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前,廣場上。
秦懷道面對質疑,笑道:“徐將軍,這種事怎敢騙您?”
“也對,你也是將門之後,要是敢欺騙,對不起你父親,一年十八兩,賺回投入的十兩不說,還多八兩,這種好事老夫怎麽覺得不踏實?”徐世績還是不敢相信地看著秦懷道。
“說多無益,來了直接簽署協議,帶著馬車上工,辰時金光門統一出發,一天一趟,包吃,住的問題眼下還解決不了,我會盡快蓋房,到時候安排一人一套青磚瓦房,成本價,每個月從工錢裡扣,分二十年扣完,之後房子歸個人。”
“還給房子?”徐世績愈發激動了,感覺像被一個天大的餡餅砸中。
秦懷道糾正道:“不是給,是先住著,成本價慢慢還,秦家莊所有人都這待遇,隨時歡迎將士們過來,不拉煤做別的也行,不過,醜話說在前面,身份可疑之人不要,免得將來出事。”
“一回事。”徐世績可不懂什麽叫按揭,房奴,興奮地說道:“放心吧,老夫知道輕重,這便回去跟他們說,保證人沒問題。”說完跟李靖作揖,道別後顧不上失態,小跑而去。
秦懷道看著徐世績感慨萬千,真是位愛民如子的好將軍。
李靖有些感動地說道:“小子,你可是給了許多人活路,也給了他們全家人希望,老夫替將士們謝謝你了。”
“別這麽說,我只是正好要用人。”秦懷道趕緊說道,雖然確實有同情之嫌,但用工給錢,天經地義,何況自己需要人手。
“此乃善行,必有福報。”李靖說著擺擺手,示意程處默等人離開些後低聲補充道:“紅船會的案子已經提交大理寺審理,那邊正組織人加快辦理,天黑前能完,最多明天就能有結果,崔世海那邊?”
秦懷道笑道:“不急,已經交代的罪名足以定崔世海死罪,那邊審不審都無傷大雅,明天再看看,只要撬開他的嘴,恐怕會有驚人之喜,但現在他不會說。”
“聽說是個狠角色,確實不會輕易開口,有把握?”李靖不放心地問道。
“相信我。”秦懷道自信地點頭,在小黑屋面前沒人能扛得住。
李靖見秦懷道自信滿滿,沒有再說什麽,朝前走去,秦懷道趕緊跟上,對等候的程處默等人說道:“你們是回府,還是找個地方給你們接風?”
程處默拱手笑道:“吃飯還早,先去監察府,兄弟以後就在大人手下辦差了。”
“還有我。”尉遲寶林也說道:“剛才你沒來的時候聖上說了,哥幾個原本跟著你立了功,但最後戰敗,功過相抵,我和處默、羅章調入監察府擔任都尉,他們幾個職位也有變動。”
秦懷道早已猜到,也不廢話:“那走吧,回監察府。”
一起出了皇宮。
秦懷道見荷兒在不遠處焦急地等著,便和李靖、程處亮等人告別,帶著程處默和尉遲寶林上去,荷兒看到秦懷道歡喜地過來,但很快停下,有些緊張地看了程處默和尉遲寶林一眼。
沒有外人的時候荷兒放得開,有別人在不敢,怕失了禮數,落了秦懷道面子,鄭重行禮道:“奴婢見過兩位世子。”
世子是特定稱呼,一般用於嫡長子,將來有資格繼承爵位的,按說程處默二人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一個丫鬟,但還是精明地回禮,給足秦懷道面子。
一行往前走去,荷兒跟在後面,一顆心砰砰跳,緊張的不行。
秦懷道看著荷兒在害怕,
故意放慢腳步,並肩而行,說道:“跟著點,人多,別被其他人撞到。” “是,少主!”荷兒趕緊說道,心裡面大是感動。
程處默和尉遲寶林見秦懷道如此重視荷兒,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心中卻將荷兒記下,尋思著回頭就讓家中女眷多走動。
順路經過府邸,讓荷兒先回去後大家繼續趕路,沒多久來到監察府。
“大人!”
守在門口的府衛趕緊行禮。
秦懷道感覺又多了些人,便問道:“今天來了多少?”
“恐有一百左右,具體不詳,都在裡面候著,就等大人了。”
秦懷道點頭,走進大門一看,開闊地草地上聚集著不少人,秦懷道繼續往前來到一個廂房,推門進去,對跟上來的程處默和尉遲恭說道:“一共五百人,都是兩位家裡安排過來的,人你們比我熟,但規矩不能沒有。”
“該當如此,聽你安排便是。”程處默很乾脆地說道。
尉遲寶林也讚同道:“沒錯,交情歸交情,事情還得按規矩來。”
“兩位兄弟沒意見便好,一共五百人,把弓箭手、弩手選出來,單獨成軍,要一百人,如果不夠,其他人湊足,這一百人歸羅章帶,剩余四百人,你倆一人一半,去挑人吧。”
“遵令!”兩人鄭重抱拳,歡喜地去了,以前在千牛衛隻帶一旅,也就是一百人,現在可以帶兩百人,想想都興奮。
人都是兩家安排來的,不用擔心指揮不動。
秦懷道來到後院雜房,看到正在守衛的劉達,問道:“裡面情況怎樣?”
“昨晚沒什麽動靜,今天開始砸門,要求見大人,卑職沒敢答話,也沒人靠近這兒,餓了這麽久,要不要送點吃的進去?”
“乾得不錯。”秦懷道滿意地笑了,砸門就說明對方開始煩躁,發慌,心態開始崩了,最多後天就會扛不住,甚至明天就得全撂。
被關在一個小黑屋子裡,沒有吃的,沒有喝的還能扛一下,沒人說話,也不審,精神上承受不住,會想是不是被家族放棄了,是不是要砍頭,是不是真落個造反罪連累全族,各種胡思亂想根本停不下來,恐懼和擔憂無限放大。
精神折磨比肉體折磨更難受!
秦懷道叮囑道:“送點清水進去,別渴死了,不許跟他說一句話,不許回答任何問題,送完馬上出來,去吧。”
“喏!”劉達趕緊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秦懷道沒有離開,等劉達回來,提著一個甕進去,很快又出來,將門重新緊閉,任憑崔世海謾罵,哀求,一個字不吐,滿意地笑道:“辦得不錯,半夜再送點,明天中午,下午和晚上分別送一次,記住,你親自送,別人本官不放心,此人乾系重大,絕不能死,懂嗎?”
“卑職謹記!”劉達鄭重說道。
從後院返回廂房,將昨天寫的材料帶上來到前院一看,程處默和尉遲寶林還在挑人,示意兩人過來後叮囑道:“安排好大家住所,這上面是布防、輪崗等事宜安排,你倆看看,照著做,監察府安全絕不能大意,這幾天暫時沒任務,完善好內部,讓彼此熟悉一下。”
程處默接過去,一邊答應道:“放心,我倆今晚就住這兒了,這幾天哪兒都不去,把所有事情理順,保證不會有問題。”
“你是不是有事?需要兄弟們跟著不?”尉遲寶林問道。
“無妨,看好家便是,有事來秦家莊找。”秦懷道叮囑一句,朝外走去,有信得過的人幫忙就是省心。
回到府邸,讓人牽來馬匹,帶上那筆不義之財朝秦家莊而去。
明天開始運煤,秦懷道心中不安,總感覺有人會出手,監察府府衛是朝廷公器,不能調用,只能去秦家莊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