體,但是有個大問題。
那屍體生機斷絕,似是被咒法侵蝕,按理說會神形俱滅的。
他卻留下了屍體。
而且那句屍體,非常年輕,辨別了三次,結果都是一樣。
屍體只有幾百歲,但是其他特征,的確跟陶嘉節一樣。
目前錦衣衛的判斷,是陶嘉節早就死了,這是有人借陶嘉節的身份搞事情。
陶氏也親自來辨別屍體,只能確認那張臉的確是陶嘉節。”
余子清有些意外。
老羊當初施展咒法,的確不是刻意針對假發白水蛋的降臨之體,直接奔著他本體去的。
余子清手臂上的那枚血色符文,到現在還在源源不斷的產生三災之力。
這代價除了他,的確沒人能扛得住。
老羊當時就是低估了假發白水蛋的實力。
隻想著報仇,陰對方一波。
沒想到,那家夥的降臨之體,反而沒有神形俱滅。
余子清大概明白,宋承越為什麽找他了。
先定性這是陶氏遭遇了詐騙事件,被坑了不少寶物,然後再來問余子清。
那余子清估計就會告訴他一些有價值的消息。
“那張臉的確是陶嘉節,因為那人沒有臉。”
余子清這麽一說,宋承越恍然大悟。
“難怪了,我之前追查的時候就在納悶,陶嘉節失蹤這麽多年,怎麽還活著。
按理說,他的壽數早就該耗盡了。”
理論上的壽數極限,的確有,可活到壽數極限,純屬小概率事件。
哪怕修士活到壽數極致的概率高,那也沒有多少。
理論上普通凡人也能活一百多呢,可是能過百的都是鳳毛麟角。
要不然長命百歲也不會是一句祝福的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那張臉是借來的,我也不確定,他是怎麽讓陶氏相信他的。”
宋承越對背後的事情,不是特別在意,也不太想知道。
他已經拿到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又是那些白水蛋在搞鬼,這個消息就足夠了。
見完老宋,余子清便去了布施鎮。
他得告訴新十號一些事情了,讓新十號還有死囚多做準備。
老宋這次回去之後,大乾攻打白水蛋駐地的事,肯定會盡快提上日程。
別到時候新十號也被波及到了。
而這也是一次機會,酒廠計劃大步前行的機會。
白水蛋組織內部沒有危機,那外面的人哪來的機會。
尤其是這次陶嘉節就是降臨之軀的事,讓余子清基本確認了不少事。
一,既然假發白水蛋有利用其他人臉的能力。
而之前還有畫皮白水蛋出現。
那麽,大部分白水蛋,估計都是有能力,去用別人的臉的。
這種能力會大大提高他們潛伏的能力,借雞生蛋的能力。
二,假發白水蛋用的陶嘉節的臉,那張臉絕對是真的陶嘉節的臉。
不然,他沒道理可以輕松騙過陶氏的人。
畢竟,他出現的時候,其實還不到九階。
不到九階,哪怕他是曾經的老祖宗,那陶氏肯定也要經過驗證。
只有真品能經得起任何方法的驗證。
第三,最關鍵的一點,余子清一直沒想明白的一點。
當年他在始的記載裡,見到過神王的臉,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沒有任何力量試圖去抹去他神王臉的記憶。
而那個時候,他膽大妄為的直視神王的臉,直視神王的眼睛。
也依然沒有引起任何變化。
反倒是後面,因為始,引起了假發白水蛋的注意。
那個時候余子清就有猜測了。
現在確認了陶嘉節的臉,是絕對的真品之後。
余子清大概就確認了。
那個假發白水蛋,絕對,絕對不可能是當年輸在始手中的神王。
絕對不可能!
當年的事情,沒有更詳細更全面的記載,余子清只知道一個大概。
也不清楚當年神王輸在始手裡之後的後續。
那家夥肯定不只是被始算計了一次。
後面肯定還有更大的坑等著他。
始走一步算十步,都能推測到他死後,煉神之道肯定會出問題,以其真名錨定煉神之道。
那不可能不考慮到只是沒了臉的神王。
神王必定又跳了後面的坑。
所以當年的神王,大概率是無了。
現在的假發白水蛋,可能只是繼承了神王力量的後來者。
這就能說明另外一件事。
假發白水蛋被三道毆打,根基受創。
而他明明有至少十階的實力,降臨兩次,被老羊殺了兩次。
一次是降臨之體死的淒慘。
一次更是被咒法直接攻擊到本體,還心神失守,被老羊的咒法,汙染了捕捉真名印記的能力。
若是當年的神王,必定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別看神王當年在始手裡吃癟,那是因為始牛逼,不是因為神王菜。
而且就算是始,也只是讓其吃了大虧。
不是余子清看低了老羊,但若老羊面對的真是當年的神王,老羊不至於這麽順利的得手。
而且當年那輸不起的神王,也不至於因為察覺到真龍的身份,便有這麽大的心緒波動。
最關鍵的,還是陶嘉節的出現。
老宋這給出了更詳細的情報,余子清可以推測出來更多的事情了。
那個假發白水蛋,絕對不是當年的神王。
甚至有可能,他就是一個人族。
那種心緒波動,實在是太像一個人族了。
這樣很多事都說得過去了。
到了布施鎮,余子清等著新十號出現,然後開始聯系人,順著思路往下走。
陶嘉節是當年離開這個世界,失蹤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甚至可能連魂燈都沒有滅。
余子清先問了老羊,有沒有類似的人,羅列出來一個清單。
而後又問了老宋,讓他幫忙羅列一個清單。
最後又給大兌送了一封信,讓甲十四也羅列一個清單。
上古有大兌,現在有老宋。
所有離開這個世界,無論是去深淵也好,去虛空也罷。
反正最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強者,他們的資料,余子清全部都要。
余子清相信,若他的推斷是對的。
那麽假發白水蛋,必定是其中之一。
對於強者來說,他們的信息,哪怕是死了很久很久,其實也很難徹底消失的。
他們等同於一個時代的主角,不可能完全不留下姓名。
陶嘉節的信息既然能存留,那麽其他人一定也可以。
不可以的,那便是有大問題。
等了幾天,可能是感覺到大乾這邊的異樣,當真正開始調動力量的時候,不可能完全藏得住的。
新十號帶著死囚,悄悄來到了布施鎮。
“你發現大乾的異常反應了?”
“對,他們要動手了。”
“那你最好別回去,別被一起剿滅了。”
“不,這種時候,我必須得回去,忙裡出錯,這是最好的機會。
而且,我在外面,已經以其他人的身份,聯系過三個人了。
四號,十一號,十二號,都很有興趣。
他們為組織做事久了,已經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剩下的人,我覺得不太靠得住,就沒聯系他們。
如今大乾要動手,我已經告訴過四號,他說不定這幾天,就會來到約定地點。”
新十號很堅持,發展了一個死囚,他便感覺到做事方便容易了很多。
若是再多點,可能會更加方便。
若是駐地大亂,他可以趁機做很多事情。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趁著動亂,在裡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曾經的記錄。
我還是那句話,先好好活著,再找到相對簡單容易,代價低的辦法,別死了。
還有的是機會。”
“我明白。”新十號雖然應下了,可他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不像死囚,早就知道了自己曾經的身份。
這一次便是最好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過了沒兩天,余子清便感應到他提前留下的東西,傳來感應。
應該是那個四號到了。
能叫四號,地位肯定不低,而且化作白水蛋的時間必定不短。
余子清捏了臉,到了約定好的地方,只有一個面具上有隱晦標記的白水蛋在這裡等著。
按照白水黨組織內的判別方法,這是四號。
見面之後,兩人互相打量。
四號施展方法,察看有沒有人跟蹤,有沒有人暗中窺伺。
余子清的陰神也睜開了眼睛,看看有沒有埋伏,有沒有問題。
一炷香之後,大家都確認沒問題之後,對對方也都挺滿意的。
行事謹慎,才好合作。
四號的聲音沉穩,率先開口。
“你能聯系到我,就證明,我已經不是第一個被你聯系的人,已經有人告訴你了這些信息。
我知道我曾經是誰,我也知道,我快死了。
大乾要動手,一號和三號肯定會走,我便是要留下來的那個人。
因為我曾經的家族,也出大問題了,我的價值也已經沒有多少了。
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信息。
但我要知道,怎麽找回我的臉,我的身份,我的記憶。”
余子清沒有多意外,能成為四號,還願意來,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他也以為自己就是聯系他的新十號。
“現在就有現成的,經過驗證的方法,只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更好的,代價更低的辦法,目前還沒找到。
你確定要現成的辦法,還是以後再說?”
四號沉默了片刻,道。
“七號,是吧?”
“是。”余子清高看了對方一眼,竟然能猜到是七號。
“那以後再說吧。”
“我想你能幫忙,解決我家族的麻煩,我以後便是你的人。”
“你的家族是哪一家?”
“大離,廖家。”
“造銅棺的那個廖家?”余子清有些意外。
“不錯。”四號揭開身上穿著的長袍,露出上半身。
他的胸口,劍突所在的位置,有一節骨刺刺破了皮膚,骨刺周圍,殷紅的紋路,構建出一個符文,透著猙獰和煞氣。
乍一看,像是一隻眼睛,又像是一張露出獠牙的嘴。
“廖家的詛咒,沒有被控制住?”
余子清有些意外,消息難道都是假的?
廖家老爺子身上的詛咒,其實沒有被控制住,而是已經擴散開了?
“這已經是控制住的結果了,若是老爺子死後,沒有憑借一腔執念回來。
再過幾年,廖家怕是就找不出幾個活人了。
這詛咒跟一般詛咒不一樣,不是從修為最低的人延續的。
而是從血脈最親近的人之中,實力最高的人開始。
直接從血脈上衍生出的詛咒,便是九階,也沒有辦法抵擋。
我不過是八階,也中了詛咒,廖家的九階,全部都是老爺子的血親,必定全部都中了。
若是被人知道這件事,廖家就完了。
就算不被人知道,再過一些年,廖家也完了。
廖家的後輩,支撐不起廖家。
只要你能解了這個詛咒,我知道,我個人的價值,完全不夠支付這種代價。
但是我可以承諾,廖家剩下倆九階,只要活下來,可以替你做三件事,哪怕用命去搏。”
余子清看著那個符文,頗有些頭大。
他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圈,最後這事又跑到他面前了。
難怪這個四號,按理說地位不低,為什麽還要叛變白水蛋組織。
他是躺著也中槍,廖老爺子的詛咒,其實已經擴散,只不過現在控制住了,不會全體一起躺板板了而已。
廖家的九階,若是想隱藏這簡直,的確容易多了。
畢竟,廖家那些實力弱的人,的確沒有中詛咒。
四號看余子清皺著眉頭不說話,他強行鎮定的聲音,便有了一絲變化。
“甚至,廖家從此之後,為你馬首是瞻都可以。
只要能化解了這個詛咒!”
余子清歎了口氣。
“不是我不想答應,而是我不敢貿然答應,至少現在,我的確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幫你化解詛咒。”
“我知道,我只是想試試。
我這些天都在廖家附近,我看的清清楚楚。
因為大家都被嚇到,都需要銅棺,廖家才能穩得住。
但就算如此,我也依然察覺到,周圍的豺狼虎豹,已經盯著廖家了。
這事遲早會暴露。
老爺子已經死了,我爹也快死了,他遠比我嚴重的多,我能感覺得到。
哪怕現在,我也能感覺到,我的生機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最多數十年,我便會死去。
廖家的倆九階,只會更快,他們最多還能扛二十年。
二十年,遠不足以廖家再次出現一個沒有中詛咒的九階。
我也知道,可能直接找神朝,效果很更好。
離火院或者琅琊院,必定會特別喜歡研究這些事情。
可我不信任他們,屆時廖家必定會遭遇其他劫難。
若是事不可為,無法化解,我想求你另外一件事。
我可以在最後的生命裡,幫你做任何事情。
只求你能在數十年之後,護住廖家最後的香火。”
余子清沉默了一下。
“你敢信任我?”
“至少你未曾做下惡事,應下的事,也都做了,也不會看得上廖家這點東西。”
“你知道我是誰?”
“我只是能猜到你來自哪裡,推測你是誰,你能容得下護得住那麽多……人,這些年做了這麽多好事,自然也能護得住廖家最後的香火。”
余子清有些恍惚。
被人猜到身份,余子清倒是沒太意外,畢竟,錦嵐山現在在外活動的人,拿的住主意的就只有他。
他只是沒想到,他在一個白水蛋眼裡,竟然是一個好人。
因為他這些年做了不少好事,所以他才敢信任自己。
他沒事了就布施餓鬼,以錦嵐山之名,護住餓鬼,還曾因為餓鬼開殺戒。
穢氣桶也好,甘霖也好,本質上,其實都是余子清為了錦嵐山考慮的。
但一定程度上,這的確是普惠大眾的好事。
尤其是穢氣桶,因此衍生出來的東西,便是普通人都會受到好處。
畢竟,經過穢氣桶吸納穢氣和毒素,最直觀的,現在連瘟疫都極少出現了。
說心裡話,余子清還從未想過。
招攬的地位最高的一個白水蛋,來找他的最主要原因,竟然是這個。
能力和實力,絕對不是四號最看重的問題。
余子清看著四號,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隻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麽如此在意廖家?
按理說,你早就不記得曾經在廖家的一切了。”
“一號偶爾會外出,二號常年不在,三號不管事,我便是駐地處理雜務的人。
我利用一個偶然的機會,找到了我曾經的身份。
我不記得了,但是我卻從我的女兒還小的時候便陪著她長大。
她每年都會在我的忌日,來祭拜我,陪我說很多話。
我曾經是一個死囚,她是死囚的女兒,這個身份曾經帶給她很大的困擾。
她曾經咒罵過我,後來長大了,便看開了。
我不記得曾經,我也會記得每年那一天,去見她一面。
我了解了我的曾經,便是我什麽都不記得,血脈的聯系,也會不一樣。
我死不足惜,死了便死了,我只是不想她也死了。
她很多年祭拜的時候,沒有叫過我爹了。
前幾天,她祭拜我的時候,叫了我一聲爹,她說快來陪我了。
我不知道我怎麽想,我只是感覺很難受,我不想她死。”
余子清看著聲音有了點波動的四號,暗暗一歎。
“我可以答應你,若是有朝一日,廖家出現大變。
我幫廖家留下最後的香火,絕對不讓廖家徹底覆滅。
這一點不算交易,你權當我看在你還有人的感情的份上,心軟了吧。
至於能不能化解詛咒,我是真沒一點把握。
我相信,可能這世上,也沒有誰有把握可以解決這件事。”
“足夠了,足夠了。”四號心滿意足。
他也清楚,這詛咒是多大的麻煩。
廖老爺子,已經盡可能的止損,誰也怪不到他身上,而且怪也沒用了。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能化解詛咒。
他只是想給廖家找個後路。
因為這是她的女兒,在他的墓前,說出來的願景。
他心裡很難受,一輩子什麽都沒做,他就想去完成她女兒的一次願望,僅此而已。
余子清將四號胸口的符文拓印了下來。
帶回去給老羊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麽相對應的記載。
老羊最近應該比較閑,都有閑工夫,回來吃飯了,還有心情,端著碗一起看熱鬧。
老羊拿到了符文,看了好半晌,聽著余子清的描述。
“這肯定不是不死曼陀羅下的詛咒,不死曼陀羅不會有這種能力。
但是這個符文,還有你說的那個骨刺,聽著像是另外一件事。
我好像在大兌的書庫裡看過一條記載,改天的回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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