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母親走來走去,心裡很是擔憂,有種不詳的預感。
母親穿好外套,對著李非凡說道:“凡凡,你在家做作業,媽媽去找找爸爸,別亂跑聽見沒有!”
“我也要去。”
“不行,外面正下雨呢,你在家,那也不許去!”母親嚴厲的說道。
說著,母親拿著雨傘就出門了。
因為下雨天,地面不好走,本來要20分鍾的路,現在可能要走40分鍾。
正走著,身後傳來了消防車的聲音!
母親回過頭,趕緊向旁邊挪了挪位置。
“嗖~”“嗖~”帶著消防警笛聲,一輛、兩輛消防車疾馳地從母親身邊開過。
母親看著漸漸遠去的消防車,它們去的方向也是工廠的方向!
母親心裡更加擔心,因為她知道父親為人老實,經常有些地痞流氓問他“借錢”,他都是偷偷的借出去。
有幾次,父親在換衣服,母親看到了父親身上的淤青,問他,父親便謊稱是自己絆倒了。
其實母親心裡一直都清楚,怕傷了這個男人的自尊。總想著忍一忍,都會過去的。
地上坑坑窪窪,母親地步伐卻越走越快,一不留神,絆倒了。
胳膊摔破了皮,慌亂的爬起來,顧不上疼痛,撿起被摔壞的雨傘,繼續向工廠趕去。
等母親趕到工廠門口的時候,周圍站了好多工人和警察,母親連忙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警察回應:“廠區裡面著火了。”
“我丈夫還在裡面,他出來了沒有?”母親淋著雨嘶喊著。
“你丈夫叫什麽?現在消防人員正在裡面滅火,還不知道有沒有被困人員。”
母親看著工廠裡面,冒著濃濃的黑煙,著急的哭了起來。
時間轉眼間過去,兩名消防人員,抬著擔架走了出來,擔架上面蓋著的是警察人員的外套。
母親走到跟前,顫抖的手輕輕拿起衣服,一瞬間坐倒在地上。
醫生趕來,查看過後,判定其死亡。
母親一個人坐在地上,從聽見醫生宣告死亡時刻起,周圍一切的聲音都在那一刻消失了。
雨水打落在地上,頭髮上,臉上,母親呆滯地望著救護車裡的父親。這時,走來一個警察問道母親,是否是家屬?
見母親沒有反應,警察便攙扶著母親到警車裡,安撫著母親。直到問起“有沒有孩子時”。母親才緩慢地抬起頭,看向警察。
李非凡此時正在家裡畫著畫,門被推開了,李非凡回頭看向失魂落魄母親。
母親渾身濕透,雨水淋濕的衣服上,慢慢滴落幾滴在地上。跟在身後的警察看了看李非凡,把帽子摘了下來,鞠了一個躬。“節哀順變。”
母親跪在地上,抱著李非凡痛哭起來。
李非凡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警察,此時的他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這件事之後,母親便一直找廠子和警方詢問。
警方給出的原因是,因為廠區車間的線路老化故障,所以下雨出現了漏電,引起的失火。
廠子只是幫母親把父親安葬,並賠付了少量的錢。並沒有證據追究到光頭一夥人。
母親從哪之後,經常會一個人悄悄地哭。
隨後過了幾年,廠子倒閉,母親也隨之下崗。問親戚借了點錢,開了家小飯館,並一手把李非凡帶大。
到了初中時期,李非凡的繪畫天賦已經展現出來了,
經常會被班主任點名讓他出黑板報,參加校園繪畫比賽等。 放學後,還喜歡看鄰居大叔、大爺們下象棋。並且經常和大爺們切磋棋藝。
高中的時候,還因為迷上了推理小說,所以經常放學就跑去書店看書,經常看到很晚被其母親找到書店,拽著耳朵回家裡,經常因為這事兩人爭吵。
因為著迷推理小說,李非凡高中時成績下滑,所以高中畢業時,以特長生選擇了考取美術設計學院。
大學時期,李非凡靠著畫漫畫,並兼職為一些公司設計插圖。很快在學校小有名氣,並且還談了個女朋友,不過畢業時兩人分手了。
想到這,李非凡眼角留下了眼淚,便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喂,凡凡~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沒事,就問問你吃了沒。”
“嗨喲,吃過了,這小飯館現在不比以前生意了,很多人都搬到市裡住了。但是,還是有些老顧客經常照顧生意呢。”母親語氣中帶著少許的開心。
“那就好~嗯~”李非凡頓了頓,好像從高中以後和母親交流的就少了,再到上大學畢業,工作期間就回過幾次家。
“你在哪怎麽樣,工作還好嗎?累不累?我聽說市裡面的公司經常加班啊,你自己多注意身體,吃點好的,別累著自己!”
“知道了,你也多注意身體,你不是腰不好嘛。”李非凡有點小聲的說著
“好啦好啦,我知道,不和你說了,來客人了。”
掛了電話,李非凡走到一間屋子裡,牆壁上掛一塊卡通人物的簾子。
取下簾子後,牆壁上粘貼著各種信息、照片,和裁剪的報紙。都是20年前工廠失火的記錄信息。
這些都是李非凡大學以後一點、一點收集的。
看著牆上的各種信息,李非凡自言自語道:“我一定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