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方晧和於華正一同離開單位,漫步在回去的路上。
“小方呀。”
“你點評下咱們研究所三個科室的優缺點。”於華正說道。
方晧沉思片許,默默地說道:“一科和二科其實差不多,資金、人員、設備都相當的平均,在整體運行方面也是蠻穩的,至於這三科...其實我認為完全沒必要存在。”
“三科佔據研究所百分之六十的資源,卻沒能產生高質量的文章,完全是在浪費錢財和精力。”方晧抿了抿嘴,繼續說道:“我看了下近幾年三科的研究課題,幾乎都是圍繞著炒熱度在開展,並沒有腳踏實地乾實事。”
於華正點點頭,認真地說道:“你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三科的存在確實消耗太多的精力與財力,學校與市裡領導如此大力推動,竟然沒有任何的產出,這個問題...很嚴重!”
話落,
瞥了眼身邊的方晧,嚴肅地問道:“如果你是咱們研究所的所長,你會怎麽安排?”
“撤掉三科。”
“將三科的財力與人力分布到一二科上面。”方晧回答道。
聽到他的這個回答,於華正笑了笑,語重心長地道:“小方...有時候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這麽簡單,這裡面的水很深很渾濁,盲目踏腳會踩到無數的釘子。”
話音一落,
於華正輕咳幾聲,認真地道:“咱們所這廟的確很小,可裡面關系那是錯綜複雜,其中有三個派系...分別是學院派、高層派、社會派,根據這三個派系...又能劃分出保守派、激進派、中立派。”
“學院派裡面的人都是江大出來的,高層派...你知道的,這不需要我多說什麽,而社會派...像你一樣從社會上招進來的人。”於華正停頓片許,接著說道:“至於保守、激進、中立...就不多做介紹了,你應該已經非常了解。”
方晧猶豫了下,好奇地問道:“於老...這三科是不是並沒有把所有的資金,投入到研究課題上面呀?”
“咳咳!”
“這種事情別亂說。”於華正輕咳一聲,表情嚴肅地道。
瞧著於老的反應,方晧知道自己猜對了,但他也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一個不入流的研究所...還是一所大學分院的附屬研究所,居然有這麽先進的研究科室,本事就屬於不正常的事情。
“於老...”
“您還別不信。”方晧義正言辭地道:“如果未來我有這個權力,能夠左右研究所的道路,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三科給解散,我才不管這裡面的關系多複雜,裡面的水是多深,反正通通拿下!”
於老愣了下,略顯詫異地看著方晧,曾幾何時...自己也講過這番話,也為此付出努力,最後得到的結果...一輩子只是副高級。
不過...
方晧也許能夠做到自己沒能做到的事情。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這會很艱辛,也會很困難,甚至你會丟到工作。”於華正說道:“願意?”
方晧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沒辦法呀...總要有個人站出來,把這件事情給做了,既然所有人都不願意,那就我來。”
於華正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膀,滿臉慈祥地道:“先不說這些,咱們快點走吧,不然你大媽又要對我發火了。”
“哦。”
方晧隨口應了聲。
...
...
來到於華正的家門口,
開門的正是王大媽,見到自己欽定的未來孫女婿,那臉上別提多激動,拉起他的手,開心地道:“小方呀...你可終於來了,大媽都等你一天了。” “白天在工作,這不下班了,馬上跟著於老來看您來了。”方晧笑著道:“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好好好。”
“天天在遛彎呢。”王大媽滿臉笑容地道:“快點進來坐。”
此時,
站在邊上的於華正,看著自己的老婆子眼裡只有方晧,內心倍感無奈...
“小方來了?”
“快快快...快去客廳坐會兒。”周姨從廚房走出來,笑盈盈地看著他,說道:“今天你可別過來幫忙,我和你大媽會搞定的。”
當然,
話雖如此,但方晧並不是傻子,要是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基本上可以告別這個社會了,畢竟待在廚房裡的兩個女人,身份特別的複雜。
例如王大媽...首先她是領導的妻子,大領導的親生母親,其次是周姨...領導的兒媳婦,大領導的妻子。
“那不行!”
“我這個人就喜歡勞動,坐著會渾身難受,讓我過來給您二位打打下手也好。”
說著,
方晧不顧婆媳的反對,直接就走了進去。
此時此刻,
於華正算是看明白了,這方晧在外面是為人剛正,渾身充滿正義感,但在女性長輩的面前,肚子裡全是阿諛奉承,總之就是兩個字——人精!
“小方呀?”
“最近工作很順利吧,周姨都在新聞上看到你了。”周敏衝坐在邊上摘芹菜葉子的方晧說道:“我也不知道這PRL封面代表著什麽, 不過倩倩的爸爸說...你的那篇論文很厲害,他說很厲害那肯定很厲害了。”
“還行。”
“都是在於老的幫助下進行開展研究的,充其量我就是出了份小小的力。”方晧回答道。
“你呀...”
“別替外面那個老頭子圓場了,他要是能完成,早就完成了,也不會等到你來了才完成。”王大媽說到這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單位有沒有給你升職的意圖?”
“呃...”
“還在討論。”方晧說道。
聽到這,
王大媽頓時不開心了,衝著坐在沙發上的於華正吼道:“老頭子...咱們小方做出那麽大的成績,你們單位的領導都是瞎子嗎?怎麽還沒有給小方升職?”
“你懂什麽!”
“這裡面很複雜的,需要溝通才行。”於華正沒好氣地道。
“哼!”
“你最厲害!你最懂!”
王大媽懶得和自己的老伴吵嘴,隨即轉過頭對著方晧道:“別急...待會兒倩倩的爸回來了,我和他提,怎麽也要給我們個正教授的職位。”
話音一落,
屋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方晧急忙站起身子,隨口說道:“我去開。”
匆匆走到門口,握住把手後,輕緩地打開房門,刹那間...方晧便看到於倩倩跟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與此同時...那位中年男人正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
一時間,
兩人四目相對,似乎有了化學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