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權見目的已經達到,便眼珠子亂轉起來,想著趕緊離開,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他並不想摻和。
從早上一進門看到王柄德時,他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再加上此人從始至終,都對嚴撼海的事莫不關心,更加深了王柄權的猜測。若是他猜得不錯,接下來的場面將會極其難看。
好主意不見得有多少,餿主意卻是一大堆的王柄權,馬上想到了抽身的辦法。
只見他突然捂住肚子彎下了腰,嘴中開始不住地喊著“哎呦”,眾大臣連同皇上的目光馬上被他吸引了過來。
王柄權見時機已到,朝著皇上開口道:“陛下,臣早上吃壞了肚子,現在腹中疼痛難忍,臣不想汙了這大殿,請陛下準許臣去上廁所。”
說罷,為表真實,他還用內力催了個屁出來,瞬間,王柄權周圍的大臣皆都以手掩住口鼻。
這招,正是屢試不爽的屎遁。
皇帝見他這樣子不似作假,便無奈地揮揮手,讓他快些下去,王柄權見狀連忙感恩戴德地道謝。
然後他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捂著屁股,一路小跑出大殿。在經過剛才那名二品文官身旁時,他還特意放了個響屁,那位文官瞬間臉都綠了,一邊捂住口鼻,一邊瞪向王柄權,後者則是表現出滿臉的歉意。
剛出大殿的王柄拐過彎便站直了身體,跟沒事人一樣,“唰”的一聲打開紙扇,輕搖幾下,緩步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等他走了沒多遠,身後大殿內,就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立於台階之上的王柄權腳步突然站定,因為自台階下來了兩個熟悉的面孔,正是本該在千裡之外的嚴撼海與嚴榮榮。
此次北突進犯中原,雖說最終得以平息,但嚴撼海也毫無疑問犯下了延誤軍機的罪名,所以在處理好西北事宜後的第一時間,他就收拾了下,打算入京請罪。
嚴榮榮由於擔心自己的二哥,執意要陪同前往。二人日夜兼程,今早剛到京師,家都沒來得及回就直接進了宮。
二人行色匆匆,似乎並沒有看到王柄權,直至行至眼前,嚴撼海才發現前方有一道身影。
他抬頭後發現是王柄權,只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嚴榮榮其實比嚴撼海更早發現王柄權的存在,只是她一看到對方那張不懷好意的笑臉就來氣,於是乾脆裝作沒看見。
王柄權見二人反應平淡,也不計較,畢竟他在二人面前一直是另外一張面孔。
就在嚴撼海同他擦身而過時,王柄權卻是一把拉住了他。
嚴撼海略微有些愕然,但也是禮貌地開口:“不知八王爺有何貴乾?”
王柄權這時抄起手說道:“嚴將軍不必著急,你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哦?願聞其詳。”
嚴撼海朝王柄權一施禮,來京的路上他內心十分焦急,生怕來得晚了被人拿住話柄,他一人受罰倒不要緊,就怕因此而連累了自己的父親和兄弟,事實證明他的擔心確實不無道理。
王柄權見對方一副拘謹的樣子,笑意更濃了,“嚴老哥,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酒館坐下來慢慢聊。”
“這……”
嚴撼海有些猶豫,他抬頭看了看前方不遠的太和殿,明顯還是想進去一探究竟。
嚴榮榮這時在一旁不滿道:“哥,你聽他的作甚,咱們去殿內問問不就行了,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說完還不忘白了王柄權一眼,
若是放在以前,受了白眼的王柄權肯定要拿話刺一刺眼前的妮子,但經過西北一行,嚴榮榮現在一個白眼在他看來都是風情萬種,別具一番風味。 “八王爺,實在不好意思,我妹妹也是一時心急,所以說話難免沒輕沒重。”
嚴撼海連忙在一旁解釋,他生怕自己的事還沒處理好,妹妹又得罪了這位頗受太上皇寵愛的八王爺。
不料王柄權卻是一副癡漢臉看著嚴榮榮,嘴中敷衍地回答道:“不礙事,不礙事,嚴姑娘吃早飯了嗎?”
嚴榮榮又是一個白眼,剛想開口懟這個沒皮沒臉的王爺,卻瞧見自己哥哥正一個勁朝自己使眼色,她這才沒好氣的說道:“沒有!”
“那正好, 京城雁闕樓的早點是出了名的好吃,走,我請客!”王柄權就坡下驢,嚴撼海卻是依舊一臉為難,王柄權知道對方還是不信任自己,於是隻得開口道:“趙之逸同我是好友,他的話二位總該相信了吧?”
“趙之逸和你是朋友?”
不等嚴撼海答話,一旁的嚴榮榮卻是率先開口。嚴撼海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麽,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後者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閉口低下了頭,臉頰之上竟不自覺地浮上一抹紅暈。
王柄權見狀心中更是大呼妖孽,暗想回頭就要找楊貴妃商討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在他這邊連孩子起什麽名字都快想好之時,一旁傳來嚴撼海的聲音:“既然王爺和趙之逸是好友,那嚴某便沒有廢話了,王爺,請!”
嚴撼海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王柄權含笑說道:
“嚴老哥不必如此客氣,趙之逸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若是看得起我,以後咱倆以兄弟相稱即可。”
見對方言語誠懇,嚴撼海也放下了芥蒂,朗聲笑道:“哈哈,王爺果然快人快語,那在下日後就叫你王老弟吧。”
嚴撼海本就是性情中人,自然不會在繁枝末節上糾結。
王柄權則在一旁糾正道:“日前也可以這麽叫。”
嚴撼海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日後日前,王老弟真是風趣幽默。”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並肩走向前方,留下嚴榮榮呆在原地。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她總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