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問蜂子:“剛才，那麽好的作戰條件，你為什麽非得逼著快速的撤走?如果我們一齊開火，那過河的九個日本兵一定會被我們消滅的。”

　　蜂子繼續問道:“消滅了這九個日本兵，剩下的日本兵還有多少個?”

　　“還有30幾個人吧！”

　　“我們有多少人?”

　　“小30個人。”

　　“我們和這了日本兵雙方如果對射，你覺得誰能打過誰?誰的勝算更高?”

　　劉武似乎明白一些還沒有搞明白，瞅著蜂子，張著嘴巴。

　　蜂子耐心地說道:“從人數上，我們並不佔優勢，再有，對水下目標的射擊，遠比你想的要困難的多，這個問題，找機會我再告訴你。再有，日軍的大隊人馬如果圍過來，我們這小30個人，恐怕是一個也跑不了。”

　　“再有，我國的軍事思想有窮寇勿追的理念，講的也是這個道理。日軍在這次作戰中已經吃了大虧，我們已經乾掉了，不少日本兵。對於日軍的一個分隊來講，已經損失慘重了，在過河的時候，我們故意不打這幾個人，我們主動脫離戰鬥，日軍的指揮官如果是一個有頭腦的人，他也會認為我們放了他們一馬，會有心存感激之情。”

　　“狗急了會跳牆，人腦了以後會遷怒於無辜，如果我們把這些日軍搞急了，他們會向周圍的村鎮實施報復。那倒霉的不還是我們老百姓嗎?這樣我們和他作戰的時候，既體現了軍人的勇猛作風，同時又給了他一個面子和台階，一切就看這個日軍的小隊長有沒有人性了。”

　　“當然了，這也不是絕對的，如果我們的部隊中有幾個像張俊超那樣的神槍手，或可一戰。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們整個隊伍的槍法太一般。”

　　蜂子說到這裡，有些後悔，因為，在這次戰鬥中，華三可能打出去了有40發的子彈，僅僅擊中了一個敵人，這話如果他聽到，會心裡不高興的。

　　蜂子的余光看到華三聽到了這句話，而且，還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蜂子是一個輕易不說人是非的人，他覺得因為這件事情讓華三心裡不好過，也很難為情。

　　三個人就都不在了。

　　最後還是華三主動的打破了沉悶，說道:“我以前替人當兵，從來沒有想過當一名好兵，到了部隊以後就是想法調點兒的泡病號，躲訓練，不出早操，不參加訓練，一門心思想著找機會就逃跑，再找一個富富人家，再頂替他家的兒子去當兵，又可以賺倆錢花，沒有把功夫用在訓練上。”

　　蜂子見華三主動提到這個問題，就有意識地想和他深談一二。

　　華三接著說道:“我今天確實是有些著急了，因為那麽好的射擊條件，在順光的情況下，我竟然打了那麽多發子彈，都沒有打到鬼子，實在是可惜，槍法在戰場上的重要性，今天我算是真正體會到了。”

　　“以我當時佔據的有利涉及地位，射界開闊，又有掩體，如果射擊技術過硬，放倒他七八個，也是小菜一碟呀。但是今天你們倆可能也看出來了，我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勁，但是，槍法不準啊！乾著急，打不住人。一打不住，心裡急，越急，手還抖，就更打不住。”

　　蜂子也想和華山往深處聊，便接著說道:“是啊！一個部隊，幾百，幾千人，在一起，平時都覺得人多勢眾，可到一打起仗來，平時訓練的好壞立即就會有個分曉。一般來講，在打進攻戰的時候，打的比較順利的時候，不太好看出來不支部隊水平的高低，

人推人，往前打就行了。但是，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一旦部隊進入到一種危險的，緊急的，糟糕的環境和境地之中，這個時候，便立即可以判斷出一支部隊是否是訓練有素的。有些部隊只能打順利的進攻戰和有堅固工事的防守戰，遇到麻煩的，退敗的環境，士氣便一下子散掉了。到那時，才會知道什麽叫兵敗如山倒。”　　“在目前的槍、炮等熱武器作戰環境下，一支部隊戰鬥力最重要的一個指標就是射擊的技能，就說你們手裡的這支日製三八式步槍，該槍的戰鬥射速為每分鍾10到15發。戰鬥射速的高低是很關鍵的一個指標。它既能形成有效的火力壓製。同時也是戰場殲敵的重要素養。要想提高戰鬥射速，主要靠士兵自身的手臂力量和熟練度，力量，特別是手臂的力量很重要，有些在戰場環境下還會出現手臂的傷損，這個時候手臂有沒有力量去快速地拉動槍栓。我曾經見過一個老兵，使用日式三八式步槍能達到兩秒鍾一次擊發。當然，它還配了一個裝彈手。聽說最厲害的可以達到一秒擊發，但是我也只是聽說，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

　　華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啊，你說的對。在戰場上一個好的射擊手，不僅僅能夠有效的消滅敵人，還會摧毀敵人的戰鬥意志，提振我軍的信心。”

　　蜂子說:“但是，好槍法都是子彈喂出來的，比如說，日軍的新兵，每個月要打掉150發子彈，機槍手每個月要打光300發子彈，這是最低的訓練量。”

　　“今天你們也都看到了，那個遊擊隊的隊長，在對過河日軍進行阻擊時，他的策略是什麽?隻讓遊擊隊裡水平高的射擊手打，為什麽?就是為了節約子彈呀！我敢說，他這20多個人當中，真正打過二十發以上子彈的人是不多的，他們的武器裝備實在是太差了。”

　　“你們兩個在射擊的精度上，確實需要提高，這不是靠你平時瞄一瞄，就能夠有感覺，到實戰時候就能打得準，這需要人、槍、彈三者和一的技能，要靠無數次的擊發才能夠領會貫通，沒有足夠的訓練量，是培養不出一個好射手的。”

　　“我也觀察了你們兩個人，確實適合做一個好的射手，好的射手要求心率要慢，眼神好，手的穩定性要高。現在就去解決你們訓練不足的問題。”

　　“子彈天上又掉不下來，怎麽解決訓練不足的問題。”劉武急著問。

　　“走，我們搞些日軍的武器去。”

　　劉武一聽要去搞日軍的武器，便興奮的像一條幾個月的小狗一樣， 圍著蜂子搖頭晃尾。他見識過蜂子打鬼子炮樓的情景。他那天足足把五支槍的槍管全部都打紅了，那天晚上，他真正嘗試到了打槍過癮是什麽滋味?離開的時候，埋掉子彈殼就廢了好大一番功夫。因此，他是相信蜂子說到能做到。

　　華三並不知道蜂子如何才能搞到子彈，以他有限的常識，認為如果搞子彈，那只能是去打伏擊，打日軍的供應線和後勤。對於只有三個人的小組來說，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呢！

　　蜂子說:“春天，馬上就要來了，我還有特別的事情要做，我給你們選一個地方，那裡人跡罕至，你們在那兒就好好的去練槍法，我們一個月以後再匯合。”

　　劉武一聽，蜂子要離開，一把抓住蜂子的胳膊說:我不讓你離開，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蜂子說:“我要回黃河的南岸。因為春天馬上就要來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黃河南岸沒有合適的射擊場所。那裡要麽是平原，要麽不是日佔區。沒有這裡太行山閉塞，你們先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去練習槍法。槍聲在這種山裡傳播的距離並不遠，你們只要不是那種狂打，而是耐著性子一顆，一顆，瞄準了在擊發，聲音很難傳出一公裡之外。同時，盡可能在白天的時候進行射擊，因為白天背景噪音比較大，別人更不太容易聽出來。”

　　華三說“想多弄子彈，就還得接觸敵人，我手裡就只有這點彈藥，連50發都不到。槍法練不上去，萬一再遇到人數佔優勢的日軍，我們就要吃大虧，我們怎麽去搞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