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臉都讓他們丟盡了
　他們說話時，洞口外頭傳來羅友龍的聲音。
　“老蘇?蘇建民……”
　“好像是羅叔叔的聲音，他是不是來找我們啦?”錦寶問。
　蘇建民猜測道:“應該是你們媽媽和江雲媽媽不放心我們，所以去找了羅隊長。”
　這麽說完，他轉頭對小四說:“小四你趕緊去把羅隊長叫進來……”
　“嗯！”蘇小四點頭應了一聲，大步跑出洞口，看見除了羅友龍外， 他身旁還有其他十幾個生產隊社員，他們差點就要錯過洞口，往山裡更深處找了。
　“羅隊長，我們在這裡！”他急忙大聲喊道。
　聽見小四的聲音，帶頭的羅友龍停下腳步，抬起手裡提的馬燈照明。
　“是蘇家的小四?”認出蘇小四，羅友龍忙走上前，“太好了！終於找到你們了， 聽你媽說家裡遭賊， 我帶人進山找了半天，沒看見你們的人影，擔心得要命，生怕你們出事兒了！”
　“我們之前在這個山洞裡面……”
　蘇小四身子稍微側了一下，露出身後的洞口。
　“呀！這裡居然有個洞啊！”洛湖村的社員們圍在洞口四周。
　他們詫異地說:“我天天上山都不曉得這裡藏了個洞。”
　“這洞在雜草後面，平時不容易發現……”
　說到這兒，蘇小四氣呼呼地繼續道:“那些偷我家狗子和雞的賊躲在裡面，差點把我家肉包給烤了，幸好我們及時發現他們！羅隊長你趕緊帶人把他們抓走！”
　羅友龍氣憤道:“我平生最討厭偷雞賊了！咱們農村人家裡養隻雞多不容易啊！”
　生氣地說完，他讓小四帶路，然後領著身後一幫人走進洞裡。
　沒多久他們就見到摔坐在地上的張朗一夥人。
　“老蘇，他們怎麽回事啊?被你打得站不起來了?”羅友龍疑問。
　蘇建民忙擺了兩下手，“我才沒打他們，是他們自己讓螞蟻咬了腿，站不起來了……”
　“螞蟻?”羅友龍疑惑地走上前，撩開其中一個人的褲腿，看見腳踝處一圈密密麻麻的水皰， 瞬間頭皮發麻， “媽呀，這是螞蟻咬的?什麽螞蟻這麽毒啊?”
　其他人也好奇地湊上前，“不可能是螞蟻，螞蟻沒這麽厲害，是蜈蚣吧?”
　“就是螞蟻，”謝飛哭著說，“好多螞蟻，嚇死我了……”
　“行了！哭什麽哭啊?別哭了！”羅友龍阻止了謝飛之後的話，威嚴道，“我是洛湖村生產隊的隊長，你們是誰?為什麽跑來我們村偷東西?”
　謝飛把之前張朗說的話複述了一遍，把自己說成受害者。
　“我們也是聽信了那個廖飛鴻的話，嗚嗚嗚……求你們給我們一次機會吧?”他邊抹眼淚邊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嗚……”
　大家看謝飛年紀小，有看他哭得這麽可憐，很快都聽信了他的話，覺得他是被騙的， 罪魁禍首肯定是那個廖飛鴻。
　“廖飛鴻這種人就應該蹲大牢！”
　跟著羅友龍一起來的羅中強捏著拳頭， 氣憤道:“那家夥之前寫信到鎮上誣告人，還不用自己的名字，寄信人寫別人名字，沒見過這種奸詐的小人！”
　蘇小武說:“不能讓這種人得逞，他妒忌我三哥，之前害我們就罷了，我們沒繼續找他麻煩，他倒好，又利用一起住的知青，讓他們偷我家東西，還給肉包吃安眠藥……”
　看著肉包無精打采的樣子，大家對廖飛鴻的小人行徑都感到憤怒。
　“走！我們去南沙人找他！”羅中強帶頭喊道。
　其他人也紛紛說:“這次絕對不能像之前那樣輕易放過他！”
　“這些人怎麽辦?”蘇建民問，“他們現在沒辦法走路，不能丟在這裡吧?”
　張朗聽了，著急說:“求求你們扶我們下山吧?我……我怕那些螞蟻又跑回來，那些螞蟻實在太毒了，我現在腿疼得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疼得不行啊。”
　羅友龍想了想，對生產隊的社員說:“大夥兒幫忙扶他們一下。”
　大家點頭應了一聲，他們以兩個社員為一組，將張朗他們四個人扶著下山了。
　南沙村黑漆漆的，村裡的人都已經入睡了。
　廖飛鴻之前險些被抓住，覺得黃玉竹很有可能認出自己，不敢再跟著張朗一夥人進山，慌慌張張地跑回生產隊隊長家的柴房裡，躺在地上，用被子裹住頭。
　他緊張了好一陣子，耳朵豎得尖尖的，半晌沒聽見外頭一點動靜，想著自己八成沒有被認出來，意識逐漸變得迷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他睡著後，門突然被“砰砰砰”的敲響了，“開門！”
　“誰啊?”趙家人被門外的聲音吵醒了，疑惑地坐起身，“這麽晚了……”
　趙康德的大兒子點了一盞煤油燈，從
二樓走到一樓開門。
　他打了一個呵欠，正要不耐煩地問來人是誰，怎麽這大半夜的來敲門吵人睡覺，結果話還沒有說出口，被眼前的陣勢嚇得睡意全無。
　門外黑壓壓一片人，少說也有十五六個……
　“你、你們這是……”趙康德大兒子發懵道，“這是什麽情況?”
　羅友龍認得趙康德，猜他是趙康德的兒子，於是問:“你老爸呢?讓他出來！”
　“誰啊?”趙康德微微駝著背，拿著一盞燈，慢慢走到門邊。
　“是我，羅友龍，”門外羅友龍大聲說，“你們村這幾個知青跑到我們村子裡偷雞摸狗，差點把我們村民養的狗給吃了，你說這件事怎麽處理?”
　趙家人這時候都擠到了院子裡，驚訝地看著張朗幾個人。
　“呀！真是我們村知青啊，”趙康德大兒媳婦兒大聲說，“這些知青居然乾出這種下作事情，還自稱什麽知識青年呢，太可惡了！我就說別讓他們住我們家嘛。”
　“爸，我說什麽來著?這些知青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趙康德大兒子早就看這些知青不順眼了。
　“咱們家自己糧食都不夠吃，節省下來分給他們吃，他們倒好，平日裡嫌棄就罷了，居然還跑去隔壁村子偷雞，我們村裡人都臉都讓他們丟盡了！”
　第606章 互相指責對方
　廖飛鴻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了，他聽著門外的話，整個人都不住發抖。
　他怎麽也沒想到羅隊長他們居然找上門來了，而且聽他們的對話，羅隊長應該是把張朗、潘子聰他們全數都抓住了，屬於人贓並獲。
　幸好……
　幸好自己提前跑回來了。
　廖飛鴻捂著心口，想著自己應該不會有事吧?
　他們抓住張朗他們的時候， 自己已經跑回柴房睡覺了，他什麽都不知道……
　就在廖飛鴻暗自慶幸時，張朗激動地說:“我們是讓廖飛鴻害的！是他唆使我們去洛湖村偷狗的！他一個勁兒說狗肉多好吃，還和我們描述著狗肉的香味。”
　“是啊是啊，”潘子聰激動地接話道，“當時我和蟑螂兩個人都快要睡著了， 廖飛鴻不僅把我們推醒，還說蘇家人怎麽怎麽害他， 說得像模像樣的。
　我們也是腦子迷糊了，做出了這樣的糊塗事，我現在真是後悔啊……”
　“趙隊長，你要相信我們啊，”謝飛說，“我們剛下鄉就分到了南沙村，和你住一起這麽久了，我們品德怎麽樣，你應該最清楚啊，求你幫幫我們吧。”
　他越說越委屈，大哭起來，“我年紀小，聽說有狗肉吃，不停鬧著我哥去，我哥是不想去的，嗚嗚嗚……說起來都要怪那個廖飛鴻，要不是他，我們怎麽可能知道蘇家有狗啊?”
　這麽說著， 他就艱難地抬起一隻右腳，露出上頭可怕的水皰，“我們被螞蟻咬了腿，快疼死了，說不定這條腿會廢掉，趙隊長，我們真的不想坐牢啊，嗚嗚嗚……”
　謝飛平時很愛說好聽話，經常把趙康德哄得挺開心的。
　趙康德見他現在這副可憐樣子，忍不住道:“阿飛這孩子才十六歲，羅隊長，要不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吧?我看他們確實是被那個叫廖飛鴻的知青給騙了啊。”
　和張朗、潘子聰、謝鵬和謝飛四個知青相比，廖飛鴻是最不討喜的，每天板著一張臭臉，還老是嫌棄這嫌棄那的，今天不知道跑去哪裡溜達了，一跑回來就說什麽要分養豬錢。
　趙康德的大兒子這時候說:“這幾個知青畢竟是一開始就分到我們南沙村的， 他們去你們洛湖村偷東西的事情一旦傳開了，實在是對我們村的影響不好啊。”
　說到這兒， 他壓低聲音， “那個叫廖飛鴻的知青既然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你們把他抓走吧，看看是送到鎮上公安局去，還是你們村自己家法處理，我們都沒意見。”
　“啊?這……”羅友龍有些為難，“就算整件事是廖飛鴻指使的，可畢竟這四個知青也參與偷竊了啊，如果就這麽放了他們，只怕他們還會偷東西。”
　“不會的不會的，”張朗著急說，“我們從來不偷東西的，之前完全是廖飛鴻唆使，而我們也是為了講義氣，所以才跟著他去偷狗。”
　說到這兒，他發誓道:“要是我再偷東西，我就被雷劈！”
　另外三個人有樣學樣，一副誠懇真摯的樣子，嘴裡發著毒誓，一點都不心虛。
　“老蘇，你怎麽看啊?”羅友龍一時沒了主意，問一旁的蘇建民。
　蘇建民表情糾結，認真想了好一會兒，說:“既然他們已經認識到了錯誤，又是被別人忽悠去偷東西的，念在他們主觀上沒太大惡意，又是初犯，算了吧，不過那個廖飛鴻……
　他上次寫信陷害我們，還家夥給小劉，不認錯不道歉，毫無悔改之意，現在又唆使其他知青來我家偷東西，簡直可惡至極，這人必須送到公安局去！”
　爸爸說話的期間，錦寶並沒有吭聲。
　她雖然對張朗他們的話持懷疑態度，但南沙村的生產隊隊長既然有心想保他們，羅叔叔似乎也不想鬧得太難看，那她也不想讓羅叔叔太為難。
　雖說知青是下鄉插隊的，但畢竟落戶在了村裡，就是村裡的一員了，要是南沙村的全部知青都被送到公安局，肯定讓人笑死。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南沙村的人愛偷雞摸狗呢。
　爸爸估計和她想法差不多，如今生產隊的人為了他們家的事大半夜不睡覺，尤其羅叔叔還是帶隊，既然對方願意把廖飛鴻給交出來，那也沒必要再繼續僵持下去。
　就在雙方達成意見時，躲在柴房裡的廖飛鴻著急跑了出來，“不是！不是我……”
　他指著張朗說:“是他帶著其他人去洛湖村偷東西的，和我沒關系，我一直都在屋子裡睡覺，他們栽贓汙蔑我，整件事我都不知情，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你胡說！明明是你帶著我們去蘇家偷雞的！”
　四個人幾乎都異口同聲，反駁廖飛鴻的話，說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不是我，真不是我啊，張朗說他爺爺和他爸都是賊，他家祖傳就是乾小偷這行的！
　我只是和他們提了一嘴，說洛湖村的蘇家人很有錢，家裡不僅養雞養鴨還養狗，他
們就動了歪念頭，想去偷東西，還讓我加入他們，我才不乾這種事呢……”
　這麽說著，廖飛鴻為了增加大家對自己的信任度，又把張朗和潘子聰的對話複述了一遍，激動道:“這次根本不是他們第一次偷東西了，他們在集市上就偷過老鄉賣雞的錢。
　你們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的話啊！這幾個人都是無恥的慣偷！”
　張朗漲紅了臉，“你可以汙蔑我，但不能汙蔑我爸爸和我爺爺，他們都是本本分分的人，什麽時候變成賊了?廖飛鴻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撒這種謊?
　虧我們聽信你的話，為了給你報仇，幫你去蘇家偷東西，結果你差點被抓，不僅把我們甩了，一個人跑回來，現在竟然還說這樣沒良心的話！”
　錦寶聽見關鍵信息，“你說廖飛鴻差點被抓?是在我家偷雞的時候?”
　“對啊，他還喊了一聲‘放開我’，你們沒聽見嗎?他現在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他帶著我們去你家偷東西的，居然好意思把自己撇乾淨……”
　不等謝飛說完，江雲說:“我媽媽當時抓住了他，肯定能認出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