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個兒慢慢兒喝,別喝高了騎不了車。”秦京茹衝他嫵媚地一笑,背著背包、踩著“嘎噔”作響的,他給買的小皮鞋,回老家去了。
“那我等你信兒啊!”說完,許大茂張著大嘴,目送身材苗條的她走出了飯館。
嘟囔了一句“這都是什麽人呐”,他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想起來不對,他一拱屁股,椅子後撤、人站起,快步追了出去。
許大茂追出飯館,左右看了一下,小跑著追上了前面HD學步、腰胯來回扭動著的秦京茹。
“幹嘛?”她警惕地看著氣喘籲籲的許大茂。
“嘿嘿,你走得挺‘颯’,不像“小蜜”,像是個‘小喇’。”許大茂嘿嘿地笑著。
颯――基本是個難登大雅之堂的褒義詞,還要分說話人的神態、語氣。
這個街頭俚語,形容某位女性有豔壓群芳的超凡外貌、打扮、氣質、氣勢,也有做事爽快的意思。與“夠范兒”,大致相同。
小女孩一般沒有這樣被稱呼的,大多是成熟女性。
相當於調侃著誇讚某位很有成熟風韻的女性,有明星的氣度,具體意思自己可以揣摩。
蜜,不適合正式場合的中性詞。指的是稱讚某位女性長得漂亮、風韻可人。小蜜是指年齡偏低的女性,有調侃意味;大蜜是指成熟的漂亮女性,另有誇讚她有風度的意思。大蜜與颯,常聯系著使用。
“這道蜜夠喇的”,意思是這個漂亮女人不太正經。夠颯的,就是純粹稱讚她漂亮有風度,或者是做事利索。
喇,貶義詞。這個街頭俚語,是說某位女性生活作風或者言行作派不檢點,風騷的風情狀態很惹人。同時,有說話人對某位女性長相、打扮、神態的垂涎豔讚。
一般都說“大喇”,暗含著流氓地痞對這位女性的渴求、嘲諷等複雜心理。或者是正人君子,對這位女性的鄙夷――當然也可能是酸葡萄心理。
小喇,是指年齡較小的女性,很少有人這樣說。
許大茂這樣摻乎著說,這是因為他酒後見到秦京茹的這個樣子,已經起了超強的欲念。
作為農村人,跟城裡人打交道不多的秦京茹,對於他的這句話不是很懂。
可她完全可以從許大茂此時臉上的猥瑣笑容,看出端倪來。
“別來勁啊。”她警惕地說完,稍微退後一步,“晴天白日的,注意點兒形象。”
咽了口口水,許大茂勉強鎮定下來。但想著二人私會看電影,或者在某個暗黑角落裡的親臉蛋兒、略微動個手腳,他又不淡定起來。
“嘿嘿,還真舍不得你。”許大茂打個酒隔兒說。
“滾遠一點兒!”秦京茹厭惡地說完,抬手規整了背包的袋子,扭身要走。
“你忘了車票錢了!”許大茂原地站著,抖動著一條腿,顯得極為得意。
不屑地回身看看他,秦京茹正要繼續走,還是忍不住走了回來:畢竟,一塊來錢的車費,要這個欲火焚身的男人出,這是理所應當、是最合適、是不能放過的。
數出兩元錢,許大茂色眯眯地看著她:“還是我疼你吧?”
秦京茹白了他一眼,好歹給了個笑臉後,轉身走了。
“好好兒走,”許大茂眼饞而擔心地說,“你這麽走道兒,我不放心啊。”
回頭衝他揚了揚下巴,秦京茹走得更加嫋娜了。
她心裡暗想:的確是啊,許大茂雖然是個二婚,但他有活錢、頭腦靈、嘴巴甜、會疼人。關鍵是他能把這些都奉獻給自己。嫁給這樣的人,是一心想留在城裡的自己的好命。
站在槐樹蔭下,許大茂看著前面嫋娜著走遠的秦京茹,再咽了口口水後,回到了飯館。
四下裡一看,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幾盤菜,他不禁擰眉大叫:“嘿我說,你們可真行!我是先付了錢,是出去了一趟。可是還有那麽多剩菜,你們就給收了?人家還沒吃完呢!”
連喊數聲,才有一個男服務員漠然地走過來:“看您小跑著追了出去,以為您吃完了呢。您也沒打個招呼啊!怎麽著,再給您把剩菜端回來繼續?”
這話聽得氣人,令人作嘔!
許大茂喝了酒的紅臉蛋更是脹紅:“怎麽說話呢你?!端回後廚再拿回來?虧你說得出口,那還能吃嘛!”
服務員不再說話,眼睛直視著他。
飯館的工作人員,肯定都不虧嘴。廚師都是五大三粗,這位男服務員也是膀大腰圓。
罵人不能過分,打肯定也打不過。許大茂氣憤地說:“你們經理呢?我要跟他反映這個事兒!”
“他晚班,再有三個小時就來了,您先坐一邊兒等會兒。”男服務員隨口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嘿我說!你就這態度?!”許大茂惱怒地說,“我能等那麽長時間嗎?你把‘意見本兒’拿過來,我要好好反映這個問題。”
想要像後世那樣,借助飯館服務不佳而求得索賠,在這時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這種小規模的國營飯館。
男服務員笑了:“請您到這邊兒來。”說著,他就指向收銀台旁邊。
收銀台大約齊胸高,上面放著一個用細繩系著的塑料封皮的本子,旁邊有一支鋼筆、一瓶墨水。
氣呼呼地走了過去,許大茂拿起鋼筆,翻開意見簿。
先看了看,他看到裡面的內容,盡是“拾金不昧”、“服務上乘”、“風味獨特”、“衛生優良”等讚評。
瞥眼看了看身邊的男服務員,許大茂歪著嘴說:“呵呵,差評都被你們撕了吧?”
男服務員伺候他半天,此時終於不耐:“你怎麽這麽說話啊?我一直可是跟你好好兒說呢。”
這裡面的用詞,從“您”轉為了“你”,表示雙方的交談很不愉快,可能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見這男服務員的眉毛豎了起來,許大茂氣得手腳發抖――也可能是被對方的氣勢嚇得。
“你,你丫怎麽說話呢?!”他強充鎮定,喝問對方。
“你丫來勁了是不是,找茬兒是不是?我就是看你喝多了,再加上這是飯館裡面。”男服務員壓低聲音說,“要不怎麽著?咱們到外面聊聊去?”
“嘿,你,你,”許大茂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被對方的惡劣態度震驚。
“哥們兒原來是南城摔跤隊兒的,跟一位老師傅練了六年。”男服務員略微活動一下臂膀。
俗話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面前這位男服務員不是戰士,但許大茂也不想再和這粗魯人較勁。
扭過頭,他想要在意見簿上寫下自己的憤慨。鋼筆尖很乾澀,他只在皺巴巴的本子上,劃出了幾道無色的痕跡。
氣憤的他,伸手拿過墨水瓶,打開上面的小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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