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麽早嗎?”

　　鄭江河端著餐盤找到在角落的方晧，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面，然後認真打量著自己的好兄弟，嚴肅地說道:“小方...我發你的精神似乎有點萎靡，真的不需要老中醫的治療嗎?”

　　聽到鄭哥又提起老中醫，方晧頓時滿臉黑線，無奈地說道:“我真沒有腎虛腎虧，我怎麽可能腎虛腎虧，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怎麽就腎虛腎虧了?”

　　“別激動，別激動，我信你...”鄭江河笑了笑，隨即神秘兮兮地道:“看到今天餐廳的情況沒?”

　　“看到了。”

　　“感覺人比以前更加少了。”方晧點點頭道。

　　“所以說平時咱們研究所裡有多少人在弄虛作假。”鄭江河聳了聳肩，滿臉感慨地說道:“這只是簡單的內部調查，讓多少人到寢食難安的程度，如果是上面來調查...”

　　說到這戛然而止，鄭江河默默拿起自己的筷子，開始吃起早餐來。

　　方晧清楚鄭江河想說什麽，而國內的科研大環境真有那麽不堪嗎?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在應用科學方面，國內的環境屬於世界一流水平，尤其是某些應用科學領域，用著最少的錢和最次的設備，做出最多的科研成果。

　　不過在基礎科學方面卻是不盡人意。

　　文章數量比某國還多，至於這質量就...就慘不忍睹，基本上就跟著國外大牛們提出的概念和領域，強行跟風做出一些看著高大上卻沒有啥用的東西，花大量的錢引進設備，然後發很爛的文章。

　　“鄭哥。”

　　“最近有沒有時間?”方晧問道:“幫我用計算機進行相關的算法模擬。”

　　“沒問題。”

　　“你把東西發過來就行，下午就給你編輯算法。”鄭江河點了點腦袋，而後便看著方晧，認真地說道:“說真的...你先前那篇論文，再加上現在這個研究課題，不給你提上副高級，有點說不過去了，怎麽也比咱們所的某些人強吧。”

　　緊接著，

　　鄭江河是一肚子的怒火。

　　“你看看咱們所的某些身居高職的人，每天就是強行炒概念，或者就是拉幫結派發刊惡心人，反而那些認真做事的，卻什麽都得不到。”鄭江河惱怒地道:“真特麽的反胃。”

　　“會變好的。”方晧笑道:“不過咱們要努力，努力去改變現狀。”

　　“......”

　　“難呀...難於上青天。”鄭江河搖了搖頭，瞥了眼對面的方晧，說道:“我發現你的心態倒是很穩。”

　　“光心急也沒啥用，心急也改不了局面的。”方晧吃著早飯，隨口說道:“從容淡定就完了，慌的都是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咱們有什麽好慌的，頂多鬧饑荒。”

　　鄭江河笑了笑:“心裡慌比鬧饑荒好點，起碼肚子不會餓。”

　　方晧清楚這只是一句玩笑話，他相信以鄭江河的為人肯定不願意同流合汙，不過在未來也許就不一定了，當身上的銳角被磨平後，剩下只有圓滑時，曾經不願同流合汙，可能會變成志同道合。

　　吃過早飯，

　　兩人便各自前往工作崗位，方晧沒有回他的雜物間，而是來到於華正的辦公室，敲了敲房門聽到請進後，直接推門而入。

　　“於老。”

　　“關於局部強電場加速電子實現回旋異性的分布函數...我已經寫成了計劃書。”方晧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遞到於華正的面前。

　　“這麽快?”

　　於華正眉宇間閃過一絲詫異，接過這份文件看了看，忍不住連連稱讚，說道:“好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等下我就交給科研管理處的老汪，爭取明天上午拿到結果。”

　　說完，

　　放下手裡的文件，看著面前的方晧，遲疑片許...好奇地詢問道:“昨天晚上喝醉了?”

　　“啊?”

　　“嗯...醉得不省人事。”方晧尷尬地說道:“有點丟人。”

　　“也沒什麽丟不丟人的，你本來就喝不過你大媽，還有倩倩的媽媽。”於華正認真地道:“別看你大媽學歷不高，但酒量卻很高，至於倩倩的媽媽，她常年混跡於商界，這酒量別提了，三個你都不是對手。”

　　“已經了解到了...”

　　方晧苦澀地道:“簡直太恐怕了...我那時都快不行了，結果發現大媽和周姨臉都沒紅。”

　　隨後，

　　一老一小聊會其他的事情，便進入到正題中。

　　“凌晨三點半的時候，我收到來自PRL的郵件。”於華正說道:“初審沒問題，並且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哦。”

　　“那就好。”方晧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表現得欣喜若狂，而是淡定地坐在那裡，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聽到的是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

　　而這份榮辱不驚的模樣，讓於華正有些驚愕，雖然初審沒有太大難度，只要研究方向符合刊物，不涉及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水平和質量又很優秀，基本上就能通過。

　　但畢竟也是PRL...再怎麽簡單的環節，在普通人的眼裡屬於難上天的程度。

　　結果方晧聽到這個消息後，卻是一臉的平靜。

　　“接下來就是外審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意外。”於華正收起感慨，略有一絲擔憂地道。

　　這外審一般都是領域裡專家學者，對文章中的專業內容進行審核，通過率很低，拒稿率很高，通常情況下需要反覆修改才行，因此外審的時間往往會很長。

　　“於老您放心吧，肯定一次性通過。”方晧笑著道。

　　“你倒是很自信嘛。”

　　“行！”

　　“你自信，我就放心了。”於華正哈哈大笑道。

　　...

　　...

　　加州理工大學，

　　基普教授剛剛收到PRL的一封加急郵件，作為這本頂級刊物的外部審稿專家，收到審稿郵件很正常，但收到加急審稿郵件卻不正常了，十幾年的審稿生涯，這是第二次收到加急稿件。

　　第一次還是在十年前的時候，而那稿件的第一作者已經成為業內頂級大牛，去年還被諾獎給提名。

　　“呃?”

　　“華國人?”

　　基普教授有些詫異和茫然，不過隨著內容的慢慢深入，表情漸漸地扭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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