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留城郡守府內,一位長須老者和一個年青女子正在遊玩,那女子在湖邊彎下身掬起一捧水,用清脆的聲音說道:“父親,您真的肯定那個您口中的天命之人就在上黨嗎?為何我們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那長須老者淡笑道:“嫣然,天命之人豈是那麽容易找到的,再者說,不是還有一個人我們沒見到嘛。”原來這二人就是從新鄭趕來的鄒衍和紀嫣然父女二人。
紀嫣然又道:“父親說的還是那個秦國的長安君成f?”見鄒衍微微頷首,繼續說道:“那成f不過是一個叛國之人,離開了秦國,他還能做什麽?”鄒衍看著自己女兒笑道:“焉知成f不會再回秦國?”“父親的意思是,成f並非真的叛離秦國?”嫣然疑惑道。
鄒衍笑道:“這恐怕隻有那位君上自己清楚了。”這時花園中進來一個郡守府中的下人,向老者稽首道:“鄒先生,長安君成f已經到了城外,我家大人請先生相伴前去迎接。”這廝說著話,眼睛還在嫣然的玉臂上來回瞟,惹得嫣然一聲冷哼。“你便去告訴趙大人,就說在下稍後便到。”
屯留城外,風塵仆仆的成f一行人終於趕到,三十余騎停在城門前,成f看到城門口的趙耗等人下馬大步走到近前道:“怎敢勞煩趙大人親自相迎。”這時聽到旁邊一個女子嗤笑道:“身為異國君上竟然向一個郡守低頭,真是好不知羞!”成f聽到這個聲音愣了一下,這個聲音好熟悉,前世的成f每天都能聽到這個聲音給他撒嬌,他緩緩轉過頭去,看到的正是那個讓他永不能忘記的臉龐,成f不由得呆立在那裡。
曾經發生的事就好像在眼前再次發生,那個美麗的身影在草原上奔跑著,一邊回頭衝自己扮著鬼臉喊道:“程橋,你這個笨蛋,你抓不到我,呵呵!”銀鈴般的笑聲似乎在耳邊回響。“君上?君上?”成f回過神來,看到趙耗正戲謔的看著他,“君上,這位是鄒衍鄒先生。”趙耗指著他身邊的老者說道。成f連忙稽首說道:“原來是名動天下的鄒先生,失敬失敬!”鄒衍也稽首笑道:“君上客氣了,早聽說君上英姿勃發,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成f笑道:“先生過獎。”說完又看向紀嫣然說道:“這位想必就是人稱才貌雙全的紀嫣然姑娘吧,果然名不虛傳,適才是本君失敬了。”紀嫣然冷哼一聲扭過頭去,對成f毫不理睬。成f並不介意,似乎又看到了她撒嬌的樣子。趙耗這時出來煞風景的說道:“君上,鄒先生,在下已經準備好了筵席,還請大家進城再敘。”
眾人齊聚在郡守府的客廳中,已經洗漱過一遍的成f更顯英氣。眾人分主客落座之後,趙耗對成f說道:“君上有所不知,正是因為鄒先生希望見君上一面,再加上趙王陛下很希望快些見到君上,所以耗才冒昧急著請君上趕來。”
“哦?”成f差異的看向鄒衍說道:“成f與先生在此之前素未謀面,不知先生為何會對成f感興趣呢?”鄒衍笑道:“衍本是與小女一起遊歷至此,聽聞君上大軍駐扎在同是,所以才起意想見君上一面。”成f笑道“原來如此,成f也是久聞鄒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紀嫣然聽著成f吹捧自己乾爹,越發看不慣成f,現在在她看來成f就是一個不學無術而且軟骨頭的紈絝而已。於是便想耍一耍他。便問成f道:“秦國乃是以法治國,君上自幼在秦國長大自然深受法家學說的影響,不知君上對法家如何看待?”
“呵呵,紀姑娘,本君是大秦長安君自然不會說我大秦治國之法不好,紀姑娘在本君這裡怕是得不到滿意的答覆。”成f有心逗一逗這個少女心性的女孩,笑著說道。紀嫣然瞪了他一眼不依不饒的說道:“君上既然未說法家不好,那應該便是認同法家治國之法,既如此嫣然便要問問君上,秦國以嚴刑峻法治理百姓,那又如何保證掌權者不以峻法欺壓百姓呢?”
成f想了一下又說:“其實在當今之世,所謂治國之法不過有三,即無為而治、德治、法治而已。無為而治則天下大亂,是故各國均未采用此法,至於德治也不過是一個空想罷了。孔子崇尚的德治也是給百姓設置了一個叫做“禮”的規則,這一點德治和法治是相通的,請紀姑娘試想,沒有規則這個世界將是一片混亂。”成f看了紀嫣然一眼,發現她皺著眉頭似乎正在消化自己剛剛的話。”
成f停了一下繼續說道:“至於姑娘所說的掌權者欺壓百姓的情況在各國都可以見到,這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能做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相信這樣的情況也會減少很多。”紀嫣然聽到成f的那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眼睛一亮。
“啪啪啪!”鄒衍站起來走到成f面前,撫掌笑道:“好一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君上果然文武雙全,鄒衍佩服。”“呵呵,先生過獎了。”成f笑道。旁邊的趙耗也不甘寂寞的跳出來說到:“聖人說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如果照君上所說,那豈不亂了倫理綱常。”成f看了一眼趙耗,心中笑道:哥在學校辯論組可是頂級辯手,還怕辯不過你小子?
“孔子說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其實上是把君主與百姓對立了。殊不知上下同欲者勝,隻有君主和百姓在某些方面平等,才能使國家興盛不絕。”鄒衍聽完成f的話想了想笑道:“君上所言句句在理,看來小女這次吃虧是肯定的了。”紀嫣然聽到鄒衍這樣說自己,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成f。
成f也不想惹惱了紀嫣然,因為她和成f心裡的那個人實在太像了,於是說道:“不說這些無聊的話題了,成f久聞紀姑娘琴技不凡,成f既然有機會遇到,自然不能錯過,還請紀姑娘彈奏一曲。”鄒衍似乎很高興也笑著說道,“嫣然,既然君上有如此雅興,不如你就彈奏一曲。”
紀嫣然雖然不太情願,但她也不能拒絕自己乾爹的提議,於是便親自去取了琴為眾人彈奏了一曲《陽春白雪》。一曲聽罷,眾人正在回味之時,突然一個小廝跑了進來,喊道:“大人,不好了!”趙耗被打擾了雅興不悅道,“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那小廝被趙耗嚇得站在那裡不敢吭聲,趙耗說道:“究竟什麽事,說吧。”那小廝這才敢開口,說道:“大人,西邊傳來消息,秦王嬴政親率二十萬大軍正向上黨殺來!”
“什麽?”“什麽?”趙耗和成f猛地站起來驚疑道。當然,雖然兩人現在的面部表情很相似,但是兩人此時內心的想法卻是截然不同的。趙耗是驚懼,因為這次是秦王嬴政親征,不拿下上黨是絕不會罷手的。而成f則是驚喜,嬴政能夠親征,說明他已經初步掌握了軍權,呂不韋即將漸漸退出秦國中樞。大權在握的嬴政將會一步步一統六國,成長為千古一帝。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鄒衍和紀嫣然知趣的退了出去,廳內只剩下成f和趙耗兩人,趙耗憂心忡忡地說:“秦王親率大軍殺來,不知道君上有什麽計策?”成f說道:“在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堅定的團結在一起,希望趙大人能夠放下對本君的疑慮,共抗強敵!”趙耗苦笑一聲道:“君上,耗實在是不敢信任你那!”
成f道:“趙大人, 現在你除了信任本君,還有別的選擇嗎?目前上黨共隻有趙軍八萬余眾,如果不依靠本君,你覺得你們有勝算嗎?現在趙國隻有北邊抗擊匈奴的邊軍才可以與秦國精銳抗衡,可你就算是要固守待援,也要給李牧將軍爭取一點時間吧。”趙耗苦笑道:“恐怕現在耗也隻有與虎謀皮這一條路走了吧,希望我的選擇不是錯的。”次日,之前留在屯留的嬴和攜成f和趙耗的軍令趕赴同是調兵。而在此之前,秘密跟隨成f趕到屯留的子博早已攜成f密令快馬加鞭趕往同是。
與此同時,同是城,樊於期宴請嬴喜等諸將,酒至半酣,嬴喜狂妄道:“看來樊將軍還是看得清形勢的,跟著成f那個小子能有什麽前途,在趙國,隻有本將才能給你們榮華富貴,哈哈哈!”樊於期看著嬴喜那狂妄的表情,淡然一笑,舉起酒樽狠狠的摔在地上,帳後埋伏許久的英淘、和禹等人衝了進來,將嬴喜和跟隨他的走狗統統拿下,並秘密處死。在死之前嬴喜還在狂妄的叫囂要殺掉成f。這可真應了一句話: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秦軍駐地長平,秦王嬴政攜諸將瞻仰當年武安君白起坑殺趙國將士的坑道遺址,不由得生出萬千豪情,在這裡嬴政走出了一統天下的第一步!
風起雲湧,秦國一統六國的歷史畫卷即將打開,而這其中有成f的一份力。成f作為一名穿越者來到這個時代,注定會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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