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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耳聆刃》三十一、循環铩羽紅鯨歌,9霄雲都仙人哭(一)
  少年展開雙手,身後是用熱血反抗劉不逐的賤乞兒們。

  劉不逐手執雙斧,身上綻出的口子血流不止,在蘸血的街頭笑著垂淚。

  賤乞兒們紛紛起身,割開手掌,用自己的鮮血澆灌城民頭上的灰色花朵。

  城民們看著他們平時最看不起的賤乞兒們奉上滾燙的鮮血,將他們拯救,一雙一雙渾濁不清的眼裡終於流出清澈的淚水。

  這場以德報怨的拯救,慢慢殺死了他們的麻木,讓他們逐漸領悟到生而為人,除了為了維持呼吸極盡手段的生存之役,還有設在善意與溫柔之上的美好宴會。

  此時此刻,設宴的人們神色認真,眼裡是太陽般溫暖的光。

  有幸出席這場宴會的人們流著眼淚,淚珠兒化為種子,種在了心田。

  終有一日,會有美好的花朵遍布於他們荒涼的心田。

  而參加宴會的他們,也終會變成設宴者,以善意款待這座烏煙瘴氣的人間。

  富乞兒們並沒有割開自己的手……

  可他們瞧著賤乞兒們眼裡的光,不再掩飾堆積在他們臉上的自慚形穢。

  以沉默的垂首,獻上無聲而絕不願意承認的欽佩。

  此前被紅裝乞後的血液化成的血蛇咬傷的胖乞丐安狗子臉色慘白。

  這個鼻尖生了一顆大黑痣的胖乞丐掉了一隻手臂,渾身是傷,慘不忍睹。

  可他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苦楚,本應該遍布痛苦的臉上此刻是無法抑製的憤怒!

  他憤怒的雙眼掃向割開手掌的賤乞兒們,噴著熊熊怒火的雙眸仿佛要將救人性命的賤乞兒們燃燒殆盡。

  “呸!”安狗子吐出一口血,“你們做出一副舍己為人的樣子給誰看呐?無非是想通過自以為高尚的把戲證明自己是一個善良的家夥,獲得高人一等般的愉悅!”

  安狗子面容扭曲,笑容猖獗,“這是出於善意的施恩嗎?別他娘的開玩笑了,你們只不過利用中了毒的城民,演好善良者的角色,獲得內心的滿足感與幸福感。”

  他憤怒的雙眼釘在夕殿身上。

  作為這場以德報怨的領銜主演,夕殿自然是他此時此刻最厭惡的家夥。

  夕殿不予理睬。

  安狗子拖著沉重的身軀,來到劉不逐身旁,見到劉不逐嘴角上揚,淚水卻從眼裡溢出的奇怪模樣,便問道:“不逐老師,您怎麽了?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他惡狠狠地盯著夕殿,“那小子就是個禍害,要想咱們的演出繼續下去,就必須除掉那個可惡的臭小子!”

  劉不逐深深歎息,“演出已經結束了,這是最後一場演出,唯一一場,與此前的演出的主題截然不同的演出。”

  安狗子驚愕不已!

  與此前的演出主題截然不同?

  從前的每一場演出,都離不開證明人心皆惡的主題,難不成,這場演出,反駁了人心皆惡的觀點?

  安狗子不敢相信。

  是眼前的金胡子老頭領著他認清了人心的本來面目,讓他在一場一場演出裡堅定了人心皆惡的觀點……

  可如今,最厭惡那些偽善者的老頭兒竟然策劃了一場證明人心之善的演出?!

  這怎麽可能啊?

  安狗子沒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咧著嘴,非哭非笑,“不逐老師,您在開玩笑吧?對的,您一定是在開玩笑……”

  劉不逐沉默不語。

  安狗子發現,惡名遠播的大惡人劉不逐布滿皺紋的臉頰似乎堆滿了憂傷與愧意。

  像是後悔了什麽……

  那雙禿鷲盯準獵物一般的眼神經過淚水的洗刷,竟然變得柔和起來。

  緊接著,在安狗子眼中神色如霜,心思難以揣摩,總愛策劃拆穿人心的演出的天才劇作家慢慢放下了雙斧。

  變得柔和的雙眸溢出的光,如星星之火,蔓延全身,融化了他身上看不見的戾氣,天才的陰暗劇作家仿佛在頃刻之間,便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安狗子無法容忍這樣的淪落。

  他湊到劉不逐身旁,狠狠一拳,直接把劉不逐揍倒在地上。

  “不逐老師,你究竟怎麽了,你究竟怎麽了啊!”安狗子憤怒地嘶吼。

  劉不逐從地上爬起來,目光裡覆滿清晰可見的悲涼與慚愧,落在安狗子身上。

  這個惡事做盡的大惡人擦去嘴角的血,然後認真地表達了他的歉意。

  雲淡風輕地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以荒誕的演出玩弄他人、視人命為草芥的心狠手辣者竟然對他的狗說了對不起?

  老頭兒抬起頭,爬滿皺紋的老臉綻放笑容,仰天道:“我輸了。”

  所有人都用驚詫疑惑的目光望著金胡子老頭兒,人們其實更懷疑這老頭的奇怪舉止可能是另一場演出的序幕。

  唯獨一個衣著破爛的少年拔起他插在地上的黑色大鈍刀,徑直地走向金胡子老頭。

  賤乞兒們忍不住提醒道:“小子,你別過去啊,說不定這又是什麽詭計呢!”

  好心的賤乞兒們紛紛附和,提醒少年莫要中了劉老富紳的陷阱!

  “放心,無妨。”

  少年回以淡淡的笑容,然後走到劉不逐面前:“既已認輸,就交出解藥吧。”

  劉不逐望著少年眼裡澄澈的光,失神片刻,然後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 拔了瓶塞,頓時一股惡臭襲來,伴著肉眼可見的紅霧,飄向城民頭頂的灰色花朵。

  眨眼間,要挾著城民生命的灰色花朵全部枯萎,化為烏有。

  撿回性命的城民又驚又喜,而其余人則是深深的驚詫與疑惑。

  劉不逐拍了拍執刀少年郎的肩膀,“小子,你就不懷疑我說的話,做的事,是為了下一場演出而做的準備?

  “你想啊,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策劃了這一切,現在又怎麽會交出解藥呢,我可是惡名遠揚的大惡人啊!”

  劉不逐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話,人們側耳以待,執刀少年郎的答案。

  夕殿道:“要是沒有人割開手掌,用熱血去澆城民頭上的花朵,你會眼睜睜地看著城民死去,絕不會交出解藥的吧?”

  劉不逐沒有回答。

  夕殿環顧著四周的人們,視線最終落在金胡子老頭身上,“我雖然不知道你的過往,但隻憑今天的事情,我便感覺得到,其實從一開始,你就不想贏,對吧?”

  側耳傾聽答案的人們疑惑更甚。

  只見那個權勢傾城的劉老富紳,惡名遠播的大惡人,劇本由自己寫就,演員由自己挑選,舞台由自己決定,演出由自己操刀的陰暗劇作家,以一命救一城的溫柔兒郎白袍兒的父親投目遠方,老淚縱橫。

  沉默的街頭慢慢響起了哭泣的聲音,疑惑者們循聲瞧去……

  但見衣著破爛,瘦骨嶙峋,渾身是傷的賤乞兒們如劉不逐一般投目遠空。

  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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