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召集各地上千萬的餓鬼,當然也要看情況才能做到。
就像這次,余子清餓鬼之道的力量攀升,催動聖器木碗,才能做到。
平日裡就算可以,也沒法一口氣召集這麽多。
可惜,這些別人又不知道。
都不重要, 反正余子清也只是想讓餓鬼們好好吃一頓,甚至不求他們能集體晉升,只要這一頓吃爽了,能稍微多幾個智商正常點……不,能有自我意識的就行。
畢竟,絕大部分的餓鬼, 在轉職餓鬼之前, 其實已經沒什麽自我意識了, 他們跟那些傻乎乎的阿飄,其實沒什麽區別。
能拉出來點餓鬼,乾點鋪路蓋房犁地之類簡單的活就行。
智商才是發展硬實力的前提啊,不然一群自我意識都沒有的家夥,那就只能讓他們住在槐樹林裡當城牆了。
余子清沒急著整理餓鬼道的法門,人身修餓鬼道的沒整理,餓鬼本身去修行的基礎法門也沒整理。
就是因為,聰明的已經會按照自己的本能,慢慢的積攢力量了。
就像是妖族,絕大部分妖,都是沒有修行法門的,都是本能的積攢力量。
惻惻和巫雙格,這種都不用余子清管,他們會按照自己的修行方式去進階。
而那些沒自我意識的,或者太笨的,你給他們個法門,他們也看不懂。
弄不好有了法門之後, 他們反而出岔子了,那還不如按照本能去積攢力量,慢是慢了點,但起碼不會錯。
頂尖強者,短時間內,那是真沒轍,也急不來,只能保證不出錯,靠時間去積累底蘊。
要麽就是,挖來個強者守家,還得先琢磨好,人家是來守家呢還是來攻城的。
在遊震出現之前,余子清是從來沒想過挖個人來守家。
現在倒是有了,要是大家相處的不錯,那余子清就在背後推一推襄王,給幫幫忙,讓襄王再去把他爹的殘肢挖出來幾個。
右腿放到錦嵐山北邊,左腿放到南邊,左右雙臂,東西一邊一個,這麽一算,就約等於錦嵐山禁地,有四個九階強者鎮守。
扛著劍,帶著數百萬餓鬼,前往荒原,余子清咧著嘴,瞎暢想好事。
現在搞的這些,充其量就是拍拍肚腩,表示下面有肌肉。
正兒八經的亮肌肉方式,其實就一種,一排九階往那一杵,什麽都不用說,也頂的上千言萬語。
余子清暗暗警醒自己,千萬不能飄,給自己找一個,或者幾個靠山的想法,任重而道遠呢。
如今充其量,只是六分之一個九階,勉強約等於一個。
余子清在這瞎想八想,步伐邁的晃晃悠悠,六親不認。
隨著時間流逝,他率領著數百挖大軍,從橫斷山脈一路南下,他的啤酒肚也徹底的消散了。
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在流逝,外現的餓鬼之相,也隨之慢慢的消失,陰神重新便會原來的樣子。
那把黑漆漆,散發著詭異力量的餓鬼劍,也重新化作了一把被鏽跡包裹的短劍。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震皇,眉頭微蹙,眼神裡多了一絲凝重。
九階強者可能不怕那些餓鬼,可是他身為震皇,就不能不在意了。
他可以清楚的感應到,那些餓鬼的氣息,最弱的都堪比入門的修士了,或者說,是入階的鬼物。
幾百萬隨時可以出現在神朝疆域,甚至不需要補給的餓鬼,對一個神朝的威懾力,某種程度上,一點都不比一個強者差了。
他現在也沒想明白,那些餓鬼,到底怎麽直接出現在哀思洞天的。
這就是錦嵐山的手段嗎?
錦嵐山裡的那些人,跟餓鬼之間的關系,可比他們想的還要緊密的多。
那個以人身動用餓鬼道力量的卿子玉,靠的是什麽?
他能修餓鬼道的力量,還是靠著那把擁有濃重餓鬼道氣息的劍,亦或者,而這皆有?
心裡疑惑甚多,震皇卻也只是看著,任由余子清帶著餓鬼招搖過境,他心裡已經有了不少的猜測,斟酌再三,他給李星晨傳了個信。
李星晨受到震皇的傳信,默不作聲的對襄王拱了拱手。
“襄王,李某還有事,告辭了。”
丟下一句話,李星晨轉身就走,再也沒有過問老震皇那條腿的事。
襄王沉默以對,他也不太懂他那二叔,到底怎麽想的了。
為了穩定,做做樣子,也會阻攔他帶出他爹的殘肢,可現在,他二叔卻直接不管不問了。
沉思了片刻之後,襄王給自己的手下傳了個信。
讓他們後退一點,讓那些想要趁機搞事情的人往前衝吧。
大震北境的叛亂,從一開始就是自下而上,如今發現了王老,襄王就更確定,其他封地裡的人,趁機來攪和的,不是蠢就是壞。
那就讓震皇去收拾他們吧。
把他們收拾了,給其他人騰出地方,接下來一年,大震會少死很多人。
……
余子清慢慢的將鏽劍揣進懷裡,他知道,現在肯定有很多人的目光注意到這裡。
那就讓他們注意吧。
余子清也想看看,現在有沒有膽大妄為的家夥敢來對他出手。
襄王那邊釣魚結束了,他這邊還沒結束呢。
憑空得來的力量已經消散,他還是那個普通的四階體修,身後跟著的餓鬼,也基本都是一階而已。
有高手來殺他,他很好殺的。
余子清繼續趕路,眼看似乎沒人來,他便登上了飛舟,坐在飛舟的甲板上,慢慢的向著荒原飄,讓那些餓鬼在地面趕路。
一路平安無事,等到他飛出了大震的疆域,進入荒原。
余子清隨手拿出一顆魔丹含在嘴裡。
再次飛行一炷香的時間,飛舟周圍,便忽然有一枚枚符文浮現。
余子清咧著嘴笑了笑,還真有不怕死的啊。
他當機立斷,咬碎了魔丹,其內龐大的魔氣,被其吞噬,他的體表,立刻化作了灰黑色,大量的魔紋浮現,遍布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
下一刻,一把旋轉的利劍出現在他的胸口,劍尖與他心口掛著的護心鏡,激烈的碰撞。
余子清伸手一抓,將其抓到手中,劍刃刺破他的皮膚,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被劃開的血肉,轉瞬便被魔氣覆蓋,立時恢復。
他捏著飛劍,掌中發力,硬生生將其掰彎,將其中的力量,靠著蠻力崩碎掉。
“真把我當軟食捏啊,都不來個七階大修士,看不起誰呢。”
余子清伸手一翻,一個穢氣桶出現,他用盡全力扔出。
那穢氣桶化作一道殘影,瞬間撞擊到前方的陣法阻礙上。
“轟!”
一聲巨響,精煉過的龐大穢氣和毒素,噴湧而出,滋滋的碰撞聲響起,伴隨著神光暗淡,靈力衰弱。
那陣法被強行腐蝕出一個大洞。
余子清站在飛舟上,從那個大洞裡衝了出來,還順手拿出一個空的穢氣桶,將那些炸開的穢氣和毒素重新收集起來。
陣法之外,四個六階化神境修士,看著入魔的余子清,又驚又怒。
余子清腰身微微一矮,身形驟然化作一道殘影,從飛舟之上衝出,硬扛了三四下術法攻擊和飛劍。
獰笑著衝到其中一個修士面前,他的掌中魔氣湧動,滿隨著巨力,還有一絲餓鬼道的力量,一拳打爆了對方的防護,一隻手捏住了對方的脖頸。
哢嚓一聲。
那人看到了他自己的後背。
余子清隨手將屍身丟向了飛舟,一個轉身再次衝向其他人。
剩下那三人,哪裡料到這一幕,他們專門在高空伏擊,還花費時間,耗費了陣旗,布下了陣法。
卻沒想到,余子清又是穢氣桶,又是直接入魔,還有餓鬼道的力量。
伏擊的人,硬是被余子清打了個措手不及,當場就被捏死了一個。
三人分別向著三個方向逃竄,然而,他們卻看到,除了余子清所在的方向,其他三個方向,包括上下,都各自有一個穢氣桶炸開。
龐大的穢氣和毒素,如同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他們圍在裡面。
其中一人,手捏印訣,刮起狂風,想要吹走那些穢氣。
那些穢氣和毒素,在狂風之中盤旋,被吹開的一條路,他順著破開的路,一路飛了出去。
還有一人周身飛劍遊走,化作一道遁光,劈向了穢氣和毒素。
他也順著被劈開的路,奪路狂奔。
最後一人,還想頂著防禦法寶,硬闖過去。
然而,等到他們以為闖過了那片灰黃色的穢氣和毒素覆蓋的區域,卻驟然看到,各自面前,還有三個穢氣桶,上面的符文已經開始綻放出刺目的光華。
嘭嘭嘭……
爆炸聲不絕於耳,片刻之後,就見三個全身都被穢氣和毒素侵染的家夥,從半空中向著地面墜落。
他們的法寶,也都失去了威能,化作廢鐵,跟著他們一起跌落了下去。
十五個穢氣桶,大概需要一百多萬人一個月才能湊齊這些穢氣和毒素。
對付煉氣的修士,簡直無往而不利。
要是有必要,余子清還有更多。
沒有法寶能扛得住這種汙染,汙染不了的,隻說明穢氣不夠多,凝聚的不夠強。
余子清緩緩的落到地面,三個修士,已經硬生生的摔死了。
又是被炸,又是被淹在穢氣裡,法訣用不了,真元都被汙染,法寶也用不了,肉身又差,只能憋屈的被當場摔死。
余子清將屍體,包括他們身上帶的所有東西,都收走,再帶著巫雙格飛上去,將天空中彌漫十數裡的穢氣和毒素全部收走。
繼續前進。
他身上的魔氣,開始慢慢的消散,沒有魔念,那些魔氣就是無根浮萍,根本存在不了多久。
魔丹又不太多,用一個少一個,還是省著點用。
不過有一說一,入魔真好用。
他不做絲毫抵抗,入魔極深,起碼從四階體修變成五階體修,而且恢復力比一般的體修還要強,一擊秒不了他,那死的就不一定是誰了。
小小的試探也好,有亡命徒想要搶他的東西也罷,暫時都沒問題了。
余子清繼續站在飛舟船頭,錦嵐山已經不遠了,眼看著就快要到了。
余子清望了望四周。
“我快到家了,想殺我也好,想要搶東西也罷,最好都快一點,不然,再往前走,你們就沒機會了。”
眼看沒人回應,余子清冷笑一聲。
他可是陰神境的修士,感應敏銳之極,這一路上,隱隱約約,不時的能感應到一絲窺探的感覺。
那就說明對方肯定是七階以上的大修士。
而且肯定不是煉神大修士,也不是九階其他修士,不然的話,他未必能感應到窺視。
思來想去,余子清拿出懷裡的鏽劍。
“是想要這個東西吧?”
“拿去。”
說著,余子清便將鏽劍用力向著側面拋出。
鏽劍劃過一道殘影,瞬間便在裡許之外了。
等到鏽劍飛出數裡距離,余子清終於又感應到那一絲窺視的感覺。
他看到那裡的天空,隱約之間,浮現出一絲波動,仿佛有一副跟天空一樣的假畫出現了,一隻手從那裡伸出來,抓住鏽劍便再次縮了回去。
隱藏在一個透明罩子裡的中年人,抓住鏽劍,正要潛逃的時候,卻見那鏽劍後方,掛著的劍穗裡,一隻大腳憑空出現。
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所有防護,連同他的肉身和神魂,都在同一時間承受了遠超極限的力量。
眨眼間,嘭的一聲,盡數化作齏粉。
一腳踹完,那隻腳便又縮了回去。
擴散開的力量,將那個透明的罩子炸開,只見漫天齏粉飄落,只有那柄鏽劍,又重新飛回到飛舟上,被余子清接住。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這是我錦嵐山的鎮山之寶。”
“有人想要的話,盡管自己拿,別客氣。”
余子清把鏽劍放在甲板的桌子上,他自己回了船艙,再也不管了。
這一次,再也沒有什麽窺視的目光了,那把鏽劍就這麽擺在那裡,飛舟的防護甚至都沒有打開,來隻鳥都能將其叼走。
可是一路到了錦嵐山,都再也沒有什麽波瀾了。
飛舟落在了槐樹林外面,身後大群的餓鬼,源源不斷的湧入槐樹林裡消失不見。
余子清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地勢平坦,抬頭就能看到錦嵐山的主峰。
“前輩,這裡你覺得怎麽樣?以前輩的目力,向北望去的時候,應該還能隱約看到橫斷山脈的影子。
要是前輩不喜歡,其他方向,前輩任意選,或者跟我一起回錦嵐山也行。”
鏽劍的劍穗裡,一道流光飛出,落地之後,化作遊震。
他看了看四周,神情有些恍惚。
“滄海桑田啊,沒想到,如今的荒原,已經變的跟大震北境一般了,倒是多了些親切。”
他回過神,看向余子清,露出一絲微笑。
“就這裡吧,我輩修士,不講究那麽多,有一個棲身之所就好,這裡陰氣濃重,寒氣也重,我反而覺得很舒服。”
“前輩不覺得怠慢了就行。”
余子清看向那些不斷湧入槐樹林的餓鬼,大聲道。
“有會建房子的麽?或者想起來自己的手藝的也行。”
說完,大部分餓鬼面面相覷,但是還有幾十個餓鬼,走了出來,向著余子清行禮。谷釩
“你們都想起來怎麽建房子了麽?”
“想……起來了。”其中一個餓鬼艱難的開口,說話都不利索。
“行吧,你們幫我們的新鄰居,蓋一座宅院,毗鄰槐樹林。
正好這有現成的槐樹,看著砍點長的不錯的,前輩估計會喜歡那些槐樹的氣息。”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遊震點了點頭,只是站在這裡,他便感覺體內的魔念受到了壓製,隱約浮現出來的那一絲魔念,似乎都已經陷入了沉眠,壯大的速度極慢。
若是能住進這裡的槐樹建的居所,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前輩想要什麽樣的,盡管跟他們說,他們吃飽了飯,總要活動活動,有什麽事了,前輩也盡管吩咐。”
余子清也沒提請遊震進村裡坐坐。
只是毗鄰而居,可能就是遊震能接受的極限了。
除了不想寄人籬下,估計遊震也是不想他體內生出的那一縷魔念,會窺視到槐樹林內部的情況,那就犯忌諱了。
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來。
一個九階體修,與他們隔了一片槐樹林,這麽近的距離,以後有的是機會薅……啊呸,是請教。
遊震自己估計也無聊,有人跟他聊聊,說說這兩千年來的事,說說加長,然後再煉煉體,他估計也不會拒絕的。
他本來還想留下來,盯著那些餓鬼建房,可遊震讓他趕緊回去。
“你出來有些天了,餓鬼也都出去了,你家裡人必定很是擔心,先回去吧,我這裡你不用管。”
“那好吧,前輩,我先回去了報個平安。”說完,余子清又看了一眼惻惻,她比巫雙格好不到哪去,巫雙格胖了三圈,她是胖了兩圈,真是沒眼看了。
撐不死就是為所欲為。
“惻惻,你留下照看一下。”
……
回到了家,老羊和裡長,已經擺好了龍門陣,就等著他回來了說道說道。
有一個約等於九階體修的大佬跟著,他們當然不擔心會有什麽危險。
只是之前,環繞著錦嵐山的那數百裡槐樹林裡,所有的餓鬼忽然暴動,一個個黑色的漩渦出現,那些餓鬼瘋了似的衝了進去,可是把老羊他們嚇壞了。
而老羊也不敢馬上聯系余子清,就怕正忙著,他這邊聯系反而會壞事。
“說說吧,到底什麽情況?”
裡長金刀大馬的坐在那,還給余子清倒了茶。
“大概就是去送個東西,然後遇到了襄王,聊了幾句,正好發現那裡有大批的邪魔和魔頭。
那我自然要帶著餓鬼們去吃一頓了,順便做個好人好事,把魔頭剿滅了。”
有裡長在,余子清沒說的太複雜。
裡長看了看胖成一個球的巫雙格,倒是相信了這話。
“老震皇來了?”老羊問了句。
“來了,我讓餓鬼們幫忙蓋宅院了,住在北面槐樹林外面,他覺得自己還會生出魔念,所以不願意進來,當然,我覺得可能也有點身份的原因。”
“來就來吧,老震皇沒什麽,只要沒人知道是他,他愛住多久住多久吧。”
“以後你們沒事了,可以去跟他聊聊,他現在只有一條右腿,所以起了個名字叫遊震,你們可別老震皇的叫了。”
“我懂。”
裡長沒關注這些,他關注別的。
“你這次回來,能坐多久的窩?”
“……”余子清有點尷尬。
“哼,我就知道。”
“不是我不想多待待,而是還有別的事,之前在哀思洞天裡,見到了封印兩家的兩位前輩的骸骨,還有一些已經無法辨別身份的骸骨。
那些無法辨別,甚至都不知道是大震還是大離的人,要麽找個地方將他們安葬,要麽送回大震或者大離。
而當年封印那二位前輩,為了杜絕天魔肆虐,群魔亂舞,連命都搭在那裡了。
而其這一次,若非那二位前輩留下天魔真名,恐怕事情還真有點麻煩。
再加上,二位臨終留下遺言,想要人幫他們把一生心血所化的玉簡,送回封印兩家。
無論是對那二位前輩的敬重,還是其他。
於情於理,就算不管那玉簡,我也得把那二位前輩的遺骸送回去,讓他們落葉歸根吧。”
這話說的,老裡長都沒法說重話了。
“哎,理是這麽個理,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人老了,最在乎的自然是身後事,易地而處,老裡長最能理解,也能感同身受。
若是他客死異鄉,最大的願望,自然也是落葉歸根,回到家裡。
余子清要做個正當的好事,他沒道理阻攔。
余子清看了看老羊。
“封印二姓,在哪裡,應該不是什麽秘密吧?”
“的確不是什麽秘密,印家就算了,在東海的海島上,你要橫跨整個大離,或者是從大乾過去,有點危險。
還是去封家吧,距離荒原也不是很遠,就在大離西部,封鈺山,到了那裡,遞上拜貼,會有封家的人聯系你的。
他們兩家同氣連枝,世代聯姻,你隨便送到哪家都一樣。
唔,你最好還是先給他們傳個信,通知一聲。”
老羊拿出一把傳訊飛劍,在上面刻畫了幾個符文,遞給余子清。
“先給他們通知一聲,你出門之後,會安全非常多,沒有絕對的必要,沒人敢把這兩家得罪死。”
“懂了。”
余子清去護送遺骸,再加上心血玉簡,誰在路上弄他,那就是把封印二家得罪死了。
余子清很快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用傳訊飛劍送了出去。
數日之後,收到回信。
“封印二姓,掃榻相迎,靜候閣下駕臨。”
很客氣,署名還是封姓的當代家主封不絕。
這兩家的封印秘法,傳承久遠,最看重的便是傳承的完整,少了兩位修道者,還有他們畢生心血,對兩家來說是非常大的損失。
這也幸好是他們一直有規矩,家族子弟出門,絕對不能將族內的一些典籍帶出去,杜絕遺失在外,導致失傳的可能。
不然的話,那兩個大佬隕落之後,損失就不止這點了。
余子清這邊出發,沒有帶人,經常帶出去的倆,全部胖成球,力量消化不掉,還是算了。
坐著飛舟,剛進入大離境內,便見到六艘飛舟停在半空中,有一人飛出,遙遙揖手一禮。
“請問,可是錦嵐山卿子玉卿少爺?”
余子清遙遙回了一禮。
“正是在下,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在下封不同,有勞卿少爺了,卿少爺跟著我們即可,家中族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前輩請來,有件事,想請前輩先看看。”
等著封不同登上飛舟,余子清帶著他進入船艙。
便見裡面兩口棺材。
“前輩,當時晚輩見到這兩位前輩遺骨之時,一人手捏印訣,一人屹立不倒,晚輩眼拙,分不清兩位前輩誰是誰,只能分別收殮。”
余子清給封不同說了一下。
封不同先對著棺材行了一禮,而後打開棺材一看,裡面的遺骨入殮,整整齊齊,一塊都沒有少,上面殘存的魔氣,都被余子清處理掉了。
再加上那棺材的材料,陰氣極重,屍身放入其中,都不會腐爛,放入一些骸骨,更不在話下。
他稍稍一看,頓時對余子清心生好感,轉身看向余子清,揖手一禮,很是鄭重。
“有勞閣下,閣下有心了。”
“前輩客氣了,這兩位前輩高義,乃是吾輩楷模,晚輩能做的,只是送二位前輩落葉歸根。”
“落葉歸根……”封不同幽幽一歎。
片刻之後,六艘飛舟護航,余子清感應到了至少八個七階大修士,可能還有一個八階的。
牌面是給足了,也足夠重視這件事。
一路航行,抵達封鈺山附近,都沒有在城中停留,直接飛往封鈺山之中。
飛舟尚未落地,便看到那亭台樓閣,點綴在山中,前方一條登天階梯之前,大道之上,已經掛了白花白布,大道之上,也已經站滿了披麻戴孝的人。
飛舟落地,封不同便帶著幾個七階大修士,抬著兩口棺材飄下飛舟。
還有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面,龍行虎步,一臉肅穆。
七步之外,便見中年男人,率領著封家眾人,齊齊揖手躬身。
“封不絕,率封姓族人,謝道友仗義,送歸我族人。”
後方至少上百披麻戴孝的人,齊齊行禮。
看到這一幕,余子清心裡就一個感受。
封加的內部凝聚力,簡直高的可怕。
為了迎回族人遺骨,當代家主,竟然率眾而出,很是鄭重的對他這個小弱雞行禮,而且根本沒把他當晚輩,只是當道友。
而且,沒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的。
自己要是封家的人,恐怕也會對家族死心塌地。
因為余子清之前的來信,為了安全,隻說了遺骨,根本沒說玉簡的事。
而他們卻還是能做到這一步,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余子清面色一肅,立刻回了一禮。
“前輩客氣了。”
說著,他又取出幾枚散發著微光的玉簡和那本金屬書冊。
“當時收殮二位先輩遺骨,才發現了二位前輩遺留之物。
只可惜,只有這幾枚玉簡,以及這本書冊還未收侵蝕。”
封不絕微微一驚,余子清之前來的信裡,可沒有提到玉簡的事,只是提到了敬佩兩位前輩為人,特地來送歸遺骨。
封不絕伸出雙手,接過玉簡和金屬書冊。
剛入手,他便感知到,這玉簡上的封印,根本沒有人動過,也沒有人嘗試破解過。
心中對余子清的印象,也開始不斷拔高。
余子清不說,甚至沒人會知道這幾枚玉簡的事,僅僅只是送歸遺骸,他就能獲得封印二姓的友誼。
如今,拿到玉簡,也從來沒破解過,還主動送了回來。
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句我只是敬佩二位前輩高義,就絕對不是一句場面話了。
而這個時候,封不同悄悄傳音,說了幾句之前見到的事,封不絕看向余子清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他將那本金屬書冊,遞給余子清。
“這本封印之書,乃是我封姓族人贈予道友的,道友便收下吧,這玉簡,按理說,也是道友的機緣。
只是其內內容,對我封姓至關重要,我便厚顏收下了,待我稍後拓印一份,還給道友。”
“晚輩受之有愧。”
“道友切勿推辭。”封不絕語氣堅定,而封姓族人,也沒有一個有反對意見的。
因為余子清不說,那玉簡內的東西,其實還是歸余子清了。
如今,是封家承了大人情,他們將玉簡內容,拓印一份,贈給余子清,那也隻算是余子清得到了那兩位前輩,個人的傳承而已,與封姓傳承無關。
而且,其內必定是沒有封印兩家的獨門功法,只有秘法。
就算是傳出去了,也沒有什麽大的影響。
迎接之後,余子清便被封不同熱情招待,說什麽都不能讓他這麽快走,非讓他先住下。
接下來兩天,還有葬禮,然後封家也要好好感謝他一下。
余子清倒是不怎麽在意他們的感謝,他送回來遺骸,只是因為但求心安,求一個念頭通達。
沒去破解那玉簡,也只是因為他自忖沒那本事,去破解了倆封印大佬留下的玉簡,留著也沒用,還不如做事做全套,直接完好的送回去。
封不絕要拓印一份送給他,那也只是意外之喜而已。
本來就不想在這件事上參合什麽功利心,余子清當然可以坦然處之,無欲無求。
但是封家的人,反而覺得你越不要,越高義,越坦然,那我就越得給你報答,心裡也樂意。
住在山腰上的樓台之上,余子清看著窗外美景,輕輕嗅了嗅鼻子。
靈氣太濃了,環境太好了,一點寒氣陰氣都沒有,讓他怪不適應的。
嗅著嗅著,他忽然眉頭微蹙,看向不遠處的一顆參天巨樹。
一絲微不可查, 似有似無的魔氣味道,從那裡飄了過來。
他最近對魔氣可太熟悉了。
走出門,來到那顆巨樹之下,再次嗅了嗅鼻子,味道更明顯了。
確認了之後,余子清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
此魔氣非彼魔氣,這只是正常魔道修士的那種魔氣,而非那種會生出魔念的狂躁魔氣。
“你在遺憾什麽?”
一個聲音在余子清的腦海中響起。
余子清抬頭一看,便見那巨樹的樹乾上,一張人臉浮現了出來,它好奇的看著余子清。
“是啊,最近宰的魔頭比較多,都快上癮了,我還以為這裡也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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