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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道之主》第二三五章 詐死,挖坑(10.5k)
四號內心毫無波瀾,一片平靜,表面上看起來,跟往日裡沒什麽區別。

他回來之後,一號表面上看著沒什麽動作,實際上,暗中感應他身上的不祥氣息和詛咒氣息,都沒有太過遮掩。

可惜,他胸口的那枚符文,還有氣息,除了沒什麽太大威能之外,的確跟真的沒什麽兩樣。

誰來檢查,都是這個結果。

他活不了多久了,又立下大功,一號根本不可能介意讓他出頭。

攔著一個快死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

白水蛋組織裡,也會有很多組織的通病,絕無可能所有人都上下一條心,下面的人也不想往上爬。

利用他這個快死的人,來順水推舟演一波,絕對是穩賺不賠的事情。

以後想讓誰往上爬,那就拿他做標杆。

一目了然的晉升路徑,卻能名正言順的堵住其他人的路,更好的掌控整個組織。

四號跟余子清聊了很多,現在才發現,余子清雖然不喜歡這些,卻非常了解這些。

他能順利的見到假發白水,親自來匯報,都在掌控之中。

一號不懷疑他麽?

懷疑,正因為有所懷疑,才直接讓他來跟假發白水蛋匯報。

一方面,給下屬機會,另一方面,出問題了好甩鍋。

但是到了假發白水蛋這裡,他覺得四號有沒有問題,都不重要。

他只要知道了四號帶回來的一個重要情報,鎖定了他要找的敵人。

至於四號是不是假意叛變,他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

他本就推測他要找的人跟錦嵐山脫不了關系。

甚至跟錦嵐山的卿子玉脫不了關系。

他親眼見過卿子玉,對方修煉神,當然這個明面上的煉神,應該就是餓鬼道,這一點不算什麽秘密,白水蛋就能查出來。

而且還修煉體之道。

他的根基雄厚之極,這絕無可能是野路子。

必定是有真正的強者在悉心指導,為他指明方向,他的根基才能如此雄厚穩固,這是完全沒走岔路的表現之一。

以人身修餓鬼道,這般年輕,還沒出岔子,絕對不是瞎修行的野路子。

如今,又有那枚特殊的符召在。

證明錦嵐山有一個將地祇之道,修行到極為高深程度的地祇。

他不知道這地祇哪來的,沒有神朝作為根基,沒有神朝敕封,哪來的地祇。

而且一個地祇,為何會這般強,完全不符合如今的時代。

可結合之前得到的情報,錦嵐山的人,可是化解了不少大兌被封印的災難。

而大兌,的確有極強的地祇。

種種情報匯總到一起之後,多少都跟錦嵐山有關系。

這個人肯定就是錦嵐山的。

不可能再有別的地方,能達成所有的條件。

在之前,他唯一的重點懷疑對象,就是錦嵐山。

現在只是實錘了而已。

假發白水蛋有些著急,他已經顧不得東海出現真龍的事情了。

真龍還好說,以現在的情況,真龍也不可能成長起來。

可錦嵐山那位,只要十階路開,他就算是真身降臨,鹿死誰手也真未必了。

能引出三道,必定是三道都修行到了極高的境界,他不懂對方怎麽做到的。

可若是這種情況,大家沒有大境界差距的時候,以他現在接連受創,又被汙染了能力,屆時,他的真身都未必是對方對手了。

而始之名重現,人族煉神之路穩固,牽連出文君。

繼續牽連下去,指不定會生出什麽別的變化。

他真不敢等了,必須想辦法,在十階路開之前,解決這些事。

重用帶回來關鍵消息的四號,就是正常發展。

他甚至親自做主,不惜一切代價,白水蛋能得到的情報,只要對方能問出來的問題,都可以隨便泄露,獲取信任。

只要能得到更關鍵的情報,都是值得的。

覲見假發白水蛋結束,一號也沒有削減之前給四號的權利。

甚至因為二號不在,三號完蛋,他還得更加器重四號。

真正需要保存的實力,比如五號、七號、十號,都是提前放出去了,壓根不在駐地內。

他們幾個的資料,也都全部提前收起,確保不會暴露。

留下來的資料,也只是為了預防萬一的一部分假資料,比如上一代的五號、七號、十號。

新駐地四號是第一次來,但他只是轉了一圈,就明白,這裡肯定不是準備了一天兩天。

很早的時候,這裡可能就已經準備了一個備用駐地。

只是原來那個駐地,實在是太過方便,也足夠安全,就一直用原來那個。

四號將他帶回來的人,全部放了出來。

一號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要處理的後續事宜也太多,這裡便只能交給四號來管。

因為四號剛救下了這些人,管理起來也會方便一些。

四號看著剩下的白水蛋,腦海中對應著每一個人的資料,開始著手做安排。

一切暫時都跟以前一樣,只是這些白水蛋的待遇提升了不少,給的資源也變多了。

擺明了要重點培養他們。

因為之前損失的人不少,三號這個耗費資源大戶也不見了,剩下的資源,看起來總量比以前少了。

可是,來分的人,變得更少了,一個人佔據幾成資源的情況,也不見了。

這才是客觀條件問題。

但在其他白水蛋看來,四號不息冒險救下了他們,又提高他們的待遇,這都是事實。

還有一些聰明點的白水蛋,從一些零散的信息裡,大概也都猜出來了。

一號是把他們放棄了,四號本來也是被放棄的。

只是四號力挽狂瀾而已。

他們能活著,跟一號沒有一丁點關系。

他們現在隻信任四號,起碼四號自己逃走,明明更安全,卻還是救了他們。

甭管什麽目的,事實擺在這裡。

四號沒有去打壓,沒有去刻意拉攏,便已經慢慢的收攏了白水蛋的後備力量。

這些人之中,必定會有一些,會被冠以編號,可以出門做事。

而他們背後的勢力,也都是一股力量。

甭管能用到什麽程度,一些順手能做的事情,他們背後的勢力,八成是不會拒絕的。

一邊培訓,四號一邊注意著每一個人,看看其中有哪些人,是可以完全拉到自己這邊的。

外面的白水蛋,這段時間,也都銷聲匿跡,都悄悄隱藏了起來。

表面上看,大乾這波戰果不錯。

以母江地祇神國裡的白水蛋為借口,敕封了新的母江河神,順帶著,加強了對母江眾多支流河神的掌控。

還算是悄咪咪的,從另外一個角度,把手伸到大乾疆域之外。

畢竟,母江覆蓋的范圍極廣,可不全在大乾境內。

另一方面,還能梳理掌管母江,盡可能的減少水患。

而母江地祇神國裡,白水蛋被活捉了一堆,弄死了一堆,經過拷問,基本還確定了,剩下的白水蛋,被一個高層,帶領著在駐地內自焚,毀掉了一切。

琅琊院也找到了一個曾經出身琅琊院的瘋子。

基本可以算是戰果輝煌,皆大歡喜。

琅琊院內,一力促成了參與這件事的程淨,威望也再次提高。

畢竟,倆琅琊院的強者,可是親自見了那個瘋子。

這種不顧一切,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瘋子,能造成的破壞,遠不是一兩個九階能比的。

琅琊院現在還派了不少人,去處理後續的毒素擴散問題。

那些毒素若是持續擴散,就不是將一條河變成死域,而是沿岸所有人,數以百萬級的人,都得死。

縱然是不死,後續的影響,起碼也會直接影響到好幾代人。

間接影響,沿河上千裡地,後續十幾代出生的嬰孩,可能都會有各方面的缺陷。

最直觀的影響,那裡的門派,接下來數百年內,恐怕能招收到的天賦好的弟子,會越來越少,各種資源也會越來越少。

這還是第一時間及時控制的結果,若是不管不顧,損失難以估量。

大乾看起來興師動眾,還調動了大軍封鎖。

實際上,這一次順勢得到的各種立刻能看到的好處,還有後續的好處,可一點都不少。

調動的大軍,也因為挖出來一個叛變的河神,順勢可以將其他河神地祇都統統順勢掃一遍。

找幾個民怨大的,拉出來砍死,緩解一下矛盾。

再順勢疏通河道,乾點正事。

一整套下來,弄個幾年,有人能賺錢,有人能立功,有人能好處,大乾的國運,指不定還能稍稍提升半個點,緩解一下這些年的萎靡。

然後給接下來幾百年安穩,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

風調雨順,人心思安。

想的的確都挺好的。

接下來兩三年,一切都很安穩。

東海平靜,龍族神隱。

南海一直在鬧騰,但大家也都不敢太過分了,因為傳說南海有個脾氣很怪的頂尖強者,這些年收拾了不少人。

大乾之內,口水仗很多,整體卻很安穩。

大離則是悶頭練級,給離火院了很多資源,讓離火院大力發展。

大震除了越來越冷之外,倒是沒太大變化,也沒太大矛盾。

之前宰了倆封王,弄出來的好地方,足夠消化很久了。

整個世界亂糟糟這麽多年,難得平靜了兩年。

余子清也清閑了兩年,安安心心修行,然後等著四號慢慢發展。

沒事了就聯系一下,獲取一點白水蛋組織的情報。

基本上,白水蛋駐地在哪,現在駐地內有多少人,哪個是他的人,哪個是不可策反的敵人,今天一號說了什麽,要做什麽。

余子清基本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四號是奉旨反叛,給出情報。

那他順手多加了一點情報,稍微詳細了那麽億點點,也沒毛病。

余子清也順勢,一點一點的給出一些外人肯定能查到的情報。

比如,他數次爆發,名義上是借來的力量。

從哪借的?用什麽法門?怎麽借的?代價是什麽?

從來沒人知道。

現在有了四號,所以假發白水蛋就知道了。

余子清的力量,就是從錦嵐山那位那借來的,代價不低,但是絕大部分代價,都被那位給扛下來了。

余子清以人身修餓鬼道,也是那位給全程指點的,所以才能如此順暢,順暢的不正常。

畢竟,便是那些大門大派,其門下弟子,修行前人修行過的法門,還不時的會有人修行出了岔子。

余子清以人身修行這種從來沒聽說過的餓鬼道,竟然從來沒出過岔子。

你看,這原因不是有了。

一個頂尖強者,手把手的教導,沒有出過岔子,也合情合理。

而余子清借用力量太多,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曾經從大兌歸來,便沉睡了很久,事後又恢復了足足十年,才恢復過來。

這又跟白水蛋組織,對余子清的行蹤掌握,對到了一起。

四號恭敬的站在畫前,孤身一人給假發白水蛋匯報新得到的情報。

而現在,他來匯報,已經沒有一號參與了。

一號這些年,執掌組織,卻不斷的有損失。

而重用四號之後,有價值的關鍵情報,卻總能時不時的查出來一點。

“做的很好。”假發白水蛋不吝嗇誇獎,順勢一揮手,一卷藏寶圖,在四號面前浮現。

“這個地方,藏著一些東西,有一件護身法寶。

至於其他,你能拿到什麽,全部都是你的。

這是對你的嘉獎。”

“多謝大人,屬下無能,尚未查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

錦嵐山的規矩,外人是不能進去的。

便是前些年,錦嵐山跟大震襄王聯姻,襄王都未曾進入過錦嵐山。

屬下一定拚盡全力,盡快在十年,不,五年之內,查清楚這些事。”

四號信誓旦旦,這讓假發白水蛋越看他越是順眼。

他只看結果。

四號從祭祀的地方走出來,一號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四號保持著恭敬,率先見禮。

“一號,這次……”

眼看四號準備再次匯報一次,一號便伸出一隻手,打斷了他。

“大人如此器重你,你可一定要保重,多給大人效力幾年。”

以往,的確只有他,能單獨給那位大人聯系,可現在多了一個四號。

可四號一直保持著恭敬,再加上四號命不久矣,他也實在羨慕嫉妒恨不起來。

四號沉默了一下,他胸口的不祥之氣,愈發濃重了。

“我可能只能在為大人效力不到五年了。

有大人賜下寶物,我才能苟延殘喘這麽久。

這一次大人又賜下一張藏寶圖,裡面有一件護身法寶。

估計能讓我多效力幾年。

我爭取五年之內,完全獲取卿子玉的信任,早日找到最關鍵的信息。”

一號一聽這話,對四號單獨聯系那位而升起的一點不高興,一點點危機感,立刻煙消雲散。

一號猶豫了一下,拿出一株通體赤紅,形若飛鳥展翅的天材地寶,交給四號。

“這,我不能要……”四號立刻搖頭。

“拿著吧,這株天材地寶,沐浴了祥瑞之血而生,若是將其煉化,縱然沒法化解,卻也對你有幫助。”

一號不由分說,硬塞給了四號。

四號拿著天材地寶,略有些動容。

“那我便收下了,還能多為大人效力幾年。”

一號看著四號遠去的背影,輕輕一歎。

以前倒是把四號的才能給埋沒了。

可惜,廖家的詛咒,實在是太過凶猛,再怎麽控制,也依然要死人的。

對於一個修士而言,十年八年,基本上就等同於馬上就要死了。

對於一個快死了,卻還在兢兢業業,為組織出力立功的人,他實在是生不出什麽警惕心,也實在是嫉妒不起來。

而兢兢業業的四號,離開駐地之後,悄悄來到了廖家附近。

廖家這兩年,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了。

九階從來沒有露過面,廖老爺子的棺材都被人挖了,他們也封鎖了消息,順勢還重新準備了一口銅棺封鎮,請了封家的人來封印了。

等到四號抵達一座山洞的時候,廖家的倆九階,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當年就是因為認出來了那個筆跡,就是來自於四號,他們才第一時間配合。

四號帶著金屬面具,抵達這裡之後,沉默了良久。

他們心裡知道,也不能相認,表面上必須如此。

廖家的倆九階,感應著四號身上難以掩飾的不祥之氣,欲言又止。

四號也不解釋,他的詛咒其實也已經化解。

他很謹慎,在任何人這裡,他都是被詛咒的狀態。

“時間差不多了,二位必須要有一個人消失。

以任何理由都行,廖家會隕落一個九階。

在接下來十年,甚至幾十年,幾百年,都不能再次露面。

因為遲早有人會查到廖家,查到二位身上。

甚至再過幾年,可能二位都要一起消失。

必須要讓外人推測,二位都是因為詛咒而隕落的。

這對廖家來說可能會很艱難,可……”

四號的話沒說完,廖家的一位九階便點了點頭。

“我們明白,這個詛咒基本上是不可化解的。

便是我們家有銅棺鎮壓,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影響。

我們本來都是應該死的,現在只是詐死消失,早已經超出我們預想最好的結果。

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便是你不說,這些日子,我也準備先去死了。

老爺子怎麽中的詛咒,現在還不清楚,老爺子遺言,讓我們不準再去。

自然是知道,便是我們去了,也查不到什麽,也無能為力,只會更糟。

我們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家的詛咒被化解的。

只是我還沒想好,去哪裡。”

廖家另外一個九階,也是神態平靜的點了點頭。

“等安排好一切,這兩年,我也會在所有人眼裡死去。

廖家的這場磨難,自從老爺子去了深淵,就已經注定。

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我們家的銅棺技藝,家主已經能扛起大旗。

便是衰落,也不虞有覆滅的危險。

反倒是對家族的一次考驗。”

四號看了看廖家這倆九階,勸誡的話,都不用說了。

廖家這麽多年,一直奉行的是韜光養晦,不出頭的策略。

不算頂尖,卻也有底蘊,如此傳承穩固。

做事跟他一樣,都很謹慎。

他不用說,廖家這倆九階也非常清楚。

他們因為詛咒而死的影響,遠遠低於他們化解了詛咒的影響。

甚至可能,因為化解了詛咒,而引來覬覦,引來更大的危險。

他們不敢泄露一絲一毫的信息,甚至連如今的廖家家主,都還以為他們倆依然中了詛咒。

都以為他們倆氣色越來越差,生機越來越萎靡,時日不多。

四號暗暗松了口氣,家族的強者心裡有數,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去南海吧。

在那裡潛修,會有人接應你們的。

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們在那裡。”

“我們會安排妥帖的,事實上,我們已經準備了好幾年了。”廖家的強者笑了笑,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們不死,廖家的銅棺便會被估計的太強。

一個東西,可以珍貴,可以強,但又稀有,又特別強,還是一門不需要特別強的實力,又可能會被外人掌握的技術。

這便是禍患的開端。

這兩年,已經出現苗頭了。

還有,詛咒廖老爺子的是誰?

他們若是能化解這種可怕的血脈詛咒,對方會不會注意到他們?

會不會引來更大的危險?

多方面考慮,他們倆至少要死掉一個,或者倆都死掉。

廖家人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盛極而衰,出頭鳥風頭最盛的時候,就是去死的時候。

廖家從未有人在神朝擔任頂尖的高官,也沒有那種你死我活的政敵。

就是因為心裡有數,知道他們家不可能是那種極強的勢力。

要是家族裡有十幾個九階,自然不用如此。

但問題是沒有。

從未有過同時有超過三個強者的情況。

三個已經是家族最鼎盛的時期了。

數日之後,廖家腹地,有強大的生機飛速熄滅,死氣開始蒸騰。

相隔甚遠,都有人能感覺到。

第二天,傳出消息,廖家有個九階隕落了。

理由自然不是因為詛咒而死,而是修行出岔子,走火入魔,生機斷絕而死。

廖家這兩年火熱的訂單數量,瞬間冷卻了下來。

大家心裡都有數。

尤其是出殯的時候,那不祥之氣,便是銅棺似乎都難以壓製的住了。

死的強者,也沒有安葬在廖家祖墳。

而是說,按照其遺願,將其安葬在南海。

去帶著銅棺,去南海安葬的人,還是請的封家的人。

這下,甭管廖家怎麽說,真正的強者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廖家的九階,就是被詛咒致死,甚至為了安全,都不敢安葬在祖墳,得托封家將其封印在南海某個地方。

一個九階隕落,什麽時候都是大事。

便是玉圭的資訊裡,都必然會提一嘴的那種。

夔侯國主開的資訊頻道裡,不知怎麽請到的一個大嘴巴修士,就把詛咒的事給說明白了。

還猜測,廖家九階因詛咒而死。

廖家這邊,還有人跟其吵了起來。

夔侯國主順勢就把鍋從頻道,甩給了嘉賓。

嘉賓觀點,不代表頻道觀點。

眼看熱度高了,夔侯國主也學會了,後面開始一次找倆嘉賓在頻道裡吵架。

而余子清什麽都不管,賣玉圭賺錢,租頻段賺錢。

甭管怎麽樣,他都是穩賺不賠。

四號只是悄悄觀察了兩天,確認問題不大,都在掌控之中,他才悄悄離開。

一路來到了布施鎮,見到余子清。

余子清燙杯,泡茶,動作一氣呵成,一邊泡茶一邊隨口問道。

“事情辦妥了?”

“恩,辦妥了,這次多謝了。”

“我們之間,無須客套,來喝茶。”

余子清給倒了茶,看著四號。

無論多少次,看著白水蛋沒有嘴卻能吃喝東西,都覺得很神奇。

廖家強者神隱,這主意最初還真不是余子清出的。

而是四號出的。

廖家的強者,也很謹慎,哪怕詛咒化解了,他們反而想找機會詐死。

這個還真不是為了刻意配合余子清。

廖家的人,現在都還不知道余子清呢。

安排人去南海隱居,請封家的人順手幫忙,自然都是余子清出力。

沒余子清開口,廖家的人哪來的本事搞出來這麽一出。

而這,也正好遂了余子清的意願,就順手幫了。

喝茶吃茶點,隨意聊了幾句之後。

四號緩緩道。

“我跟那位接觸的次數足夠多了,差不多查出來點東西了。”

“說說。”

“我按你說的,記下了他每一次說話的所有內容,從用詞到語氣。

然後我利用我現在的權限,在時間最久遠的資料庫裡,找到了一些記載。

那上面記載的東西,從用詞到語氣,的確跟現在這位,有一些差別。

那個時候,一些記載,用的大概都是上古時期的習慣。

而現在這位,一定是更加習慣這個時代的一些東西。

接觸的越多,我大概越是確定,他習慣於大乾的一些用詞。

甚至有一次,他用了一個詞,我專門查過了,是最近五千年內才出現的詞,以前沒有。

而這個詞,最近兩千年,已經不用了,換成別的詞,詞義也變了。

而更古老的記載,到了上古便沒有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有記載之前,那位便已經存在了。”

四號將純粹的記錄,拿了出來,交給余子清看。

余子清仔細看了一遍,跟四號的判斷差不多。

用詞習慣,說話習慣,很多東西,都跟其最初的出身,待的最久的外部環境,有直接關系的。

就比如吃飯,有些地方是泛指一切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有些地方便是特指米飯。

喝和飲,一些細微的用詞習慣,就能看出來不少東西。

接觸的多了,很多小細節,都不可避免的,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來。

與時俱進的修士,的確有很多,但肯定不包括假發白水蛋這種人。

他站在懸崖邊,對時間可能都失去了在意,他覺得沒過多久,可能都已經過去千年。

人世間,翻天覆地的變化,可能都來了一遭。

他這種人,想要改變,那是很難很難的。

尤其是他一直遊離在外,沒有外部環境,更難切身的理解和深入。

余子清看完記錄,若有所思。

這跟他之前推測的一樣,假發白水蛋,肯定不是當年失去臉的神王。

而四號查出來的東西,繼續向下推。

比余子清預想的也有些不一樣。

余子清有些意外,按照這種路子去推測的話。

也就是說,現在的假發白水蛋,可能都不是白水蛋組織初期的那個假發白水蛋了。

行事風格似乎都略有不同。

這算什麽?

余子清覺得這一點似乎很重要,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

暫時按下,先去尋找假發白水蛋的身份。

假定他是五千年內的人,可能五千年內才變成現在的假發白水蛋。

再加上之前的陶嘉節,余子清推測,如今這個假發白水蛋,可能就是曾經的某個強者。

而且大概率是人族強者。

想要確定其身份,范圍就縮小到很小的范圍了。

回頭老宋那的情報,還有老羊那的名單,整理出來之後,再對照一下。

兩千年前到五千年前,出身大乾,最後消失的強者。

應該不會太難找到。

這個時間段,對於強者來說,實在是太過短暫,短暫到他肯定沒法抹除這些信息。

回頭不行了,再去找遊震問問,正好跟遊震是一個時代的。

“這些情報,都是在你任意說出來的范圍內麽?”

“不在,但我估計,他不會在意,他只在意我帶回來什麽。”

“也是,就算是這些情報泄露了,也沒人能拿他怎麽樣。

正好,再給你一個情報。

他要找的那個人,最強的狀態,有九階巔峰,真正能發揮出的實力,已經超出九階巔峰。

我的力量便來自於他。

他便是這個世上,我唯一的血脈至親。

在我二十歲之前,我都沒有接觸過這個世界的一切,我也不知道有修行。

我第一次出來,便是在荒原,那時候還是一個凡人。

之後荒原異變,我才開始接觸到修行。

後續修行,也是他給我指出了正確的路,不讓我走岔路。

他擁有遠超一般地祇的權柄,同時修餓鬼道和煉體,甚至還傳我了一門頂尖的劍典,是頂尖的劍修強者。

他從來沒在外面用過真名,也很少露出真面目。

他現在就等著數百年後,十階路開,他便要進階十階,將那個人徹底打死。

群山深淵裡,有一位極強的頂尖強者,是他的大哥。”

余子清一口氣說完,四號默默了記下來。

余子清喝了口茶,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你最好順便把這些日子的其他事,也都告訴他,比如廖家的事。”

四號微微一怔,看了余子清一眼,忽然懂了。

“廖家的強者,怕給廖老爺子下詛咒的人,知道他們詛咒化解了,必定會來探查。

畢竟,以銅棺控制詛咒的危害,和直接被化解,是倆概念。

你肯定也想知道,廖老爺子是怎麽中的詛咒吧。

廖家遵循廖老爺子拚死也要帶回來的遺囑,肯定是不敢去,也不能去。

我也不想去深淵,不想沾染不死曼陀羅的事。

那就借他的力量去做吧。

他可能會知道一些什麽。”

余子清沒繼續說,始之名和文君之名的消失,都跟假發白水蛋脫不了關系。

而那詛咒,來自於文君。

假發白水蛋肯定是知道點什麽的。

讓假發白水蛋去插手,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真牽扯到了不死曼陀羅,那也跟他余子清沒毛關系。

自從親身試驗,確定文君的血脈詛咒,在他身上的威能,被削減到極致。

余子清便萌生出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他不知道假發白水蛋是誰,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

那要怎麽弄死他呢?

然後方法現在這不就有了。

因為廖家老爺子這個血脈詛咒,是去找不死曼陀羅的時候中的。

余子清真不想沾手不死曼陀羅的事。

那就給假發白水蛋一些的確是真實的信息,讓他去追查這件事。

甚至余子清也一度懷疑,這種詛咒,是不是就是假發白水蛋搞出來的。

他借助時光,抹去了文君之名,他手裡是不是還捏著什麽跟文君相關的東西?

比如這個血脈詛咒。

余子清現在就是逼著他,讓他著急,偏偏他還沒法真身降臨。

等到他真身降臨的時候,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

而現在,廖家中了血脈詛咒,若是倆九階都因血脈詛咒傳染而完蛋。

而錦嵐山那位頂尖強者,唯一一個最親近的血脈之人,就是他卿子玉。

猜猜那個假發白水蛋,會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若他真的捏著這個血脈詛咒在手,他肯定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若他沒有,他知道有人施展了文君的血脈詛咒,時隔這麽久了,依然有如此威能,他也一定會上心的。

要麽牽扯到不死曼陀羅,給他引來報應。

要麽他去弄到了詛咒,隔空來詛咒余子清。

然後,反噬死這狗東西。

到時候,余子清一定會讓詛咒的目標擴大到極致。

一定讓他去直接詛咒餓鬼之王、地魔尊主、地祇之源、大兌兌皇……

余子清就不信,那假發白水蛋,只要敢做,一口氣詛咒這麽多身份於一身的人,反噬不死他。

他不知對方真名,也沒法對付對方,那就只能這樣讓對方來對付他了。

余子清就不信,假發白水蛋若是知道這些東西,他會放棄不用。

這是余子清替假發白水蛋想到的,唯一不真身降臨,卻還能發揮出真身全部實力,而且還不用跟那個一身修三道的強者正面交手,能完全發揮出他優勢的辦法。

畢竟,詛咒一個區區六階的修士,難度真不高。

余子清只需要靜靜的等著就行。

余子清的話,算是說到四號心坎裡了。

他現在跟廖家人一樣,的確擔心詛咒的事,誰下的詛咒,怎麽下的詛咒,這人會不會再繼續出手等等……

他倒是不介意去冒險追查,可身份在這。

若是借假發白水蛋的力,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要回錦嵐山幾天,錦嵐山有小孩快要出生了,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孩子了,我得回去看看。”

四號離去,余子清也回了錦嵐山。

石頭媳婦,一直沒懷上,余子清心裡都滿是忐忑。

他生怕萬一是他給的法門,讓石頭生不出孩子了,裡長真的會把他打死。

還好石頭還算爭氣,加上石頭媳婦體格好,還真懷上了。

就是這孩子懷的時間有點偏長了。

最近有臨盆的趨勢了,余子清得回去看著點。

只要這孩子生出來了,那萬事大吉,要是不擔心孩子剛出生就沒爹,把石頭打死慶祝一下都行。

錦嵐山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過新生兒了,這是一件大事。

只要不是天塌下來了,其他事都得讓道。

余子清回了錦嵐山,而四號,也再次回到了駐地,向假發白水蛋匯報事情。

他借口余子清心情特別好,因為錦嵐山要有新生兒了,所以余子清很多事情都沒那麽多顧忌,他才得到了最關鍵的信息。

四號將余子清告訴他的事,稍稍整理了一下,一板一眼的告訴了假發白水蛋。

說完之後,臨走了,四號猶猶豫豫,氣息都有些不穩,想說什麽又不敢說的樣子。

假發白水蛋心情大好,便隨口道。

“還有什麽要說的麽?隨意說。”

四號噗通一聲跪伏在地,澀聲道。

“大人,屬下怕是沒法再為大人效力五年了。”

“嗯?”假發白水蛋微微一怔:“你詛咒壓製不住了?”

“屬下這次出門,聽說廖家一位九階,已經壓製不住詛咒,暴斃而亡。

屬下去悄悄探查過,另外一位九階,怕是在三年之內,也會暴斃而亡。

屬下恐怕撐不了五年了。”

“我給你的藏寶圖,那護身法寶,你去拿了麽?”

“屬下尚未抽出空閑時間去取寶物。”

你瞅瞅,為了任務,連自身安危都顧不上,給的寶物,都沒空去拿。

假發白水蛋能看他不順眼麽。

這麽一對比,那個一號,要是有這種機會,恨不得馬上就拿到手。

很多事,真不能對比,一對比差距就出來了。

假發白水蛋的語氣瞬間都變得和善了不少。

“你先別管其他事了,立刻去拿到那個寶物吧,應該能壓製詛咒一些年。”

說到這,假發白水蛋稍稍一頓,沉思了一下。

“你多扛一些年,那詛咒,我有所耳聞,我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化解。”

“多謝大人,能多給大人效力幾年,也是好的。”四號沒什麽信心,可話說的卻很漂亮。

等到四號離去,假發白水蛋陷入了沉思,他喃喃自語。

“文君的血脈詛咒,還真跟傳說中一樣,如此可怕啊。”

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錦嵐山,想到了那位可怕的家夥,想到了錦嵐山的卿子玉。

那卿子玉還是那位唯一的血脈聯系……

一個念頭不知不覺間,很順暢的生了出來。

文君已死,詛咒肯定是沒有傳給別人的。

那這個詛咒,是誰下的?

不,肯定不是有人掌握了詛咒,必定是某種特別的東西。

拿到這個東西,然後,給錦嵐山的卿子玉下文君的血脈詛咒。

只要那位不到十階,他中了這種血脈詛咒,必死無疑。

當年文君可是憑此血脈詛咒,咒死了一堆九階,包括幾個九階巔峰。

假發白水蛋站在這裡苦思良久,無數的訊息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他大概猜到了,廖家的詛咒是怎麽下的了。

接下來,便是去拿到這個東西。

一定要拿到。

這種機會,他沒道理放棄。

而且,他真的不敢再等幾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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