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這位勇敢的正義之士，就是曾經雄霸大院的一大爺易中海。

知道賈梗回來了，他拎著五斤面和一包肉餡，想著要給這個他很看好的孩子吃頓餃子。

到了屋門口，他見到秦淮茹正在剁著白菜，就把手裡的東西拎了起來:“淮如， ”

話剛出口，他就看到賈張氏迅速地從小廚房裡現身出來。

不由分說，賈張氏只要見到這個被她認為的可恨的人，就忍不住胸中熊熊燃燒的火焰。

“易中海，這大過年的你都不放過我兒媳婦兒嗎?！”她一張嘴，就沒好聽的話。

易中海立刻老臉通紅， 秦淮茹的眼圈立刻發紅， 身子顫抖。

她的這個狀態，易中海看在眼裡， 心疼不已。

“老張，我看到棒梗兒回來，送點面，送點肉，這礙著你什麽事了?”他皺著眉頭質問。

“就礙著我的事了！就礙著我的事了！”賈張氏揮舞著擀麵杖，跳著腳大罵，“你的狐狸尾巴還是藏不住啊！”

易中海氣得樂了:“你怎麽老是這一句啊?！”

賈張氏見他不以為意，也不再罵了，乾脆就揮舞著擀麵杖衝了過去。

易中海沒有動身，還在原地站著。這倒不是因為他不害怕被打，而是他看到賈梗從屋子裡衝了出來。

一把把奶奶手裡的擀麵杖搶了過來，賈梗大吼著:“您這大過年的也不消停！您這是要幹嘛啊！”

“棒梗兒，我的好孫子哎！”賈張氏哭嚎著說，“你要是個有血性的，就給奶奶上去揍那個老壞蛋！”

秦淮茹忍不住呵斥:“您這是怎麽教育孩子呢！一大爺來送面、送肉，您不說感謝， 還要讓棒梗兒揍人家！您自己說說， 您不是瘋了是什麽?！”

賈張氏見禍起了蕭牆，立刻攘外必先安內:“好你個秦淮茹，我，我就先打你！”

精神有問題的，據說力氣都大得驚人。現在的賈張氏也很亢奮，賈梗在身邊攔都沒攔住。她扒拉開孫子，揮手打去的一記耳光，結結實實地貼在了秦淮茹的臉上。

“啪”的一聲過後，這大冬天兒的，秦淮茹的臉上立即現出“五指山紅”。

“啊”的一聲，秦淮茹被打了個趔趄。她險些跌倒，幸好有易中海在身旁，一把把她抱住，才沒有發生更大的事故——旁邊還有做飯用的火爐子呢。

賈梗見奶奶這樣，肯定更心疼母親。他猛地推了一把賈張氏，使得後者跌跌撞撞地向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屋門上。

“好你個小王八羔子！”賈張氏立刻搶在秦淮茹的前面，哭嚎了起來，“我白心疼你了。”

很快，大院裡的人們再次圍攏上來。大家忍著天寒地凍，站在寒風中，對賈張氏發出指責。

賈張氏再次上演一人大戰全院人的戰鬥，白色的呵氣，從她的不停開合的嘴巴中，不停地湧了出來。

紛紛擾擾、罵罵咧咧中，大家夥兒再次聽到了胡同裡，由遠及近的“矮油，矮油、矮油……”的救護車警報聲。

沒多久，易中海帶領著幾名穿著白大褂醫護人員衝到院裡來，賈張氏再次被接走了。

這次，救護車的車廂裡，多了臉上滿是不耐煩神情的賈梗。

春節假期過去了，三大爺見賈梗還沒有返回鄉下，就主動發問:‘棒梗兒，我們家解娣兒不是跟你在一個公社一個大隊嗎?你什麽時候回去，幫我們帶個話兒。’

正要出去辦事的賈梗，裹了裹身上的棉大衣，漠然地問:“您說吧，有什麽需要我轉告的?”

“嘿嘿”地笑了笑，三大爺卻沒有想好怎麽開口。

三大媽在旁邊拍了他一下:“磨磨嘰嘰的。”說著，她走上幾步，笑眯眯地說:“你告訴我們家解娣兒，就說讓她寄點兒花生、瓜子兒什麽的回來。”

賈梗呼出一口呵氣，點點頭轉身要走。

“哎，棒梗兒，”三大媽追上幾步，“著什麽急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

“您快點兒說，我這也挺著急的。”賈梗皺了皺眉。

“怎麽了?是你奶奶的事兒吧?”三大媽低聲問。

“嗯。”賈梗仰頭長呼口氣，再看向她，“聯系了老家，那邊願意接收她。”

“我就說，”三大媽對於與癲狂的賈張氏住在一個院子裡，也是既恐懼又心煩，“她，她應該回老家去。”

不好明說什麽，但三大媽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嗯，”賈梗想起來，再催問，“您剛才想說什麽?”

“算了，我們還是給她寫信說吧。”三大媽覺得對這個半大小子說出口。

答應一聲，賈梗匆匆地走出院外。

屋裡的小當和槐花，隔著門玻璃看著哥哥走遠。兩人口中的呵氣，呼在玻璃上模糊了視線。

三大媽看著賈梗走了，轉身對三大爺說:“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怎麽著?你也想去六院?”三大爺不屑地說完， 轉身回了屋。

三大媽正要跟著回去，見到鄭曉寶從後院走了過來。

“曉寶啊，都聽說了。”三大媽搭著腔，“雨水的房子轉給你了?”

“嗯。”鄭曉寶點點頭。

“貴了點兒。”三大媽撇撇嘴，“二百塊錢就得了，還是一個院兒裡住著的呢。”

“那好，您的房子要是不住了，我一準兒多給您錢。”鄭曉寶笑著說。

“算了吧。解娣兒在外面先別說，那三個大兒子都還不夠住呢。”三大媽連忙收嘴。

“以後就都好了。”鄭曉寶環顧一下院內。

“是啊，太破了。又要生火、又要在外面做飯，上個廁所還要跑老遠。”三大媽無奈地說，“什麽時候兒住進樓房了，那就太好嘍。”

這樣的願望，當下住平房的人，很多都對此充滿渴望。樓房住著乾乾淨淨，屋裡有煤氣罐、衛生間。就是筒子樓裡，也有公共廚房和公共廁所。不用像平房這樣，冬天、夏天地活受罪。

“還是看單位的經濟條件。”鄭曉寶想了想說，“大單位，或者效益好的，就有可能蓋職工宿舍樓。”

“你三大爺，還有解成他們的單位，都沒這個希望。”三大媽搖搖頭，然後就說，“你去釣魚吧?快去吧。”

“嗯，那就再等等看。”鄭曉寶推著自行車出了院子。

到了院外，他剛要跨上車座子，見到賈梗匆匆地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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