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殿離開後……
織語長心緩步來至平時的庭院之中,而後停下身形,撇過頭看著陰影之處,面無表情的一語。
“出來吧…”
“喔…”
愛禍女戎聞言,迎著織語長心的注視,自陰影之中走出。
趁著這個機會,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神朝權利的擁有者。
“如此模樣。”
“嗯,你是滅境邪靈之首?”
不光是愛禍女戎在觀察織語長心,織語長心也在觀察她,閃過一抹回憶後,便想起此人的信息了,正曾被提及過的邪靈之首。
“看來女帝知道我!”
“真是讓人榮幸,不過,今日我來此,想來女帝也應該知道目的!”
愛禍女戎聞言,倒是沒有太大的意外,畢竟好歹是神朝之主,想來自己的資料,對方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
“我對於你或者邪靈的目的,根本就不曾在意過!”
織語長心聽到這句話,直接冷著臉打斷了愛禍女戎下一句的說辭,讓氛圍直接陷入了沉默中。
“嗯?”
愛禍女戎聞言,對於對方這麽不配合,也是覺得棘手了。
不過,既然來此了,本著試試的原則,就看接下來的利益交談,能不能讓對方動心了。
沉默片刻,還是由其打破這氛圍,一本正經的出聲道。
“女帝,你難道就不曾幻想過四境歸一,物競天擇的畫面麽?”
“還是說,讓神朝呆在這區區南武林之中,你就心滿意足了!”
“不曾幻想!”
“也心滿意足了!”
“在這個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天地中,人啊,是多麽的渺小!”
“不論什麽樣的掙扎,終究都只是在水塘裡面翻滾罷了!”
“既是如此,何不如自足!”
織語長心聽到對方的言語引誘,心中門清的很,不管神朝現在看起來如何的強,對上層出不窮的三教,也是無法沾得一絲便宜。
正所謂,高風險附帶著高回報,但對上三教之後,這句話恐怕就成了高風險無回報了。
所以呆在南武林之中又有什麽不好的,為什麽要去搶奪一塊表面上是蛋糕內在是炸彈的食物。
“??!
”
聽到織語長心的回答,愛禍女戎也是神色一愣,怎麽會感覺不到對方內心當中的梟雄之意啊。
“難道……”
“是被教宗架空,成為傀儡後,所以選擇自暴自棄了麽?!”
疑惑,不解,腦海中的智慧拚命給這些不合理找理由合理化。
最後只能歸納於這傀儡皇帝做久了,已經喪失了朝氣了!
想到這裡,愛禍女戎微微頷首,也是理解了對方的處境,而後看著知足長心繼續引誘道。
“聽聞在神朝中,你與那個掌管信仰的教宗並肩而處!”
“可是在我眼裡,你應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吧!
”
“而那個人,則是教宗吧!”
“……喔……”
織語長心聽到對方的這個離間計,神色愈加冰冷了,就這麽盯著愛禍女戎,四周的環境更因為怒氣而蒙上了一層華麗的冰霜。
“憤怒了麽?!”
“今日,我帶著誠意來此,就是為了替你解決這個問題的!
”
“站在別人所構建的陰影處,恐怕心裡不好受吧!”
“只要與邪靈合作,我們就可以聯手一起解決掉這個教宗!”
“如何!
”
愛禍女戎看著神色愈加不善的織語長心,心知自己是戳到了對方的痛點了,因為只有這樣,對方才會為了擺脫那個人的陰影,而選擇與邪靈一方合作。
“不如何!”
“邪靈之首!”
織語長心聞言,神色已經黑了下來,對於愛禍女戎這個存在,心中已被引動了可怖的殺意。
“嗯,難道,你是覺得邪靈沒有這個資格可以解決掉那人麽?”
“此事,你大可放心”
“就算那人能為再強,又如何能強的過梵天一頁書!
”
愛禍女戎看著拒絕自己的織語長心,神色不由一愣,而後替對方把拒絕自己的理由找好了。
無非就是覺得邪靈一方戰力不顯,被對方看輕了而已。
“如此狂妄!”
“邪靈倒是不負此名了!”
織語長聞言,眼中已是布滿殺意了,而後單掌一騰,滄耳刀現世,隨即與她體內的龍氣交互響應,凝聚成一副鎧甲。
尊貴,神秘,華麗,各種能想出的形容,這副鎧甲都有了。
“滄龍擘裂鴻蒙天…”
象征著權貴的紫色神兵向著愕然的對方轟然劈下。
“九重邪焰·天創罪業…”
愛禍女戎見狀,神色不由一凝,雙掌一抬,體內邪元攀升至頂峰,六臂魔神浮現,向著呼嘯而至的紫色刀芒猛然伸拳一擊!
“轟…”
刀氣掌氣極端衝擊,引爆足下大地斷層,層層疊起的沙浪更是一瞬毀滅殆盡四周的景物。
“鏗鏘…”
大地還未平息,就見織語長心宛直接一刀劃開奔襲而至的余威氣浪,隨即衝至對方的身前,再一刀,直接向著她的頭顱劈落。
“嗯…”
愛禍女戎羅幔伸出,直接纏繞住劈落而下的滄耳刀,將刀芒偏離了原本的方向,伴隨著驚爆響起,她的一側霎時浮現了一道鴻溝。
“………”
刀身與羅幔接觸的瞬間,竟讓這血紅色的羅幔直接燃燒了起來。
“這把刀!”
愛禍女戎童孔不由一震,立馬抽身退避至安全的地方。
“真是狂妄無知的邪靈!”
“居然來此出言挑撥我與師尊的關系,真是不知所謂!”
“你以為你看到的是霸業,可在我眼裡那是被粉飾成美好的死亡!”
“一個連社會本質都無法看清的愚者,又有何資格品頭論足!”
“守成永遠比創業難!”
“擁有的再多,無法守住,你是來這個人間演繹搞笑的麽!”
身披鎧甲的織語長心,這時已褪去了原本臉上的稚嫩,露出了一副成熟穩重的王者姿態。
並非是自己強大了,而是學會如何妥協了,在師尊離開後,才懂得神朝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了。
這種壓力不光有外力的虎視眈眈,還有內力協調的問題。
就算是寂寞侯,他也只是在謀略收復上可見成效,真正能主導神朝基石走向的唯有自己的師尊。
因為師尊的思想與決策是跨時代的,雖與這個世間格格不入,卻又能兼顧到下面所有人的想法。
武力的可怕是有解的,但智慧的可怕卻是無影無形的沼澤。
“難道,身為女帝的你就心甘情願待在一個男人身下?!
”
“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為了另一個看得上的女子拋棄你!”
“到那個時候,你將一無所謂,也沒有任何反悔的回頭路了!”
愛禍女戎聽到織語長心的拒絕,打算再掙扎一下,直接選擇用言語擊向對方可能存在的痛點。
雖然現在看出對方與那個職位教宗的男人關系匪淺,但在自己的眼裡,男人都是花心的存在。
相信只要有更好的,更美的女子,對方恐怕亦是會拋棄的。
“嗯……”
“你找死!竟敢汙蔑他!”
織語長心聽到這裡,臉色一黑,就自己師尊的那個性格,想來除了注孤生,也沒啥結局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與自己存在什麽無聊的分歧。
加上注孤生也沒什麽不好的,反正自己也可以陪著對方!
“?!
”
愛禍女戎看著明顯憤怒不到點子上的織語長心,也是滿臉的迷茫,隨即倉促接下對方一刀。
“轟…”
就見她身形向下沉了半尺,雙掌內元一爆,震退了織語長心。
“你,倒是有點實力…”
“怪不得敢獨自一人貿然進入到神朝之中直面我!
”
織語長心向後穩住身形,看著氣息不曾紊亂的愛禍女戎,不由殺意凌然的讚歎一語。
“哼!”
“未曾想到神朝女帝竟願意臣服他人,自甘墮落!”
愛禍女戎對於對方的稱讚,毫不在意,見合作無法達成,直接打算給對方的心中埋根刺,反正野心是會逐漸變大的,相信到了那個時候,對方就會明白這道理的。
“自甘墮落?!”
“在你的眼中,恐怕除了自甘墮落,也沒有別的看法了!”
“真是貴乏智慧的大腦!”
“對於邪靈曾經提及的口號,我就算身在此地,也是知曉的!”
“是什麽四境歸一,眾生平等,然後物競天擇,對吧!”
織語長心對於她的小算盤,心中明白,但就算對方再怎麽說,自己也沒有那麽無聊的心思。
畢竟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還是需要清楚的,不能被野心蒙蔽了理智。
但話雖是如此,也不能任由對方一直言語輸出自己,自己也該教會對方什麽叫做現實的毒打了。
“??”
看著氣勢一變的織語長心,愛禍女戎不由神色一疑,不過仰仗著自己的能為,也打算聽聽對方究竟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麽東西。
“四境歸一,不過是你想要追尋更多的宏圖霸業罷了!”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
“其實,你根本不怎麽自信邪靈一族可以稱霸整個苦境!”
“因為就算是身在南武林的我,也能感受到三教勢力的底蘊!”
“更不用說最接近中原的你!”
“所以,你是想借用集境來打破向著逐漸增壓的氛圍!”
織語長心看著愛禍女戎,將她心中的小算盤挑的一清二楚。
並且在講述此事時的語氣更是極度的蔑視與鄙夷的。
“你?”
愛禍女戎迎著對方的不屑眼神,心中也是察覺到一股無名火直衝心頭,神色霎時陰沉了下來!
“我說的,難道不對麽!”
“集境因為武皇的死亡,本就與苦境有所敵對的關系!”
“所以拉下集境,對你們就是一個不得不做的好處了!”
“還有就邪靈這個種族,你們再怎麽折騰,贏家依舊還是人族!”
“你們只是無盡海洋之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浪花罷了!”
“窺一縷而謂全世!可悲!”
織語長心看著神色愈加陰沉的愛禍女戎,將自靖玄學來的話術悉數應變轉為利劍插了回去,權當是報復剛才對方的囂張說辭了。
“………你是在找死麽…”
愛禍女戎聞言,見邪靈被這麽侮,也是難以壓製怒火了。
就見藍色鎧甲浮現,一股澎湃的邪力直衝雲霄,霎時風雲驟變,天穹更是被萬裡殃雲籠罩了。
“呵!”
“真以為你的掩藏有多好麽!”
“在你進入神朝的一瞬間,我就發現你這隻髒老鼠了!”
“滄龍擘裂鴻蒙天”
織語長心見狀,依舊是面露不屑,隨即手中滄耳一動,刀芒化龍瞬間撕碎天空的殃雲,城市中的神像更是綻放光明,一股無窮的威壓穿過空間,直接壓向愛禍女戎。
“嗯……”
剛想出招抵抗的愛禍女戎,心中突然浮現了危機,立馬收功,欲先逃離此地,再做打算。
卻不曾想,變數忽生,就見不遠處一道鮮紅的氣勁貫穿天際,形成天地一線的壯觀景象,鬼神見之驚狂,佛魔見之辟易。
更在劃落之時,天穹現血痕,澎湃的氣壓更是徹底將為數不多的殃雲震碎的一乾二淨了。
“殞天斬星訣…”
武君羅喉首現不世威能,突破極元的戰力,一刀向著正欲逃離神朝的愛禍女戎狠狠地斬落。
“…天創罪業·邪造滅障…”
愛禍女戎面對兩大高手的夾擊,心中也是不敢大意,就見一個藍色的身影浮現在其身後。
全力施展之下,一座男女雙相魔神橫立在半空中,窮盡宇宙玄黃之能,向著一龍一刀擊出一掌。
“轟隆隆……”
三方交戰,引起驚天一爆,神朝立馬啟動防禦法陣,抵消了三方高手交戰帶來的極招余波。
“咳……”
“離開…”
愛禍女戎仰頭吐出一口血,看著明明是臥虎藏龍,卻選擇偏於一隅的神朝十分的不理解。
而後抹去嘴邊的鮮血,趁著此戰的間隙,快速的逃離了此地。
“邪靈麽……”
羅喉掃視了一番安然無恙的城市後,直接化光進入了其中…
緩步來到了正面有思索的織語長心,頗為關心的出聲詢問道。
“如何了?!”
“我倒是無妨…”
“就是可惜,這個花園我其實挺喜歡的,被打壞了!”
織語長心聞言,散去身上華麗的龍鎧,對著羅喉搖了搖頭。
至少在表面上看是這個樣子,但真實怎樣只有自己知道了。
畢竟對方不是自己的師尊,也沒必要實話實說的告知。
“嗯……”
羅喉聞言,點了點頭,見對方沒有問題後,伸出手將四周雜亂的環境直接撫平了,雖然是光禿禿的模樣,但至少禿的比較乾淨。
“哎…”
“算了,我換個地方休息了!”
織語長心看著光禿禿的大地,搖了搖頭,而後轉身離開了。
“………”
羅喉聞言,目送著織語長心離開後,也是選擇離開了。
至於此地的戰鬥余波,城中的居民基本是沒有太大的感覺。
這都是仰仗著靖玄當時通過各種書籍總結得來的複數法陣,不光是減震,還是加固,都是已經將機關術與材質發揮到極限了。
也就說,如果真的有人失了智在城中打架,神朝也有能力將災害降低到最小,用以保全產業。
“居然是邪靈?!”
“好強…”
“這也太強了吧!”
“先生倒是找了一個了不得的助力啊, 不過這樣也好!”
不過就算是如此,城中的一些高手也是感覺到了波動。
但這些人一看到羅喉回歸了,就選擇在一側圍觀了。
畢竟說句不好聽的,神朝最頂端的兩個戰力,除了教宗就是這位沉默是金的副教宗大人了。
這兩個人簡直不是人,基本都能壓著神朝高手,一打多。
加上他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貿然加入這種頂尖高手的局,恐怕會成為讓人厭煩的拖油瓶。
所以大家都在靜觀其變,以備不時之需,結果事情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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