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灰色獸皮甲包裹著玲瓏的嬌軀顯得極是乾脆利索,當然這樣打扮與她的目的分不開關系,至少在扭頭看回去直是一臉不可思議的唐安看來,這少女簡直跟自己前世第一次執行傭兵任務時,看到一身黑色緊身皮衣手持雙槍撂倒了一大片彪形大漢的瑪莉有一拚。 不過這少女卻還更年輕更好看。
精致的獸皮甲上沾滿了塵埃葉屑,那站在林間邊緣的少女腳上穿著黑色的小角皮靴,烏黑的頭髮編成的大辮子從口了吐了出來,大約十五六歲年齡的少女一雙泛著黑色光芒的雙眸中滿是清冷神情,那粉嫩的臉頰也許是因為適才神勇大展殺了二十余個侍衛泛起了一絲潮紅。
緊咬著薄唇死死盯著將巨刃拖在地面上的阿日斯愣身後臉色沉寂下來的小公主,少女的嬌軀不知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剛才奔跑太急輕微有些顫抖,緊緊握著巨大的強弓,那略顯清稚的眼眸卻變得越來越清冷。
遞給了從練氣期幸運地突破到了煉體期下品境界的雷動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唐安仍舊保持著先前那一刻將手中長矛遞出去的姿勢,原本想借著長矛的突兀彈射殺不死也要重創一個蠻人結罡期的強者,雖然這個打算明顯是落空了,但就現在場中僵滯下來的氣氛,他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澹台新月,是你!”往日的嬌媚消失的無影無蹤,向來的妖嬈不複存在,睜得大大的雙眸從心髒被羽箭刺穿卻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拓撥大巫屍體上移開,小公主姆拉真看著那停在二十多米外的少女,光潔如玉的臉龐上浮起了極端的憤怒,她尖聲怒道:“你不想活了嗎?就算你想死,難道你也不管你們澹台部落一千三百族人的族人的性命了麽!”
“七歲那年,我嚷著要去打獵,哥哥拗不過我便偷偷帶我去……”
那被姆拉真稱為“澹台新月”的少女抿了抿極薄的嘴唇這才開口了,清冷的眼眸盯著姆拉真,她用同樣清冷的聲音說道:“才離開部落沒多久我們就碰上了一隻狼,雖然族人來的及時,我哥哥的左腿仍舊被狼咬了一口傷及筋骨到現在走路時都會微有些跛腳。而到現在說起那件事情時,哥哥只會嘲笑我當時哭的有多難聽,卻根本不會提及他那時有多勇敢。”
“十一歲我和哥哥一起去了部落聯盟學習,我被其他勢大的部落少主、公主欺負,每一次都是我哥哥用他的拳頭替我討回公道,倔強的他就是被十幾個人圍起來打也要把我死死護在身下生怕我受一點疼痛。”
“十三歲時我進入了結罡期凝出器罡魂箭,我哥哥甚至比我還要高興,從那時起就再也沒人欺負我們了。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天我和哥哥挎弓拎箭挑戰當年欺負我們的那些混蛋,打的他們直是人仰馬翻,那一天是我們最開心的日子,喝的酩酊大醉的哥哥將我扛在肩上說他以我為榮。”
“十五歲也就是去年,哥哥說喜歡上了格爾部落的其其格拉,那時我很不高興,因為我想讓哥哥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不過後來在父親的勸慰下我也就釋然了,哥哥應該和他喜歡的女子生活,而哥哥對我的愛不會因為其其格拉而改變。”
少女澹台新月緩緩說著,她那清冷的眸子中閃爍起了晶瑩的淚花,臉上的潮紅和清稚褪盡,憤怒的她質問道:“姆拉真公主,部落聯盟大大小小一共有三百多個部落,比我哥哥強大英俊的部落少主數不勝數,你卻為什麽要用罡魂迷惑我哥哥並且殺死他?你為什麽要將這個世上最疼我最愛的人殘忍地吸成了人乾?”
“澹台新月,
你這個南人賤婢生下來的雜種,你死定了!你們澹台部落所有的人都死定了!”姆拉真對澹台新月的質問置若罔聞,面容扭曲渾身顫抖的她直如一個粗俗的潑婦一樣破口大罵起來:“就算我不動你,就算天汗不動你,洛可大巫一定會將你們整個澹台部落用最殘忍的方式虐殺。” “已經沒有澹台部落了。”澹台新月星眸中滾動的淚花還是湧出了眼眶,那珍珠似的淚花順著她潔白的臉龐滾到被花斑雷豹抓出的血痕上化成了一行血淚,直至摔碎到了草葉上。
清眸裡泛起了仇恨的目光,澹台新月咬著銀牙繼續說道:“我的母親早年病故,就在四天前父汗受不了我哥哥去世的打擊已經病逝了,安葬了父親後我就將澹台部落遣散,帶著一百零八個澹台部落最英勇的勇士,我足足找了你三天三夜。”
“姆拉真,我要用你的人頭祭奠我的哥哥還有我的父親!我一定要殺了你!”微微顫抖的身軀平靜了下來,澹台新月冰冷的聲音就像結冰的湖面不顯絲毫波折。
“你沒有機會了!”阿日斯愣握著巨刃的右手緊了緊,表情略顯凝重的他冷漠地說道:“結罡期中品的箭師,如果你先前那三箭射向的是我或者小公主絕對不會有什麽作用,就現在的距離你覺得你有機會嗎?”
“你說的沒錯。”澹台新月清亮的眸子中再沒有淚花,勻稱地調整著呼吸:“就是因為你在姆拉真的身邊所以我那三箭沒有選擇射殺她或者你,我的箭夠快,結罡期上品的你刀也不慢。”
“那你這個雜種憑什麽認為你能殺了我?”一個嫵媚的公主褪下華貴的外衣徹底變成了潑婦,姆拉真冷笑說道:“你也隻能殺死猝不及防隻是擁有強大攻擊力自身防禦極弱的符咒師!結罡中品的箭師,離的遠了,你射出的箭矢會被他們攔截下來,離的近或許能在瞬間發揮出你罡魂的強大殺傷力,但你覺得我們還會給你這個機會嗎?像剛才射殺了花斑雷豹的罡魂箭,你還能射出幾支?”
“我不會輕易地殺了你。”眼中殺意大盛,姆拉真纖手一探從袖袍中握出了一柄白虹似的袖刀,同時寒聲說道:“我會把你擊暈過去帶回部落聯盟廢掉你的罡魂罡力,然後我會將你丟進礦場當中被那些低賤的土著千人騎萬人淫,我還會找最高明的巫醫確保你不會因為那些低賤的土著無休止的強暴而死亡,我會讓你一直這麽生活下去直到連土著都嫌棄你為止。”
臉頰又一次泛起了潮紅的澹台新月沒有說話,她緩緩地從腰間拔出了一柄短劍。
長長吐出一口氣從地面上坐了起來,雷動看向澹台新月的眼神有些奇怪,又扭頭看了姆拉真一眼,他咧嘴說道:“這就是蠻人的小公主?長的倒是挺好看可嘴裡怎麽就沒半句人話呢。”
沒人理會他的問題,無論憤怒的姆拉真或者她身前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麽輕松的阿日斯愣,包括他身邊從其它三個方向將小公主護了起來的結罡期侍衛,甚至於將強弓挽在了肩頭的澹台新月都沒有理會雷動。
大概就是不屑了,一群就要拚命的血狼是不會理會幾只在一邊不知死活聒噪著的麋鹿,而此時雷動和唐安在其他人眼中也許就是這樣。
別人沒有回應雷動,唐安卻是接過了話岔。
將長矛插到了背後的布帶中,探了探手確定自己可以在瞬間從肩頭將它拔出來,唐安這才一邊起身一邊笑道:“她就是蠻人部落的小公主姆拉真,哪怕看上去聽起來她比最愚賤的潑婦還要不堪,但她的確就是。”
“你會不會搞錯了呢?未開化的土著都比她優雅的多,什麽狗屁公主。”雷動也是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砍刀,他那鄙夷的眼神直讓姆拉真頭腦一熱險些就衝了出去。
“用這個吧。”對陣五個結罡期強者唐安清楚那根本就是送死,而這個遠比自己強大的澹台新月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無論阿日斯愣手中雪亮的巨刃或者蠻人小公主姆拉真右手半臂多長閃爍著吞吐不定寒芒的袖刀,絕對相信那不是凡器的他將剃刀拔下探手間就變成了短劍的形態。
唐安微笑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至少這一刻我們就是盟友朋友,這東西他們管它叫玄兵,大概要比你手中頂多也就是精品的彎刀要鋒銳的多。”
說著,唐安輕輕將剃刀拋向了那不知從何處而來尋仇的少女。
眼眸中閃過一絲警惕,少女澹台新月並沒有直接伸手去接並不是很迅疾地飛過來的剃刀,當她的右手一展斜劈了過去,隻聽得“嗤”地一聲手中的短劍輕易被剃刀切斷開來,臉上閃過一絲異色的她右手松開劍柄就將擦身而過的短劍形態的剃刀握在了手心。
“是是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現在就是朋友。”雷動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激動,卻是插了一句廢話。
“來吧!”就算不為多了兩個在誰眼中都是可有可無的盟友,澹台新月大概也是因為手握了一件玄兵多了幾分底氣,蜂細微前後傾保持著半蹲執劍的姿勢,初顯風情的胸膛微微起伏,被花斑雷豹抓出的血痕中因為臉色潮紅又滲出了一些血珠。
明眸中的仇恨與憤怒消失不見,就像一隻擇人而撲的漂亮的母豹子,澹台新月抿了抿嘴唇,這個略顯稚氣的動作沒讓人覺察出可愛反倒是給決絕的她平添了幾分冷冽,目光緊緊鎖定姆拉真,她寒聲說道:“不要再等了,我說過我帶來了一百零八個澹台部落最強大最英勇的勇士,我向你保證至少在一柱香的功夫內你們的人不可能接近這裡,就讓我們來做個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