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流逝,對於很多修士的意義,跟凡人是截然不同的。
在大兌,已經有新時代出聲的一代人,孕育出下一代了,他們卻還沒見過那位神秘莫測的兌皇。
事實上,大兌的大部分朝臣,到現在都還沒見過新皇。
若不是有些大方向理念,有些不好做決斷之事的決斷,明顯不是內閣裡的某些人退讓的結果,不少人都會認為,壓根沒有新皇,就是內閣裡的人,假借一個不存在的新皇的名義做事。
老張最近的確有些憂慮,憂慮到有些焦躁。
他們的陛下,又是很長時間不管事了。
上一次,甲十四說,按照陛下的理念,在執行的時候,只要不瞎搞,穩扎穩打,什麽事情都先小范圍實驗。
那麽,雖然有時候會慢一點,但絕對不會出大亂子。
而執行上,自從玉圭推廣到每個村都有的時候,下面的人陽奉陰違的成本,就會大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因為甲十四,可不是手捧法典的提刑官,他根本不需要找到鐵證。
也絕不會出現我明知道是你乾的,所有都知道是你乾的,但是沒有鐵證我沒法給你定罪。
甲十四只需要確認了這個人越線了,就敢殺人。
手段雖然看似有些酷烈,可讓那些有想法的人難受的是,每一次甲十四弄死誰,從底層到朝堂上,竟然都是叫好。
當然,這裡面,玉圭發揮出了很大的作用,甚至是決定性的作用。
民意這東西,無論理解成底層平民的意,還是理解成有資產有權勢的那些民。
在甲十四弄死人這件事上,其實沒多大區別。
當年的兌皇,對大兌截肢挖骨,再加上甲十四後期清理,真是清理的乾乾淨淨。
緊跟著,就是玉圭掌控信息傳播途徑,直接越過中間可能添油加醋,理解錯誤的過程,又開民智,傳授各種知識,會獨立思考的人越來越多。
生活過的越來越好,對未來越來越有盼頭,能看到上升的路,自然歸屬感越來越強。
這就直接堵死了某些搞事情的人,初步的原始積累。
現在別說造反了,就算是整個小邪祀,連一個村子都還沒掌握,就會被人舉報了。
也有可能,這邊剛發展幾個信徒,就被村長帶人剿滅。
余子清不管事,但也抓住了最核心的點,大兌發展迅速,而且穩定,國運每年都在漲。
但越是順利的時候,老張這位內閣的主心骨,就越是憂慮。
尤其是在老羊現在都不來了之後,他就更憂慮了。
老羊在的時候,會帶來大量的知識,今古的碰撞之後,不但老羊會得到好處,大兌這邊也會得到大量的好處。
最主要的,還是有一種感情上的牽連,老羊只要在,老張就確定他的陛下一定會再來。
當然這種憂慮,老張沒說出去,在其他人面前,他必須保持著智珠在握的架勢,遇到任何問題,他都會表現的很沉穩,這才能安定其他人的心。
甲十四的心態倒是一直很好,不知道他哪來的這種信心。
老張放下新呈上來的一些報告,看完之後,就見甲十四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張老,放松一點,起碼不要這麽總是擔心,陛下會來的。
陛下在外面做準備而已,為大兌的回歸做足準備。”
“我知道……”老張輕歎一聲,有些事不是知道了就能不擔心的。
甲十四拿出一封信,放在老張面前。
“陛下的新?”老張一驚,連忙打開信看了看。
看完之後,一顆心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余子清說最近外面的情況,的確還算安穩,他在為大兌清掃回歸的障礙。
清理荒原南部,又組織人,在研究一個特別的東西。
若是研究成了,起碼會有穩定世界位格的效果,大兌歸來時帶來的負面衝擊,也會比預想的要小一些。
大兌這邊按部就班就行了,從最初的五年計劃,到現在的百年大方向,都有明確說明。
老張將信交給甲十四,露出了笑容。
“陛下著實辛苦了。”
甲十四看了看信,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樣子,他笑了笑,轉身離去。
信裡面還告訴甲十四,他九階的修行尚未完美,好好沉澱一下,等著十階路開,努力衝擊十階。
到那一天,大兌也需要一個十階。
而本就擅長戰鬥的甲十四,就是最適合的人。
需要什麽資源,需要什麽東西,可以提前說,提前準備。
甲十四心態很平穩,還頗有一些愉悅。
因為他想到了曾經的兌皇,那位兌皇搞出來這麽多事,哪怕可能本意是好的,結果卻是慘烈的。
甲十四不由自主的對比了一下兩代兌皇。
若是先皇遇到這種事,可未必會願意,也不會如此理所當然的讓他來去衝擊十階。
神朝之中,歷來最強者都是皇帝,哪怕同樣的境界,不算神朝之力,皇帝也是一等一的強者。
一個神朝的資源,最優先供給的便是皇帝。
甚至很多時候,資源放在倉庫裡落灰,也要等著,在陛下有可能有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能拿出來。
佔據的資源,會遠遠比一個正常的強者要多的多。
甲十四走在路上,忍不住想到,若是先皇,恐怕就擔心他進階,有篡位不臣之心吧。
如今這位,倒是巴不得什麽都不管,最初的時候,甚至明顯的不願意來當兌皇。
甲十四看的很清楚,那絕對不是假意推脫,而是真的想避開。
如今其實沒從大兌拿什麽資源,反而給大兌弄來了不少東西,在外面也還在為大兌忙活。
他不當這個兌皇,誰來當啊。
甲十四心情不錯,邁著步伐,起碼這種被信任的感覺很不錯。
若是以前,不覺得臣子比皇帝還要強有什麽不對的,那頗有些不正常。
這種不太正常,卻非常讓人感覺安心。
只是想想前半生的經歷,如今的朝局,實在是再舒服不過了。
他不會讓任何人毀掉這一切的。
大兌的陛下,只能是如今的陛下,亂臣賊子,統統都得死。
沒有什麽要忙的甲十四,在特別安心的心緒之下,全神貫注的閉關修行。
也不知是不是念頭通達,心念如一,外局和諧,他的修行很順利,緩慢卻堅定的前進,基礎被一點一點的夯實。
而另一邊,為了偷懶,不想再來大兌一趟,只是送信的余子清,也在專心修行。
追查不到有用的線索,而這邊演了神王,也一如既往順利進行。
大島洞天的研究,也還在穩步推進。
時至今日,已經經過了最關重要的一步驗證。
已經可以人為的,將日月星輝,轉化出了第一縷靈氣。
雖然這第一縷靈氣的代價,起碼堪比十卷虛空大遁卷軸。
燒錢都沒有這麽快!
余子清理智的將組建研究院的計劃,稍稍往後推遲了一些。
大兌目前的情況,雖然欣欣向榮,卻經不起研究院燒錢,那會嚴重拖累整個大兌的發展。
尤其是初期,那燒錢速度,實在是有點扛不住。
最主要的,還是缺人。
大島洞天這邊經過了驗證,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步,明確證明是可以人為操控,是可行的。
接下來繼續研究,除了穩定產出之外,就是要削減成本。
必須研究整個大島洞天的原因就在這了。
時光荏冉,一位專精材料、煉器、符文的大老,找到了一種材料,更便宜,而且性能也能直接替換原來的那種獨家材料。
然而,余子清這邊剛準備做點什麽,白水蛋組織剛有點動作的時候。
那座產礦洞天,忽然崩塌了。
那座洞天裡,盛產是玄鐵礦,最普通的材料,南海這邊需要的是一種伴生的特殊礦石。
表面上看上去,是因為上千年的過度開采,加上有人一不小心挖走了玄鐵礦母,導致早就被挖的千瘡百孔的礦場坍塌,引來連鎖反應,讓整個洞天崩塌,墜入虛空。
實際上,新十號當時正好就在那裡,他明確說了,是有人故意挖走了礦母,然後炸了礦場。
對方摧毀的地方,特別關鍵。
僅僅只是付出了極小的代價,就摧毀了一座洞天。
老羊說,想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對這座洞天的資料極為了解,最好是有上千年的采礦記錄,還得有人做出規劃,出手的還得是一個強者。
過了沒多久,新五號就來找余子清,說了一些事。
余子清眉頭緊蹙,他倒不是在意那座產礦洞天崩塌,而是覺得,這事好像太巧了。
第一次,大島洞天這邊,剛挖出來一個小細諜,過了沒多久,神王就召喚新五號,讓他來搞破壞。
然後,大島洞天這邊,已經完成了清掃。
這一次,產礦洞天剛崩塌,神王就來找新五號。
而更巧的是,替代材料剛找到沒多久,這個消息,根本沒有讓大島洞天之外的人知道。
看起來搞破壞搞的風生水起,鬧騰的挺大,一座洞天都被毀了。
實際上,鳥用沒有。
余子清默默推算了一下時間,算上神王從另外的渠道,得到情報的延遲。
余子清的表情就頗有些古怪。
這操作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呢?
思來想去之後,余子清恍然,他自己也是這麽乾的。
有人在演神王?
給神王情報的人在演神王!
而且這個人還能從大島洞天得到情報。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余子清都有些懵了。
為什麽?
白水蛋組織是演子,余子清看起來很正常,但這事若是不知道內情的人,就不會覺得正常了。
那這個人,給神王情報,卻又演神王,是圖什麽?
余子清不明所以,也沒去繼續審查大島洞天裡的人。
學子八成是沒問題的,他們都快卷死了,別說有沒有能力,他們哪有時間,找個安靜隱蔽的角落,能瞞得過其他人給外面傳遞信息。
情報八成就是從那幾位院首這傳出去的。
本來以為是搞破壞的,沒想到是演子,那余子清覺得就沒必要在研究階段,去找這幾位院首的岔了。
暗地裡追查一下,將其剔除在挖人名單之外就行。
反正余子清本來的目標,就是在項目之後,挖一半的人走。
實在沒法把人在名義上也挖走,那就再搞個大項目,把人實際上留住。
余子清暗戳戳的窺視著,到了新階段之後,有找到一個可以下手的地方,這一次,他甚至主動賣了個小破綻,然後白水蛋組織,一不小心,抓住了這個小破綻。
新五號第一時間匯報給了神王,並且說,他已經開始做準備,從外圍搞破壞,哪怕不能讓項目失敗,也能拖延時間。
神王誇了一句,然後依然什麽實質性的好處都沒給。
余子清冷眼旁觀,讓白水蛋組織,按照正常的方法去做。
過了一年,同樣的一幕再次出現。
經過幾個大老論證實驗,確認原來那個方向,有點問題,將其拋棄,那這個方向所要用到的一些東西,自然也就沒了價值。
然後這個時候,有人把市場上的某種材料清掃一空。
現在,余子清徹底確定了。
凡事可一二,不可三四,連續三次,絕不可能是巧合。
給神王情報的那個人,就是個演子。
能讓一位院首,在可能會影響到項目的前提下給情報。
能給神王情報。
還能調動力量,在市場上悄無聲息的將一種材料全部收購。
而收走那些材料的商會,還有跟錦嵐山有合作的商會。
而奸商餓鬼用他的渠道去打聽了一下,是有人要采購,錢都給了,具體是誰,追查不下去了。
有這種能力的,不可能是個人。
所以,余子清找了一下宋承越。
尷尬的事情來了,宋承越甚至都沒出門,只是看了一下卷宗,查閱了一下資料,就發現,這事好像跟錦衣衛有關系。
《仙木奇緣》
跟他宋承越也有關系。
因為錦衣衛今年的采購,所需要的東西,是他批的。
他最近鹹魚的,甚至都沒仔細去看清單裡的內容,只是看了一下總價,對比了一下去年的價格,隨手就批了。
有人會在裡面撈好處,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壓根不看細節。
只要不是太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總不能真讓大家玩命,名聲也不好,卻還指望著大家都隻拿那點俸祿過日子吧。
那他這個指揮使,怕是會被捅黑刀了。
宋承越沒去細查,只是看看資料,就能確認,數量的確多了點,但對比了一下最初的清單,重新算了一下,才發現,最終的采購清單被人稍稍改了一個數。
僅此而已。
要說是誰一不小心,弄錯了一個數,宋承越壓根不信。
真這麽簡單,余子清肯定不會為這事問他。
在跟宋承越聊完,這事就到此為止,余子清轉身去找到了聞凌遊。
“有勞前輩,私下裡問一下太子殿下,她最近有沒有去采購一種材料……”
很快,聞凌遊從宮中出來。
“殿下說,沒有。”
“那沒事了,有勞前輩了。”
“需要幫忙麽?殿下說,可以抽調力量幫忙。
而且,無論你想找什麽,你都找錯方向了,這事跟殿下沒關系。”
“不用了,只是滿足我一點好奇心而已,其實什麽都不用查。”
余子清心裡已經有答桉了。
回去的路上,他看向大乾都城的方向。
沒證據,也不需要證據了。
有些事,有能力又有勢力去做的人,就那麽幾個。
尤其是同樣一件事,幹了好幾次。
那不是大離就是大乾,沒別的可能。
大離的嫌疑本就不大,所以余子清直接簡單粗暴的上門詢問。
不是乾皇,就是大乾太子。
不,這事跟太子估計也沒關系,這家夥最近的心態,沒這麽穩。
乾皇麽?
余子清暗歎一聲,他之前還以為神王拿太子當棋子,乾皇也拿太子當棋子,算是隔空交手。
沒想到,乾皇知道的事情,比預想的還要多的多。
甚至已經跟神王有聯系,在演神王了。
就是不知道,演了多久了。
至於是不是,看看接下來太子是不是會很快登基,就知道了。
前面演這些都是次要的小戲,讓太子登基才是大戲。
回憶了一下乾皇曾經是怎麽對待太子和其他皇子的。
似乎給所有人都有希望,但所有人都是只能看著,怎麽都觸摸不到。
這種情況,想要在乾皇還活著,甚至還沒進階十階之前,推某個皇子上位,那真不是一般的難。
只是余子清不懂,為什麽。
……
時間一晃二十年過去。
余子清老老實實的修行,六階進階七階是一個大門檻。
這一次,余子清的煉神倒是最先抵達極限,差一步進階。
慢也只是等煉體慢慢的抵達六階極限。
不僅僅是氣血、竅***身,甚至神通,都到了極限。
滴血重生一直沒機會試驗,實在是不太好試。
倒是跬步,積攢的裡程,也到了極限,十二萬九千六百裡。
理論上,余子清可以一步橫跨整個大離東西,然後肉身崩壞而死,順便試驗一下滴血重生。
等到煉體到了極限,到了要自然而然突破的時候,余子清借煉神和煉體之間的聯系,將二者捆綁在一起。
他想同時突破,這能加強二者的聯系。
也是最好的一次機會。
要不然早就分別進階了。
現在就是等了,最好是二者自然而然的進階。
他一點都不著急,還非常年輕呢。
這些年,他甚至都不怎麽管事情,新五號都演出經驗了,跟著溜就行。
而另外一個大演子,演的這叫一個喪心病狂。
從各個方面,找到突破口,找到問題,然後演一波。
要知道,在那些院首的研究中,就是不停的試錯,想找問題,那可太容易了。
問題是,每一次,無一例外的,都是在問題這邊剛解決,那邊就用已經解決的問題來做文章。
余子清看的歎為觀止,從最重要的材料,到法門,再到盤外招,各種東西輪番上陣。
不圖能徹底毀滅,就圖一個拖延時間。
若不是余子清親自去大島洞天看了一眼,他也會認為進度被嚴重拖慢。
……
虛空中,長袍人坐在一頭巨大的鯤遊背上,閉著眼睛,沉聲道。
“我已經做到了我要做的,其中負責最重要核心材料的院首,我已經想辦法,讓他離開了南海。
沒有這位,他們縱然能成功,也要拖延數百年。
而其最後的成果,也只會如同道器一樣,代價極高,數量極為稀少。”
沒錯,那位負責核心材料的院首,的確離開了大島洞天。
只不過是因為需要幾種材料,這位不放心其他人,親自去借助產地的地利環境來做測試。
幾年內肯定回不去了,恩,好幾年呢。
虛空中,玄妙的道音浮現,之後還有迷蒙,彷若不存在韻律,彷若化作實質,化為一條大道浮現。
長袍人閉著眼睛,靜靜感悟,只是到了最核心,最關鍵的地方,那些道音便戛然而止。
長袍人的氣息,有些變化,變得有些焦躁,氣息有些不穩。
就像是就差最後一點點,就要衝刺過去的時候,一切既然而至,讓他極為難受。
“你想反悔?”
虛空中的聲音,飄飄忽忽在他耳邊響起。
“不,我要跟你做一個更大的交易。
你幫我做一件事,只要成功,我會為你展現我所有的道。”
“不,如此高的代價,我必定做不到你想要做的事,我隻想完成我們之前的交易。
你若是反悔,那便到此為止,你可別後悔。”
長袍人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拒絕了對方的所謂大交易。
他甚至準備直接轉身離去。
神王有些坐蠟,人族的強者,都是這樣,膽大妄為之極,貪婪之極,偏偏有些時候,又極為克制,非常果斷。
他是特別在意南海的研究,如今經過白水蛋組織的搞破壞,再加上這個人的暗中動作。
兩邊給的情報,都是說那個可怕的研究,並不是很順利。
起碼沒有他最初想的那般可怕了。
縱然能成功,也需要幾百年,上千年的時間。
而且那成果,注定是少數大勢力的玩具。
若僅僅只是如此,他已經滿意了。
所以,現在就是另外一件事了,讓大乾的太子,盡快登基。
白水蛋組織給的消息,太子如今的地位雖然穩固,可是他已經穩固了兩千多年了,依然還是太子。
神王等不及了,不想等了。
大兌的事,已經沒有懸念,有些事,他必須在大兌回歸之前做。
僅僅靠著已經半廢的白水蛋組織,明顯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這些年,這個人卻做到了一些事,白水蛋組織給他匯報的信息,他也能明白,這個長袍人不只是能力強,實力強,而且還有勢力。
這種人,若是肯助力大乾太子登基,總歸是有機會。
神王念頭一動,繼續展道,而且是一口氣展出了一半的道。
長袍人立刻停下腳步。
一口氣數年過去,展道結束,長袍人意猶未盡,猶豫了一下,道。
“你想做什麽?”
“助大乾太子,在百年內登基。”
長袍人聽到這話,轉身就走,鯤遊載著他,飛速的融入虛空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神王沒有什麽意外的,他只是靜靜的等著。
在之前,他還會信這人不會再來,可現在,他不信,這人參悟過展道一半之後,會舍棄另外一半。
貪婪總會驅使著他再次來到這裡的。
果然,數年之後,長袍人面色不太好看,再次來到了虛空。
就像是抓心撓肝,再也忍不住了。
“我參悟數年,苦思冥想,想到了一個計劃,有一絲成功的機會。
但是我說完,要你先給我展道。”
“你說說。”
“乾皇此人,野心極大,現在就在為進階十階做準備。
若是告訴他,神朝之力,會讓進階更容易,但是進階之後,卻也會相對弱一分。
以他心性,必定會為了成為當世最強,而去做準備。
他不但要第一個進階十階,還要是同階之中最強之人。
此法必定可行,如今便是讓他確認,這些是對的。”
神王點了點頭,他不像人族修士,從無到有,一步一步的走上來,但是他見識多啊,見多了強者。
可能還是見過最多人族強者的人。
“你說這些的確是真的,以我之見,曾經的人族強者,的確都是如此。”
長袍人閉著眼睛,一顆心安定了下來。
從無到有,的確要有前人經驗才更好。
如今這位也這般確定,那便再無問題。
“好,我答應你,無論付出何等代價,哪怕神形俱滅,親自去刺殺乾皇,我也回保證,百年之內,大乾太子必定登基,但是,要先展道,完整的展道。”
神王思忖之後,的確覺得這方法可行。
以他這些年的了解,這話的確沒錯,乾皇若是知道了,必定會這麽做。
他終歸還是一個修士,而後才是乾皇。
權勢乃是外力,神朝也是外力而已。
而且,只是展道而已。
完整的道,蘊含著韻律,在長袍人面前展開。
他如饑似渴般的,吸納著營養,無數的感悟,在心中浮現。
他的確沒說謊,太子絕對會在百年內登基,無人可以阻攔。
而他,也終於拿到了最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