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正在府中和酈食其商議該如何營救韓非,酈食其說道:“君上,如今趙高一黨就是想將韓非置於死地,再加上他幾乎得罪了大秦所有重臣。我們若直接稟告大王為韓非求情恐會適得其反,還會使君上在大秦群臣中威望降低。”成蟜站起來不停的繞著圈急道:“難道本君只能眼睜睜看著韓非去死不成?!”
酈食其拿起一旁的酒壺喝了一口說道:“君上莫急,酈某只是說不能為他求情,又不是說不能救他。”成蟜看著酈食其說道:“哦?先生這話什麽意思?”酈食其笑道:“如果我們救回的是一個已死之人,還會有人非議我們嗎?”成蟜看著酈食其那賤賤的笑容,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就這麽辦!”
就在成蟜和酈食其剛剛拿定主意的時候,黑苞突然跑了進來說道:“君上,不好啦,韓先生被李斯抓進了廷尉府大牢!”成蟜猛地站了起來,皺眉道:“這李斯膽子越來越大了!王兄只是下令軟禁韓非,他竟然直接將他抓進了廷尉府?那廷尉府是他的地盤,韓非進了裡面哪裡還能有活路!”酈食其聽到這話倒沒有生氣,想了想微微一笑道:“君上,或許這次我們得謝謝廷尉大人了。”
廷尉府大牢。李斯走在廷尉大牢的過道中。大牢內陰暗、潮濕,甚至有一種濃重的血腥氣,還有一股讓人心悸的死氣!這條過道通往地下,要經過六道鐵門和數十獄卒才能抵達一排十數間的特別囚室。這些囚室是專為犯了罪的王公貴族們所設的,與外面那些牢房相比,這些牢房簡直就可以稱為豪華了,韓非就被關在這裡。
李斯來到韓非的囚室前,透過那一排排堅固的木柵,看到那韓非正端坐在案前看著案上的書發呆。而一貫作威作福的獄長正在為韓非恭恭敬敬的奉茶,嘴裡不時的奉承韓非幾句。李斯見狀冷冷一笑想道:“好好享受吧,韓非。過了今天恐怕就永遠沒有機會了!”不要怪我,你根本不應該來秦國!”
正在給韓非敬酒的獄長,知道李斯就是韓非的同窗,所以侍候得殷勤倍至。但這卻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獄長聽到外面的動靜回頭一看是李斯來到。見李斯前自前來,典獄長連忙迎了出來:“大人怎麽親自來了?小人拜見廷尉大人!”“嗯!起來吧!”李斯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抬頭看向韓非道:“獄中執事對韓兄還算恭敬嗎?”
獄長嚇了一跳,祈求地看著韓非,希望韓非別說他壞話。韓非是老實人,實話道:“李兄不、不必擔心,他們對非很、很好!”李斯心中冷笑道:“有斯在,他們必不敢苛待韓兄!”這話要是讓成蟜知道了必會大罵李斯毫無廉恥之心,這獄長是直奏府在廷尉府派的人,好好照顧韓非也是成蟜給獄長下的命令!
獄長聞言長出一口氣,在旁陪笑了幾聲。而面色焦急的韓非問李斯道:“李兄,昨、昨日非尚為秦王座上之賓,為何今日反成階、階下之囚?還望李兄看在同窗情份上救非!”李斯歎了口氣說道:“小弟也是剛剛聽說此事,還未來得及向大王求情。似是有人暗地裡向大王稟報韓兄名義上是韓國使者,實際上是韓王派來的細作。與當年的韓人鄭國同屬一黨,來秦國都是不懷好意的。再加上韓兄的身份,於是就****”
李斯還未說完就被韓非打斷,韓非怒道:“這是誣告!我、我韓非名、名滿天下貴為、貴為公子!豈會、會去做一、一個細作嗎?”李斯心中冷笑,面上卻裝出一副焦急的樣子說道:“韓兄,斯雖為大秦廷尉,但終究還是外臣,不容於大秦本地重臣,根本難以為韓兄辯白。加上你我二人有同窗之誼,更難以張口。大王頒《逐客令》時,客卿都曾被驅逐或斬殺,便連斯也險些被逐出大秦。更不用說韓兄的身份了!”
韓非聽了李斯這話,急得說不出話來,滿臉脹得通紅,只是拍打著幾案出氣!“韓兄勿惱。”李斯安慰道:“斯也知道韓兄肯定不會是細作,可斯一時沒有辦法為韓兄脫罪啊。但請韓兄放心,斯定會想辦法救出韓兄!”!韓非聞言得感動地對李斯道:“非多謝李兄, 李兄盡力便是,若因救非而壞了李兄前途,非會愧疚終生的!”聽了韓非這關切的話李斯的心不由得一顫,但隨即又狠下心來!
李斯對獄長說道:“本官知道大牢內對外國細作的刑罰很多,有鞭刑,有烙刑。甚至還有些更厲害的刑法!你們對韓兄切勿使用這些刑法,要手下留情,明白嗎?”獄長唯唯諾諾的應著。看著被剛才自己說的酷刑嚇得臉色煞白的韓非,李斯心中冷笑。李斯安慰了一下韓非對獄長說道:“你先出去,本官還有些話要對韓先生說。”那獄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走的時候忽地不小心的撞了李斯的袖子一下。
李斯看著那獄長走出去,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遞給韓非說道:“韓兄,這瓶內裝的是毒藥,若韓兄受不了這獄中的酷刑,可借此物了結。”韓非顫抖著手接過了那瓶毒藥,勉強的笑了一下說道:“非多謝李兄成全。”李斯站起來說道:“韓兄,斯不宜在此地逗留太久,這便走了。”韓非猶豫了一下站起來拱手道:“非就此拜別李兄!”
李斯走後,韓非拿著那瓶毒藥看了許久,心道:‘與其留下這條命受人欺辱,還不如就此了斷。’韓非默默的拔掉瓶上的塞子,一仰脖,將瓶內的毒藥全都灌了進去****不遠處的李斯看著倒下的韓非,眼中淚水流了下來,喃喃道:“韓兄,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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