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灌木闊葉不停地抽打在臉上,卻還有些邊緣如同鋸齒一樣的葉子輕易地在手上、臉上拉開一道道血口子,這個時候的唐安哪裡會在乎這些,隻想離那一片地獄屠宰場越遠越好的他貓著腰如同一頭獵豹在灌木縫隙中急速奔跑著。 這樣的速度並沒能維持太久。
熱帶雨林中本就潮濕,再加上落葉、腐爛的植物、動物屍體常年累積下土質極是松軟,偏偏又碰上一場滂沱大雨傾盆直下,全力奔跑不過數分鍾的唐安速度開始減慢下來――本來就是以瞬間的暴發力及殺傷力著稱的,至少在他們傭兵團中唐安因為身體的原因耐久力卻是極差。
還能咬牙高一腳低一腳堅持住,然而被唐安緊抓住手跟在身後瑪莉顯然堅持不住了。
並不是體能堅持不住而是恐懼,整個人已經被剛才那殘忍的一幕幕擊垮了,嘴裡神經質地喊著“撒旦”、“魔鬼”,幾乎就是被唐安完全拉著在跑直有些邁不開雙腳,她那姣好的面容更是完全被恐懼覆蓋了。
提氣跳過橫在面前的一根樹乾,心裡同樣滿是恐懼的唐安剛想提醒,被他拖著的瑪莉卻就直接撞在樹乾上,整個人都彈了回去重重地仰摔在了地上。
收住了腳步,傾盆大雨讓唐安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一個箭步躍過樹乾跳了回去,他奮力將瑪莉拉了起來。
“不行,我的腳崴了,你跑吧。”
“快走!小心魔鬼追上來了!”
也許是被劇痛刺醒了,面容扭曲的瑪莉急說間抓著唐安的手向外推。
“啊!”
一道淒厲可怖的慘叫聲伴隨著短促的槍聲在雨聲中遠遠傳來,嚇了一跳的瑪莉身軀一顫卻是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了唐安的手。
不由分說抓起瑪莉背在肩上,唐安跳過那苔蘚遍布的樹杆又開始向前跑去。
掙扎了幾下就平靜了下來,跟唐安接觸時間不長但對他的執拗有了足夠了解的瑪莉沒有再堅持讓他一個人逃走,恐懼就像潮水一樣猛烈地侵襲著靈魂,情願相信自己是凍的打顫發抖,她顫聲向唐安問道:“那到底……是……是什……麽……你……你看到……看到沒……”
“沒有。”
雨漸漸小了,奮力躍過一攤很像沼澤的濕地,肺部一陣火辣辣炙痛感的唐安竭力調整著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順著頭髮滴下的雨水擋住了他的視線,左手一抹卻是塗了一臉的泥漿。
“不過我應該打傷他了,僅僅隻是第一次憑著感覺射出的兩把飛刀。”
橫向生長糾纏在一起的藤蔓跟一張攔路巨網一樣出現在了面前,放在以前可以鑽過去,不過背著瑪莉的他卻沒有這個把握,一貓腰鑽進了旁邊生滿了荊棘的灌木叢林中,渾身上下就似幾百根針攢刺了進去,強忍著痛楚的唐安反問道:“你知道這世上有什麽生物會流淌出綠色的鮮血嗎?”
“綠色!”微微一愣,瑪莉旋即問道:“你說的是那棵巨樹的樹液吧?”
唐安微微搖頭:“我射中他了,這一點我能保證。再說你們對著那棵巨樹打了那麽多槍,要是綠色液體是樹液還不得下一場綠雨。”
“難道真的是魔鬼?”不禁又是一個冷戰的瑪莉顫聲說道:“就像你說的一樣,正常的人絕不會流出綠色的鮮血。”
唐安沒有再說什麽,明知道討論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隻是浪費精力,乾脆閉上嘴均勻地調整著呼吸,又被糾纏成了一片的藤蔓擋住了去路的唐安遠遠繞開,
左腳剛提起來越過一叢灌木踩下去,隻覺腳下一軟,心中直叫一聲“不好”的他還想躍開,然而這半晌力量急劇消耗的唐安一口氣沒提上來還是一腳深踩了下去。 竭力雙臂一振將背上瑪莉拋了出去,這一動唐安直接就被沼澤淤泥埋到了腰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身軀完全放松下來,他卻是不敢再有半點動作。
“千萬不要動!”濕地中的沼澤、沙漠裡的流沙有多可怕瑪莉可是很清楚,被唐安扔到了遠處一株巨樹盤根交錯的須根上的她急忙說了一句。
迅速將衣服脫下來撕成布條,這個時候反而平靜了下來的瑪莉連腰上的武裝帶也解了下來,飛快地將那些布條綁在一起,手底下不停分毫,擔心唐安的她卻還不住地抬頭看了過去。
緊張的表情和動作突兀凝滯了下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雙眸中滿是驚駭的瑪莉卻是瞬間就鎮定了下來。
將連接起來的布帶一頭束縛在粗壯的樹根上,又把另外一頭拋向沼澤,然而做這些動作時的她看都沒看唐安一眼,手一伸從靴筒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瑪莉站起來繞過沼澤一瘸一拐離開了。
臉上閃過一絲愕然,唐安旋即就平靜了下來,看著離自己足足還有三米距離且正在緩慢沉下去的武裝帶,他那雙漆黑的雙眸中充滿了嘲諷和悲哀。
先是一瘸一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瑪莉的速度竟是越來越快,當唐安再一次抬頭去看時她竟然跳跑起來眼見就要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了。
緊接著瞳孔遽然收縮,心中悲涼還想自嘲幾句的唐安下意識地身體緊繃起來,然而就是這麽一個微小的動作他的身軀猛地一沉,瞬間就只剩腦袋露在外面了。
在一道道劃破天穹的閃電光芒下,天色不知不覺間已經灰蒙蒙開始亮了一些,突然間又一個身軀出現在了唐安的視線當中,他卻根本不能確定那是什麽東西。
細雨瀝瀝,透過樹間、林葉的縫隙交織成的雨簾當中出現了一個身軀,一個完全透明的人形身軀。
如果不是雨水滴打下來被那個人的身軀彈開,唐安根本就發覺不了,看著那雨簾中的透明人形在沼澤地中微微一停旋即就大踏步向前走,看著泥濘的地面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腳印在沉重的“砰砰”中向前延伸出去,屏住了呼吸的唐安脊背汗毛直豎卻是緊張的幾乎就要窒息了。
熟悉的紅色射線又一次出現了,那透明的人肩頭又一道藍色的弧圈在古怪的破空聲中暴射了出去,失去了雙槍等於失去了所有戰力踉踉蹌蹌跳跑著的瑪莉沒有任何反應直接就被擊中了後背,整個人都被可怕的衝擊力擊的飛了起來。
左後背出現了一個貫通創傷,擁有驚人視力的唐安看的清清楚楚,又是恐懼又是憤怒的他連動都不能動,更不用說其它了。
“唰!”
藍色弧圈擊穿了瑪莉的左胸飆飛出去將一根粗壯的藤蔓也擊斷了,好巧不巧,那直有兒臂粗細的藤蔓彈斷開來卻是不偏不倚甩落到了沼澤當中,擊打起來的腥臭泥漿濺了唐安一頭一臉。
沒有去看近在面前的藤蔓一眼,唐安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透明的身軀在雨簾中走到瑪莉身邊。
抓住頭髮拉了起來,那透明的人在原地站了幾秒,在唐安聽到一陣古怪的“嗒嗒”聲後,就見那人抓著瑪莉的屍體猛跳了起來。
“蓬”地落在了樹上,在一聲聲巨大的落腳聲中唐安看到前面一株株樹頂枝椏和樹葉劇烈晃動著,一路向前。
憤怒到了極致的唐安腦海中掠過瑪莉的面容,特別是她剛剛平靜地離開時的場景,無論她是害怕而要轉身逃跑,還是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後想把那透明的敵人引開,這些對唐安而言都不重要了。
“為什麽他沒有看到我?前面在巨樹那邊交戰時,漆黑的環境中他都能精準地命中一個又一個目標,擁有可以隱身的裝備,他又怎麽可能沒有夜視儀一類的裝備?”
巨大的落腳聲已經聽不到了,憤怒並沒有讓唐安失去理智,淤泥已經沒過了嘴巴的他腦海中泛過這個疑問,注意力集中起來,眼睛鎖定了面前正在沉下去的藤蔓,唐安右手猛地一探,卻是在淤泥徹底淹沒了頭頂的瞬間右手就將那藤蔓牢牢抓在了手中。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沼澤中爬了出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唐安目光落在沼澤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腥臭淤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卻是發現完全被泥給糊了,刹那間腦海中靈光一閃的他不禁眼睛一亮。
抬頭看了看估計很快天就要亮了,眼見雨越下越小隨時都有可能停下來,已經徹底在這無邊的雨林中迷路了,唐安一咬牙跑過去撿起不遠處掉落的匕首就發力跑了出去。
顯然交織的雨簾可以讓那個透明人暴露出來,完全確定自己先前在巨樹上已經射中了他一刀,不管敵人是什麽隻要會流血就能被殺死,不想等雨停了自己變成被追殺的獵物,唐安沒有選擇也不想選擇就向他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半個晚上的劇烈運動已經讓唐安有些筋疲力盡,然而想到那個嗜殺的透明人殘忍的手段時,想著他那親如兄弟的隊友一個個被殘忍殺害的一幕幕,怒火填充了胸膛的唐安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了幾分力量,貓著腰急奔著的他速度反倒是越來越快。
“蓬……蓬……蓬……”
沉重的腳步聲終於再一次響了起來,那個透明人選擇的是直線路線並沒有轉過彎,好不容易追上了目標的唐安卻又不可抑止地緊張起來,貓下腰放慢速度唯恐發出一點聲音,一邊謹慎地追上去,他一邊又從濕軟的地上扣起了大把的泥漿往自己的臉上身上塗抹起來。
就這樣緊張地追蹤整整持續了大半個小時,突然看到前面樹林深處閃爍著刺目亮光的唐安同時聽到了一陣古怪的轟鳴聲。
腦海中掠過了一個古怪的念頭,唐安猶豫了一下沒有再繼續去追那沉重的腳步聲,他卻是轉了個彎迂回向那發出亮光的方向急速跑了下去。
越接近唐安跑的越快,不知什麽事物發出的“轟隆”聲完全掩飾了他的腳步聲,貓著腰健步如飛的他徹底放開速度,大約也就是奔跑了五分鍾左右,眼前豁然開朗的唐安整個人呆住了。
密林中難得一見的空地上離地面停著一艘唐安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事物,至少在他在現實中沒有見到同樣的事物。
形狀像極了甲蟲,隻不過這東西顯然要大得多,黑色的金屬外殼上布滿了怪異的花紋,在它的四邊和下方一團團微帶湛藍的火光熊熊噴射著離地約有半米。
“外星……外星人……外星飛船……”
終於確定自己先前一閃而過的念頭並不是異想天開,唐安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不算太龐大的飛船,他的腦漿就跟沸騰的開水一樣“突突”響了起來。
眼前這一幕完全超出了唐安的想象,一道悶雷聲讓他清醒了過來,並沒有從森林中直衝出去,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什麽人給盯上了。
直覺中是這樣,踮起了腳後跟的唐安頭皮發麻一陣毛骨悚然,頭顱飛快地轉動顧目四看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唐安並沒有看到,就在他頭頂無法目視到的縱橫交錯的枝椏上,一個狹長而平滑的顱骨緩緩探了下來,仿佛突兀感覺到了什麽,那滑板似的頭顱側向另外一邊頓了頓,旋即又無聲地沒入到枝椏當中消失不見。
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尋找那異樣的來源,眼見自己左前方的樹林中不遠處枝葉晃動起來,確定了自己不是被先前那個透明人盯上,唐安一咬牙就向他即將出現的方向迅速地摸了過去。
沒有選擇,看樣子那透明人想要乘飛船離開了,無論這異樣的感覺是什麽,隻想將那透明人殺死的唐安無聲而急速地奔跑著。
“蓬!”幾乎就是剛剛衝出去十幾步,突然一道巨大的落腳聲在唐安的背後響了起來,他甚至能感覺到泥濘的地面上衝濺起來的泥漿濺到了自己的後背,心髒仿佛在這刹那間就停止了轉動,保持著抬起了右腳姿勢的他再不敢動上分毫。
時間過去了幾秒都沒有腳步聲再響起,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會這麽難熬過,屏住了呼吸的唐安在那沉重的腳步聲再一次響起時,身軀仍舊不敢動的他無比小心地扭過了頭。
幾步就走到了沒有樹蔭籠罩了蒼穹的空地上,比剛才又緊了幾分的雨簾中清晰地出現了一個透明的人軀――格外強壯的人軀,仍舊扛著瑪莉屍體的人形身軀。
將手中的匕首輕輕地咬在口中,唐安雙手交叉從左右肋下的暗器囊中掏出兩片邊緣被打磨的寒光閃閃的月牙形的薄刃,仍舊維持著原來姿勢的他那幽冷的目光鎖定了雨滴擊打彈開露出來的人形。
看不到不敢保證,隻要能看到對方,而且還是能夠看清楚他身體構造的情況下,唐安可以保證自己的“月刃”會以不遜色子彈多少的速度將他的脖頸切開。
“滋滋……”
離那飛船還有百米左右,那透明人在唐安就要出手時卻是突然停了下來,只見他的左手微抬起來在右腕上動了動,突然一道道藍色電弧在雨簾當中的他的體表爬伸了起來。
一個粗壯的身軀完全顯露了出來,至少從唐安的角度看過去那個異常強壯的身軀和人類根本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頸部垂下來的頭髮一樣分成一節節的黑色粗狀事物顯得格外的怪異。
“蓬”地一聲將瑪莉的屍體扔在了地上,透過雨簾唐安就看到他彎下了腰,並不清楚他想做什麽的唐安緊接下來就看到了讓他憤怒到開始顫抖的一幕。
戴著黑色手套的右手伸進了傷口中,那個透明人抬身間“噗嗤”一聲竟是將瑪莉的脊椎骨連同顱骨硬生生從屍體當中扯了出來。
驟雨很快就將那鮮血淋漓的骨頭衝刷成了森白,左腳踩起來將癟下去的屍體頭顱踩進泥漿當中,那透明人這才抬步向飛船走了過去。
毫不猶豫地出手了,因為極致的憤怒身軀在顫抖的唐安一雙手卻是格外的堅穩,伴隨著他的雙手一個內旋隨即猛烈向前一甩,兩片在飛船熾亮的火焰映照下閃爍著寒光的“月刃”猛地脫手而出。
高速旋轉著的“月刃”將那連成了一絲、一片的雨簾破了開來,飛船的轟鳴聲將“月刃”輕微的震顫聲和破空聲完美地掩蓋住了,那個拎著森然白骨走向飛船的透明人或者說外星人剛察覺到異狀正準備回頭,兩片“月刃”在飛旋中直接劈進了他的後頸。
不僅僅是快,還有巧勁,高速旋轉的兩片“月牙”在刺進了那個人的頸部後卻,余力不消的它們一左一右切割旋轉了下去,扔掉了手中的白骨雙手捂住了脖頸的那外星人還不及猛轉過來,那比普通人類大了不少的頭顱無聲地滑落下去。
綠色的鮮血並沒有像唐安想象中一樣猛烈地飆射出來,那無頭的屍體腔中直是“噗嗤”、“噗嗤”飆出一道道無力的血泉。
突兀地,一道紅色光柱在瞬間鎖定了唐安的頭顱,心跳遽然加快的他抬起的右腳猛地向下一踩整個就向地面順勢撲了下去。
古怪的破空聲中那帶著電弧的藍色弧圈擦著唐安的右肩射了過去,隻覺自己的肩頭一陣劇痛,撐住地面正想躍起來的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右臂與身體分了家。
失去了右臂的支撐“撲通”栽倒了下去,難以想象的痛楚和強行壓製的疲憊有如潮水般襲進了唐安的腦中,他隻覺自己體內所有的力量伴隨著右肩巨大的創洞中鮮血的狂噴完全地流失了。
“蓬……蓬……蓬……”
沉悶的落腳聲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就在唐安掙扎著翻過身時,一個面目醜陋的怪物卻是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體形和人類一樣,那個外星人的面目極是醜陋,雨水不住灌入了眼眸中的唐雨雖然看不清楚,但他能肯定眼前這個外星人絕對是他看到過的或者能想象到的最醜陋的一個。
“嗒嗒嗒……”
古怪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唐安的衣領被那外星人抓住輕易地提到了半空,急速眨眼將眼中的雨水擠了出來,然而卻還不等他看清楚外星人的面目,一攤粘連的涎水突然就滴下來糊在了唐安的臉上,在他模糊的視線當中,一個狹長而光滑的顱骨卻是從他面前橫生的枝椏上無聲地探到了提著自己的外星人腦後。
“噗嗤!”
一聲巨大的血肉破碎聲響起,唐安直接就被外星人額頭突兀出現的創洞暴射出來的瑩綠色鮮血噴了一臉,耳邊響起一聲撕裂耳膜充滿了凶煞氣焰的尖銳嘶鳴聲,唐安睜開的眼睛一片瑩綠什麽都看不到了。
“剛才突然感覺被什麽東西盯著在看,就是它嗎?”腹上一涼,摔落在泥漿中的唐安隻覺有什麽東西刺進了自己的腹部透背而出旋即圈住腰將他提了起來,劇痛開始讓他的身軀顫抖起來。
雨水越來越急,隻覺一股腥臭的氣息噴在臉上,眼前一片瑩綠的唐安依稀看到那平滑狹長的顱骨出現在自己面前,模糊的視線盯著那鍘刀般交錯在面前的利齒及震顫的唇中不停滴下的涎水,不住吐著鮮血的唐安笑了。
“無論什麽時候,隻要唐門的人還沒有咽氣,就沒人敢動他們的屍首,不管是你是人是外星人還是其它什麽怪物。”
蒼白的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能聽得懂,就在唐安瘋狂的笑意聲,他那胸口的衣襟發出了輕微的裂帛聲。
一道黑光從唐安的胸膛一閃而沒就飆進了面前那涎水粘連的怪物極力撐開直如要咆哮的口中,可怕的機簧彈射出來的速度和力量都不是唐安自己甩出去的暗器可以比擬的,那長著滑板一樣顱骨的怪物口中飆出一道血泉擊在唐安臉上,卻是頭顱猛地向後一仰,旋即整個軀體就猛地倒砸了下去。
“撲通!”
唐安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嘴角鮮血不住地湧出來,隻覺左臉上一陣撕心裂肺的火辣劇痛蔓延開來,那難以想象的劇痛直讓他的身軀猛地縮成了一團。
長久的傭兵生涯帶給了唐安過人的堅忍,哪怕是痛到了崩潰的邊緣,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身邊先前那個提著自己衣領舉起來的外星人,眼見幾點綠光在他左手覆蓋的右腕上急速閃爍起來,唐安還想掙扎過去看……
瞬間就再也忍不住了,那完全就像是被強酸潑中了左臉,當臉龐被徹底腐蝕開來時唐安根本無法再忍受那種常人難以想象的極端痛楚發出了一聲淒厲地慘叫。
應著唐安的聲音,遠處一直在轟鳴著的飛船突然暴射出了極端刺目的亮光。
“轟!”瞬間那飛船就猛烈地爆炸了開來,飆飛的金屬殘片和洶湧的火焰以排山倒海之勢就向唐安吞噬過來,那更顯狂暴的衝擊力直接將他拋到了半空。
虛無的空間突兀扭曲了起來,仿佛虛空都承受不住瞬間狂暴的衝擊,扭曲的空間瞬間形成了一個漩渦黑洞直接就將被大量殘鐵片刺入了身軀且熊熊燃燒著的唐安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