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包在年代文裡被寵翻了 ()”
消息不一會兒就傳遍了整棟樓。
“聽說沒有?白露她侄女居然跑來抄蘇師傅的家了。”
“哪個侄女啊?”大夥兒低聲說,“那個胖乎乎的、頭髮被剪光了的?”
“不是,是前年……對,前年住在蘇師傅家的女生。”
有人說自己沒印象了,有人隱約記得。
“我想起來了,那姑娘還蠻有禮貌的,和我打過招呼。”
說完,她詫異,“你剛才說她去蘇師傅家幹嘛了?你不會是聽錯了吧?”
傳消息的人說:“哪能聽錯啊?好多人都下樓去看了,真沒見過那麽沒人性的人。”
“我之前聽林玉蘭說過,她媽媽不讓她回家,所以白露才收留的她,給她吃給她住的,每天中午在食堂吃飯的錢還是白露掏的呢,想不到如今她居然帶著一大幫同學跑去蘇家鬧事兒。”
大夥兒聽得咬牙切齒,氣憤道:“她什麽家庭成分?她哪來的臉啊?”
“不行,咱們得去幫白露,不能讓這種人囂張下去!”
“對對對,光聽你們說就氣死我了。”
眾人說著都往蘇家走。
左鄰右舍的人聚得越來越多,連樓上樓下的人聞訊都趕來了,沒過多過久,蘇家門外湧現出一大堆人,比裡頭白梅帶來的同學人數還更多。
“喂,你們哪個學校的啊?誰是隊長?你們爸媽幹啥的?”
張紅梅聲音嘹亮,指著中學生說:“別以為你們手上戴個東西,你們就無法無天了,我告訴你們,我們這樓裡住的都是工人家屬,不是你們這群學生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同學們停下手裡的活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說話啊?啞巴啦?”
張紅梅吼完,門外頭一群人情緒激動地大聲喊道:“問你們誰是隊長?說不出來,你們就是土匪強盜!是社會的毒瘤敗類!”
“她!”一個膽小的女生指向白梅,“她是隊長!”
其他人不願意承擔責任,也都指向白梅,“是她讓我們來她姑姑家搜東西的。”
“對對,她說她姑姑家裡藏了來路不明的錢,我們正在找呢……”
白露問:“你們找了這麽久,找到錢了沒有?”
一時間,屋子裡格外安靜,沒人吭聲。
白梅不想在氣勢上輸了,說:“我們一定會找到的!”
“你算什麽東西啊你?你保證個屁啊?”林玉蘭有種衝上前扇白梅一個耳光的衝動。
大家都討厭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問:“你什麽家庭成分啊?”
“說話啊,問你話呢,你爸媽是幹嘛的?”
張紅梅脾氣急,走進屋裡拽住白梅的胳膊,“我見過你啊,你爸媽是住在豪華別墅裡的吧?你和咱們不是一個階級啊。”
有人說:“住別墅的?那是黑七類子女啊?”
“現在誰都能當隊長了?我沒記錯的話,你這類人已經沒資格上學了吧?”
“你們跟著這種隊長,看來你們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張紅梅說,“我要去反應情況,你們找這種人當隊長,你們一個個叫什麽名字?統統別想走。”
一群沒出過社會的學生,沒啥見識。
被張紅梅這麽一嚇唬,他們一時間都慌了,想要逃走。
林玉蘭拽住兩個想擠出人群的學生,“想逃?沒那麽容易,你把別人家翻這麽亂,一句道歉都沒有就想走?做夢呢!”
見站在附近的同學故意避開自己,白梅紅著臉激動道:“我已經大義滅親了,我燒了我自己家的房子,你們憑什麽說我沒資格當隊長?”
她姐姐白杏渾身都在發抖,
她們家居然是白梅燒掉的。瘋子!真是瘋子!她帶著一幫人來家裡,剪掉自己的頭髮,把媽媽綁走,還搶走了錢,把房子燒了,將媽媽逼到了絕路,害死了媽媽,這麽做對她來說有什麽好處?
“這個隊長是我靠自己努力當上的,我是最先進最積極的青年,你們誰都不能否定我!”白梅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我會找出錢來的,一定有錢……”
她又胡亂在已經翻了好幾遍的櫃子裡翻找,“等著瞧,等我找到錢,蘇家所有人都得被抓上街,什麽姑姑姑父?全都是毒瘤,是這個社會的蛀蟲,是破壞穩定的壞分子!”
外頭響起一聲“蘇師傅”,圍觀的人全都讓出一條路。
蘇建民和蘇文年手裡提著一台縫紉機。
小錦寶跟在她爸爸的身邊。
三個人都很詫異,不明白怎麽圍了這麽多人?
“乾媽?”錦寶跑向張紅梅,“乾媽怎麽也來啦?發生什麽事啦?”
“哎呀,錦寶……”張紅梅忙將錦寶抱了起來,“你家來了一群壞蛋,別怕,叔叔阿姨們都在,這群壞蛋不敢傷害你們的。”
錦寶看著家裡亂七八糟的,目光一掃,注意到不遠處正在低頭翻找著東西的人是白梅,立刻明白了過來。
這個白梅還真帶人來自己家了!
嘖嘖,看她這個樣子,應該一分錢都沒有找出來吧?
“我懂了,在你們身上,”白梅抬頭一眼看見錦寶,突然明白過來,“錢藏在你們身上了,怪不得家裡怎麽搜都搜不到……”
臉上露出篤定的表情,她看向身旁的幾個男生,“你們去搜,把他們每個人身上搜一遍,我敢保證,一定能搜到錢,到時候我們一定會被表揚的。”
大夥兒猶豫,“這……搜身不太好吧?”
“白梅, 雖然你在隊伍裡幹了挺多事兒的,但你家庭確實不好,我覺得你還是別當我們隊長了,不然我們挺尷尬的。”
“是啊,白梅,今天算了吧?”
有人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這裡畢竟是機械廠職工樓,又不是你家,你家你可以隨便翻甚至燒掉,但在這裡……咱們好像沒有這麽大的權利。”
“叔叔阿姨,今天是我們受了她的欺騙和蒙蔽,你們放我們走吧?”
“是啊是啊,我們保證以後絕對不和她來往了,離她遠遠的,我想要回家了……”
覺得踢到了鐵板,幾個膽小的開始求饒了。
沒多久,其他人也都紛紛道歉,一心想離開,不想惹禍上身。
他們當中,有人父母是在國營商店裡打工的,等級要比工人低一截,有人父母雖然是工人,但只是糖果廠火柴廠這類小工廠的工人,肯定是遠遠比不上機械廠這樣的大廠的。
蘇南兵說:“想走沒那麽容易,把東西擺好了才能走!”
幾個女生率先開始收拾,很快男生們也加入了。
白梅用力推了其中一個人的肩膀,“你們在幹嘛啊?不許收拾!他們是嚇唬咱們的,只要找到錢,就算廠長都能拉走,別說他一個副廠長了,去搜身啊!”
對方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她,繼續忙活手上的活兒,想早點乾完早點走。
“你們這群膽小鬼,行啊,你們不搜是吧?我來搜……”白梅走向錦寶,眼中充滿了恨意,肯定地說,“你媽媽一定將錢藏在了你身上!縫在了你的衣服裡!”