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此刻眼中滿是憤恨,他的出現令在場所有人都沒料到。
“你殺我兩位兄弟,今日我要替他們報仇!”
仗義多為屠狗輩,任誰都沒想到,看似和此事毫無關系的瘦猴,會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當初就該殺了你!”和尚陰沉地說道。
“是嗎?只可惜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瘦猴也發了狠,雙手攥緊劍柄猛地又向前一步, 隨著他這一步踏出,劍刃在和尚體內又深了一分,同時也帶出了大量鮮血。
“啊!”
和尚被推得一個趔趄,他大喝一聲,不知是因為疼的還是怎麽回事,竟硬生生散出一股真氣, 將近在咫尺的瘦猴震飛出去。
後者則直接摔在一旁的石壁上,昏死過去。
和尚這一招看似了不得,實際已是強弩之末,他在又吐出一口鮮血後,直接再次雙膝跪地,倒了下去。
來自胸口的大量鮮血很快染紅了地面,隨著血液的快速流失,老和尚的臉色也愈發黯淡下去,直到最後,或是因為回光返照,他竟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就是所謂的棋局嗎?原來我不過只是個棄子,既然如此,我就算死,也要毀你一步好棋!”
在說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後, 以活人飼養蠱蟲的賴頭和尚,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聶映雪上前拔出折梅,然後眼都不眨地砍下了和尚的人頭。
這一幕看得一旁鍾離脊背一陣發涼,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聶映雪嗎?
賴頭和尚的死像是一個信號,隨著他最後一口氣咽下,本來生龍活虎的甲蟲群突然沒了生氣, 紛紛蜷縮起來停止了活動,而王柄權那邊的痛苦,此刻卻愈發明顯了。
隨著紅色蠱王入體,王柄權隻覺得四肢百骸仿佛都在經受烈火炙烤,胸口更是疼得讓他險些昏死過去,而且這疼痛還有著向下蔓延的趨勢,想也知道,這勞什子蠱王是想鑽到更深的地方。
王柄權拚盡全力抵抗,集合全身的靈力去衝擊入體的蠱蟲,不衝擊還好,越衝擊這蠱蟲越興奮,前進的勢頭越猛。
剛開始他拚盡全力還能抵擋一番,可隨著老和尚死去,這蠱蟲就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地向深處鑽去,最後竟直接進入到其丹田內。
王柄權也是在這時,徹底暈了過去。
他的體內此時正上演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仙蠱可弑神,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此刻那蠱蟲就在丹田之內開始大肆破壞起來, 隨著它不斷地吞噬靈氣啃食丹田, 王柄權的丹田已幾近崩潰。
就在這時,一抹烏光自不遠處朝這迅速衝來,其速度之快,連一旁的嚴榮榮都看不清。
這烏光正是之前王柄權捉住的那隻蠱蟲,不知怎地,它居然沒像其他蠱蟲那樣,隨著賴頭和尚死去而休眠,而是選擇衝向王柄權,最後竟也沒入到他胸口中。
烏黑甲蟲沿著紅色甲蟲開辟的通道一路前行,緊隨其後進入了王柄權的丹田,只是它卻沒有急著吞噬靈力,而是朝著紅色甲蟲發出了嘶鳴聲。
……
“這裡是哪裡?”
王柄權渾渾噩噩,隻覺得自己深處一片碧海之內,海中有一紅一黑兩隻凶獸正在廝殺。
紅色那隻渾身充斥著暴戾,王柄權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整個靈魂都在顫抖,反觀黑色那隻,卻給人以溫馨的感覺,二者都拚盡全力撕咬,導致整個碧海波濤洶湧。
“難道那隻紅色凶獸就是之前進入我體內的蠱王?”王柄權好像猜到了什麽。
“那黑色那隻的又是什麽?”
王柄權盡力去回憶,他總感覺自己和那黑色凶獸之間似乎很熟悉。
“難道,是小蠱?”思索了好一陣,他終於想起了那隻被他煉化的蠱蟲。
“那這裡又是哪裡?”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在腦中浮現,王柄權儼然已經成了問題少年。
“不管那麽多了,小蠱一定要贏啊!”王柄權大喊起來,開始為黑色凶獸搖旗呐喊起來。
本來勢頭不敵對方的黑色凶獸,竟好像聽懂了,突然之間攻勢暴增,周圍的海水也仿佛受到了牽引,全都幫著黑色凶獸排擠對方。
紅色凶獸漸漸不敵,最後直接亮出獠牙,不顧受傷,瘋狂撕咬著對方。
黑色蠱蟲被這突入其來的攻勢打亂陣腳,直接被咬去兩腿,不過紅色蠱蟲也好不到哪去,被對方直接撕爛腹部。
在這種瘋狂的戰鬥方式下,很快兩隻蠱蟲都受傷不淺,黑色蠱蟲僅剩兩條殘肢,紅色蠱蟲則是半個身軀都沒了。
“加油,你可不能輸啊,你要輸了,我可就玩完了!”在一旁觀戰的王柄權急得大喊。
小蠱像是得到了鼓舞,憑著僅剩的兩條腿,一躍而出,直接咬掉了紅色蠱王的腦袋,它雖然也受傷不輕,卻沒打王柄權丹田內靈力的主意,而是將紅色蠱蟲的屍體一點不落的全吃了,隨後便陷入了沉睡。
王柄權此時也覺得周身一松,一股困意襲來,也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去。
……
京城,安康王府,一位老者坐於床邊,床上則躺著面如金紙的王柄權。
老者一隻手搭在王柄權手腕上,捋著花白的胡須,面露思索不住地皺眉,過了約莫一刻鍾,才將右手收回。
“大夫,怎麽樣?”一旁的嚴榮榮連忙上前詢問。
老者搖搖頭歎息一聲:“王爺的病見所未見,恕老夫無能為力。”
“……”縱使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嚴榮榮還是不由一陣失落。
這幾天王府陸陸續續來了十幾個大夫,既有宮中禦醫,也有京城名醫,可都對王柄權的情況束手無策,眼前這個已經是京城中能找到的最後一個名醫了。
嚴榮榮坐到王柄權床前,眼淚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她現在十分後悔,若不是為了救她, 王柄權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境地。
小春子送走大夫後,回來瞅見嚴大小姐在掉眼淚,心裡也不免唏噓,他上前輕聲說道:
“嚴小姐,您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嚴榮榮依舊盯著病床之上的王柄權,緊緊抿著嘴唇,對小春子的話語置若罔聞。
“嚴小姐,你已經三天沒休息了,若是讓殿下知道了,他也會不安心的。”
這番話似乎起了作用,嚴榮榮終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小春子說道:“我實在睡不著。”
小春子聞言不禁又是一聲歎息。
就在二人談話之際,門外卻突然想起吆喝聲,吆喝的內容令二人不禁使二人面露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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