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沒有其他孩童般的童年,近十年的時間全用在習武上,嶽雷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便只有李雲志。
嶽雷要求李雲志以後常來,李雲志也保證,說是還有許多東西要跟外公學。
其實二人都知道,就算李雲志能留在京城,一旦正式拜師,少說三五年,沒出師前,每月隻休息那一兩天,怎麽可能“常來”。
而一旦去了滄州……
氣氛變得很詭異,下午,二人並沒有因此而放棄鍛煉。
蹲完馬步,開始比拚拳腳功夫,不比以前的熱鬧,二人只是竭力地攻擊著對方,沒有絲毫保留,演武場只有拳拳到肉的撞擊聲、悶哼聲,再無往常笑罵的場景。
李雲志躺在地上看著天,還是打不過……
嶽雷就躺在他旁邊,二人無言。
“雷子,以後我會禦劍飛天,到那時,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對我而言也不過是一日的路程。”李雲志手指天空,首次對人說起自己的最終目標。
“嗯。”嶽雷嗯了一聲,沒有接話。
晚飯後,李雲志獨自在自己屋中整理打包隨身衣物,明天是九月十五,他和嶽雷是每月初一、十五休息兩天,這兩天李雲志也能回家跟家裡人團聚。
不過今天這一回,怕是以後就不再來嶽府住了。
相較於剛來時,屋子裡添了許多小物件,有自己買的,也有嶽雷送了。
“李子,你幹什麽?”嶽雷走進房間。
“收拾一下。”李雲志手上一頓,也沒有回頭。
“收拾什麽?”
“雷子……”李雲志放下手中的衣物,回頭看向嶽雷。
“……”
“……”
“嶽府不缺屋子,你就缺這幾身衣物嗎?”
“……”
“你以後不來了嗎?”
臨走前,李雲志提起了自己的“禦劍大計”,想讓嶽武給自己指點指點。
嶽武驚訝地看向李雲志,問他現在控劍能到什麽程度。
李雲志也不說話,背後的黑劍從劍鞘中飛出,穩穩地落在李雲志面前。
嶽武上前把手放在劍身微微用力,劍被壓了下來……
“你這‘禦劍’,控劍的天賦是基礎,要勤加練習。”
李雲志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你師父軍中有一個百人左右的隊伍,叫‘宏鷹軍’,可乘雄鷹於天空偵察敵情,裡面的門道很多,待你學劍有成,可找你師父去軍中鍛煉。”嶽武又拍了拍李雲志肩膀,“好好練。”
其實,“禦劍大計”中,最重要的就是控劍,要求控劍能托起超過李雲志自身的力量,而現在,李雲志還差得遠。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李雲志終究是隻背著把劍,走回了李府。
好在李府離嶽府不遠,到了李府,母親嶽紅妝詢問為何來得這麽晚,李雲志只是說多玩了會,並且說以後就不用去嶽府了。
告別嶽氏,李雲志來到書房找李忠,李忠是天朝工部侍郎,平時也是比較忙的。
“爹。”李雲志敲了敲門。
“哦,雲志啊,進來吧。”李忠正在書桌前寫著什麽,看樣子甚是疲憊。
待李雲志進屋,李忠放下來筆,右手掐了掐眉心,就當做放松了。
“什麽事?”
“爹,您有一好友,叫李太白的,最近還有往來嗎?”李雲志穩了下心神,詢問出聲。
李忠樂了,這小子哪學的話術?“你小子,拐彎抹角地打聽什麽呢?我跟太白賢弟關系好著呢,
怎麽?” “外公誇他劍法卓絕,我想跟他學劍。”聞言,李雲志也不再試探。
“他?花架子罷了,他自己都說自己是……”說到一半,李忠愣住了“你外公說的?”
“嗯。”李雲志點頭。
“這!這!這!連我都騙!”李忠猛地睜大雙眼,“你且放心,明天爹帶你找他去。”
有了李忠的擔保,李雲志也放心地準備回屋練習控劍了。
屋內是亮著的,李雲志當然知道屋內是誰。
李雲志的大哥李無塵,比李雲志大4歲,二人關系從小就非常好。
如今李無塵在國師府跟著國師學藝。和李雲志一樣,也是每月初一、十五休息兩天,也就這兩天,兄弟倆能在一起說說話。
推開屋門,果然,單手持書淺笑,雙目盈盈有神,白衣勝雪,黑發如瀑,貌似白玉,情若蓮花,是大哥李無塵。
“今天回來這麽晚?”李無塵見李雲志進屋,把書放下, 笑著問道。
李雲志把嶽府的事說了一遍,李無塵接著問李雲志以後的打算。
李雲志說了自己要拜李太白學劍之事,李無塵也很驚訝李太白劍術之事,說國師曾誇讚李太白詩才無雙。
“對了,三弟的卦象下來了。”說著李無塵遞給李雲志一張紙。
李雲志接過來打開看,上面只有8個字,字體似楷非楷,似幻實真。
“福至心靈,福運天成。”
李府兄弟三人,老大,李無塵,19歲,老二,李雲志,15歲,老三李天佑,5歲。
李府的少爺5、6歲時,國師都會為他們算一卦,然後送給李府少爺一件寶物。從李無塵開始便是如此。
“大哥,這事靠譜嗎?”李雲志放下手中的紙條。
另一個世界29年的人生閱歷讓李雲志對一切事物保持懷疑,尤其是這些玄而又玄之事,比如卜卦……
李無塵拿起李雲志放下的紙,打開燈罩,將紙燒完,然後才回答。
“國師大人通《周易》、曉《八卦》,其間門道,我還不能得知,但想來必有神奇之處。”
李雲志卻不買帳,“那為何國師大人隻給我們兄弟三人算一個的卦象,卻又不解掛?不過是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罷了。”
李無塵愣了愣,看向門外,確認並無人聽到,於是,非常嚴厲地、鄭重其事地開口。
“國師之能,是你我兄弟能品頭論足的?世間之事,你不得而知便是子虛烏有嗎?雲志,可曾學過三季人的典故嗎?”
李雲志竟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